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第八十九章残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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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觉,这一定都是幻觉。”易天行发现自己和老祖宗都好象还是鲜活地活着,乐的屁颠屁颠地笑了。
    一阵秋风拂来,易天行霍然转首,看见老祖宗正颓然坐在蒲团上,担心之余便yù冲过去查看。
    “休得过来!”老祖宗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虚弱,却仍然是霸气难掩,“可惜哩,可惜哩,只差一点点。”
    易天行不明白师傅说的只差一点点是什么意思,他先前被那道佛光余荫所耀,此时感觉浑身刺痛:“师父,你还好吧?”
    “死不了。”老祖宗嘎嘎怪笑一声,然后极出人意外的一脚把他踹出了茅舍,“没用的小子。”
    易天行本想继续发问,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便被老祖宗送出了伏魔金刚圈,甫一出圈,便看到原本有些浓厚的青sè光圈渐渐淡了,易天行心一黯,知道自己以后再也很难进到茅屋里,去看一看自己的老祖宗师父,毕竟像今天这样用吉祥天四位高手的xìng命换来伏魔金刚圈的淡化,不是随时都可以做到的。
    “天袈裟的雪蚕衲已经种到你鸟儿子额上了,只要朱雀鸟魄体不灭,袈裟大阵便永远不全,怎能奈何俺家?若不是这样,俺怎能抗过这些暑冬之苦,如今俺虽然还是出不去,但它也别想困死我,最多不过五十年……五十年……”
    易天行心震惊,这才知道原来归元寺至宝天袈裟不是真的天袈裟,如今朱雀额上的那撮银羽只是真正天袈裟的一片而已。想到自己当时就对着这一片便险些丧命,不由对今天的袈裟大阵感到骇然。再一联想到老祖宗的深谋远虑,不由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以想这位当年虽说也是聪明,可这等小计谋向来是屑玩的啊。
    “师父为什么不阻止这些吉祥天高手的图谋?如果先动手,岂不是不用和这可怕的天袈裟大阵硬抗?”易天行心闪过一丝疑问,却来不及出口,便被一件事情打断。
    一直瘫软在地上的秦梓儿,忽然面sè一白,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量凌空抓到半空。
    秦梓儿迅疾醒了过来,一咬下唇,左手剑决疾运,身形幻遁而逝,下一刻出现在后园里的另一片天空。不料那股力量更有鬼神莫测之能,竟似能判断出她往哪里去,又将她生生抓住。
    这姑娘家果然不愧是上三天天姿纵横之人,身法疾变,在空画出无数道诡异的弧线,躲着那个无形的手掌。可惜力量上的差距太大,终于被那只无形大手握在手心,
    她身体周遭金光一闪,金光构成一个模糊的人手,可以看出这只人手的指节正准备发力。
    “小公子!”被震的血肉模糊的竹应叟感应着这方,心胆yù丧。
    易天行嘴巴张的大大的,却不知道该喊什么。
    天袈裟大阵既然已经暂时平息,这世上能有如此霸道的能力的,除了老祖宗还能有谁。
    “这女娃心肠不好,想来杀我。”老祖宗霸道的声音递了出来,“不过胆子挺大,我喜欢。”
    易天行耸耸肩正待说话,归元寺后园异变又生。
    “前辈手下留情。”
    后园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袍的年人不知从何处遁空而至,身体怪异地浮在半空,右手一领,一柄清如泉水,朴如竹枝的青锋破袖而出,毫无烟火气地在秦梓儿面门前一划而下。
    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秦梓儿缓缓脱离了老祖宗的控制,被那个身手高明的年人提着飞落在归元寺的殿宇屋顶上。
    “想走?”老祖宗今rì被天袈裟大阵打的不善,加上又被那紧箍咒儿触了经年之心痛,恚怒之下动了怒气。
    “不走。”先前那个年人诚恳说道:“前辈神通,不是我们这些凡世人能够相比,只是前辈若想留下我,恐怕力量又要提升起来,到时天袈裟大阵再起感应,仙术之争,惊扰人间,这又是何苦?”
    “十年前你来过。”老祖宗说道。
    “正是。晚生上三天秦临川见过前辈,十年前不自量力,前来挑战,惨败而归,这十年里晚生一直隐居深山,潜心修炼。”年人恭谨行了一礼。
    易天行眼寒芒一闪,知道这位年人肯定就是秦梓儿的父亲,神秘的上三天门主,他再看着秦梓儿,发现脸sè惨白的秦梓儿正乖乖地站在自己父亲身后。
    “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又心忧本人xìng命,所以冒昧相扰,还请前辈饶过她这一次。”秦临川又道。
    易天行知道此时对话的两个人不是自己能插嘴的,于是安静听着。
    “七十年前来烦我的那个小娃子是你们门什么人?”
