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七卷光与影的旋律第八章尚在滴血（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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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志的狂兽人——单打独斗，并且有大把握取胜的兵种精灵的角鹰兽骑士是最好的侦察兵，空战完胜兽人的双足飞龙精灵的德鲁伊和奥术师平均品阶超过人类战斗法师团两个等级很多次决定胜负的大规模防御战和突袭战都是依靠精灵军团压制住兽人的法师部队，才获得胜利的可以说精灵是联军最锋利的剑，没有他们，抵抗兽人是无从谈起
    所以，伯恩的威胁是非常致命的不要说是雷纳因，就算是联合议会的长老们，或者说众生之门的勋爵，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伯恩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完全不能抵挡
    雷纳因想要放弃，但是目光扫过那些看着自己的军官们，眼前又出现了那张羊皮纸，和羊皮纸上那几句简单的话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已经筹划了这么久，不能因为精灵的一句话而失败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伯恩先生说得对！我们目前重点是那些蛮皮怪物，不是消除内部矛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对我们的备战产生任何不良的影响所以，对于约瑟夫中将的判决，将由大家来决定！”
    众将领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精灵连必杀的底牌都翻出来了，这名一向唯唯诺诺的统帅居然还能接下来，并且将压力分摊到了所有人的头上这一手很漂亮，精灵确实有能胁迫议会的本钱，但是他们不能胁迫所有人
    好一会的时间里，都没人说话
    “你是说，公投？”有人问道，声音很小，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伯恩皱了皱眉头
    “对！公投！这是最公正的办法”雷纳因看了伯恩一眼说
    “要是大家的意见都可以忽略的话，那么我们这个联盟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不是么
    依旧没人说话，这个提议没人拒绝
    公投是联合议会针对荣耀堡军团各自为政的情况而特地制定的参议规则，当一件事情拥有不同声音，而且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参与方就可以提出公投请求，让大多数的意志来决定事情的走向
    这种规矩在军情五巨头架空了统帅的职能之后，再也没有启用过，
    有人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不过现在雷纳因忽然提起，却非常应景这时候大家才想起这名统帅虽然一直因为软弱和被架空而被人诟病，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一名得到联合议会高层认可的军官，有背景，熟悉法律，擅长处理细节，这种人一旦认真起来，还是很难对付的
    ——老狗也有几颗牙！
    书记官翻开了文件夹，露出两页空白日志准备将这一次公投作为备注正式记录第一次记录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场气氛又是如此肃穆，以至于他失神之余将鹅毛笔蘸了过多的墨水，笔尖在莎草纸上留下了浓重的一滴墨痕
    “认为拉西欧中将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请举手！”
    雷纳因说此外举起的还有几个早已完全被联合议会控制的小国驻军然后慢慢地，几名议会外围的王国代表也举起了手，大多数是和赛比奥交恶的，他们并不想赛比奥被逐出荣耀堡，所以在确定不会影响到大局之后才举手，为的是只是表态
    十二十二个代表半数略少，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有人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但军情五巨头——或者现在应该说四巨头——和为他们马首是瞻的军团长都保持了缄默
    “十！”书记官大声报数，在日志上写下
    “等等！“雷纳因说，”别忘了，除了是军团统帅之外，我还是联合议会外派议员之一，我是也有表决权！”他也举起了手
    十一！已经半数！根据协议，即使是剩下的所有人都支持不要将约瑟夫的事情激烈处理，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赛比奥已经失去了、表决权而且剩余人中肯定有中立者赛比奥的敌国，左赛敦还有赞比尼亚这两个巨头都没有表态，未必会站在他那边
    看来这名联军统帅确实是下定决心准备将约瑟夫和他的军团从登记册上彻底除名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不用再表决了吧？”雷纳因说没人回话，他举起了手，示意卫兵传令
    “等等！”
    雷纳因仰了一下额头——说话的是一直冷眼观望着的伯恩
    “怎么？”
    “既然联合议会的代言人有表决权，那么作为联盟的一员，我想，我们精灵远征军也有表决权！”
    雷纳因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他盯着伯恩，后者没有看他，只是用义肢敲了敲桌面，水杯里不浅的水漾出来一点，顺着杯沿滑落
    “赞成暂缓行刑，战后再议的，请举手！”伯恩说，同时第一个举起了他的义肢
    场面一片寂静，在场的五十多个人互相望着，没一个人举手雷纳因嘴角上弯了一下，又迅速被抿紧他扫视着长条圆桌前面的军团统领们，这些人有些只是低头喝着茶水，有些则是盯着依旧面无表情的伯恩，没有一个表态
    ——和我猜的一样！没人会为一只落水狗出声雷纳因看了一眼书记官，给了对方一个继续的眼神
    书记官看了看死寂的会议场，又看了看日志，抬起了笔
    这时候，军情五巨头之一的左赛敦代表慢慢地起了他的手
