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第一章昔人归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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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人，从龙魔王现身说话开始，就被这位龙魔王，那种忽松忽紧，似弛却又好像实张的态度，给弄得有点狼狈。
    是的，从他的态度中，龙魔王似乎只是说了件简单的事实和叙述而已……
    并且，他的话中也没有甚么特别责怪二人的意思……
    但是，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却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地，在龙魔王这样的话才刚说完的时候，两人都觉得脊背上一阵阵来汗直冒，简直就好像自己做了甚么非常糟糕的坏事一样……
    而且，除了这样之外，还被这位威严无比的长辈给逮了个正着那般的强烈感觉……
    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彼此在互相望了一眼之后，连他们自己也有点为了这种怪异的情况，而感到无比地惊奇与迷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种惊讶、骇然，再加上极端的迷惑感受，让七宝阴师的心头，产生了一种如山的沉重压力。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七宝阴师也不由得有点无法自主地低下了头，几乎是完全发自于自然地对着龙魔王非常惭愧地道：“禀龙祖……弟子从脱离了宗门之后，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无知而自责……这一次会鼓起了勇气，衔于阳印团主之后而来，同时还和音严、音厉二婢，想要解救音鸣宗主，最主要的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趁着这次脱离‘无形团’，重归门墙……”
    其实前来寻找凤音鸣，和七宝阴师与阴司秀士，能不能够重归“九幽鬼灵派”的门墙，实在说来，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七宝阴师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自然地，就把这两样东西给连在一起！
    即使是七宝阴师自己，听了这样的说法，也禁不住有些发愣了。
    难道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有这种“随时想要回归门墙”的想法吗？
    不然怎么会在回答的时候，这么自然地便把这两者，给拉扯到了一起？
    在七宝阴师的话语刚说完时，龙魔王的眼中微微闪出了某种非常深凝的光芒……
    望着低头说话的七宝阴师，龙魔王的反应，倒像是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开口回答时的语气，忽然间变得肃穆非常，宛如他真的就是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两人的甚么师门长辈那般地道：“既然这样，那么你们就回来吧……你们离派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待在派中……岂不知没有了利用你们的目的，在外面当然是更加容不得，而且看不起你们了……七宝、秀才，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呢？”
    同时都很自然低下了头的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一听到龙魔王现在所说的这一段话……
    忽然之间，心里是这么清楚而又明晰地，感觉到龙魔王的话语之中，除了那种压然的威厉之外，似乎依然蕴藏着另外一种在其他地方，绝对根本无法感受到，浓浓的师门关心！
    龙机沉穆的语气，就真的好像是一位他们两人的严肃师长……
    但是语意之中，却又这么明显地透出了暖暖的感情！
    这种感觉，马上就让两人心头涌起了一阵热流，当下就引得二人心情一阵激动……
    此时的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也顾不得甚么其他的感觉，几乎是马上就在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上，“噗”地一下跪落地面！
    同时，两个人伏首之间，切切地微咽道：“龙祖所说，正是弟子历尽冷嘲热讽之后，才刻骨感受到的真象……从弟子二人，脱离了门户，归于‘无形团’之后，人情乍冷，连看我们的目光，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因此，弟子们在此叩谢龙祖慨允我等跪归门墙的恩情……”
    这一幕变化，让本来和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在一起的音严和音厉，瞧得可真是有点傻眼了！
    她们两位女郎，怎么也想不到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个龙魔王，难道真的是他们两个修真的甚么师门长辈吗？
    音严和音厉，虽然只是凤音魔宗凤音鸣宗主的两位婢女……
    但因为她们两个人，等于是随时都跟在凤音鸣的身边，因此眼力见识，都绝对不会输给真人界比较有点名气的修真。
    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都不是一般初入此界的雏修……
    他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像这样的伏体大礼来，那么眼前的这位龙魔王，显然就和他们绝对有非常密切的师门关系的……
    只不过，音严和音厉两位女郎，真的是从来也没有想到，也从来没有听说，“九幽鬼灵派”会和龙魔王出身的“深海兽鱼宗”有甚么渊源。
    因此，在这个时候的两位女郎，虽然是这么样地大出意外，但是看着龙魔王凛凛沉沉的威仪，却偏偏又不敢多问些甚么，因此只好有点怔然地站在那里傻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对……
