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五卷第四十四章涨潮（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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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一章，晚上补上。看错直播时间熬夜等比赛耽误了，抱歉，以上文字不再字数统计以内）
    当月亮再次被薄云遮蔽住，只剩朦胧月影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不过对于狂欢节期间的黄金海岸游客来说，却正是醉生梦死的好时候。一些白天看不到的风景正式登场：套裙下一丝不挂提供特殊服务的妖艳吧女，带着三大五粗的保镖的阔佬，衣服下藏着武器的暗商人和角落里四下寻伺的扒手，当然，还有穿着奇装异服，沿街兜售宝物和情报的投机者。和这些比，海岸卫队短暂的出现显得并不那么引人注目。
    街道上依旧人潮汹涌，虹彩灯缓缓旋转照亮了赌场的招牌。已经喝得微醺的游客从喧嚣的酒馆里走出来，烤肉香味随着他们晃荡的脚步从街头萦绕到街尾，扛着长枪的地精卫兵列队走过。整点钟声响起，浑厚的钟声响彻夜空，蝙蝠交错在月晕中飞过。
    黄金海岸中心市政厅顶层高台上，此刻也是人声鼎沸。人群三三两两地聚成圈，心不在焉地谈论着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五天前他们有幸曾在这个可以鸟瞰整个海湾的地方观赏了黄金海岸百年纪念特别安排的焰火盛会，五天之后，又被邀请到这里，虽然时间不太合适，但是还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些期盼。
    断断续续的掌声之后，地精克兹比走到人群前面，法术灯在他身上聚焦。他咳嗽了一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宾客们很快停止了交谈，望向他。在众人身后地走廊里，弗朗西斯挠着下巴，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简娜。走廊里依旧没有亮灯。从外面散射进来的灯光把她的轮廓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就像此刻躲进云层地月亮。皎洁而又朦胧。她面向人群，但没有注视任何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人群之外的夜空，不停地转动拇指上地戒指。
    “晚上好各位，很抱歉在这个时候邀请各位来这里。事起仓猝，为了不会太影响大家享受夜生活的兴头。我决定长话短说。“
    这句话被误以为是个地精式的幽默，于是有人鼓掌了，引起了很多人的附和。掌声打断了克兹比的演说。他双掌张开，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有一件影响到黄金海岸大局地事情需要一些尊贵的存在做一个见证。我想为了我们共同的繁荣，诸位是很乐意这么做的！”
    “你在浪费时间！克兹比，让我来说吧。“在地精身后的法洛克中尉这么说，然后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就跨到了灯光内。
    已经换上了正式军装的他一亮相就引起了小骚动，大部分人认出了这套海岸卫队的军官服饰。于是很快安静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法洛克面对宾客们探询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黑压压地人群。”我们敬爱的领主大人。海岸卫队的将军，德霍文遭到了卑劣的刺杀。“
    人群短暂地静默了一下，然后轰然，就像煮了很久没有动静，柴火熄灭后却突然暴沸地泥浆水。
    地精摘下了帽子，又很快戴上，他显得有点不满。这不是他预想的事情。半个小时前弗朗西斯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注意，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注意。于是他用领主的名义召集了这些在黄金海岸周边地区拥有绝大部分影响力的贵宾。准备在他们的见证下进行一项接替仪式。按照他的想法。德霍文领主被刺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在做出必要的安排之前。是必须暂时遮掩地，至少在狂欢节落幕之前是如此。而现在法洛克地直言不讳让他无法控制场面。
    有人大声质问这是个玩笑还是别的，有人朝他招手，而更多地人则是不可置信地和身边的人快速交谈。现场就像有一百万只苍蝇在攒动，发出震动空气的嗡嗡声。
    走廊内，简娜偏过头，望向激动地交头接耳的人群，那些窃窃私语和夸张的愤慨好像从云层背后传来的一般模糊失真。然后她对上了弗朗西斯的目光。
    “很有趣是吗？安德森教员，或许我应该称你为安德森探员。“正当弗朗西斯认为她会斥责或者干点别的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她这么对他说。这是她自那天拂袖而去之后第一次和他说话，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漠然但透着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次的报酬是什么？
