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唐》第五卷九州风雷第454章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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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唐休略感迷惑,不知道刘冕问这些作甚,但也只好如实回答。原来唐休有二子,长子唐先慎,现在陈州为官;次子先择,如今追随老父在凉州供事,拜凉州司马。
    刘冕笑言道:“其实,我是想找老将军借个儿子来用一用。”
    “啊?”唐休吃了一惊,“大帅,此话何意?”
    刘冕笑道:“老将军你别紧张。其实是这样的。兰州都督府刚刚组建,刺史府破而后立,急需用人。本帅手中人员有限,不禁感觉有点捉襟见肘啊!令郎先择既然是兰州司马,必然精熟于内政。我想将他请调到兰州来,暂代兰州刺史一职。老将军,以为如何?”
    唐休一向稳而持重,这时也禁不住身躯一颤面色微变:“就怕犬子才疏学浅庸碌无能,误了大帅大事啊!”
    “何须自谦?就这么定了!”刘冕哈哈的笑,“来,老将军,本帅敬你一杯!”
    “谢、谢大帅!”唐休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兰州刺史,兰州都督麾下最重要的一条臂膀!唐休之子唐先择,也算是连升三级一跃入龙门了。
    饮宴罢了,黑齿常之请唐休到私人馆舍中聊叙旧谊。二人坐定下来煮了一壶清茶,黑齿常之劈头就问:“如何?”
    “什么如何?”唐休不解。
    黑齿常之笑道:“何必明知故问。我是问你,认为大帅此人如何?”
    唐休皱了下眉头略作寻思:“不简单。”
    “这不等于没说么?”黑齿常之道,“老家伙,你居然还信不过我了?”
    “哦,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唐休急忙摆手,轻叹一声道,“人中龙凤。唯有这一词,足以概括刘冕此人。他让我想起了当年江东周公瑾。一样的英雄少年,一样的雅量高致,一样的智慧出众。”
    黑齿常之哈哈的笑:“那确实。
    而且他身边还不止有一个小乔——嗯,说正事。刚刚饮宴完后,大帅和我说了几句话,安排我去做几件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和你一起去一趟凉州,具体考察一下你那里的情形。然后,将你二公子的官籍军档调到兰州来。你可以告诉我么,大帅这样做是为什么?”
    “他没跟你说?”唐休愕然的怔了怔,有点犹豫的道,“他,要把犬子先择调任为兰州刺史。”
    “哟,美差啊!”黑齿常之啧啧的道,“兰州都督府治下五州二十一县,以兰州为首冲。二公子就任兰州刺史,那便是大都督麾下最重要地一条臂膀了。看得出来,大帅对你可是非一般的器重啊!”
    “我明白的……”唐休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个刘冕,的确是不简单啊,不愧是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经历了大风浪的人。他的心思智巧以及谋略手腕,都高人一等。长年来,河陇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对朝廷来说就由如鸡肋一般,一直都被划定为战场。老夫虽然长年坐镇于此,却也只能左支右绌疲于应付,没有什么实质性地进展与突破。现在兰州有了他,就等于是西边的半壁江山有了主心骨。皇帝陛下英明啊,破提拔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能人智士来。老夫估计,河陇这里的格局将会彻底改观。我现在就是想向你老哥请教一下,好心里有个底……刘冕,他想在河陇干些什么呢?”
    黑齿常之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地神色。
    “藏着掖着,把我当外人是吧?”唐休脸一虎,“那我就不自讨没趣,我走了。”
    “坐下!”黑齿常之双手按上他的肩头,呵呵地笑,“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们从皇帝给的权力来看,不难窥得一斑。你想一想,皇帝何许人,破天荒的给一个年轻的将领如此巨大的权力,难道只是为了解兰州之危?”
    唐休双眉紧皱冥思苦想:“难道,皇帝和刘冕之间有所默契,或是约定?”
    “那是必然。”黑齿常之道,“所以,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可能要沾一沾人家后生的光,在这河陇之地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了!”
    唐休眉梢一扬目露精光:“如果真是这样……老夫等这一天,也实在是太久了!”
    第二天,唐休带着随身将佐与护卫,辞别而去。黑齿常之与之同行,前往凉州公干,代表刘冕去巡视和慰问。刘冕带一队人亲自护送他们出城走了十五里,方才话别返回。
    回到都督府,刚好遇到出使州的使者回来了,带回了器弩悉弄的回信。刘冕展开来看,会心一笑。
    器弩悉弄果然退兵了。
    除此之外,器弩悉弄还特意邀请刘冕三日后前往州青叶原一同狩猎。
    “这家伙有意思……”刘冕拿着信踱着步子,细细寻思。恰巧论弓仁与马敬臣一同到来,看到刘冕这副模样,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手中地书信上。
    刘冕也不隐瞒:“器弩悉弄回信了。不出所料,他果然撤兵了。而且他还承诺,保证不从州掳走一人一畜,也不会伤害我们大周的子民。”
    “有这种事?”马敬臣撇嘴道,“怕是诓的吧!吐蕃人不抢不掳不杀了,那还是吐蕃人?”
