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五卷第六十八章落潮（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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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你的大部分推测是正确的，但是你还是输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知道得太迟了！花一秒钟想明白一件事的人的结局和花一生才明白一件事的人的结局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你与我之间最大的区别，安德森先生----哦，或许我现在应该换一个称呼----统领大人。”
    兹比克转头，对费尔德南说，“把你们对我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他叫弗朗西斯，是赛比奥人！赛比奥山狮军团的统领！北清泉平原卡特家族的次子，爵位是子爵。“费尔德南飞快地说。
    简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弗朗西斯。她惊讶的不是弗朗西斯子爵的身份，作为雅琳在学院唯一的闺中密友，这个身份她早在一月前就耳熟能详了。让她惊讶的是而是费尔德南说的那句赛比奥山狮军团的统领。简娜是有继承权的皇储，所以她很清楚要成为一名统领需要什么样的素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用下流手段占据着话题压迫者位置的年轻人都和这个词相去甚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必须将弗朗西斯重新定位。
    弗朗西斯接上她疑惑的目光，耸了一下肩，没有回应太多。
    “等等，我想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在狂风峡谷战役上----可是他不是应该已经因为行为失当被处死了吗？”米山尔德疑惑道。
    “是的，作为军团统领的弗朗西斯确实已经被吊死了，不过那只是个假象。为了掩盖他地行踪。真正的他正站在我们面前，就是这位奥兰纳学院特聘教员，安德森，卡特先生。不用疑惑。事实就是如此，这三位是参加了狂风峡谷战役的老兵，他们能证实他的身份。如果你们担心他们作伪证，可以让他出具众生之门探员地铭牌。当然，事实上，他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是。”
    弗朗西斯想起自己被逮捕的时候，这名叫梅修的中士一边翻检自己的随身物品，一边露出疑惑表情的场面来。眼中开始泛出笑意。
    “想想吧先生们。一个赛比奥人，套上了众生之门的外衣，出现在黄金海岸----多么有趣的事情啊。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的目的展开一些美妙地联想。其实光凭这个就可以以间谍罪将你驱逐出境，甚至捏造一个罪名秘密处决，反正众生之门不会为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出头，而联合议会也不会受理赛比奥的申诉。“
    “但你没有。”弗朗西斯淡淡地说道。
    “对，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是地精的风格。最求利益最大化是你们的本能！“
    ”弗朗西斯子爵，之前我说过你对地精存在偏见。现在我收回那句话。“兹比克食指敲打着桌面，咧开嘴，愉快地笑着说，”我认为你很了解我们！你说得没错，我不喜欢看到我的努力只是在为别人行方便，所以想到了一个更有趣地解决办法。
    “让我背黑锅？“
    米山尔德和简娜对视了一下。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们两个已经跟不上事情的状况了，以至于整件事到现在，变成了弗朗西斯和兹比克两个人的交锋。
    门外，地精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海风从窗外刮进，把简娜的头发吹乱，掠过嘴唇。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落地钟摆的滴答声开始清晰起来。
    兹比克朝弗朗西斯做了一个你明白地手势：“相对于一名只对金币感兴趣的，安分守己的地精是谋杀主谋。我想联合议会的那帮老爷们会更愿意相信另一个说法：一名隐秘的赛比奥高层冒充众生之门的探员刺杀了德霍文领主。意图引起双方新一轮的对抗。----我知道虽然狂风峡谷一战你们是获胜者，但是北面给了联合议会更多的压力，导致你们的日子并不好过。用这种方式搅乱局势并不出人意料。相信别人也是这么想地。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联合王国终于有了对赛比奥实行正式制裁的理由，新一轮的战争一触即发，到那时候，没人会在关心黄金海岸发生的变故，而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黄金海岸真正的主人！----真是一笔好生意，兹比克。“
