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142果然是你(月票300加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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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便没人能认得出这些贵到没有价钱的物件儿去,所以你索性敞开儿了用。”
    他缓缓点头,兰芽便心尖而热了起来。
    她手指攥住衣角,转过头去不敢看他:“还有一点用意……兴许是我想多了。我想你也是想用这点破绽来提点于我,你是希望我借此认出你来。”
    他又轻轻点头,却抓起笔洗,将里面的清水泼进香炉里去,将燃得好好儿的香给扑灭了。热香灰噗的一声,最后漾出些余香来,却因失却了温度,那香便有些冷了,变了些味道。
    他一边收拾香炉,一边道:“还有么?”
    他的态度没有兰芽想象中的兴奋,不过兰芽倒也不意外。原本他就是这样的人,原本他从前在牙行里就是这样对她,她早已习惯了。
    况且她上回见面说了伤他的话,拒绝了他主动的表示,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便由热转冷也是应该的。
    其实这回再次的相遇,就算只有她一个人暗暗欢喜,倒也够了……
    兰芽便点头:“还有。不过却不想告诉你了。”
    他这才抬头来望她。她绞着衣角立在金色的灯影里,灯光将她面颊映得温暖而柔软。她面上不自知地呈现出一种娇态来,是言语无法形容的令人心动……他心下叹息,此时真想也有一支画笔,能如她一般,将眼前所见的都画下来。
    他却生生忍住,混着心底无法挥去的冷意,疏离道:“既然都说了那么多,不妨就都说了吧。除非你急着回虎子身边去,或者你担心虎子来寻,你怕他误会了你我的关系。”
    兰芽脸腾的红起来,瞪住他,忍不住跺脚:“你瞧你,又来了!”
    他淡淡望来:“什么我又来了?我怎了?”
    兰芽无奈,只能红着脸嘟着嘴道:“……就是我说的另一处纰漏!你前面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实则就是故意的!你还说你是什么说书先生,什么《李娃传》,你那不过都是托辞,你实则是,是——”
    “是什么?”他目光倏地刺过来。
    兰芽咬住唇,转开头:“你,你分明是听见了我与虎子的事;你,你是气恼了,于是你才故意说那样的话!”
    他磔磔一笑:“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跟虎子的事?啧,兰公子,当真恭喜了。”
    兰芽一窘又一急,下意识挥起拳头来:“慕容,你别胡说八道!我那时,我那时是被,被虎子压住了……可是我,我根本没那样的心思!”
    “没那样的心思?”他又笑,笑声那么凉:“你没那个心思,却要带他下江南来?一路上同坐同卧,你难道不明白虎子早对你有情么?你这不是给了他机会与暗示,你难道是在拒绝他?”
    兰芽大急,忍不住走过来伸手扯住他衣袖。又不敢高声,只能低声道:“慕容,你当真是误会我了。我是带他来江南,可是我不是为了与他同坐同卧,我有我的安排。”
    “可是虎子怕是根本不这样想呢!从当日进牙行,我便看得出来他早对你用了情!”
    “就算是又怎样!”兰芽眼珠儿一转,已是噙了泪。她也委屈:“……我就算知道,可是我一直小心躲着。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与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我每晚上都用被子将自己缠死了,也不敢睡实,就是怕,就是怕铸成大错!”
    她将眼泪吞下去,柔声道:“虎子对我用情,也许是他一时迷惘。我跟他都是没了家的人,那些时日只有彼此可以相依为命,于是将对方看得极重,也是有的。再者那时年纪还小,男女的分别尚不分明,于是有些混淆也是正常。只要再稍微长大一点,等他认清楚了我是男儿郎,等他渐渐有了心仪的女子,他对我的情自然就会淡了、散了。”
    “呵,呵,呵呵。”
    他不置可否,却这般地冷笑。
    兰芽听得心虚又气恼:“你若有气,你尽可对我发出来!你别这样。”
    他缓缓挑眸:“兰公子又说笑了。我有什么气?我又何必要对你发火?”
    妈蛋,可是他分明是生气了啊。当她瞎么?
    兰芽只能再深深吸气,忍住。谁让人家是皇孙呢,从小生下来谁敢忤逆?她就算是大学士的女儿,可是也是个臣子的女儿罢了。行,人有高低,她让着他。
    她便又扯了扯他衣袖:“慕容我来南京好几天了,可是却怎么都找不见你。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兴冲冲地奔着你的宅子去,我以为一眼就能瞧见你……我看见那宅子又整饬一新、里头的家人全都极有规矩,我有多替你高兴?结果我扑了个空,那么繁华的宅子里却没有了你……”
    “你知道不知道,我那会儿站在账房里,对着你那个鸡爪子的账房先生,就想掉眼泪?我想跟他说:我不要钱了,钱都给你吧,只求你帮我把慕容叫回来,好不好?”
