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宠相门嫡女》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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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右相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寿辰过后,陵京又开始沸沸扬扬,这一次的八卦对象当仁不让又是右相府的两位小姐,有的说是苏大小姐横刀夺爱,将原本该是她妹夫的太子殿下从郡主手里抢了过去,有的说是苏大小姐和太子殿下互倾爱慕时被人当场抓了个正着,还有的说是二夫人设计安乐郡主落水,最后害人不成反害了她自个的女儿苏婉兰。
    酒楼茶肆,市井之间,关于右相府种种不利的丑闻那是传得满陵京城皆知,而右相府这段时间则异常的安静,无论外面的传闻有多不好听,右相府的朱漆大门紧紧深锁,不做任何的回应。
    陵京的勋贵人家,暗中也在揣测着皇上最终会做何决定,但自那日皇上摆驾回宫之后,皇上就不对此事发任何表态,只在每天早朝时,皇上的脾气特别的容易生怒,一众大臣们稍有差错就会被皇上轻则痛骂一顿,重责罚俸,一时间,人人岌岌可危,个个夹起了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皇上的出气筒。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太子殿下,据说在乾清殿整整跪了三天差点晕过去才得蒙皇上召见,一通训斥之后命人把太子殿下给送回了东宫,可是到底皇上还是没有说出对当日的事做决处置。
    苏景石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去上早朝,每次退朝时还要接受众同僚们或讥诮或不耻的调侃,这样的境况下,他的心情又岂能舒适起来,每每下朝回到府中,他都要去二夫人的风荷轩,将在同僚们那里受到的气出在二夫人身上,然后看到二夫人被他骂得哑口不语了他就一转身去了青姨娘的院子,而二夫人每每恨得直咬牙,苏清兰便会劝她隐忍,倒不是她有多关心二夫人,而是她实在害怕她这个娘亲又做出什么让人非议的事情出来,令她嫁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的美梦成空。
    在右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着都应该给老王妃个说法,老太爷便命苏景石去登门求见老王妃,一来是想给老王妃一个说法,二来是想探探三丫头的口风,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圆的机会,但让老太爷失望的是,苏景石登门求见吃了个闭门羹,门房说了,老夫人吩咐的,凡是苏府来的人不用通报给她直接不见。
    这般过了十来天,皇上还没有就当日的事表态,北堂逸再也按捺不住,瞒着皇后悄悄溜出了宫到了忠勇王府,见是太子殿下,王府的门房很是和颜悦色的将这位尊贵无比的财神爷给迎了进去,姑娘早就打过招呼了,若是苏府来了人,一律不用通传不见,但若是太子殿下来了,得麻利一点招呼,听说姑娘手里有张欠条可是这位殿下写下的。
    北堂逸总觉得忠勇王府的门房以及管家似乎太过热心了一些,瞧着他的眼睛就像看着一座金光闪闪的金矿般,但转念又一想,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将来还是未来的君主,这些个奴才哪里见过像他这样身份无上尊贵的人,所以这般热忱也在情理之中。
    管家将他带至前院大厅,命丫鬟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后方恭恭敬敬的道:“请殿下稍候片刻,奴才已命人去请郡主,相信郡主即刻就到。”
    北堂逸挥挥手,管家弯着腰退下,他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叶是上等的雨前龙井,让他心底的焦灼之意稍稍褪消。
    漱玉阁,廊下的鸟笼里,小八哥扑扇着翅膀,间或发出一两声清脆中略带尖利的声音,微风轻轻刮过珠帘相互撞击发出玉石之音,院边的围墙上,深绿浅绿的藤草层层叠叠爬满整个院墙,愈发为整个院落添了三分清新。
    “姑娘,还不去么?”翠墨轻轻摇着手中的萤扇问,由管家通传太子殿前到来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姑娘只命管家去回禀太子殿下说她即刻就去,可这都小半个时辰了,姑娘还乐悠悠的坐在这里执着医书看,看情形,显然是根本就没有起身去见太子殿下的意思。
    苏心妍浅浅一笑,“咱们这位殿下如今正怒火冲天,不把他晾晾,他那火气就得撒在你家姑娘我的身上。”
    一边的紫娟忍不住睁大了眼:“姑娘,您把太子殿下晾这么久,他不是更气么?”
    苏心妍轻轻摇头,“晾的时辰短了,咱们这位殿下自然会怒火冲天,可晾得时间若是刚刚好,他就会明白你家姑娘我不是任他舀捏的人,晾的时辰够久的话,他更会明白如今是他有愧在先也是他有求于你家姑娘我,明白了这一点,你家姑娘我就可以去见那位殿下了。”
    一袭话让紫娟和翠墨恍然大悟,紫娟忍不住道:“姑娘是愈来愈聪明了。”
    身后碧月和千枝等人虽不曾说过话,脸上的表情却同样是赞成的,那个太子殿下,当他真是个香饽饽么?不过是送姑娘姑娘都不乐意要的烂馍馍罢了,也就苏家那对姐妹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两眼冒光去争去抢!若是北堂逸知道他堂堂太子在几个在他看来身份最卑微不值一提的奴婢眼里居然是没人要的烂馍馍,只怕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前院大厅里,北堂逸望望墙上那自鸣钟,脸色由刚刚的铁青已然变为深墨色,他瞪着一边束着手垂着头看上似极之恭敬的王府管家道:“她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见本宫?”
