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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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那个领头的军官一脚踢开几个难民,喝道:“还不快滚,这少爷和夫人是看你们可怜,才给了几锭银子,怎么,还想要啊!人家可不是来放赈的。”他见叶歆和冰柔穿着华丽、气度不凡,以为是什么官宦子弟,因此不敢怠慢。
    他走到叶歆和冰柔的面前,陪笑道:“两位是要进城吧!您快走吧!要是真的给这群人缠上,想走也走不了。”
    叶歆只好忍下同情心,拉着冰柔便往城里去。他边走边问那军官:“这是怎么回事?”
    军官无可奈何地道:“这昌州两年大旱,颗粒不收,难民就多了起来。”
    “朝廷难道没有放粮放赈吗?”
    “别提了,朝廷几次派人来放赈,却都被人给抢了,所以现在无粮可派。”
    “抢了?!”叶歆想起了那些无助的眼神、想起了那些面黄肌瘦的面孔,也想起了饿死在路边的尸体,胸中突然燃起的怒火使他失态地叫了起来。
    “谁干下这种无耻的事,实在太可恶了。”冰柔此时也竖起秀眉,煞气顿现,目光变得凌厉,犹如利剑般从她那秀目中射。
    军官看得心头一震,连忙道:“我也不大清楚,消息是传出来的,听人说是征北大将军府中传出来的。”
    叶歆看了冰柔一眼,冰柔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便向城内走去。
    冰柔小声道:“相公,这事我们不能不理,那些难民太可怜了。”
    叶歆颔首道:“我也是气愤不已,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有了身孕,万事要小心才行。”
    “不怕,才两个多月,不会有影响,我实在气不过那些连赈粮都抢的山贼。”
    叶歆见她坚持,只好答应。而这两天合骑一马,虽然温馨,但不甚方便,他们决定买一辆马车,于是来到城东的一家马店。
    马店很简陋,外面的马厩只有几匹瘦马和几匹小驹。
    一个伙计正在喂马,见叶歆和冰柔进去,男的神色平和、潇洒出尘,女的貌美如花,娥娜多姿,便脸上堆满笑容迎了上去,问道:“客官,你有什么吩咐吗?”
    叶歆看着厩内的马不甚满意,眉头一皱,道:“想买辆马车,有好马吗?”
    伙计点头哈腰地陪笑着,道:“不好意思,小店的马只有这几匹了,您多包涵。”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那匹马又道:“你这匹比我们这里所有的马都好。”
    “没有再好一点的吗?”冰柔很不喜这几匹又老又瘦的马。
    “客官,您是要上哪儿?”店内走出了一个中年汉子。
    “我们要南下临川府。您是……”叶歆迟疑地应了一句。
    “我是这里的店东,叫张富。”中年汉子陪笑着应道:“我看客官还是将就点吧!这几匹马虽然跑不快,但拉车还是可以的。从这去临川府也就是几天的路程,慢慢走不会有事。”
    叶歆奇怪地问道:“昌州不是产马之地吗?怎会只有这几匹马?”
    “客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张富好奇地看着他们。
    叶歆摇了摇头,道:“我们一直住在山上。”
    “原来是这样。”张富叹着气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几年昌州一直有旱情,去年更是没下过一滴雨,许多地方颗粒无收、牧草短缺,马死了不少。有的养马人因为缺粮而把马杀了充饥。不但如此,朝廷的赋税又加了一成,说是收什么兵税。更甚的是,好马都让征北大将军的军队给征用了,听说是为了防止铁凉国入侵。这里的人能吃饱饭已经是不错了,谁管他打不打仗,就算真打起来,也不过如此。”
    伙计插嘴道:“朝廷比山贼还狠,说不定让铁凉国来管还更好呢!”
    张富瞪了他一眼,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人听到告到官府,我们可是要杀头坐牢的,少给我惹祸,还不快去喂马。”
    “我可没说错。”伙计嘟囔着走开了。
    叶歆和冰柔对视一眼,慨叹不已。
    “生意岂不差了很多?”
    “可不是,我们卖马的没马可卖,岂不是笑话。天灾连年,可赋税未减反加,收了人头税,又收地税,还有什么兵税、贡税、马税,更有一些连我也叫不出名字的税。听说很多都是征北大将军巧立名目,私自征税。可是我们小民百姓怎能与大将军争斗,官府要甚么,我们只能交什么。交不了税就抢马抢东西,这种年景,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谁还有能力缴交那么重的税。上个月收税的人还来过一次,大批的马都给抢走了,幸好送了一些上山放牧,才留下这些。要是全抢走了,客官您想买还买不到。”张富无奈地苦笑着。
    “是啊!官军比山贼更凶。有些山贼只抢军粮军饷,从不伤骚扰百姓,有的时候还派人送粮救济灾民。就像前些日子,一个好美的女英雄带着一大批粮食来救济我们镇,人们高兴啊!都赞他们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哪像那些官兵,抓不到山贼就抓几个平民顶替,有钱才能放出来。就像秀芳家——”伙计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越说越激愤,说到最后还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张富本想阻止他说下去,但听得心中感叹,无奈地默然不语。
    “税监住在什么地方?”冰柔气得粉脸通红,刚才被赈粮被抢一时激怒了,此时更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伙计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在昌州城。”
    叶歆忽然按住冰柔,给她使了个眼色又摇摇头。他也是义愤填膺,想教训一下税监,但他觉得此时要谨慎考虑,不便声张。
    冰柔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怒意暂时按下。
    张富忽问:“两位是去给金家贺寿的吗?”