    “是本门开派祖师。”
    “后来陆陆续续又来过一些……”
    “也是本门人。”
    老祖宗嘎嘎笑道:“这些家伙都不聪明,哪比得上今天这个小姑娘yīn险,竟然想出这样一个法子,险些要了俺的xìng命。”
    秦临川略带歉疚的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女儿,转而道:“还请前辈告谅。”
    老祖宗嚣张说道:“你眼前这少年是俺徒儿,你若不服,可以代我教训一下。”
    “不敢。”秦临川恳切道:“令徒高贤,在武当山的赌约已经胜了小女,小女厚颜不认,已是德行有亏,在下此次一定带她回去严加管教。”
    秦临川看了易天行一眼,微微一笑,易天行被他的眼神一看,不由浑身一麻,再看见他怀秦梓儿苍白面上颓然双瞳悄悄投向自己的幽怨眼光,却是赶紧转过脸去。
    世俗修士首领,上三天门主秦临川的儒雅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
    后园上空那只渐渐淡去的金sè拳头正缓缓向茅舍里飘回,老祖宗极轻蔑地嗤了一声,那只金sè拳头竖了根指,然后指一弹,一点淡金sè光芒破空而出,击打在秦临川的背上。
    “滚吧,老子累了。”
    秦临川一口鲜血喷出,把归元寺的殿瓦染作红梅点点,却哪里敢还手,恭谨一礼而退。
    上三天从建派之初,便不停有绝顶高手前来归元寺,意图对老祖宗不利,每每却是根本触不到根本,便惨惨而退。
    而一四年的这一次,是门主亲女秦梓儿擅自行动,不料却成为有史以来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但也是代价最为惨重的一次,省城的吉祥天高手死了二十三人,只剩下了秦梓儿和竹应叟一女一盲。
    ……
    ……
    易天行知道,事情并没有完,无所谓地撇撇眉,回头望着茅舍轻声说道:“师父啊,你今天xìng情变得挺温和的。”
    “嗯?”
    易天行挠挠头:“可没想过你会放那个丫头走的。”
    “俺家除了女妖怪,甚时节杀过女子?!”老祖宗怒气渐上,“再说……今后外面的事儿俺不管,有这破袈裟镇着,俺想管也没处管去,那丫头和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子都给你玩去,免得你太无聊。”
    易天行倒吸一口凉气,苦笑着心想,我又不像你被关了五百年,闲的没事儿做找人打架玩,自己这点儿本事,不知道是被人玩还是玩人哩?
    “何况如果不是那丫头找了几个道士来把金刚伏魔圈弱了,俺家省了些力气,俺家又如何出手破阵?留她一命,算承她个情。”
    “敢情这全是您算着的?”易天行倒吸一口凉气。
    茅舍里停了良久,声音才又响了起来:“借你天玄火与天袈裟的冰雪衲相争之机,俺收了冰雪衲,再种到那红鸟儿的额上,冰火相济,损了天袈裟根本。又借着这帮子贼心不死的道士,和那个聪明极了的女娃娃,弱了金刚伏魔圈,这才试着破破这阵,看看俺有没有出去的可能……谁料到还是差了一丝丝啊。”
    易天行第三次吸一口凉气,口齿不清说道:“大……大……大yīn谋家啊……可不像师父的刚猛形象。”
    老祖宗极凄厉地笑了两声:“不管是谁,被前关五百年,后关五百年,也会憋出些坏主意来的。”
    “天袈裟大阵这般厉害,究竟是什么法宝?”感受着老祖宗的苦郁,小易不知为何也是悲从来,赶紧转了话题。
    “嗯……算是你师公的战袍?”
    易天行目瞪口呆无语。
    “师父,徒儿以后要做些什么?”
    “更高、更快、更强,再强……”
    “呃……”易天行小心翼翼问道:“我没听错吧?”
    “俺又不是盲!”老祖宗勃然大怒:“这五百年的待遇比上五百年好很多,不用老看风景吃涩桃,明时东林党的章,清时桐城派的游记,民初的骂战,革的大字报,如今的小报周刊,你师父俺家还是看过的不知比你多多少,我看的书比你认的字儿还多!”
    “那你是闲得。”易天行偷笑想着。
    “咕咕,咕咕,”不知何时飞回寺的小朱雀不停鸣叫着,似乎在嘲笑什么。
    ……
    ……
    易天行终于抑止不住心好奇问道:“师父,您怎么又被关起来了?”
    没听见回答,他忽然又两眼放光问道:“师父,您说我该不会也是天上神仙投胎转世的吧?”
    “滚!”
    老祖宗干净利落地说完这个字,茅舍便陷入安静,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易天行讷讷然地跪在地上,向茅舍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便从后园里离开。
    在大雄宝殿后面找到正笑咪咪擦着观音像的斌苦和尚,本来想骂他两句,却忽然发现无从骂起,只好狠狠啐了两口:“你这和尚,心肠倒是蛮毒。”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为怀,所谓刀来头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吉祥天的这些道兄既然想进后园随喜,我又何必阻止?”斌苦大师一脸德高望重。
    易天行叹气道:“只是……死了很多人。”
    “阿弥陀佛。”斌苦大师笑容一收,苦脸道:“小庙老和尚,哪里上威名赫赫上三天的对手,全指望老祖宗出手,谁想到那位小公子竟想出这样毒辣的计策来,又谁想到老祖宗竟然一直等到天袈裟大阵发动才肯出手。”想了想又幽然叹道:“这是两百年来,本寺天袈裟大阵第一次发动,果然厉害。”
    易天行也不去理他,笑着丢了一句话:“说到底你也就是一看门的,这么多感叹干嘛?”一拂衣袖便要出寺门而去。
    斌苦大师急道:“易护法,一月之后要开道场,你可记着要回来。”
    易天行没好气道:“上三天现在还敢找你麻烦?还要我这个打手有什么用?”
    斌苦大师笑咪咪道:“佛曰不可说。”
    “切。”易天行摸摸自己浑身刺痛的身体,哀叹一声,便往寺门走去。
    ……
    ……
    归元寺外的jǐng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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