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第四章还你霓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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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得绿霓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变成这样的铁心，阴阳云妃怎么还能够如此一眼就认出绿霓来……
    “没错是我……确实是我……”
    在这一刹那的铁心，并没有任何动作，朦胧中它还是维持着炮臂轻抬的凌空姿势……
    可是，龙机居然也能够如此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铁心根本就没有言语的回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怪异……
    但是却偏偏又好像非常熟悉！
    除了阴阳云妃、铁心、绿霓，然后再加上一个龙机之外……
    所有其他的一切，都好像被梦幻的边缘，隐藏而且扭曲得模模糊糊，完全失去了焦点……
    然后，在龙机的感受中，阴阳云妃忽然间叹了口气，呈现出另一番神念的讯息：“我以前这么样地对你，你为甚么还不让我死？要从后面来阻止我的自毁？”
    阻止阴阳云妃的自毁？
    龙机忽然真的确定了铁心之前针对了阴阳云妃的突然举动，确实是来自于绿霓的意念。
    铁心的姿势依然是一点也没有移动……
    不过绿霓的神识念头，却依旧是这么清楚地传了过来：“红菱妹妹的情况，说不定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不希望你现在就自毁神识……”
    在绿霓这样的回答之后，阴阳云妃沉默了下来，没有马上接话。
    这一段安静的时间，似乎只有一刹那，但是在龙机的感觉中，却好像很久……
    时间的感受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更是变形得益加厉害……
    好一会儿，阴阳云妃那边，又传来了一种宛如轻叹的感慨：“在这之前，战具宗的战宛儿，送来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战斗机模人，希望能够对我有所帮助，同时也表示了暗中和我合作的诚意，没想到这里面居然就隐藏了你的元神……这，岂不是天意吗？”
    在这一瞬间，龙机想起了绿霓失去了肉身之后，被束于石驴之中，然后偏偏又碰着了极光老祖和阳印的互斗心机，凑巧地牵进了极光元珠落于阳印手里的机缘之中，最后还因为龙机“转元珀”的因素，恰被转进了机模人铁心的身躯之内……然后再经由战宛儿脑脶的因缘，辗转又扯到了这里来，恰恰和阴阳云妃相会……
    这里面的牵缘巧妙，实在是令人叹奇……
    果然是很有“如非天意，焉能至此？”的味道！
    “宇宙之内，何非天意？”
    绿霓的回答，只是一种淡淡的神念，不过其中却隐含了如许深层的玄意……
    “宇宙之内，何非天意？”
    阴阳云妃同样以一种非常细微的神念，轻轻地重复了绿霓的这一句话，似乎因为她这样的回答，引触了阴阳云妃非常深层的感悟……
    就以龙机而言，也觉得绿霓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似乎轻轻地拨到了自己心底某种很深很深的细弦，让自己非常轻微地起了一阵沉颤……
    他好像明白了甚么，但是又无法清楚地说出来。
    紧接着……
    龙机好像看到了阴阳云妃脸上出现了某种决定。
    然后，他就听到阴阳云妃的神识传来了很清楚的讯息：“我明白了……以你这样的心性，就算是我的徒儿们在种胎之际，你恰巧到了现场，我也能够确定，以你这么敏锐的个性，绝对不会只站在正派那种只知压人的立场的……”
    说到这里，阴阳云妃忽然就对着铁心轻轻点了点头下决定般地道：“我的神识本为界主祖师‘元神转换’大法的启动端，既然我已决心自毁，那么绿霓，冲着你因为红菱的关系，居然愿意暂时停居于这个铁家伙的体内，主动阻止了我的自毁行动，我阴阳云妃恩怨分明，便将原本属于你的，还给你吧……”
    阴阳云妃这么一个突然的决定，不但龙机大出意外，显然连铁心里面的绿霓，也愣住了。
    好一阵子，龙机和绿霓，都没有做出甚么立即性的反应。
    在龙机朦胧但又清楚，似在外但又宛如在内的视线中，他彷佛看到了阴阳云妃的脸上，悄悄浮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然后，他就听到了阴阳云妃很轻很轻，如歌如吟地声音：“脱世跃尘修真道，因牵缘引鸳鸯少，情深情浅无心辨，恨浓恨淡催人老……”
    龙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但是在他的感觉中，似乎见到了阴阳云妃唇边那一抹无限感受的苦笑，漾然扩大，就好像一汪掷石入水的深潭……
    接着，他就看到了她最后对着自己和铁心淡淡一颔首，似乎是在为自己这一生修道路上的努力，下了最后的一个注脚：“执着的一念，竟是回伤自己……回伤自己……”
    说完之后，龙机只觉得她这轻轻一句，话中含有无穷无尽，令人酸沉的淡淡悲哀，回荡之间，几乎不忍回头……