    “金家贺寿?”叶歆和冰柔大惑不解地看着张富。
    “两位不知道?那可是昌州的大事,好多官绅富商都去给金老太爷祝寿。”
    “金家做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金家是昌州第一大粮商,您也知道,这两年昌州大旱,饥民如潮,赈粮又不见踪影,只有金家派粮赈灾,救了好多人的性命。昌州无人不知金家的大名。现在的粮食可是比天还高,金家拿出粮食就等于拿出白花花银子。您说金老爷大寿,谁不去贺一贺。”
    冰柔听了很感兴趣,道:“这么好的人家,是应该去贺寿。”又对叶歆道:“相公,我们也去吧!”
    叶歆自然是笑着点头同意。只是他心里琢磨着,赈粮丢失,而昌州最大的粮商是金家,贼人若想图利,必找买主,金家便是最好的买主,此去顺州正好经过临川,不如前去看看。金家若真是大善之家,倒也值得去拜会一下。
    “马车我们要了,我这匹马留下,您给我们套好车,我们吃完饭就来取。”叶歆从包袱中拿出银子交给掌柜。
    出了马店,叶歆和冰柔见左边有一间酒楼,便想进去吃午饭,忽听后面有人叫道:“恩人留步!”
    他们回头一看,却见刚才那位妇人抱着女儿跑了过来。
    冰柔奇怪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跟他们说,恩公给的是银子,就是买下我们母女,我们现在是恩公的仆人,要跟着恩公上路,他们就放我过来了。”
    冰柔急忙辩道:“我们只是给点银子让你买东西给孩子吃。”
    那妇女又要跪下哀求,冰柔连忙扶住,道:“我们有事,不能带着你。”
    叶歆道:“这样吧!我们先上去吃点东西,你的孩子也饿了。”
    冰柔点了点头,便领着那少妇进了酒楼。
    店伙计见少妇衣衫破烂不堪,面有菜色,知道她是难民,本不想让她进去,但又见冰柔的样貌和衣着,这才心有不甘地招呼他们。
    点了几样东西后,那少妇狼吞虎咽地吃着,叶歆和冰柔对于赈粮被盗一事十分气愤,都没有心思吃东西,只是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那些盗贼实在太可恶了,连赈粮都敢抢,这事我们不能不理。”
    “是啊!竟敢干这种事!”
    少妇忽然抬头道:“可我听说赈粮到了昌州,都让铁凉国派人来抢走了。”
    “什么?!”叶歆和冰柔都对这个新的消息感到震惊。
    他们将信将疑地看着少妇,不相信铁凉国会为了一点点赈粮而破坏与天龙皇朝的关系,而且这样做只会为铁凉国带来骂名,铁凉国能人不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旁边忽然有人插嘴道:“可我听说是征北大将军把赈粮都吃了。”
    叶歆和冰柔又是一愣,这个消息更令他们吃惊,如果一品大员不顾千万饥民,连赈粮都贪,可是吏治之腐败。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旁边的桌子坐着两个带有绿色面纱的女子,一个身形婀娜,头戴玉瓒,绿衣绿裙,外披红色的斗蓬,腰悬宝剑,脚蹬粉缎剑靴;另一位长得娇小玲珑,身着粉衣蓝裙,身旁放着两个包袱。
    叶歆问道:“你们从何得知?”
    “现下灾情严重,曾经有人见军队运了大批粮食去昌州城的仓库,却不见官府派粮。”
    叶歆点了点,拱手道:“多谢姑娘赠言,民间各种传闻都有,不可皆信。我们也只是闲来无事,议论一番而已。”
    蓦地,门被踢开了,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为首一人光秃着大脑袋、尖尖的鹰嘴鼻子、蓄着一撮山羊胡、穿着一件崭新的官袍,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后面跟着的都是彪形大汉,一脸凶相,目露凶光,手里还提着钢刀。
    伙计连忙陪笑着迎了上去,问道:“李税监,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只见李税监一巴掌打了过去,把伙计打倒在地,啐了一口道:“你是什么东西,快叫你们掌柜来侍候。”
    冰柔一听是税监,本就不高兴,又见了他如此横蛮无理,更是气愤,喝道:“你怎么无故打人?!”
    李税监转头一看,见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妇正怒视着他,他眼睛像冒火般直直地盯着冰柔,一脸淫笑,口中喃喃道:“嘿,想不到这里有这么标致的小娘们。”
    旁边一个爪牙为了逢迎上司,道:“小娘子,还不过来陪李大人喝酒!”
    另一个爪牙也叫道:“对,小美人,快过来陪李大人喝酒,要是侍候的好,李大人收你做第五房小妾,包你享受荣华富贵。”
    “呸!”冰柔啐了一口,正待骂他,叶歆说话了。
    “就你这狗样,给我娘子做看门狗都不配。”叶歆此时已怒不可遏,面色阴沉,冷冷地嘲讽着。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伤害冰柔更令他愤怒与不快,就算是语言上也不行。现在他只想杀了这个李税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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