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第三十四章白象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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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通在拉什伦布寺为那些喇嘛“续舌”时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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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怎么办?”
    易天行看着白象庞大的身躯,轻声问着叶相僧。
    他倒是不反对把这只白象运回省城,虽然肯定挺麻烦,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把它变回衣裳,不过……先前那一吼已经让易天行知道,这家伙的战力可真是可怕的狠,只怕恢复了全部修为的陈叫兽都不是它的对手——易天行美滋滋地想着,如果养这么一只宠物,那似乎真是帅的可以。
    但好象那只白象并没有追随他这位老大的兴趣。
    它只是轻轻蹭了蹭叶相僧,便缓缓向雪峰边缘走去。
    边缘处乃是悬崖。
    “小心!”易天行惊呼道,这高的悬崖,白象又没有练过自己的跳台本事,这摔下去可还得了?
    白象仿佛通人xìng,停住有些笨拙的脚步,回头看了易天行一眼,眼略多了丝温暖。
    “让它去吧。”
    叶相僧双手合什,面上十分平静。
    庞大庄严的白象缓步走到雪峰悬崖边,然后一脚踏下。
    过了许久,雪峰下面传来一声巨响。
    叶相僧轻轻合什道:“灵兽有德。”
    白象选择跳崖殉主,另有深意,不过这与易天行无关了。
    易天行叹息道:“可惜了,留下来帮我打架该多好。”
    无赖的话是如此说着,他的眼眶却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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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雪峰之顶站了不过数秒钟的时间,易天行面sè一静,牵住叶相僧微微冰凉的右手,闷哼一声,两道火流从他的脚下喷shè而出,顿时融了山顶积雪,而他的人也被这反震之力,震的向天穹之上飞去。
    上天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修成菩提心之后,体内天火入外后隐隐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稍一作念,脚底下喷出的赤金红流竟然渐渐变淡,消失在空,但是那股炽热与威势犹存。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有什么作用,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没心思管这些有的没的。
    叶相僧这是第二次上天,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的咪眼皱眉,瑟瑟发抖。
    易天行却来不及管他,只顾得拉着他的右手往rì喀则方向飞去,好在他脑子里各式地图多,倒也不怕迷路。
    之所以如此匆忙,是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所以脸sè铁青,显得十分恐惧,在心碎碎念着:
    “普贤菩萨先前离开之时散体,肯定惊动了西天净土,呆会儿大势至菩萨就要来了。”
    “大势至菩萨有多厉害?”
    “老子打不赢梅岭的瘦和尚,梅岭的瘦和尚打不赢普贤菩萨留下的白象,白象只是普贤菩萨的一件衣裳,而……普贤菩萨被大势至菩萨打成那种惨样!生生被逼着在xī zàng呆了五百年!”
    “自己与大势至之间的差距,大概比藏獒与京叭儿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很多。”
    ……
    ……
    高空之,寒风扑面,易天行的心思更寒,飞行更速,二人的身影化为一道轻烟,极快速而决然地……逃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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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rì喀则城,易天行接了蕾蕾姑娘与面sè有些古怪的小易朱,四人高价租了一车,决定下午就开往拉萨。
    之所以不飞,一是怕引人注意,二是若大势至菩萨来了,自己在天上飞也逃不了,不如干脆装成凡人。
    所以易天行赌了一铺,他缓缓将自己的火元送入蕾蕾体内,再自她的眉心散发出来,再缓缓包裹住叶相僧的身体。
    果然,那层淡淡离火被邹蕾蕾的清静之体过滤后,变得再无伤害之力,只是覆盖着叶相僧的身体,易天行用心经细细查看,确认应该不会被人感应到他的异常,这才放了心。
    叶相僧静静地任它折腾,不言不语,还微有欠意。
    大势至菩萨不见得会对易天行如何,毕竟不是谁都想得罪老猴,老猴被囚于归元寺是佛祖的旨意,与西天净土无关。
    但对于结下如海般深怨恨的佛祖身旁两胁侍,想来大势至菩萨不会轻易放过。
    第一目标的普贤菩萨第一肉身已毁,接下来,大势至自然要亲自对付转世后的殊——叶相僧了。
    所以易天行的首要任务,便是确保叶相僧能安全回到省城归元寺。
    归元寺有老猴镇寺,有天袈裟内压魔猴,外御强人,正是保命第一妙所。
    忙碌完后,这“一家四口”上了汽车,便往城外开去。
    城外一处忽然很热闹,汽车被人群挡在了外面。
    易天行皱眉道:“出什么事儿了?”
    司机是藏胞,他下去问了两句,回来之后神情有些异常,无比虔诚却又有些惊恐说道:“扎什伦布寺里的上师还有几位喇嘛都西渡极乐了。”
    ……
    ……
    易天行与叶相僧对视一眼,无比震撼,心情沉重起来。
    此为殉佛,也是为了保住秘密,更准确地说,这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机会泄露易天行与叶相僧曾经进过密室,曾经与普贤菩萨交谈过。
    一切的一切,只是建立在一种可能上,大势至菩萨可能会通过他们而知道普贤菩萨解体的真相,知道那个秘密已经被其他的人知道了。
    就为了这种可能,所以那位世噶玛仁波切,还有那些世代供奉菩萨的喇嘛仆役们,选择了最保险的那种方法。
    死亡。
    纵是大威能菩萨,也无法从冥间找到已经消失的记忆。
    只是那些人刚刚恢复说话的能力,却毅然选择了自杀,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
    ……
    汽车缓缓开动,易叶二人不言不语,陷入沉默。
    “唉,真不知道上师是如何想的,这是罪业啊。”藏胞司机不知道为什么汽车里的气氛有些怪异,随口说道。
    不论是佛教的何宗何派,都认为自杀是罪。
    “不,这是舍身。”易天行淡淡说道。
    叶相僧合什,轻轻念着往生净土咒。
    “南元阿弥多波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无量寿佛的净土,他们倒不见得欢喜去,不要念了。”
    叶相僧摇摇头不理他,仍然在不停超渡着。
    易天行与他坐在后排,邹蕾蕾抱着易朱坐在副驾驶座上,她一直沉默着。
    易朱忽然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难受说道:“娘,我很难过。”
    邹蕾蕾轻声安慰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易朱摇摇头,他与易天行一样,与生病无缘,他指着自己的心窝处,细声细气道:“这里空空的,又酸酸的。”
    “那叫做伤心。”
    “什么叫伤心?”
    “就是你喜欢的人离开你时候的感受。”
    “嗯,就是这种……我感觉好象有个兄弟正在离开我。”
    易朱扭头望向南边满是积雪的山脉。
    汽车路过拐过某处山路,路旁一丘经幡,幡上五彩布条迎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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