    痛苦是促人成长的良药，经过了剧变之后，那个曾今只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公主已经学会了怎样在言辞中刺探和中伤别人，虽然这种言辞上的攻击队弗朗西斯来说如同隔靴搔痒。
    弗朗西斯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迹象，但是我总是觉得你和这件事情有关。你总是喜欢钻营这些对吗？”
    “我确实和这件事有关，你的直觉很准确，但是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站在这里用目光压迫使我忏悔？那不是你应该做的，简娜。那不是你现在该做的！想想怎么应付他们比在这里嘲讽我有用多了。”
    这时候人群的沸点已经过去了，法洛克中尉示意安静，然后继续大声说，“这是一起针对黄金海岸的，有预谋的行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指证凶手！
    “是谁？“人群里有人喊。
    “对！是谁！说出来！“
    “我会让他尝尝海黄蜂的滋味！”
    地精克兹比大声说：“各位请勿激动，由于情况特殊，所以凶手在被缉拿之前，我们不方便透露更多，以免诸位的立场尴尬！不过我用我的生命发誓一定会让凶手和他幕后主谋付出代价！“
    “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人群里又有人喊。
    “对！我们要知道真相！“
    “这位朋友，请不要妄加猜测。“地精说着看了一眼法洛克中尉，后者朝人群里扬了一下下巴，四名海岸卫队士兵挤进人群，片刻后押着一个狼狈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法洛克问他。中年人梗了一下脖子，想要借着自己还算尊贵的身份强硬地表示点什么，却立刻遭到了身后一名士兵凶狠而又隐蔽的肘击，仰起头，帽子落下，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连连摇头表态。”很好，扶这位先生下去休息！继续克兹比！“
    似乎被暴力震慑住了，那些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变得亢奋，想要把水搅浑谋求自己利益的人顿时敛声。
    “咳！“地精克兹比环视了一下鸦雀无声的人群，虽然他不欣赏这种方式，但是效果还不错。他继续说。”缉拿凶手是必然的，但是我们目前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做。很明显有人希望在狂欢节期间给黄金海岸造麻烦，并且他们确实做到了。但是，我们不会让他们如愿的。绝不!在缉拿到凶手之前，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的人。一个众望所归的继承人来统御海岸卫队！而各位就是见证人，你们觉得谁最合适？“
    这一次没人搭腔。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站在地精身边的法洛克身上，现在的场面足够最笨的人也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场权势交替，他们刚刚消沉下去的心又兴奋起来，飞快地估算着当前的局势。
    “对！就是她！德霍文领主的直系血亲，左赛敦的公主，简娜公主！”地精说完带头鼓掌，法洛克中尉也象征性地拍了几下。
    压低声音的惊叹声四下响起，就像丛林里渐渐升腾的晨雾，浓密而又短暂，越过树梢被风一吹就消散不见。这次他们是真的惊讶了。
    “注意很棒！我想我们没人会投反对票。可是克兹比先生！简娜公主是左赛敦公主，拥有正式的继位权！“话虽没说完但是这个人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黄金海岸在联合王国里是以领主个人封地的形式存在的，这样能够获得很多外交上的优势，比如避免被征军，无需支付联军的维和费，不被派驻外交官，还有最麻烦的众生之门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等等。
    按照领主私人土地的继承权来说，拥有直系血统的简娜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大多数和黄金海岸有利益纠葛的势力来说对付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总比对一脸严肃的法洛克和锱铢必较的地精寡头来得容易。但是这样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黄金海岸就算是和左赛敦绑在一起了，虽然大公作为左赛敦皇后唯一弟弟已经算是和左赛敦有了一定的渊源，不过自从他透露自己是叛出剑庐之后，这种联系感已经淡薄到了几乎没有。而现在，简娜则又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这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他们无法反对，就像弗朗西斯提出这个建议时表情各异的克兹比和法洛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