    “难说。”论弓仁道,“马兄,你别小看这个器弩悉弄。他虽然年幼,但是很有主见和谋略,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诚然吐蕃喜欢劫掠,但是如果有更重要的目的或是更大的利益,他们也是可以临时放弃这种习惯做法的。”
    “二弟你说得对。刚才我就在琢摩,器弩悉弄为什么要这样做。隐约也想到了一些。”刘冕道,“州一带与青海湖大非川接壤,有千里草场。历来是异邦诸胡的杂居之,我汉人的子民并不占多数。尤其是城外地游牧人群,基本全是胡人。武懿宗杀良冒功,触犯了众怒,才惹得附近的百姓追随器弩悉弄,突然哗变对我军反戈一击,混进军中烧了粮草。正是在这些原居胡民地帮助下,器弩悉弄才轻而易
    溃了我军从而霸占城。这样地情形之下,他当然一样对自己的‘朋友’来一次洗劫了。哪怕州城内多半仍是汉人,他也不会。原因很简单——武懿宗扮了恶人,他就扮一回善人。两相对比,人心所向一目了然。”
    “有道理。”马、论二人一起点头认可。
    刘冕继续道:“可以想像,就算器弩悉弄退出州还我城池,我们所能接手地也只会是个乱摊子。由于武懿宗这个蠢货干地好事,杂居在此的胡人牧民定然是恨透了我们大周的军队。我们要接手治理州,肯定会阻力重重麻烦多多。器弩悉弄做足了人情扬长而去,恰好可以坐壁上观看我们的好戏。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再杀个回马枪来。州这地方被他经营了一回,变得就像吐蕃本土一样了,那是进退自如啊!”
    马敬臣恨得牙痒痒:“看来那畜牲干下的坏事,遗毒还真是不浅!”
    刘冕眼神凛然:“要拔遗毒,其实也不难。”
    “有什么办法?”
    刘冕双眉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星芒沉声道:“需要一颗人头!”
    不用刘冕明说,二人也明白他所指是谁了。这样敏感的大事,他们也不好当众讨论,于是论弓仁转移话题道:“大哥,器弩悉弄之约,切不可赴。此人奸险无比,万一设下埋伏对你痛下杀手,悔之莫及。”
    “就是,宴无好宴,有什么好去的?”马敬臣也道,“跟他没什么好谈地。等时机到了,战场上决一雌雄就是!”
    “恰好相反,我打算去一趟。”刘冕说道,“我军已经败了阵,在人心上也输了势,再不能输了人。胆大心细的走一遭,未尝不可。即刻派出兵王刺探州的一切动静,每隔一个时辰回报一次。青叶原那里,我去过。四方平整的一处草原,无处埋伏无处藏兵一目了然。器弩悉弄要伏击我,也不会选在这样一处地方。
    而且青叶原处于州与兰州之间,在我军地势力范围之内。他能有这样的胆量,我还能不去吗?”
    论弓仁点了一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刘冕摆手:“你还是不要去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能放心?”
    “大哥就这么信不过小弟,认为小弟是个顾私忘公之人?”论弓仁坚持,“让我去吧。我见了器弩悉弄,也想问他几句话。不会干出任何出格举动的。”
    刘冕寻思了一阵,点头:“好吧。”
    马敬臣也拿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了,只好道:“那我去安排。”
    三天以后,刘冕和论弓仁带着十名兵王,从兰州出发前往青叶原了。
    这三天的时间内,兵王斥候不断回报消息,说吐蕃人果然已经撤出了州退守大非川。原本被俘虏的大周刺史州官和士兵们,都被释放了出来,百姓也无一受害。兵王们还潜进了州城内刺探,一切正常。青叶原附近也没有放过,并无伏兵。
    一场猛烈的战火,居然就这样迅速的消退,实在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之外。
    大雪已经止住了几天,积雪正在消融,天气反而更加寒冷。
    随行的胡伯乐道:“大帅,论将军。这等天气哪有什么野兽可猎?这等凶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干了吧?估计便是一场鸿门宴!”
    “不会有事地。”刘冕自信的微笑,“再说了,想要治住我们这十二个人,也绝非易事嘛!”
    论弓仁只是微笑不言。可刘冕分明从他的眼神中品读出许多复杂的神色。也难怪,即将面对杀父仇人,任谁也无法心中平静。
    马匹飞快,不久便到了青叶原。
    这里是地处州与兰州之间的一处平原草场,地势开阔平坦,春暖花开之际就是极佳的牧场。数十年前,这里就是鼎鼎有名的大唐‘陇右牧马监’所辖的牧场之一。但由于这些年来战乱不断已然渐渐荒废了,只在难得的和平时间里有一些散落的牧民在此放牧。也正是由于战乱,使得中原失去了最大最好地牧场,国内马匹资源变得十分紧张,不得不向胡人高价收购,使得朝廷军费年年消耗居高不下国库空虚。形成了一系列恶性循环。
    平坦的雪原上,三顶;帐十分突兀地挺立在那里,中间一帐特别高大,想来便是器弩悉弄的行帐。四周有数十名吐蕃卫士骑着马,站得整整齐齐排成了一个过道。
    “还真是来了,比我们还先到。”刘冕轻扬嘴角笑了一笑,“这个器弩悉弄,少年热血有些胆量。”
    一行众人走到帐附近,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粗壮地吐蕃人骑着马上了前来接着,先是俯胸弯腰行了一礼,而后道:“赞普请刘大将军赴宴叙话。旁人请在别帐款待。”
    论弓仁双眼一眯隐约露出一丝杀气,用番语道:“莽布支,就连我也没资格去见一见你们的赞普了吗?”他特意将‘你们地’说得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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