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六十八章鼓声渐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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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机会了！”
    火刃在一团漆黑的环境里沉思，脑海里反复的只有这么一句，脑海里各种思绪的纷争都瞬间变得毫无意义，随后，那些嘈杂的声音才在风声中灌入耳朵。
    他睁开眼，看见熔炉议会的高阶成员罗列在面前的空地上，等待自己的命令。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了，先是细碎的雨花，然后逐渐变成了滂沱大雨，油脂火炬在风雨中呲呲作响，火焰疯狂地摇摆被压得几乎要熄灭，就像火刃当时的心情。
    他迎风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战锤。
    “沃瑞斯！！“矮人士兵们整齐地举起战锤，齐声喊道。声浪破开雨幕，在漆黑的森林之中迅速地扩散开来。
    半个小时前。
    灰羽山北门岗哨，矮人们的前哨之一。火刃抵达这里，站在这个可以眺望到敌营的高地上亲自指挥灰羽山联完全没有必要什么事都亲历亲为，但现在，没人这么说了。
    因为在等待的过程中，坏消息越来越多。
    “再说一遍！“他大声说，和普通矮人一样，他不喜欢水，在这之前他还尽量不让冰凉的雨水滴到自己的身上，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风带着雨花灌进了他的长袍。他地胡须被濡湿，别扭地趴在胸口。
    人类联军出乎意料地大胆。几个方向都传来了有大批军队移动迹象的消息。这些本没什么，不管是出于威慑还是正式地军事行动，在弗朗西斯这个争夺的焦点表态之前都是没有必要的，火刃相信那名自称是陆军上将的潘索斯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眼下地事情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们来了！两万。至少两万——也许更多。正在朝我们开进！”风雨灌进侦察兵地嘴里。几乎要将他地话音打散。他飞快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立刻闭上了嘴。另一名侦察兵。立刻补充道：“西面也是一样！”
    这一次。火刃没有再出声。陷入了短暂地沉思。
    ——西面。西面就是银泉矿洞！这意味什么？他们终于决定铤而走险了吗？
    他不确定。
    从看见异动地开始。火刃就没有真正想过人类联军会在这时候动手。
    不过。从战略上来说。雨夜倒是一个不错地进攻时段——对于矮人们来说。没有必要并不代表不会发生。所以他还是谨慎地保留了一点意见。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为对手行动的目的而困扰时，人类联军军营里。潘索斯也陷入了同样的疑惑。
    “那些矮子在锋线上？”
    “是的！“
    “多少？“
    “不清楚。“斥候说，”雨太大了！我们看不清，又不能飞得太近——不过从规模上来看，肯定不会比我们的人少。附近地几个岗哨灯火通明。应该还有不少正在集结当中。“
    潘索斯和他的幕僚长对望了一眼，后者说：
    “果然
    “我们。要进攻吗？”一名将领这么说。
    潘索斯望了一眼面沉如水但明显跃跃欲试的偏将，思索了好久——作为一名自负并且确实有自负资本的将领。他很少在手下面前露出迟疑不决，但现在供思考地方向实在太少了。他微微地摇头：“再等等！”
    他还在等另一个消息。
    潘索斯的态度有些迟疑不决，而在另一个地方，火刃就直接多了：
    “不！”火刃言简意赅地拒绝了某位军士地请战。
    “这些兔崽子已经来了！陛下！为了永恒之火的荣耀！我们必须做出回击！”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地附和：
    “他说得对！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
    “对！我早就这么说了！族，他们是不会真心想要谈判地！那样只是在浪费时间！”
    类似的，在火刃看来完全不负责任的话不断地从吵吵嚷嚷的矮人高层嘴里蹦出来，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火刃有些烦躁。
    “够了！都闭嘴！“
    “战争！战争！你们就知道战争！除此之外还能想点别的吗？战争给我们带来的创伤还不够吗？你们都忘了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了吗？”
    矮人们安静下来，只有雨声还在淅沥不停。
    “战争当然能解决问题，但是战争过后，我们的灰羽山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没有想过吗？想想我们在中央山脉的故乡！废墟和沙砾——那就是你们想要的？”
    这是火刃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处理这件事的倾向。偌大的平台上一片缄默，这一个瞬间，似乎连雨水声都小了下去。
    “那，我们就打算这样看着？“还是那名军士，不过显然话语声中的坚持已经不见
    “当然不，反击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们还没到必须用战争解决问题的地步。”
