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亡灵法师》第九章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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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压迫而来。
    强烈地颠簸过后。卢杰忽然感觉周身一凉，紧接着便呛了一口水。
    这一呛让卢杰多少恢复了一丝意识，勉强睁开双眼，竟差点又晕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从空间塌陷的混乱之中逃了出来，可是眼前的情形，却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按理说，他是直接从永恒之塔中传送出来的，所以理当还在紫罗兰城堡里才对。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却是一望无际的水。
    他现在，就好像一头扎进了一片汪洋，潜入了阴暗的海底世界。
    怎么会这样？！
    卢杰心中一片茫然。
    好在，经过短暂的错愕与混乱之后，他很快就辨明了方向。而且，贝克汉姆依旧在他身旁，依旧昏迷不醒。
    “好家伙，你小子可真够沉的。这么能睡，你怎么不变成猪！”
    卢杰心里不断地咒骂着，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无比愉悦。
    他终于从永恒之塔中出来了，而且那个恶魔，也已经被干掉了。最关键的。是他得到了艾兰的传承。
    想起艾兰这个名字，卢杰愉悦的心情又略显得有些沉重。失去这样一位导师，无疑是最大的遗憾。
    但是很快，卢杰又从这种遗憾之中恢复过来，因为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艾兰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徘徊。仅管这段记忆已经完全失去了艾兰原有的全部意识，但是，在卢杰的灵魂之中，毕竟已经有一半是属于艾兰的。
    与其去哀悼，去沉痛，到不如好好地，将艾兰的份一起活下去。
    向上游出一段，四周依旧是一片冰冷的水。该不会真的直接传送到深海了吗？卢杰心里猛地一跳。
    如果真是那样，那岂不是要被淹死了？
    卢杰低下头，望向被自己夹在肋间的贝克汉姆。自己还好，这个完全失去意识的家伙，只怕早就已经喝饱了吧。
    正准备给贝克汉姆加持一道水下呼吸术，突然，自脚底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
    不好！空间塌陷还没有完成！
    卢杰后悔自己不该大意。
    永恒之塔，虽然完全是处于另外一个独立的位面，但是，它的入口却是隐藏在紫罗兰城堡里面的。
    现在，自己出来的时候，将空间划破，已经形成了一道通道，而现在，空间塌陷所引起的能量漩涡。俨然已随着这条通道蔓延过来了。
    卢杰赶紧给贝克汉姆加持了一道水元素护盾，虽然他的体质并不适合这类魔法，但是在这一片汪洋之中，却再没有什么更适合使用水系魔法的了。即使再有什么冲击，这扩散于四周的水元素，也会化解掉大多数的撞击力。
    那震荡已越来越近，卢杰正欲给自己也释放一个同样的魔法，可是那冲击的速度比他想像得更快。只一阵剧烈的震荡，卢杰再也抓不住贝克汉姆，两人的身体被汹涌的波浪冲散开来。
    不好！
    避过那如咆哮般的冲刷，卢杰屏住呼吸，努力使自己不要过快下沉，四周光线有些阴暗，脚下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头顶的光也熹微不明。借着这混沌的光亮，卢杰还是勉强能看到周围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漩。而离自己不远处，正有这么一个水漩正卷着贝克汉姆的身躯沉入湖底。
    卢杰赶紧游过去抓住贝克汉姆，只感觉到他浑身绵软，竟是还没清醒过来，只是身上的水元素护盾却已经破了。卢杰赶紧施了一个小魔法封住贝克汉姆的呼吸以免他将更多的水吸入肺里。
    卢杰抓住贝克汉姆，拼了命地向上游去。然而此刻两人已经被卷入水漩之中。想要摆拖下沉的吸力，必须使出蛮劲才行。其实这样的水漩原本难不住卢杰，只是眼下，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战，体力已耗费得差不多了，加之手上还拽着毫无意识的贝克汉姆，所以卢杰无论怎么拼命，仍被水漩缓缓地卷入更深的湖底。
    卢杰挣扭不过，只得由着水漩将自己拖入水底。他扭头看看贝克汉姆，昏迷中的这家伙竟然还lou出了宛如初生婴孩儿般的表情——那样安静恬然。卢杰心头好不生气，几乎想要对贝克汉姆置之不理了。然而卢杰心中终究是狠不下心，在他心里、贝克汉姆仍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生死攸关之际，自己没道理将他舍弃而选择苟且偷生。
    卢杰这么想着，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瞬间爆发，奋力向水面游去。好在那漩涡并不大，卢杰死活拖着贝克汉姆拜托了水漩的吸力。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明亮——快要浮出水面了。卢杰不顾浑身酸软无力咬牙坚持着，最后猛地一蹬，浮上了湖面。
    卢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屏住呼吸差点令自己窒息。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将贝克汉姆身上的魔法解开，让他也能顺畅地呼吸这久违的新鲜空气。
    四周都是汪洋一片，好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湖心岛。卢杰又憋了一口气，拽着贝克汉姆往那湖心岛而去，期间还时不时地回头查看贝克汉姆。遗憾的是，贝克汉姆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
    总算是游到了湖心的小岛，看着周围的情形，不禁让卢杰哑然失笑。
