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82轻解芳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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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今晚想喝酒?”
    兰芽忖了忖,不知藏花那边将冯谷的事跟他说了没,她倒不好先说,便说:“……是因为得了腰牌,心里欢喜。”
    司夜染挑眉:“哦?竟然那般喜欢那块腰牌?”
    兰芽悄然抬头,在幽幽灯影里,由衷地向他展颜一笑:“是,非常喜欢!谢过大人!”
    “嘁……”司夜染长长地嗤了声。
    该说的都说完了,兰芽便再一施礼:“大人,可否允小的进去了?小的保证,这次不会造次,就真的只是跟陈桐倚他们喝一杯。喝完了,小的就乖乖回听兰轩去。”
    说到这个地步,总差不多了吧?
    兰芽觑着司夜染的反应,却见他分明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却还是立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兰芽的心便是一沉。看样子他还是不打算允许她去喝酒了……她忍住叹息,只好说:“大人的意思,小的知错了。这大半夜的私出听兰轩已是罪过,就更不该还去找人喝酒……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大人宽宥。小的,告退。”
    兰芽躬身施礼,准备等他允了之后,扭身便走。却没想到他只轻嗤了声,道:“我又没说不让你喝酒~”
    兰芽抬眸:“大人允了?”便又忍不住笑起来,指着门内:“那小的进去了,谢谢大人!”
    她刚想欢跳过去,司夜染却又冷冷一声:“站住。”
    然后,就又什么都不说了。
    兰芽彻底懵了,心说这位有病么?
    敌不动,我亦不动。兰芽在沉默间用力思忖,渐渐捋出一点头绪来——不过这点头绪,却活生生把她肝儿都吓颤了。
    看她明明有话想说,却忍着不肯说的模样,司夜染轻哼一声:“说来听听。”
    兰芽蹙眉:“小的,不敢。”
    “我叫你说,你就说!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本官不罚你了便是。”
    兰芽情知躲不过,只能磨磨蹭蹭说:“……大人既允小的喝酒,却又拦着不准进水镜台去——难不成是说,大人的意思是,小的可以喝酒,却不可以是跟水镜台内的陈桐倚等人?大人是要小的另外找人去?”
    “嗯。”他只清淡应了。
    兰芽有些棘手:“好吧,那小的去找虎子或者秦公子。再不行,就把双宝或者三阳给拎起来。”
    “蠢不可及!”
    他也不知怎地,竟似恼了。一甩袖子,抬步就走!
    他这又是要怎样!
    兰芽扎撒着手,瞪着他背影,满心的狐疑。
    司夜染走得远了,整个黑袍身影都融入了夜色里去。就在渐渐看不见了的时候,忽地从浓黑彼端冷冷道:“还不跟上来?”
    兰芽只得认命,手脚冰凉地跟上去。他也并不停步等她,依旧保持原来步速。
    这么黑的夜,前头又是比鬼还可怕的人……兰芽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家人的骸骨之上,越走越觉得冷。
    终于前方漏出一片光明来。
    她回神望去,原来是到了司夜染的卧处,观鱼台。
    他裹着黑袍,正立在门阶上的光晕里,无声冷寂地打量着她。
    她只好悄然提一口气,将记忆都暂时推远,尝试着向他勾起唇角:“大人请入内安歇吧。小的送大人到这里,就告辞了。”
    司夜染忍住一把掐死她的冲动,深吸口气沉声道:“进来!”
    说罢他径自抬步进门,不再看兰芽。
    兰芽这才彻底傻了。
    原来前边他的意思是,允许她喝酒,但是不准跟陈桐倚喝——但是可以跟他喝?
    候在门口的初礼看不下去了,赶紧朝兰芽一招手:“快进来吧。难道还要大人三催四请?”
    司夜染早走得没了影儿,兰芽跟着初礼一壁走一壁低声嘟哝:“礼公公,大人这是何意?”
    初礼举袖悄悄打了个呵欠:“对不住了公子,大人心思只得公子自己去揣摩,小的可不敢妄言。”
    进了房去,初义等几个小内监已手脚麻利地将一壶酒两只杯,并几碟下酒小菜摆上了桌。
    初礼安顿兰芽坐下,便带着那几个告退而去。初礼还特地将门儿都给带上了。门枢旋转,嘎吱一声,让兰芽就更是坐不稳当。
    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人儿。她不确定司夜染在不在,也不确定司夜染的意思是不是其实是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儿喝。
    其实就算真的要她一个人儿喝,其实也无妨。
    她便擎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伸筷子尝尝碟子里的小菜,俱都精致典雅,入口清香疏淡,极是可口。
    司夜染从屏风后面转出,瞧见的正是兰芽这自得其乐的一幕。
    他轻咳了一声。
    兰芽吓了一大跳,一颗莲子好悬卡了嗓子,她起身一边施礼,一边惊天动地地咳嗽。
    司夜染忍不住轻轻白了她一眼,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他换过了衣裳,褪去了之前那件仿若夜色染就的乌黑大披风,此时换上了一件鸭卵青的儒衫,倒似和蔼了些。
    看兰芽还站着,他微微颔首:“坐下吧。是让你来喝酒,又不是罚你的站。”
    兰芽坐下,掩住心慌,问:“敢问大人,此为何意?”
