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第四章新女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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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愤渐去,默然良久,忽然又摇摇头。
    “不,我还是觉得……”他低低道,“此事还没完……老瞿。”
    “嗯?”
    “你弟子遍天下,我弟子也不少于散布于六国八部,选那些可靠的,给他们写封信吧。”
    “你是觉得,女王不会就此沉沦,还有可能东山再起,想要帮一把?”
    “我不知道。”常方摇头,“我只是想,如果她没有沉沦,那么最好,我们帮一把。如果她甘心从此做个普通女子,我们也可以照拂她一二,算是对她的部分报答。”
    “老常你的心还真不肯死。”
    “不肯死,是因为我不能眼看着轩辕镜那一批人,居心叵测窥测大权。不想看见大荒这样的政局,永远地持续下去。还因为她离开那日,城头飞斧斩帝旗!老瞿,你年轻时也曾投身武备,策马沙场,你告诉我,在你最武勇最激越的年代,你如果遇上这样的事,你可还有这般杀气、勇气,霸气,和戾气!”
    “没有!”
    “那就还有希望!来,为同样心不死的女王,饮胜!”
    “饮胜!”
    酒杯交击脆响。酒液四溅,未老雄心,尚在燃烧。
    良久,微醺的常方转开眼,缓缓看向案头那张画像,画像上的自己,侧坐远望,目光所及,天色幽冥,层云浮动,似有风云将起。
    风云将起。
    ……
    有人为远离的人祈祷祝福,有人为远离的人谋算设陷。
    “她居然真的逃出了帝歌。”轩辕镜恨恨一拍桌子,“宫胤怎么想的?不赶尽杀绝,还给她封了个黑水女王!”
    “噗。”绯罗发出一声轻笑,“您快别提这什么黑水女王了,这可不是人能当的女王。不过话说回来,她行径怪异,或者真能在那里开枝散叶也说不定啊。”
    “女相不要掉以轻心。”轩辕镜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照老夫看,黑水之泽再可怕,都有一线生机。而对于敌人,彻底斩杀才是最正确做法。”
    “这个不劳大夫费心。”绯罗轻轻吹了吹指甲,姿态闲适,“我已经派人去‘护送并问候’她了。”
    “如此甚好。真是你我所见略同。连行事步调都一致。”轩辕镜笑得舒心,随即又皱起眉头,“不过据说七杀大兄在她身侧,有他们在,这世上只怕没有刺客能近她的身……”
    “谁说要用刺客?”绯罗笑得得意,“有时候看似无害的人,才最危险,对不对?”
    轩辕镜哈哈大笑,随即又道:“成孤漠已经复都督位,看来宫胤没打算清算。只趁机除掉了耶律祁。”
    “如何清算?一清算牵动的就是整个朝廷,他能和帝歌豪门、六国八部、整个朝廷的人清算?清算完了,他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神态终于有了近几日来的第一次放松。
    说是这么说,但内心深处,他们还是害怕要为那日逼宫事件付出代价,宫胤不可捉摸,行事冷绝,会怎么做谁也没把握,虽说他当时让步,处置女王,代表他确实把臣下和江山看得更重,为稳定计,应该不会对此事再行追究,但谁知道他哪天越想越不对劲,拿他们开刀呢?
    现在好了,成孤漠的复职就是一个信号。出头鸟的成孤漠都没受到处罚,他们还怕什么?
    “老爷!”忽然轩辕家一个下人冲了进来,满头热汗,来不及见礼就大声道,“二少爷又在坊市出事了!”
    “这孽子!”轩辕镜勃然站起,急急对绯罗道,“老夫还有些家务,女相自便。”说完也不等绯罗回话,便大步奔出门去。
    绯罗怔了怔,只得自己离开,走在路上想起轩辕镜家族那群争权夺利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刚刚回到门口自己的车驾内,车夫就急急道:“女相,国内传来消息,副相雍希正即将和公主联姻,您看……”
    绯罗眉毛一挑。
    雍希正竟然真把和婉公主弄到手了?
    他一旦攀附皇家,那么大相之位……
    想到这里,顿觉心急如焚,立即道:“回府!”
    她要回府赶紧打点行装,上表朝廷请求回襄国,必须阻止这场婚事,更关键的是要阻止这场婚事带来的可能后果——她的女相地位被他人取代!
