《女帝本色》第十三章一起睡?马上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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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很多食物,我捡回了一些。”
    景横波看着这满满当当一大桌,目瞪口呆。这桌菜,在这几个人的宫殿里,当然不算什么,但这是食物短缺,万物不长的冬日峡谷里,这一桌到哪里弄出来的?
    点心两样:烤馒头,切片糜糕。
    热汤两品:野鸟蛋蘑菇汤,白鱼汤。
    冷盘四样:切片牛肉,凉拌地衣,凉拌松菌,凉拌干丝。
    四面攒盘四样,烤野鸡,烤野兔,烤鹿肉,烤鱼。
    正中一盘,烤野猪腿,油光铮亮。冒着特别的香气,玉无色说他抹上了松茸。
    而且菜居然还挺丰富。
    虽然没有红灯鞭炮,但在这山谷里,已经很难得。
    四周簇簇地点了篝火取暖。打磨得光滑的木盘盛着菜。
    几座树桩当座位,他自己的树桩纹路清晰,年轮浑圆,磨得平得不能再平。
    锦衣人是个何时何地都死要讲究的,为了这个年夜饭,他在下午的时候,特地又做了一张桌子。还是个圆桌。
    但没有玉无色,这年夜饭还能不能操持起来,也难说得很。
    哎,如果没那两个碍眼的人就好了。
    她激动得小眼泪哗哗的——来大荒两年了,和宫胤第一次吃上的年夜饭!
    景横波哧溜一下坐起来——年夜饭!
    “开饭啦!”玉无色欢快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飘来的还有一阵阵奇香。
    景横波心中暗暗为翡翠王军祈祷。
    “生门开在瀑布里。”锦衣人从容地接道。
    宫胤看了一眼,道:“翡翠王军系绳下到谷底,大概是想找他们的王子。不过他们进不来的,今天一早这个家伙布了个阵法。”
    所以他马上又让她睡了,直到她听见嘈杂的声音醒来,似乎有很多人在这附近,但声音始终没有接近,片刻后,锦衣人飘过来了,脸上那种“愚蠢的人类”表情特别鲜明。
    她直勾勾地望着宫胤,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相互验证的答案,宫胤脸色却不大好看——某人已经有这么大儿子的事情,对同为男人,且年龄相仿的男人的他来说,刺激不小。
    不会吧?
    景横波脑子里忽然似有灵光一闪,那灵光太过突然,以至于把她劈得呆了一会儿。
    “英白对翡翠部从来一字不提。”他淡淡答。
    “你似乎对翡翠部了解不多,英白也是翡翠部的,他没告诉你吗?”
    “翡翠女王为人低调。”宫胤道,“传闻她年少时性子暴躁,为此被老王几废几立。但最终王位还是归了她。继位之后性情倒是收敛了许多。翡翠部虽富庶,但向来安分。”
    景横波看着他背影,道:“一族王子,能养成这样的性子,他娘很不错啊。”
    “我给你们准备年夜饭去,保证有惊喜。”玉无色捧着一大堆食物跑了。
    宫胤点了点头。
    景横波啃着鸟肉唔唔点头,看见宫胤从林子里出来,手里一大堆菌类,玉无色接过去,熟练地将一些鲜艳的菌子给剔除掉,道:“这些有毒,可不能吃。”
    书忽然被夺了过去,她一怔,抬头一看,少年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见她看过来,才醒觉自己的失态,急忙笑道:“这是我娘给我的东西,说是很宝贵,不过也不大看得懂。”
    拿在手里一看,是本古旧的书,封皮上几个字都模糊不清,隐约看见“万物……毒”几个字样。
    玉无色起身给她递烤好的食物,身子一倾,怀里啪嗒一下掉下一样东西,眼看就要落入火中,景横波手一挥,将东西救了出来。
    玉无色笑了一笑,这孩子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十分可爱,景横波越看他越脸熟,可身边人没有姓玉的。
    她觉得,看似宫胤和她解释了一切,但她心底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
    其实她心中很有些疑问,想要和宫胤讨论讨论,比如那个桑天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中毒,但昨晚太累了,闭上眼就睡着了,而且宫胤似乎也有意避开,不想和她说这些。是因为身边有外人不方便,还是有别的原因?
    早上醒来,身边空了一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身的,景横波觉得他最近很有些鬼鬼祟祟。
    “哎,菊花哪去了?”她接过玉无色递来的鸟肉,四处张望。
    “她会同意的。”景横波嘿嘿笑,黑水女王vs翡翠女王,谁胜?
    “我娘不会同意。”他认真地说,将鸟肉细心地切开,抹盐。
    景横波哈哈一笑,“nono,可不是所有女人都不可理喻。这样吧,你做我干弟弟怎么样?我给你改个你喜欢的名字。”
    “我叫玉无色。”少年坐在景横波对面,给她烤着鸟,有点羞涩地笑了笑,“这名字很女气,我不喜欢,可是我娘喜欢,哎,你们女人,总是这么不可理喻。”
    ……
    “三天前他被人掳走,我们一路追至天裂峡谷,然后,他被那刺客,扔下了峡谷……”她哽咽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马头,用力转了个方向,“英白!你去!如果他活着,救回他!如果他死了,捡回他的骨,给他报仇!这是你欠他的!是你欠他的!”
