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七卷光与影的旋律第十二章逆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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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茨拉比用匕抵住地精的咽喉,手不停地微微颤抖。
    过份紧张,这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但正是这样才让地精不得不按照她说的做——以售罄为由不耐烦地赶跑了两名牛头人顾客。
    在落日堡没人胆敢对一名拥有合法行商权的地精动粗,他们在举起拳头之前必须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惹得起兽人巡逻队,但一名小猫女显然是个例外。地精非常担心过度紧张的她会不小心划破自己的喉管,那可就得偿失啦!
    当然,茨拉比并不在考虑这个问题,她唯一在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不是一个人逃出来的。今天早上,当她百无聊懒地问其那个问题的时候,他一反常态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久,然后对她说:
    “跟我来!”
    离开这里,这不就是茨拉比目前最迫切的期望吗?她很高兴,但是当自己走出竞技场长长的通道,回头却现他没有跟上来的时候,这股子高兴劲儿立刻被门口的风刮得干干净净。
    她的库珀站在建筑的阴影里,看着她,没有戴镣铐,身后是十二名全副武装的兽人士兵,不过他们并不紧张,也没有全神戒备,只是站在他身后。
    茨拉比当然看不出来其中的区别,她能看见的只是在它们的围伺下,他没有走出来。
    这可不是她愿意看见地地东西。
    —库珀!库珀!跟我走!打扁它们。跟我走!她心里这么喊。嘴唇却抿得紧紧地。焦灼地情绪再一次弥漫心头。就像是自己第一次捕到黄貂鱼。被它狠狠地刺伤地感觉。既愉悦又恐惧。
    这种感觉在之前也曾经有过。母亲离去地第二个秋天。父亲也终于消失了。有人说他去寻找妻子。被奴隶主打断了腿。丢进了大裂隙喂蜴;有人说他是和别人一起去牧场干活。被猎食地雷鹰叼走。早已经成了粪便;还有人说他跟随一支地精车队去了雷霆山。再也不回来了。
    茨拉比不知道哪一个说法是正确地。反正这些都改变不了父亲永远消失地事实。
    当确定父亲再也不会出现地时候。茨拉比心里就是现在这种焦灼地感。
    年幼地自己不得不为了生存开始奔波。第一次捕鱼。第一次生火。第一次为了保护自己而杀人。第一次拥有一名奴隶。第一次贩卖人口而现在。又要进行第一次逃亡
    “走!”通道口,‘库珀’将匕丢给她,这么说。
    “这次别回来了!”
    茨拉比向前走了一步,没有离开。
    她在害怕。
    将他卖掉地时候,茨拉比还没有这么紧张,因为她总觉得他还在这个城市,至少自己还能再看见他—只需要花上一个银币,或再趴在选手过道的铁栅栏上。
    而这一次,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只要自己一走,那么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去留之间的迟疑让她烦躁,而他显然看出看了她地犹豫:
    “别再烦我了!否则我会对那条狗一样对你!”
    这是他说过的最长地句子,也是最凶狠的话。他对她做了一个很凶狠的手势。在他身后,兽人士兵们一齐侧过头看过来,冰冷的目光让茨拉比不寒而栗。忽然一瞬间,他的影子和记忆之中母亲隔着粗木笼的影子重叠到了一起。
    “宝宝!回去!回去!”已经记不清楚面容母亲流着泪这么喊,试图阻止他地跟随,手却透出笼子,向她伸着
    茨拉比向后退了一步,双腿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悲伤:
    —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库珀!你也要离我而去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消融在过道幽深的阴影里。铁门落下,将茨拉比地目光隔开。
    许久许久!带着这种莫名的紧迫感和令人乏力地悲伤,她开始奔跑,逃离此地的同时也逃离自己地犹豫。
    她跑过集市,跑过军营,跑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景向后倒退。行人被撞开,货柜倾翻这些她都已经不顾了。她只想这么一直跑下去,跑到可以摆脱这些困惑的地方,然后好好地睡一觉,将它们统统遗忘,就像之前自己做的一样。
    巡逻队被惊动了,他们像是浑浊涡流中的蚂蝗一样觅着血腥味聚拢过来。茨拉比又钻进了那家地精材料店。
    士兵们让她的精神稍稍缓和,但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是躲藏进了柜台里,用匕挟持住了准备高声呼喊的地精,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她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仿佛一转身还能看见站在阴影里的他,还能听见母亲离去的车辙声。
    这次进城的时候,茨拉比是抱着带他离开的坚定念头来的。
    “走吧!库珀,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在潜入选手休息室的时候她这么说。
    —即使是一具尸体!