    马车匆匆前行,绯罗在马车中心神不定,想着前阵子自己还派人回国打听现状,都说一切无事,说雍希正虽然对公主大献殷勤,但公主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短期之内不会有任何变动,她才安心在帝歌留了下来,想要在帝歌把关系打稳固了再回去,眼看着逼女王退位之事成功,自己在帝歌人望大涨,正是趁机拉拢人心巩固势力的时候,却在这节骨眼上得到这个消息……
    她心中忽然一动……这不会是宫胤的手笔吧……
    想到这里她激灵灵地打个寒战,随即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宫胤日理万机,手也无法伸到襄国内政,更何况再权倾天下,也不可能去影响襄国公主的婚事和感情,这事情刚刚爆出来,说明早就有异动,宫胤那时正忙于处理亢龙军,不可能早早伸手进襄国……
    这么想着,心下稍安,但总有一股烦躁之意不去,她探出头,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一抬眼,正看见天际浓云,阴沉深暗,再一次无声无息,逼近来。
    ……
    “到七峰山的路可真远。”拥雪给景横波送上一碗鸡汤,“要经过襄国、黄金部、斩羽部呢。”
    “路线怎么定?”景横波随口问。鸡汤特别香浓,她食欲不振都忍不住多喝几口,额上冒出微汗。
    为了给她调理身体,饮食每天都是汤汤水水,有时还有些药膳,她的气色渐渐好了些。
    路上已经走了好几天,最初的三天她没日没夜地睡觉,也不说话,众人都有些担心,好在三日之后,她自己爬了起来,要吃要喝,神态自如,众人放下心,放下心的同时忽然又觉得心疼。只是这份感受藏在心底,每个人都不说。
    “为了缩短时间,以及不招惹是非,襄国可能不会去,会从小路抄近路绕过。”
    景横波听见襄国两字,心中微微一动。
    “七杀在那哭呢,说襄国公主好像就要大婚,一定有一场热闹可看,说要去看皇家婚礼。不过我看他们也是闹着玩玩,一边讨论公主大婚应该穿什么嫁衣,一边就定下了走小路的路线。”拥雪想起七杀的不着调,也忍不住一笑。
    “也好。”景横波喝汤,忍不住赞,“拥雪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鸡汤比你之前熬得更香。”
    “这可不是我的手艺。”拥雪一笑,“闻闻味道也知道用料不一样的。”
    景横波一怔,看看鸡汤,立即明白了是谁的手艺,顿时觉得碗有些重。
    随即她又觉得拥雪刚才那句话有问题,“闻闻味道?你没喝?”
    “哦?啊?”不善言辞的拥雪说话立即有点结巴,“啊,我马上喝,我马上去喝啊。”匆匆从景横波手中收过碗,转身就下了车。
    景横波抹抹嘴,看她近乎逃窜的背影,本来不过随口一句,顿觉更不对劲了。
    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人都不在马车周围,悄悄地下了车。
    休息总是在水源附近,她首先看见小溪边,伊柒和天弃武杉在捉鱼,都捋起裤腿,站在冰冷的溪水中。一旁山石旁蹲着耶律祁,这位金尊玉贵的豪门公子,袖子捋到胳膊上,在将鱼宰杀去鳞掏腹,一条条清洗干净用柳条挂起来,挂在树上长长一串。日光下他手臂沾满了鱼鳞,一闪一闪。
    风声隐约将他们的对话送了来。
    “够不够,够不够!”伊柒艰难地在水里摸鱼。武杉大袖飘舞,一边搅动水流一边长吁短叹,“阿弥陀佛,杀生不好,我好紧张,佛祖会不会怪我……”
    耶律祁道:“再多弄点,马上进入沼泽道,想找到吃的就不容易了!最起码保证她每天都有肉吃才行。”
    “鱼啊鱼……”伊柒对着溪水哄,“快乖乖到我碗里来……”
    景横波默默退后几步,转了个弯,看见那边树下,紫蕊拥雪在吃东西。一人一个馒头,隔老远也能看出很干很硬,因为嘴受过伤的紫蕊咬起来很艰难。
    她们身边的火堆上就有热腾腾的鸡汤,只有一罐,没人去动。
    景横波又转了一个弯,马车背后不远的林子里,六杀鬼鬼祟祟地在商量什么。
    “我还有两个银角子。”
    “我还有十枚大钱。”
    “司思就数你最会花钱!我还有一两!”
    “呵呵你会省钱,你省多少还不是给师傅最后摸了去。”
    “哈哈哈哈你们都没我少,我就一个大子儿哈哈哈。”
    “凑起来一两三钱零二十五个铜子。够买米五石或者买肉五十斤。”
    “够啦够啦,**够吃啦!”
    “白痴!我们不要吃饭吗?”
    “哦是哦,呸,一群穷鬼,耶律祁不是国师吗?不是大家子弟吗?他的钱呢?”
    “不是说出来得匆忙没带嘛,后头送钱的还没到,他死赖着跟着我们,不肯回自己的老家禹国,路线不对,保不准送钱的人都走岔了也说不定。”
    “哎呀呀这一路连个土匪都没啊。”
    “哎呀呀这一路百姓都是穷鬼,老子连偷都不好意思啊。”
    “哎呀呀都怪师傅老不修,给咱们盘缠都不够啊。”
    “是啊,太少了,你在帝歌睡了三个月西楼春的头牌就花完了。”
    “你在帝歌喝了三个月最贵的碧空洗就花完了。”
    “你在帝歌和人斗富用银子打了一尊犀牛就花完了。”
    “哎呀呀管他怎么花的,反正没有了。没挣钱的地方,后面走近路又是沼泽道,没人没吃没野物,怎么办?”
    “小意思,饿了把最肥的那个宰了吃就可以啊。啊,司思,你油光满面,肥头大耳,肉一定丰腴可口,五花三层。做烤肉最好啦。要么你牺牲一下?”
    “尔陆你溜光水滑,皮肉精瘦,吃起来一定口味劲道,很有嚼头,要么你先给我尝尝?”
    “我觉得你们都不好吃,我想吃师傅。”
    “对哦对哦,师傅一定很好吃,细皮嫩肉,香喷喷!”
    “都是白痴!吃师傅现在吃得到吗?我现在就饿了!啃了三天干馒头,我那洁白细腻的糯米牙都快崩掉了!”
    沉默半晌。
    “吃耶律祁吧。”
    “对,耶律祁。”
    “就他!”
    “不肥不瘦,正好。”
    “我看合适。”
    “吃完耶律祁吃天弃,两个人加起来几百斤肉,省省差不多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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