    ——意料之中！雷纳因想
    接着是南双子海域最大的岛国，落帆群岛公国代表是一个和黄金海岸有地缘关系的军事小国
    ——无伤大雅！
    接着是黄石公国，和左赛敦接壤，即使是在军情五巨头之中也算得上够份量的传统强国在它的带动下，另一个军情五巨头，中央山脉西南的霸主，黄石公国的盟友也举起了手
    雷纳因的表情开始稍稍严肃起来他本以为他们必然会中立看来终究还是高估了议会对这些王国的影响力
    现在，举起的手已经有七只了剩下的是几个小国，和赛比奥公国的死对头，赞比尼亚帝国
    ——事情还没完全失控！雷纳因想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赞比尼亚代表忽然举起了手，在他的带动下，剩下的几个小国则不约而同地全部举起了手倒不是说赞比尼亚能够影响到他们——在这种大国博弈的时候，保持中立是非常蠢的注意，那样意味着自己永远是胜利者的对面，是别人眼中的敌人！选择好队伍，站到胜利者的这边，才是生存下去最好的办法
    “十十一”书记官说他已经开始冒汗了
    “平局！”伯恩安静地说“要重新表决一次吗？或者说，你还有新花样？”
    军情五巨头四个站在了一边，还需要重新表决？开什么玩笑？那些统领们又开始低头喝茶
    雷纳因面无表情地看着赞比尼亚代表——这名曾经率领黑骑包围赛比奥军营，公然挑衅在约瑟夫入席军情五巨头之后又一直冷嘲热讽的中年统领雷纳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对约瑟夫恨之入骨的人会临阵倒戈
    瞬间的落差和愤怒情绪的剧烈冲击让他的眼前的景象开始恍惚起来：
    ——你以为自己控制住了一切，你以为掌握了全部，但那不是真的，真相就像是沙子一样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我还是握不住！——不！不是我握不住！是他们！这些人架空了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一些勾当，现在，你们有准备向我开刀了！我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我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戏弄的小狗，我是雷纳因，沃森！我马上会成为主宰你们的存在！你们都将为能舔我的靴子为荣！
    雷纳因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大人？”书记官小声地提醒道这让他清醒过来所有人都看着他，有微微嘲弄的笑脸，也有平静的注视
    ——你们赢了！不过！这还没完！
    “容后再议！”这几个字像是小石块一样从雷纳因紧闭的牙缝中落下，在会议桌上蹦跳，弹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
    安度因敲了第三次门，门才开出一条隙缝，一名年轻的姑娘从哪儿往外探，露出一张还算俊秀的鹅蛋脸
    ——如果不是因为鼻翼有很多小雀斑的话，也算得上是一名俊俏的姑娘虽然远远比不上外城那三位人间绝色，不过作为旅途中某一站的短暂伴侣倒也足够了——唉！？我的审美标准最近高了不少啊安度因想
    他闪进屋姑娘没有立即关门，而是朝外面望了一阵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粗糙的食物，一筐黑面包，山猪火腿片，干柴一样的腌制鱼，琥珀色的枫糖颗粒，还有热气腾腾的汤安度因闻出来鸡蛋的味道这些都是些简单的，可以实实在在填饱肚子的食物不过他注意到葡萄酒倒是优质的，而且尚未启封
    这说明了一件
    “他还没回来？”
    姑娘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忽然又想起什么，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碗汤，安度因低头尝了尝，味道不错，浓淡合适，放了海苔和适量的碎肉，油花在汤表零星闪耀，汤底里，大大的，没有完全散开的蛋花夹杂着海慢慢地旋转着
    姑娘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看着他，有些不安安度因留意到了她的注视
    “怎么？”
    “我害怕！“
    “害怕什么？”
    “你们究竟”姑娘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现在提出来不过安度因倒是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你是想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吧？告诉我，科恩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是牧马人，吟游诗人，四海为家的浪荡子，还是刚刚破产的小商人？”
    “都有一点儿！”
    “哈哈！他撒谎了，这些都不是，他只是一名骗子，那才是他唯一能坚持到底的职业”安度因笑了笑，发现姑娘的情绪没有被带动起来，于是补充道：“我开玩笑的！请别介意！”
    这名姑娘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那天在离开的时候，科恩斯特就将她请了出来，向米勒弗兰和安度因介绍虽然安度因对科恩来这里不到五小时就找到一名姑娘表示鄙夷，但他不否认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他们几个都是男人，基本上已经挂上了号，住处又被查抄，很多事情不能做，而一名可以不受限制走动的女性原著居民和一个安全的窝点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当然，要是他知道这姑娘是一个金币，外加一束野花和几个外城老掉牙的笑话哄到手的话，他会收回以上的话
    “这两天外面很多士兵，他们在到处搜查陌生人，我看见他们手里的绘影，有他的摸样！你说他会不会已经”
    “如果是，那就不用拿着绘影了，别担心玛丽安他会回来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怕！”玛丽安只是一名刚刚沉浸在爱情里的普通小姑娘，被一名异乡客的甜言蜜语和阔绰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