    弗朗西斯继续说：”而这就是你现在有恃无恐的原因。也是这位仲裁者。米山尔德先生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如果我没猜错地话，他不是为了塞利洛夫地事情而来。也不是为了领主被刺案，而是作为一一名见证者，为了你的行为作证，以便保证黄金海岸地政权和平递交。也就是说，你不但和赞比尼亚有联系，而且还和联合议会有勾结。”弗朗西斯指着他。
    “我该怎么回应你的推测呢？唉，要是你为我工作多好啊！“兹比克感叹道。“我已经放了你一马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不能让真相被埋没？你还真把自己当众生之门那些白痴探员了啊？”
    “得了兹比克，我一走，那么这个黑锅就背定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你的脚步！”
    “那么你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呢？这个？”兹比克指了指梅修，后者的剑抬了一下，贴在简娜白皙的脖子上。“这可不是我预定的结果！弗朗西斯，这不是我预定的结果！“
    “抱歉，我想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结果！“
    “我欣赏你临危不乱的风度，但请别忘了，这里是黄金海岸！我的黄金海岸！”兹比克站到桌子上，摊开手，环视他们。“简娜公主，米山尔德先生，很遗憾，你们本来不需要死，是弗朗西斯子爵的愚蠢害了你们。如果他不回来，那么我接下来就会宣布他的身份，告知你们这个该死的赛比奥间谍才是真正的凶手，然后我们一起为申诉作证，然后你继续做你的仲裁者，你则报仇之后返回左赛敦继续做你的皇储，大家好聚好散，事情就这样和和气气地结束。这是我认为对大家来说都能接受的结果，但现在，你们知道得太多了！很遗憾！“
    墙边站着的费尔德南和光头顿时打了个冷战，威廉则皱了一下眉头，不解地看向他们。随后才意识到兹比克话里的意思，面色煞白，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真的是你做得？“简娜忽然问。
    “不是。别这么看着我，简娜公主，我承认除掉你舅舅的想法自从他上任以来就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但是你不能把什么事都堆到我身上来。”说着他看了一眼梅修，才继续说，“另外，给你一个建议吧，简娜公主，如果你要收买一个人，就要出他无法拒绝的价格。因为既然他能被你收买，那么也能被别人收买，你无法保证他的忠诚！唯一能保证的是自己的出价不会被别人超过，这是控制市场，形成垄断的必要条件之一。你许诺梅修中士可以接任中尉，而我，则告诉他我会支持他掌控整个海岸卫队。这就是你能说服他的原因----不然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已经说服了他吧？”
    简娜的眼神一黯。弗朗西斯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萨菲隆单手平举着长矛，抵在弗朗西斯的后背，似乎听到了什么意外的动静，退后半步，靠近虚掩的门，侧耳倾听。
    兹比克负手走到会议桌的中间，感叹道：“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的，我很希望不用暴力解决问题，大家和和气气地赚钱。可惜你没有给我机会。完美无缺的计划最后出现了一点小瑕疵，真是令人无法容忍，不过我想，有瑕疵还能继续也正好证明了我的计划的容错性。只是我不得不在已经准备好的报告上添加额外的一段了：弗朗西斯悍不伏诛，暴起发难，仲裁者米山尔德先生和简娜领主不幸被殃及，只有不擅武力的地精趴在地上假死，躲过一劫----真是惊险的一幕，事后我要为这件事写一首诗！你们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很好。“
    “很好！就这么办！卡兹比，都记下了吗？”
    “当然！先生。”
    “那么现在，该结束了！”兹比克拍了一下手，露出一个典型的地精式夸张的微笑，“我很高兴各位能够来参演我的剧本，你们的表演非常出彩----特别是你，弗朗西斯子爵，虽然你给我带来了一点点困扰，并且稍稍阻碍了一下必然的结局，但是我还是要为你的出色表现喝彩，你应该得到额外的奖赏。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向阳的墓地，种上郁金香什么的。保证你能睡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