    以她们的程度，至少很清楚一点：连无形团中，像心魔尊、拜月巫主和妖剑魔王这样的邪修至尊，看到了龙魔王，也只有乖乖听他指挥的份，只凭音严和音厉这两个宗主婢女级的程度，当然是完全看不出现在他与这两位跪地谢恩的男修，彼此之间那种隐然交动的神秘牵引了……
    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对着龙魔王跪谢他允许二人重归门墙的恩德？
    这实在是说起来不合理到了极点！
    不过，当二女现在看着三人的互动时，偏偏又隐隐觉得这样的发展，真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
    这种矛盾与合理，同时出现，但又同时不相违背的感觉，真的是音严和音厉，那也可以说得上比一般修真宽广的见识，所从来没有见过，也完全无法理解的了。
    其实现在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的激烈反应，可以说是连龙机自己，也不得不觉得大为惊讶……
    面对现在七宝阴师、阴司秀士和音严音厉的情况，真的可以说是讲也讲不清，说也说不明……
    很多东西，真的要龙机解释清楚的话，连龙机自己也不知道该从甚么地方开始说明。
    所以，现在的情势，真可以说特殊到了极点……
    对于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龙机已经在暗中动用了神念聚集的潜识催动秘法……
    这种秘法，龙机由于之前和枢棱的那种“潜识启元”交合经过，使得他对于一个人心志与潜识的关系，可以说是更进一步地深入了解到以前所不知道的程度！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观念、想法、认知，居然会这么样地受到潜识力量的牵引与影响！
    因此，当龙机发现到，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他们两个人的心神意识之下，竟隐然潜藏了一份对于“九幽鬼灵派”这个师门，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却真正深藏于其中的懊悔之意时……
    龙机为了让现在的情况变得单纯一些，很自然地就将自己的神念波束，集中到了两人神识之下，那一个隐然不断渐渐胀大的焦点之上……
    那是一种集中和累积了无数懊悔念头与次数的神识焦点！
    龙机抓住了这样的潜识聚集力点，同时也将自己所运放出来的潜识波动，非常技巧地锁定在这一个懊悔的点上……
    然后，龙机的神念微偏，非常轻易地，便将这样的潜识懊悔，和现在的情况发展，非常技巧地牵到了同一个方向！
    一直都在冷静观察的龙机，马上就发现这样的牵引，几乎是立刻便让那心底已经累积得非常强大的懊悔情绪，宛如怒流冲坝那般地，撞倒了两人神识之中，拉离开这两者的理智分隔！
    这种情况，马上就使得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心里的侮意大增，结果居然一个忍不住，就很自然地把龙魔王给当成了门中的师长，激动伏地，感谢回归师门……
    因此，虽然这一段过程之中，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所做出来的行为，并没有甚么太过激烈的地方……
    但是，龙机自己却是极为清楚，他已经眼生生地，看到了潜识波动下，所造成那种几乎很难想像的牵动影响！
    所以，连龙机自己，都已经觉得心里微微震动了。
    只是，在更加明白潜识作用的理解中，龙机也不由得有点搞不清楚地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反应，到底算不算是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发自于他们自己的意思？
    又或者，其实这只是纯粹由龙机催运了强大的心智力量，然后将龙机自己希望的意念，灌入了他们心里，然后所产生出来的外在反应而已？
    这一点连龙机自己也搞不清楚。
    如果说这一切真的是由龙机所引动，他却又非常清楚，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真的是本来心里便有这种“回归门墙”的强烈念头！
    龙机所做的事，其实也不过就是很自然地将其引动而已。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龙机当然不能算是把自己的神识意念，直接灌入了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两个人的脑袋之中……
    想到这里，连龙机自己也有点搞糊涂了！
    因为这样的感觉，使得龙机的心里，很自然地生出了下面的想法：龙机一方面为了没想到这种透过潜在意识而进行牵引的力量，居然大到了这种几乎完全蕴于无形，同时无法可挡的程度，而感到无比的惊讶……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有点后侮由自己神念力量无意中所做出来的这么一牵，是不是其实已经越过了自己应该做的标准……
    当他心里想到这一层的时候，他马上就迅速地评估了一下。
    然后他就非常确定，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他们两人的心里，其实本来就已经积蓄了越来越多对于当初脱宗而去的悔意。
    所以，就算龙机目前没有透过潜识波动的力量，来对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两人，做出这样的牵引与暗示……
    龙机几乎可以肯定，下一次当他们两个人再看到自己以前的同门师兄弟之后，这个要求，必定也终究会由七宝阴师和阴司秀士两个人的口中提出来的！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龙机的这一下神念牵动，其实也只不过是提早而且鼓励了他们将这种痛悔的情绪，表达出来而已。
    所以，这么说来的话，龙机其实还称不上是将自己的意念强加于他人，然后来迫使他人采取某些他们本来不愿意做的行为，这么邪恶的……
    龙机很快地思忖了一下，连他自己也有些好笑了起来。
    自己不知道甚么时候，居然也学起了人类的这一套……
    竟然无意中这么自然地，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在事后寻找一些没有必要的借口了……
    想到这里，龙机只是轻轻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