    龙机还没有想到该说甚么话来安慰一下这个说起来一生凄苦，卓然孤情而立的女修时，猛地他就看到从阴阳云妃的头脸身躯，“嗡”地一下，闪亮外放出一层薄薄的华光！
    这种华光出现的方式，让龙机敏锐的感受里，很清楚地知道显然有一种甚么精细得无法形容，也同时不知道该怎么叙述的特殊光层存在，从阴阳云妃……不，应该说是绿霓仙子的肉身之内，闪然迅速地析离了出来……
    然后，龙机就看到在绿霓的肉身旁边，有一个很薄很淡，不过眼眉却还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光影形像，渐渐和绿霓的肉身脱离了开来。
    虽然龙机从来也没有见过，阴阳云妃是长得一副甚么样子。
    可是，这个时候的龙机，却从第一眼就非常肯定，这个渐渐析离出来的薄影，绝对就是之前和他说了不少话的“阴阳云妃”！
    龙机终于看到了阴阳云妃到底长得是甚么样子。
    那是一个头梳贵妃髻，丝袍后带，肤白骨软，看起来就很有尊贵气质的美丽女郎。
    龙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位阴阳云妃，和红菱之间那种血亲的关系……
    从阴阳云妃微凝轻扬的眉宇之间，他好像可以感觉到有一点点那种和红菱非常相似的倔强气质……
    唯一比较不一样的，是阴阳云妃斜媚而飞的双眸之中，似乎藏聚了更多的经验与老练。
    从绿霓身上所渐显而离的这一个阴阳云妃的半透明影像，虽然一看就知道并不具有真正的实体，可是却能够让人一眼就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眉目之间，那种极为犀利的眼神。
    只是现在阴阳云妃的双眸之中，却隐透出了一种很柔和的光芒……
    虽然只有半透明的影像，但是素白的手腕，依旧让人觉得无比盈盈的柔美，轻缓而又优雅地往空一招……
    随着她单手持诀而引的这个动作，正在她身后的铁心机模人，那银银反闪的金属表面，忽然间就“嗤”地一下，好像有个甚么无形的丝线那般，拉出了一道人体形状，而且质性似乎和阴阳云妃现在的存在状态，非常接近的薄薄光影！
    明亮的清目，绿绿的袍服，翠翠的衣色，艳艳的丽容……
    那正是龙机曾经见过的绿霓。
    阴阳云妃以这样元神光体的存在，似乎并不能够发出甚么真正的声音，因此，手诀牵引地将绿霓的元神体抽拉出来之后，并没有多说甚么话，只是反手并指而带，往绿霓旁边的肉体一引……
    紧接着，龙机就看到了绿霓那一道光影般的稀薄影像，宛如失去了重量那般，嗤地一下，就往绿霓那实际的肉身直贯而去！
    眨眼之间，那一道薄薄的光影，就“噗”地一声轻响，窜没于绿霓的肉身之中，那种快捷的速度，让人觉得这其中的过程，根本甚么都看不清楚。
    唯一让龙机感受最明显的……
    就是本来绿霓浮立于旁边的身躯，在她的元神体还没有窜合而入之前，龙机只觉得她的双眸之中，沉沉地了无生气，就好像是一个里面空空的肉壳……
    可是在阴阳云妃引诀而起，将绿霓的元神一贯而入之后，她那空空的眼神之内，忽然之间就好像点亮了甚么非常深层的生命之烛那般，有一种难以言喻，活生生的感觉，从绿霓双眸的深处渐渐浮升而起……
    然后，绿霓晶亮的眼瞳忽然左右晃动了起来，紧接着又轻快地眨了两下……
    龙机就确定，绿霓已经回来了！
    当龙机明白绿霓己经恢复正常之际，他便看到了旁边的阴阳云妃，那线条很优雅的清丽脸上，浮起了一层有点落寞的笑容。
    龙机并没有甚么机会再和阴阳云妃说甚么话。
    因为，当他转眼之际，阴阳云妃整个人的身形，已经变得越来越淡了……
    就好像，是在清晨轻漫而浮的薄雾，于第一道晨曦破空而来，照在岚气之上时，这一层朦胧的薄纱，很快便在转眼之间，迅速地消散了一样……
    龙机知道，阴阳云妃的存在，也随着蒸散的薄雾那般，真正非常快速地消融于虚空之中。
    那一去永不再回的虚空之中！
    这个时候的龙机，心中的感触，实在无法言喻……
    阴阳云妃这一次的神魂消散，速度虽然可以说得上快，但是如果龙机愿意，他还是可以在这样短得不能再短的眨眼时间里，启动“绿烟生魂珠”的功能，将阴阳云妃正在消散的神魂，收摄起来……
    也许日后，他还可以透过生灵精气的作用，为阴阳云妃提供一个复生之机。
    可是……
    这一次在这种时光宛如暂停般的瞬间……
    龙机却又是这么清楚地，感受到了阴阳云妃那已经非常疲倦的心灵。
    情深情浅无心辨，恨浓恨淡催人老……
    执着的一念，竟是回伤自己……
    回伤自己……
    这是阴阳云妃如何无奈的浩叹？
    就是这样深沉的疲倦，让龙机尽管能够留住阴阳云妃，却又不敢也不愿，真的留下阴阳云妃。
    那一抹旧伤新创，几已无血可流的可怜灵魂……
    在这样怔然的感触中，龙机只是看着渐渐变得稀薄，慢慢越来越散的阴阳云妃，那淡淡的笑容，却有着浓浓悲哀的影像……
    这时候的龙机，几乎也忘了要效甚么多余的动作。
    正在满心感触的时候……
    忽然间，随着阴阳云妃的愈趋稀薄，本来周围有点模糊的景象，却反常地倏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然后，在下一瞬间，龙机猛然就听到周围冲气破风的声音，又嘶嘶嘶地响了起来！
    接着，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时间的曲变，又回到了原来的速度。
    最后龙机就觉得自己的身形正在空中往后急退，而绿霓则是往另外一个反方向嗖然直飞而去，在龙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