    “报告！新情况！紧急军情！涌泉要塞失守！！是精灵！远征军！”一名狮鹫侦察兵在暴雨中地平台上空盘旋。朝下面大声喊道，雨水密集地打在他的防风眼镜上。溅射出一连片地雨雾。火刃面色一紧。两名领航员举着防风油灯，朝狮鹫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人类联军的斥候也返回了他们的基地。
    营地的议事厅，门再一次被大力推开了，风第一时间夹杂着雨花灌入，蜡烛猛烈地摇摆。浑身湿透地风鹞骑士在四名侍卫的陪同下，走进来，半跪，向潘索斯禀报军情。
    “我们，我们遭到了攻击！将军！“
    “说具体点！“
    “西面，银泉矿洞。他们出兵了。整整一个纵队的矮人，还有食人魔。我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是可以看见那些食人魔都是全副武装的强壮战士！他们已经进入我们的警戒区了，正在和先锋营的人作战！“
    “作战？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准接战地吗？“潘索斯焦躁起来，没有什么能比命令不被执行更让一名指挥官感觉恼怒的了。
    “具体情况怎样，属下不知，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食人魔们先动的手，双方接触的地点是泥链湾，但现在的战线已经逼近到第三个隘口了。在我回来的时候，我们的人丢下了隘口。正在溃逃，食人魔们没有追赶。而是停留下来拆卸几个望塔。“
    拆毁和厮杀，这倒像是食人魔会干地！潘索斯想。第三个隘口。意思也就是说，这支突如其来的队伍已经势如破竹地突破了两层防线。已经到了能对军营构成威胁的距离了。虽然从斥候的描述上来看，他们地人数应该还没有到能够和人类联军正面作战的地步——即使是后者一半地兵力被派遣出去之后。但对于临时粮仓和军械库之类的战略储备却能构成极大地威胁。
    “将军！“偏将急促地说。
    潘索斯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请命。
    “再等等！还不到时候！门来了！事情很明显，这些矮子和那个该死地小白脸一起摆了我们一道，他们联合起来，趁着雨夜两面夹击！”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没有必要私下留下来，和我们对话！要知道，现在离他的离开只过了半个小时。在这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耽误掉这点时间！“幕僚长说。
    “那现在的事情怎么解释？他的人就在四里之外，那些拿大槌的野兽也许下五分钟就能出现在你面前，把你一锤子砸扁！“偏将怒道。
    “只有一件事能解释，不过我们还得等！“潘索斯开口制止了幕僚和偏将互相指责的势头。”也许不用了。“
    “上将！”又一人走进了，不过这一次不是斥候，而是一名士官长。
    “说！”潘索斯从对方的欲言又止之中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们
    潘索斯盯着他。
    “我们全面搜索了西面，就是您指定的那边官长在潘索斯严厉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说。”一无所获，他们是从北门逃脱的，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十几具尸体，和酒窖里的不一样，似乎都是被利刃绞喉死的，大部分被卸掉了盔甲，那些盔甲都不见了，所以我们不确定到底来了多少人。“
    士官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他看见潘索斯闭上了眼睛，唇角微微抽搐着，极度压抑自己的愤怒。
    “告诉我，士兵，告诉我为什么一名被禁锢了法力的普通法师能够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而且事后还不留一点痕迹？我不是早吩咐过要外紧内松，严密看守的吗？当时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我很抱歉，将军。但是，我们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放进去。我发誓！”
    “那你的意思是说，救她的不是人？你疯了吗？“
    士官长低下了头，雨水在他的护额上聚集，滴落。
    “我想她应该还走不远，我还可以
    “那还不快去！？“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潘索斯头疼如裂，积累了一整个晚上的怒气和忧虑一齐爆发出来，在他的脑袋里肆虐。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现实，这种落差能够让任何一名正常男子发疯。
    接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外面风雨声已经渐渐缓和，蜡烛微微晃动。水滴顺着风鹞骑士的下颚滴答滴答，此外便没有别的动静。
    “将军？”有人小声提醒道。
    他按了按眉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给西区兵营传令，所有备战人员，全部投入战斗！我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在天亮之前拿下北门岗哨。“
    “可是将军说。
    “没有别的机会了！“潘索斯坚定地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