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第一百三十九章挖了坑,就得管埋[2]

唐朝公务员最新章节目录
   显得如此响亮,嘴里一边叫着坏人,小孩的手还紧紧揪住老何的裤子,不断用穿着虎头鞋地脚去踢他。
    看着这小孩清明澄澈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盯着老何。一边站着的唐成心底感慨实多。自打进郧溪县衙以来,许是在衙门里待得久了。许多事情他慢慢的都习惯了,譬如老梁这事儿,若非是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单就收钱这件事情本身来说,他内心里还真就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今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看着这样的眼神,唐成忽然发现自己此前地想法真是错了,不论别人如何,至少就他自己而言,以后再想到这个孩子地声音和眼神时,那些不该收不该拿的钱是再也拿不下去了。
    越是纯真地单纯的东西越能触动人,对于有些人来说,每一次心里的触动多多少少都会改变一些他的行为模式,而每一种行为模式的改变必然会带来或深或浅,或好或坏的结果。行为决定习惯,而习惯的累积将最终决定人生道路的方向和结局。譬如老梁,譬如老何,细节决定成败,这句在后世很流行的话说的虽然是做事,但做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善于学习的人必定勤于思考与总结,譬如眼下,譬如唐成。
    那孩子的这番举动实让靳御史喜出望外,当下趁热打铁道:“尔等枉自为人父母,连这孩子都不如?”,他这话刚刚说完,那突然之间泪水涟涟的小寡妇已手指老何道:“有他”。
    有人带了头,其他那几个百姓也纷纷跟上,“有他”,一时间,九根手指都笔直的指向了老何。
    “拿!”,随着脸色有些发红的靳御史一声令下,两个公差看了看张司马后径直上前将面白如雪的老何给锁了。
    公差的这一举动极大的鼓舞了那几个百姓,当下便有人又指着另一人道:“还有他”。
    司田曹被称为州衙最有油水的地方,这毕竟不是白叫的,而且他们负责管理的还是作为百姓们命根子的田亩,一个接着一个,转眼之间,唐成手下除老梁之外的其他十四人就被指出了五个之多。
    唐成脸色虽是沉重,但这也仅仅只是面上而已,有过那么一段当“空气”的经历后,加之相处的时间短,他对这些手下实在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如今借着靳御史的手将曹里清理一遍,对于他这个判司来说只有好处。
    或者,这也算得是他此次反击的另一个意外收获吧!
    正当唐成心下这般寻思着时,令人愕然的一幕出现了,他身边的冯海洲竟然成了最后一个被指出来的人。
    见到冯海洲被公差拉往一边,唐成地脸色是真正沉重下来了。
    冯海洲年富力强。精通曹务,兼且性格沉稳,想事情也清楚。更重要的是对他的吩咐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唐成刚还寻思着此后在曹务上要对他多加重用,转眼之间怎么就……
    我靠,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冯海洲回身之间看到了唐成带着愕然与惊讶的眼神,脸上油然浮现出愧悔之色,一声长叹之后,扭过头的他无言跟着公差往一边儿走去。
    这边还没完。上边儿两个公差已带着老梁走了下来。三人身后跟着的是脸色阴晴不定的陈亮。
    几乎是老梁刚刚绕过上边房子的拐角儿,就如同刚才老何地待遇一样,九根手指已笔直地指向了他。
    “还有他”,这声音格外的大。
    看清楚下面这形势后,老梁的腿立时就软了,靳御史一声“拿”后,老梁先是木呆呆的,待公差手中冰冷的铁链套上脖子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呼啦一声转过身子,“陈参军,我是冤枉的。你得给我做主啊,我是冤枉的”。
    因老梁转身太猛,竟将正给他套锁链的公差带了一个趔趄。
    同是一个衙门,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公差们和刀笔吏平时不太对盘,但情分总还是有的,所以刚才在拿老何等人时,他们更多地也只是做个姿态。平日里锁拿的手段连一分都没用上。当然这也跟冯海洲等人无过激行为有关。
    老梁来了这么一出儿,搞的那公差在众目睽睽之下甚是下不了台。脸色涨红地就上了手段,站稳后的他手上一穿一绕,老梁顿时就双手反剪的弯下了腰。
    “此事自有列位大人处断,浑说什么”,陈亮的反应速度之快实在让唐成有些佩服。
    公差拽着锁链拖着腰弓如虾的老梁往下走,老梁边走边还不断叫着冤枉,喊陈亮给他做主,待经过孙使君等人身前时,看见马别驾后益发叫的起劲儿,而叫唤的内容也从“陈参军”变成了“马大人”。
    看着陈亮脸上的惊惧和马别驾一副吃了苍蝇地表情,唐成真有放声大笑地冲动,至于老梁,此刻他只觉得这人实在可怜,多大的胆子做多大地事,利令智昏之下,老梁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胆子。
    老梁在百姓及靳御史面前如此失态,只让整个州衙里的人都感觉脸上无光,随着孙使君一个眼神儿,那公差手中握着的铁链尾部猛然反抽过去,只一下,老梁已经满嘴是血的被强行封了口。
    见到这一幕,那小孩害怕的躲进了母亲怀里,随即,彻底泄了心头郁恨的小寡妇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当靳御史等人押着老梁等去了东院之后,西院儿由寂静陡然变得热闹不堪,其他各曹的刀笔们指着司田曹说个不停,看他们那刻意压抑着的兴奋表情,显然对油水最肥的司田曹有些幸灾乐祸。
    “抽什么疯”,随着院子正中迟疑着没跟去的陈亮一声吼,众曹的刀笔们就跟受惊的老鼠一样,出溜出溜反身钻回了公事房。
    唐成没回,然后,他的眼神就跟陈亮撞在了一起。
    陈亮的眼神跟他的脸色一样复杂,惊疑,惧怕,后悔……但当两人的眼神儿撞上时,最大的却变成了怨恨。
    怨恨!唐成真是觉得很委屈,事情因他而起,老梁直接受他的指使给自己挖坑,而今他怎么能怨恨我?这他娘也太欺负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耶和华说:当别人投以怨恨的眼神时,你应当还以微笑!
    唐成虽然不是耶和华的信徒,但他此刻却听从了这劝谕,微笑着从廊下走到了陈亮面前,拱拱手见了礼后,这才用与平日毫无差别的语调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参军大人忙着给我挖坑时,可曾想过掉进坑里的会是自己?”。
    “你以为这坑就一定埋得住我?”,陈亮冷冷一笑,“只要……”。
    “没有只要”,唐成笑着朝陈亮摇了摇手指,“心存侥幸的人往往都会失望,老梁的胆子远比你想象的要小,他刚才就已经崩溃了,一个崩溃的人还能隐瞒什么?或许他现在正在想着的该怎么将功折罪?参军大人,你说呢?”。
    “唐成,只要这关我能过去……”。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只要!”,唐成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一点一点剥掉陈亮的侥幸,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想的结果赤裸裸的呈现出来,
    既然挖了坑,就得管埋!唐成现在就正在实践后世干兼职写手时的深刻教训,而眼下打破陈亮所有的侥幸,在心理上狠狠的蹂躏他,就是埋坑的一部分,“即便老梁什么都不说,在司田曹出了这么大的弊案之后,你以为你这个当管主官还能再干得下去?”。
    “哼!五十步笑百步,你岂非也同样?”
    “别拿我和你比,这是对我的污辱!我才上任几天?更别说还干净的跟白纸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或许靳御史会这么夸我也说不定”,唐成哈哈一笑,随后放慢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紧盯着陈亮道:“落水狗还想咬人?丢了录事参军事,陈亮……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东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