    司夜染瞟了她一眼:“酒里就算有毒,你方才也都喝过了,现在问已是晚了。”
    兰芽轻叹:“小的不是怀疑大人在酒里下了毒。小的只是不明白,大人为何要与小的一同喝酒?”
    司夜染自己抓过酒壶,姿态曼妙地将自己的酒杯满上,这才抬眼望她:“你想喝酒,我也正想喝两杯,如此而已。”
    扯蛋!
    兰芽悄然握紧手指:“或者大人的意思是,虽然给了小的腰牌,却仍不希望小的随意进出水镜台等处,是不希望小的与他们几个私下往来?”
    司夜染轻哼:“岳兰芽,你未免太高抬你自己!你当我怕你?就算你们几个小东西私下往来,就凭你们几个,还能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兰芽顿感黯然。
    是啊,现在就凭她和虎子、秦直碧几个,自己保命尚且艰难,不得不在这阎王面前奴颜婢膝……
    她深深垂首,司夜染却抓过她面前酒杯,替她满上。冷冷下令:“喝酒!”
    兰芽仰头都喝了,那酒水像一线火,***辣地滑过咽喉去。
    喝完了辣得舌头都快掉了,也顾不得仪态,伸手抓过碟子里的小菜就往嘴里塞。
    司夜染冷冷看着,轻耸肩胛:“笨蛋。这是关外烈酒,不是你小时候在家里偷喝过的清淡米酒可比。还敢这么一口就吞了!”
    兰芽掏心掏肺地咳,悄然横了横他。
    他也不看她,径自擎着杯,姿态优雅地浅啜。
    听着她咳得差不多了,才说:“我给你这腰牌,是让你替我办事,却不是让你给我惹事的!今日还不到你养伤一个月出关的日子,你大半夜的就跑去找陈桐倚喝酒,你果真是想不想活了!”
    兰芽抿抿嘴:“可是小的分明都恢复好了。否则,也不会莽撞出门。”
    “哦?”他森然望来:“你是说,你想让陈桐倚他们都知道,你身强体壮,受了宫刑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满地飞奔,外兼大口喝酒了?!”
    兰芽咬住唇:“小的根基,的确是好些的。”
    “咚”!
    司夜染猛地一墩酒杯,杯子里的酒水泼溅出来,打湿了桌面。
    兰芽吓得一激灵。
    司夜染却依旧慵懒地睨着她:“那我来告诉你,宫刑应该多久才好:三个月。”
    三个月?兰芽心下一跳。
    “别人受宫刑,三个月才能好全;我对外说你一个月养好,已属奇迹。归结原因我可以说是给你用了别人用不起的贵重药材——可是你自己若是一个月都没到,便出来这样四处张扬,你倒是想将本官的话置于何地!”
    兰芽心说:他们是男的,我是女的,所以不一样……
    却也只得忍住,起身双膝下跪:“小的知错了。大人责罚吧。”
    “认罚?”
    司夜染挑了挑眉尖锐,伸指一指桌上的那壶酒:“……被你坏了兴致,本官不想喝了。那你就独个儿把这一壶酒都喝了吧。”
    “涓滴,不准剩。”
    喝酒喝,谁怕谁!
    兰芽索性将整壶酒都抓过来,也不管还会不会辣着,张口便都向嘴里倒。
    此酒太烈,渐渐汇成一个旋转的涡流,她只觉周身旋转再旋转,都被那涡流席卷而入……
    当啷一声,酒壶坠地,兰芽醉倒在桌上。
    嘴里还在咕哝:“……我总归,不会输给你。喝就喝……好酒,再——来。”
    桌子对面,司夜染用指尖撑起眉头,唇角微提。
    “大人,该起身了。”
    兰芽在睡梦中中颠荡了一下,心说,怎么还梦见初礼的声音了?还什么大人,跟她何干!
    “嗯,你先下去吧。”耳畔一线嗓音慵懒妖冶。
    兰芽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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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还有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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