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159章廷外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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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照例廷议,以卫绾为首的三公九卿严正抗议天子下达的招贤良方正令。
    在是近期第五次发出抗议,这道诏命也被挡了足足五次,丞相卫绾硬着头皮坚决不答应,气的刘彻是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不知道暗地里骂过卫绾多少次。
    “陛下请收回诏命,怎可以由着少府胡闹呢!”
    “召贤良方正的条件里竟然堂而皇之的把《亡秦论》、《货币论》这两本黄老新学列进去,如此手段简直不可理喻!”
    “最让人诧异的是,里面竟然没有《老子》五千言,何其荒谬也!”
    刘彻全程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他的脸色漆黑的像锅底似的,前几天前遇到这情况,他早就大发雷霆怒斥丞相统率百官无能了,可是今天的廷议规格比较特别,情形也不太一样。
    太皇太后窦漪房与太后王娡列席参会,两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皇帝压阵,理由是想看看百官公卿们辅佐天子的情况几何。
    小皇帝需要压阵?真是荒谬的可以,这不就是窦漪房想压刘彻一头嘛!
    瞬间,曹时的脑海里蹦出四个字。
    垂帘听政!
    太皇太后是何等厉害,摆明车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定主意要在小皇帝的头上加道紧箍咒。
    甭管刘彻喜不喜欢。套在头上就别想拿下来,精明的窦家老太太还不忘拉着儿媳妇王娡来当炮灰,即便小皇帝记恨她也没办法绕开他亲娘王娡的圈。
    王娡很无奈。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婆婆特意给她下的套,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王娡本来就斗不过婆婆,被单独针对的情况下即便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窦漪房的对手,被抬出来做太皇太后的挡箭牌也是毫无办法。
    曹时嫩想的到垂帘听政,刘彻那么聪明当然也能想到。
    刹那间他想到的宣太后与秦昭王母子。宣太后垂帘听政三十多年,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从幼年到成年。再到一个三四十岁的壮汉,可是品尝到权力滋味的宣太后不愿意撒手,宁肯让自家三四十岁老儿子做个傀儡也不愿意撒手交权。
    另一个想到的就更过分了,高后吕雉从垂帘听政到称制霸朝。扶持两个没用的傀儡小皇帝,以达到完全掌控朝野上下的目的。
    窦漪房属于哪一种,又或者是第三种特殊情况,没人能猜得到。
    但是刘彻很不爽,被老祖母窦漪房盯着参加廷议,几乎不可能做任何事情,一旦逾越规矩立刻会被太皇太后、太后的呵斥。
    曹时那就更加不爽了。
    自己辛苦做出个召贤良方正的疏奏被扣下,只是抛出提议尚未告知诏命拟好的情况下,就在廷议里遭遇强大的阻力。直到朝会结束争吵一个上午也没有结果。
    天子没有做出让步的打算,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板着脸面色不愉,三公九卿们义正词严的抨击。所用的言辞也越来越激烈。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曹时冷着脸毫不犹豫予以驳斥:“贤良方正是为国举荐贤才,此乃当今朝廷的头等大事,诸公竟为了一己之私阻挠天子的政令,实在匪夷所思!”
    卫绾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乱动:“少府!你把《老子》去掉是什么用意?贤良方正不举《老子》叫什么贤良方正!简直是胡闹!”
    “《老子》是治国之术没错,但是《老子》中许多言论不适合治国。相反的是《管子》乃几何管仲的治国精华方成书,我汉家六十多年来用的是纯催的《管子》治国术。《老子》只用了无为而治等少数条陈而已,我认为把《老子》去掉无可厚非。”曹时冷静的作出回应。
    “荒谬!汉家是黄老无为而治,绝不是管仲无为而治,《管子》再好那也是在黄老之下,《老子》应为上。”
    “你更荒谬!管仲和老子哪个更早?管仲治国使齐桓公称霸之时,老子在何方何地做什么?”
    一个个败退下来,又一个个鼓起勇气冲上去,三公九卿单个斗不过就群起围攻,虽然唇枪舌剑敌不过也要斗个天翻地覆。
    曹时雄辩滔滔丝毫不畏任何挑战,他的言辞尖锐强硬毫不留情,听的窦漪房皱眉摇头只念着棱角太锐利,太后王娡悄悄为大女婿捏把汗,生怕曹时顶不住败下阵来分分钟就被太皇太后拿掉官帽。
    幸好,人多势众的一方奈何不了曹时,他自己也没能力去一以对十把所有上卿全部说的心服口服,这场廷议注定毫无结果,廷议最终以僵局收场。
    廷议持续到中午方散,曹时大袖一甩步履匆匆的往外走。
    “少府慢点走!”
    丞相卫绾拎着长袍急匆匆的赶过来:“少府,你把那么多关东豪强富商迁入关中,他们除了家资丰厚以外毫无营生,长久下去会败坏关中的良好风气,你想过关中七十五县若干个三老的压力吗?”
    曹时荒谬地说道:“丞相,您在和我开玩笑吗?”