    他神情满满不可置信。
    英白身子一颤,想要去摸酒壶的手停住。
    “他叫玉无色。无色,白也。”女王忽然恢复了冷静,仰头看着他,“他十一岁,性情聪慧宽厚。喜爱厨艺和酿酒。因为他听说,爹爹好酒好美食,所以希望有一日,以自己的手艺,留住他爹爹的人,一家三口,能真正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
    那么多年花丛过不沾身,难道偏偏就那一次错误,便留下果实了吗?
    随即他便有些沧桑地笑了。
    往事流水刹那过。
    一霎间眼前光影缭乱,是辉煌宫殿,是红巾翠袖,是丝竹悠扬,是礼乐典雅,是烟花漫天,是水榭深帐……
    英白震了震。
    “英白!”女王忽然又扑过去,“十二年前的除夕,你忘了吗!”
    “你说清楚,”他道,“儿子虽然我很想有,但忽然蹦出来的还是算了。”
    始乱终弃,乱的又不是他。
    根本没情,何来无情无义。
    对她的控诉,他不过笑笑。
    英白凝视着她,一别多年,她好像变丑了,脸上斑点很多,她居然也不用粉遮着,他可记得以前她脸上多一点斑痕都得用半斤粉。
    做回自己,将压抑了多年的愤怒释放,她觉得,痛快!
    凭什么解脱他?凭什么她在这痛苦得要死,他在那逍遥得毫无负担?
    直到儿子出事,多年筑就的坚固心防轰然崩塌,她忽然开始恨他。
    只是午夜梦回,想起那些旧事,依旧会委屈到哽咽,心结难解,她咬牙咽下。
    也就打算这么过了,多年之后她已经懂得,爱一个人的最大给与,是给他自由。
    这么多年了,因为那些纠葛,他一怒远走,再也没有回来过。玉白金枢名震大荒,他的风流好酒之名更是传遍天下,她一年年地听着他的传说,一开始怨恨,后来思念,再后来淡定,再再后来就好像看着别人的故事,前生的故事,他在前生里金戈铁马胭脂青楼,她在今世里孤儿寡母一世相守,那些当初的执念,无解的哀愁,被时光慢慢淘洗,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么不可忍受。
    做十六岁时,一心仰慕英白,却因为脾气暴躁,爱人不得法而不被英白所喜的自己。
    做十六岁时的自己。
    今儿女王面见英白的方案,经过了她和身边亲信的重重商讨。有说要凄切温婉,以情动人,女子的弱势,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有说要冷静理智,慎重摊牌,女子的优秀,同样能令男子心折。但最终,女王选择做她自己。
    被喝退到一边,远远瞧着这边动静的御林军,心惊胆战地瞧着,生怕女王被这个翡翠部走出的,传说中翡翠部最强大优秀的男人给一个不高兴杀了。
    英白闭了闭眼睛。
    “因为你无情无义!”女王指着他鼻子,“因为你始乱终弃!”
    “为什么我不知道?”
    翡翠女王脸上掠过一抹心虚的表情,随即被泼辣凶狠所取代,“本王和你生的!”
    一字字问得森然。
    “我哪来的儿子?”
    听见最后一句,英白的手才终于挥了出去。砰一声女子被送到他马下,他微微俯身,看着她泪眼朦胧哭花了妆的眼睛。
    “英白!你总算肯回来!你终于肯回来!”那双拳头泼风暴雨般砸在英白胸膛上,力度绝不温柔,“你这绝情绝性的臭男人!儿子死了你才肯回来!”
    嚎啕声几乎立刻就要炸破他的耳膜。
    “砰。”一声,砸上胸膛的不是软玉温香的躯体,而是一双恶狠狠的粉拳。
    那一霎,骑士似乎想让开,又似乎想动手,但最终没有动,只是身形有些僵硬。
    以一种怒龙狂风般的气势,扑过来。
    然后一条影子就闪了出来。
    骑士怔了怔,一瞬间眼神变幻,终究策马向前,宫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轰然一声。
    那一骑直奔王宫,在王宫前驻马,骑士正想着要如何通报,忽觉那宫门缓缓打开,宫门前后道路笔直延伸,一个人影都没有。
    守城士兵掂掂玉牌,惊道:“英家!”连忙收枪后退,看那一骑滚滚而去,心想英家这是哪位公子出城打猎?往日那浩浩荡荡随从呢?
    白翡和黄翡,巧妙地琢了一个“英”字。
    城门前守卫见一骑疾驰而来,上前要拦,那人提缰控马,轻轻巧巧便滑过了人墙,在对方呵斥横枪之前,抛下了一块玉牌。
    翡翠部首府玉城在望。
    一骑在风中疾驰,一路散开淡淡的酒香。
    ……
    裹着兽皮的少年掀开一只眼皮,瞅了瞅,眼皮底下,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锦衣人从棚子里向外瞧着,他好像从来都不需要睡觉,看见宫胤的身影淡淡滑过夜色,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宫胤等她确实睡熟了,才悄悄起身,又回到了先前那树下的位置。
    他眼底泛起淡淡疼惜,温柔似这夜月色,伸手将她揽过,固定在怀里。她再也挣动不了,也就乖乖睡了。
    宫胤睁开眼,看她梦乡中依旧琐琐碎碎地在忙,她在重复之前几天伺候他时的习惯动作,一边睡一边找盆给他敷冰水,一边睡一边拖过被子给他盖好。
    做了这么多小动作,难为她竟然一直没醒。
    这回安安稳稳睡了,景横波劳累已久,这几天来第一次安心睡觉,沉浸在他淡淡气息中,只觉得分外安心,一开始还故作姿势背对着他,睡着睡着就凑了过去,最后如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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