    他目光终于微微动了动,偏头望向她。
    她吸了吸鼻子:“我以为,就算那天没见着你,可是你第二天怎么也该回来了。我就在门口等啊,等啊,从早上等到日落,从日落又等到掌灯,再从掌灯等到夜禁……人家商贩都关张了、散了,整条街就剩下了我一个。我却还不甘心,还死盯着你的府门,生怕早走那么一会儿,就错过了你。”
    兰芽垂下眼帘去,再也撑不起坚强。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将他的袖子一攥再攥,愣是将那儒士服宽大的衣袖都攥进了掌心里,死死攥着。
    “后来我实在没了法子,就又去了弦月楼。我就想坐在那间曾经与你共处的房间里……”兰芽小心避开店小二身份一节,“老天也是垂怜,竟然让我知道了那间房自打我走后,便被人使银子给锁起来……我又听说原来你也曾到那房间里去歇过几个晚上……”
    兰芽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便受了启发。我想你会不会这次也这样,也会悄然出现在我住的客栈里头?我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跑回悦来客栈来。我原本怀疑那个跟虎子说了许多话的道士是你,可是不敢认……我终是没猜错,原来你果然就在这里。”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有一颗不肯听话,径自沿着她的睫毛尖儿滑落下来。
    “……我终于找见你了,你可知我有多高兴?可是我们怎么一见面就又要吵,又要彼此不信任?慕容我千山万水地来,不是想惹你不开怀,我是来见你,我是想确定你一切安好。”
    兰芽哭了,忍不住将额头抵在他的衣袖上。
    她是冷言冷语拒绝过她,她是警告过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爱他的资格。可是她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终究还是抑制不住面对他时候的怦然心动。
    当她发现他不在府中,她当真怕极了。她怕他如此不听话,司夜染暗中埋伏在南京的爪牙,说不定便有可能悄然了结了他的性命!他方从教坊司逃出来,她还没帮他安然回到草原,她怎么能让他出事……?
    从前在牙行里,虎子拈酸说过,她对慕容和虎子的情分总有轻重。她那时不愿承认,此时却是无法否认——她对慕容的心,早已超过她自己的想象。
    所以她骗不了自己,也逃不过这一场宿命的劫——她停止不了对他的牵挂,她放不下对他的情。
    烛火轻跳,她感知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点点变热,丝丝变软。
    她知道此时微妙,如果她还想继续逃开他,她就该于此时赶紧放开他的衣袖,退到三步以外去。
    可是此时此刻,上苍啊,原谅她,她当真舍不开……
    于是在他的手臂转而拥住她的腰,他干燥又微凉的指尖抬起她下颌的刹那,她紧张得吸气,却没有躲开。
    他一只手托住她腰身后方,另一手抬高她下颌,唇便落了下来。
    她感知得到,他的唇灼热而甘冽,唇上微微起了细细的皮,加重了摩擦的纹理感……他有些轻颤,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也许更多是紧张吧,所以他才并未急着辗转开她的唇,没有急着掠取她口中的柔软……他只是耐心地贴着她的唇滑动,仿佛迟疑着是否该顶开她的唇瓣。
    兰芽心下一急,忍不住主动张开了唇……
    她的柔滑小舌,便悄然卷住他的唇。
    这样的邀请之下,他果然闷声一哼,随即唇上加力,主动推开她的牙关。他的舌凶悍而又优雅地席卷而入,倾天敝地,卷走她所有的呼吸。
    他太高,兰芽情不自禁踩上他脚尖,努力去附和他的高度。她两只小手攥紧他衣襟,以免自己浑身酥软之下跌倒。
    他便一再闷哼,双寿一提,抱住她的小腰,将她抱坐在桌子上。
    身后的书卷早顾不上了,推开到一旁;灯也摇晃,香炉也已倒了,叮叮咣咣跌落地下去,带出一股余香,浓烈蔓延。
    他蛮横分开她的腿,站入她腿之间,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抱在怀中,唇舌肆意挞伐!
    且说虎子,迷迷蒙蒙从梦里醒来。看自己灯还未熄,身上衣裳还没脱。
    他坐起来,揉着额角,仔细回想之前的事。
    他想起兰芽的温香软玉、身子相贴时候的百般滋味,身子立时便有火烫起来。
    他敲自己脑袋一记:原本还想再跟兰伢子温存一回的,怎么就回来直接睡着了呢?他可真是个猪脑子,难道睡觉能比得上兰伢子?
    虎子便起身,悄然吹熄了灯,脚步无声走出门外,耳朵贴在兰芽门上听。
    房间里静静的。
    虎子原想放弃,却又目光随之一急。
    就算兰伢子可能已经睡下了,可是这房间里却不该一点声息都无!至少,还要有兰伢子呼吸的动静才对!
    虎子便掏出腰间匕首,以薄薄刀刃划开门,走进去一抹床帐,果然里头没人!
    虎子没有下楼去问掌柜,而是沉一口气直接翻出窗外。窗外便是屋檐,他伏低身子,沿着屋檐瓦片无声奔跑。他的身影宛如一阵夜风,掠过每一扇窗口,他凝眸向每扇窗子里瞧;若是已然熄了灯的,便贴在窗棂处竖耳细听。
    方才兰芽的屋子里一切都安然有序,可见她不是被掳走的。他相信以兰伢子的聪慧,倘若真有外人来,她总有法子留下蛛丝马迹通知给他。
    而这是三更半夜,兰伢子又一向明白她自己的优劣势所在,所以她绝不会孤身一人出门去。
    综合上述两点,虎子确认兰伢子就在这悦来客栈中,而且是她主动去了什么地方。他在乎兰伢子的安危,他却更想知道这样的三更半夜兰伢子瞒住他,这样殷切地想去见谁。
    实则心下已然隐约有了答案,可是他终究是不甘心。普天之下,可以是任何人,却绝不可以是两个人,其一是司夜染,其二就是那个鞑子慕容!
    二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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