    这茶都喝了快一壶了,这恭房他也上了三次了,那丫头却迟迟不现身,摆明就是故意的,可恨!
    尽管心中又气又恨,但他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丫头故意晾着他是因为算准了如今是自己有求于她,她这是在向他这个太子无声的宣战,有求于她的人是他这个太子,所以想要求人就得摆一个好的姿态,别以为自个是太子就能为所欲为!
    正因为想明白这个道理,他虽然气得直磨牙,恨不能甩袖而去,然一想到父皇阴沉的脸他的脚就有如千斤重一般提不起来,再想到暗卫递了消息说苏大小姐忧思成积已然病倒,他这心里头就难受之极,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清儿床边好好安抚她,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当日的事情,母后对清儿已然有了很不好的印象,他若再冲动行事让母后知道,只怕母后就会像除去那些曾被父皇宠爱的妃嫔一样除去清儿。
    如今母后不曾对清儿下手,不过是因为父皇还不曾表态,母后若妄然对清儿下手,只会被世人所诟病,以母后的聪明,清儿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可谁知道以后等这事的风波平定之后,母后会不会对清儿狠下毒手呢?
    他不能冒这个险,让清儿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父皇下旨立她为太子妃,这样一来,纵然母后心中再不喜欢清儿,也会因为忌惮她是父皇亲自赐给他的太子妃而忍下心中的不满,而如今能让父皇下旨的人,也就只有老王妃或是苏心妍了!
    管家瞅着太子阴暗的俊脸暗自扁嘴,但面上却依旧恭敬的回道:“请太子稍等片刻,容奴才再去问问。”
    北堂逸忍不住挑眉就要发作,但最终却还是将满肚子的不满吞了回去,恨恨的挥手,管家忙弓腰退下,行至拐角处看见姑娘带着紫娟和翠墨几人慢悠悠的晃过来,管家就忍不住绽开了笑意。
    那个太子恃着身份不将姑娘放在眼里,活该姑娘这么对他!
    “太子有发火么?”苏心妍边走边问。
    管家摇头,“姑娘放心,一切都和姑娘预料的一般。”
    苏心妍微笑不语,若是北堂逸连这点眼力界都没有的话,就算他是皇后的儿子,在宫中那个吃人的地方,连这点小聪明都没有,早就没命了!
    当苏心妍带着碧月等人迈进大厅时,北堂逸脸上的阴暗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浓郁,他狠狠盯着苏心妍,若是眼光似刀,相信他已经将苏心妍给凌迟了一个遍。
    面对他吃人般的目光,苏心妍不惧不怕的缓缓上前衽礼:“安乐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前来可有何事?”
    可有何事?
    北堂逸因为她轻飘飘的话气得直磨牙,这小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知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还故意问!
    他喘了好几口大气,将心中那股郁闷之气死死压下方道:“苏心妍,本宫为什么而来你能不知道?当日你答应本宫的事,却全然没有做到,你难道不该好好反省?”
    苏心妍抬眸一脸讶然的望着他:“殿下,安乐虽是答应了,但前提条件是十万两黄金到手,这如今安乐不曾拿得分毫,自然不会承兑当日的话。”
    北堂逸一愕,半晌方指着她怒道:“那天你明明说等父皇下了旨之后,再——”
    “当日是当日,此一时彼一时。”苏心妍不紧不慢的打断他的话,小脸甚是平静的望着他,大有你能拿我如何的意思。
    她嚣张的态度让北堂逸气得几欲吐血,但偏偏他又的确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用一双冒着火焰的眼紧紧的盯着她。
    苏心妍却有些不耐烦的道:“殿下,您这样瞪着安乐也是没用的,安乐胆小,唯有将银子抓到手了才能安心,殿下与其在这里冲着安乐瞪眼,倒不如快些去准备银两,记住了,只要天下通宝钱庄开出来的银票,看在殿下不惜纡尊降贵亲自登门的份上,安乐好心提醒殿下一句,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苏大小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北堂逸一惊,愤而道:“你舀清儿的性命威胁本宫?”
    苏心妍翻了个白眼,“安乐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安乐无害无利的事情?唯有苏大小姐好好活着嫁给殿下您为太子妃,安乐和殿下您的交易才能生效不是吗?安乐这么说,只是好心提醒您,您若不当机立断,祖母那边会不会一气之下到金銮殿找皇上理论,安乐可不敢但保,至于祖母见了皇上会不会要求皇上赐死苏大小姐,安乐也不敢担保,所以,安乐好心奉劝殿下一句,还是尽快去准备银票为好。”
    这个可恶的小丫头,她分明就是故意威胁他!
    北堂逸双眼满是怒火的盯着苏心妍,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刮,苏心妍却很是好心的挥挥手道:“殿下,不用这么感谢安乐成全了你和苏大小姐,殿下也不用忧心这银子凑不出来,区区十万黄金,苏府还是出得起的,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被人这么指着送客,这对北堂逸来说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身为天子娇子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当下他一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往大门的方向迈去,迈到门边提脚迈了一半门槛时他又又转过头,一双眼满是阴鸷的盯着她道:“苏心妍,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给本宫的屈辱,但愿它日你不要后悔!”
    后悔?
    她苏心妍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眼!
    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到了此时,北堂逸居然还以为他能安然坐上那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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