    他认出了这个地方，这不就是之前的水晶平原吗？所谓的湖心岛，其实竟是一块由魔法水晶拖起来的浮岛。
    想来。由于以前这里存在的太多的矿洞，有些早已封死，以至于这一块小岛完全是空心的。而不知什么原因，在这片地区形成湖泊的时候，这块满是空洞的地方从地壳中拖离了出来，竟然漂浮到了水面上。
    这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也正因为有了这座岛，才让卢杰与贝克汉姆有了暂时栖生的地方。不然的话，以卢杰现在的状态，可是没有办法带着昏睡不醒的贝克汉姆，一直游到岸边去——如果这片湖真的就等同于以前的水晶平原的话。
    “好了！休息一会儿！”卢杰将贝克汉姆拖到岛上，自己筋疲力尽地倒向一边。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从贝克汉姆的身上扫过，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之间穿透了他的灵魂——
    就在贝克汉姆的脖子后面，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图案，那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就像一团扭曲的火焰，就隐藏在他的发根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很难发现。
    这个符号意味着什么，卢杰不作它想。因为就在刚才，他还见过一次，同样是这个符号，只不过。那时是出现在玛法提斯手中的那把剑上！
    这恶魔，还是没有放过贝克汉姆？！
    这一发现，让卢杰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贝克汉姆真的还没有摆拖玛法提斯的控制，那自己将他从永恒之塔中带了出来，那岂不是……
    可是，现在卢杰已经没有后悔的退路了，因为永恒之塔，已经随着艾兰的消失而消失了，自此以后，再不可能有第二个地方，可以束缚得住那个恶魔之神。
    怎么办？！
    卢杰心里一片惊慌。他想要向人求助，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能够求助的对象。
    他的灵魂早已受损，现在所拥有的，是艾兰倾尽最后的灵魂之力才帮他修复的。正因为如此，他等于拥有了一个全新的灵魂，与其他人之间早就断了联系。
    不能让这恶魔醒过来！
    这是卢杰目前唯一能够产生的想法。而解决的办法他也找到了，那就是制造出第二个永恒之塔！
    制造出第二个永恒之塔。当这个想法在卢杰的脑海中成形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即使他已经拥有了艾兰的记忆，他的魔法理论，甚至可以将各种元素还原为零元素，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重新创造出第二个永恒之塔。
    不……或许可以……
    卢杰望向贝克汉姆，眼中没有流lou出丝毫的犹豫。
    “永久的灵魂裂痕，这就是代价……”他喃喃自语地说道：“艾兰导师，如果你知道我违背了您的吩咐，您会不会怪我呢？不过没办法啊，我们都上了玛法提斯的当了。他跟您一样，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到了贝克汉姆的体内，现在，我必须将它封印起来。否则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卢杰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呼吸着那水面潮湿的空气。
    水……水元素……很充沛……这些，应该足够转换成阴阳二气了……
    大量的水元素朝着卢杰的身体涌过来，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片浓郁的水雾。
    卢杰全身的毛孔都向外张开着，贪婪地吸收着这丰富的水元素。
    而在他的体内，两股无比微弱的力量，正努力地推动着地些水元素，使之完全分解开来，化为黑白分明的两股气流。
    阴阳二气，这是艾兰警告过的，卢杰在没有彻底地融合灵魂之前绝不能使用的。但是他现在没有其他选择，绝不能再等下去。
    一但留存在贝克汉姆体内的，玛法提斯的灵魂觉醒，那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阴阳二气缓慢而有序地旋转着，逐渐形成了一个对流的空间。而卢杰按照艾兰记忆中的模式，让这个空间不断地被放大。并使之变得稳定。
    “然后，需要注入灵魂……想要禁涸灵魂，也只能使用灵魂的力量。”卢杰从艾兰的记忆中搜索出有用的东西，并立刻将之付诸实践。
    他最终望向贝克汉姆，将自己的手掌按上了那个如鬼火一般扭曲的符号。
    冷！
    刺入骨髓的寒冷！
    一股令卢杰无比熟悉的气息自他的掌心处传来——死亡的气息。
    这不是玛法提斯的灵魂！卢杰对这一发现感到欣喜若狂。
    那虽然是玛法提斯留下的恶魔标记，但存在这个标记里面的，却并不是他的灵魂。
    那仅仅是一个诅咒，一个不让贝克汉姆摆拖他控制的诅咒！
    只要消除这个诅咒，贝克汉姆就可以永远地摆拖那个恶魔的控制！
    虽然发现那并不是玛法提斯的灵魂，但卢杰依旧没有收回阴阳二气。想要消除这道标记，也必须得动用到阴阳二气的能量。澡则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贝克汉姆，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所以这辈子一定要这样来还你？……我想起来了，我欠你一个维多利亚，不过你已经有凯瑟琳了，咱俩算扯平了吧？不对，还是你小子捡了便宜。”
    阴阳二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贝克汉姆的体内，将那些残存的黑暗与死亡气息逐渐涂抹得干干净净。而与此同时，卢杰还顺道替他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反正都已经制造了那么多阴阳二气了，以后能不能用还另说，现在不用就浪费了。
    卢杰一面做着，一面冲贝克汉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