    卫绾勃然大怒:“你看老夫像是在与你说笑吗?汉律之下最重视民风淳朴,你这样操之过急坏了民风伤了民俗,以后关中之内刁民泼妇成群结队,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满街乱窜,好勇斗狠鱼肉乡里的游侠孽生,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秩掌户籍名数文字记录,三老掌教化管民风,游缴掌缉捕治安管束,穑夫掌税赋徭役,亭长掌军事编练,里正掌闾里日常管理,以上几者虽然俸禄颇低却是乡里配备齐全。他们怎么管理那帮刁民要我来问?管不住有内史府的差役,再不行还有北军,廷尉府的监狱。这与我何干?”曹时嘴角含笑,完全不像要生气的样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动火气了。
    御史大夫直不疑见势不妙跳出来和稀泥:“少府,你还是多听一听丞相的话,我们也是为你好啊!你想做事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方式方法是否可以变化一下。不用那么着急。”
    廷尉牛抵冷着脸说道:“我认为丞相说的对,少府不管不顾的把人从关东拉过来。整个过程激起多少乡里的矛盾和怨愤不说,到了长安城他们没有足够的耕地必然要坐吃山空,时间久了忍饥挨饿会成为治安的巨大隐患,少府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这个廷尉可要难过的很,我的继任者也要为少府的鲁莽策略头疼。”
    郎中令贺目光闪动:“其实,少府的手段可以柔和点,仓促把人赶到关中之内丢下不管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一定还不知道几大陵邑早已人满为患,现在几大陵邑一宅难求,少府打算让他们露宿街头吗?又或者干脆送到闾左直接做新一批贱民呢?”
    “少府要多听劝告少冲动,虽然你是天子器重的肱股之臣,但你更是三公九卿大集体中的成员。凡是得多听听同僚的意见,靠近天子太近不利于三公九卿的秉公独立,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的。”主爵都尉奴说道。
    大农令惠似乎欲言又止。看到几个人的示意,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少府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个集体,而不仅仅是天子的附庸,忘记自己的立场的人不是个称职的三公九卿。”
    中尉张欧缓缓说道:“丞相说的很有道理,少府多听听对自己有好处。”
    “我赞同丞相的看法。”宗正红侯刘嘉说道。
    “说的没错,少府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谚。听人劝吃饱饭,还有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方为正道。”大行令田蚡兴奋极了,赶上群臣围攻少府的大戏差点爽翻天,心里暗道看你小子还敢不敢和我争女人,以后找机会慢慢收拾你。
    曹时诧异不已。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铁杆支持者们,无论是太常柏至侯许昌,卫尉武强侯庄青翟,太仆安国侯王辟方,将作少府张预没一个发言,许多中立的上卿都跳出来围攻他,甚至包括几乎从不发言的宗正红侯刘嘉,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子侯,从不掺和三公九卿的事,他也知道宗室的牌子让仕途没有奔头,纯属占个九卿的位置混吃等死。
    三公九卿一大半都在找他茬,其他的上卿不是闭嘴就是支持,竟然没一个跳出来挺他的,在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联盟似乎没有想象中稳固,放眼望去几个月前占据绝对优势的三公九卿里,竟然有一大半不是功勋列侯出身,这让他既惊讶又恼火。
    曹时冷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诸位这架势打算拿我曹时下手了吗?”
    “少府!大家都是上卿,说话前注意你的言辞!”廷尉牛抵冷眼凝视道。
    卫绾倒背着手,露出自信笑容:“少府,你要记住!你和我们是一个集体,并非单纯附属某个至高无上者,我们既要为至尊人皇效忠,更要为3600多万汉家子民服务,相权不是我一人手中的宰相之权,而是三公九卿乃至百官公卿独立行政的特权,我们的权力来自伟大的太祖高皇帝,我们不能把这份权力玷污,不能让三公九卿变成空架子,只是从属于一个意志的管家。”
    “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30万人的麻烦那么简单,我们要告诉你某个被你选择性遗忘的事实,你在《亡秦论》结尾里说,诸侯的权力来自至高神圣的誓约,皇帝与诸侯共同遵守誓约,既可以让双方安心又可以厘定双方权利义务,从此不生怨怼不生二心……”
    “三公九卿也是这个道理。”
    “你不能背弃我们,即使我们和你有理念冲突,也绝不是你背弃集体的理由,你应该知道背弃者的后果。”
    “辟阳侯审食其,上一个背弃三公九卿的人。死在淮南厉王刘长手中,没有人为他预警,没有人为他阻拦。”
    “少府三思而后行啊!”
    三公九卿你一言我一语。表面是在劝说实际则是在恫吓的言辞,早已彻底激怒了曹时。
    曹时冷笑三声:“我到诸公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要敲打我这个不听话的刺头,许是得到太皇太后的授意才这么团结吧?”
    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每过一处迎来的是低头不语,有本事捏合三公九卿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天子刘彻。另一个就是太皇太后窦漪房。
    自从汉景帝继位称帝以来,十几年间窦漪房干政已经成为惯例。没有人会对窦家老太太突然插手政务感到奇怪,她喜欢黄老无为之术是人尽皆知的,百官公卿们也乐得立场相同的老太太管一管小皇帝。
    少府曹时是唯一让太皇太后碰钉子的上卿列侯,以她的尊贵早已经受不了嚣张的平阳侯曹时。不动手是考虑到重重顾虑不好明里下手罢了,何况窦漪房心里比较认可曹时的治国才能,不想以一己之私破坏汉家的江山社稷,让自己一把年纪还哟啊做个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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