    在他上场搏杀,自己忐忑地等待的时候,她这么想。
    而现在,她却只能一个人茫然地缩在散着腐木气味的柜台下,像个因为失手而瑟瑟抖的新手盗贼。
    —这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这就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二十个金币!别弄坏我的眼镜。你赔不起!”地精用指尖碰了碰利刃,又立刻缩了回去,又说。“再加十个金币,送你出城!”
    它不知道这句话将自己退入了险境。
    本不该杀了它的,没必要,而且不利于隐藏痕迹,因为地精这种生物很奇怪,如果劫匪索要的金额不高过货物的利润,和重新运送的费用,他们就不会反抗,只会一边诡异地微笑着,一边数着钱,而且事后绝不声张。
    草原上很多流窜的盗贼团伙就这样被他们吸引到了各大商路上,成功地帮助地精增加了其他种族商人的运输成本,从而极大地延缓了他们的商业渗透。当然,这些茨拉比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可以在这里歇脚而不用担心暴露。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地精是绝对可靠的。
    只要不去真正伤害它们,也不触犯它们的生意,那么它们是最可靠的人。没兴趣去做会招致不必要麻烦的事。茨拉比当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二十个金币这个词深深地触痛了她。
    因为二十个金币在小猫女心理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数字,而是一个物化的词——库珀就是被她以这样一个价格卖掉的。
    茨拉比的眼神逐渐冷下来。
    在奴隶主把母亲带走的时候,他们说,这是为你们节约粮食渡过饥荒,茨拉比心里想原来是这样,那行;在父亲也失踪,自己家的破木房子被收走的时候,他们说是父亲顶撞奴隶主的惩罚,茨拉比又想,原来是这样,那只能这样了。
    但这一次,茨拉比不准备平静地接受。
    “送你下地狱,免费!”
    她抽动了匕,地精跌倒在地,挣扎着,企图逃跑,但换来的却是茨拉比更凶狠的攻击,匕一下一下扎入它瘦小的胸膛,淡蓝色的血液浸透羊绒地毯,慢慢地朝外扩散。茨拉比目光闪烁,小尖牙扎破嘴唇,在黑暗中微微闪光。
    —
    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骚动了一下,然后退开了一点,狼人卫队队长排众而出,两名兽人士兵立刻迎上来,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情况,在他们身后,已经死透的地精以一个不堪的姿势躺在那里,水晶眼镜落在一边,沾满了淡蓝色血迹。
    一名熊人顾客现了它的尸体,并且立刻召来了落日堡巡逻队。这是一起严重的事件,地精是落日堡繁荣的一大支柱,他们控制着好大一部分贸易。近日一位地精亲王还准备加入荣耀堡,成为荣耀堡的贸易亲王。这种时刻生地精被杀事件,是需要认真对待的。
    但狼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听完汇报之后,转身离去,人群又一次围拢过来。
    半分钟后,这名狼人队长出现在了落日堡战争之柱图腾下,垂向阿拉贡汇报。
    “是她吗?”
    “是!他背叛了您,放了她!证据确凿!这回德克萨尔斯大人肯定没有话说了!”
    “很好!”阿拉贡站起来,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
    “要把‘收割’逮起来吗?“
    “不!不需要!”
    “那猫女呢?她现在应该还没走远,我们可以狼人呲了一下牙。
    “蠢货!她要是死了,那还有什么价值?算了!教训你也没用,人类的感情,你们永远不会明白!”阿拉贡叹道,他转过脸来看着它,说。“找到她!少一根毛就拿你们的手指头来换!明白吗?”
    兽人士兵们齐声低吼应和,
    巨大的原木城门被拉开,银背钢鬃狼群在士兵们的驾驭下冲出城郭的阴影,
    眼前是一片及其开阔的草原,现在时间已经是深秋了,即使是雷霆草原这种南国之境也开始有了萧索的秋意,原本半人深的草开始变得枯黄。天际淡黄色的云层层叠,大地的尽头则弥漫着淡淡的烟尘。一个瘦小的身影映入狼骑士的眼帘。
    狼群开始奔跑,掠过枯黄的草,溅起断草残经,身后留下长长的,就像水面水痕。
    秋风忽然大起,草原上,狼群开始奔跑,脊背此起彼伏,就像是一波银灰色的浪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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