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第一百四十七章: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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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拿着信离开之后,楚穆歌又去了宣纸写了另外一封信,提笔在信封上写下‘安逸王亲启’五个字。
    她出声叫了一个宫女进来,把信交给她,说:“你去打听一下安逸王何时入宫,找个时机将这封信交给他。”
    这是进宫后的第三天,楚穆歌已经没办法淡定了,因为赵琛的态度,或许她可以接收他不爱自己,可是她无法接收他质疑他们的孩子,那个男人那天的表现,他是在怀疑这个孩子吗?
    这一天,楚穆歌完全抛开了医嘱,滴水未进,她倒不是想用这个方式来示威,只是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偷来的幸福如此短暂,她怎么也想不到赵琛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她避而不见。
    赵琛从御书房里出来,福全老早就在殿外恭候,见皇上抬脚就往芙蓉殿的方向走,他犹豫再三的想提醒,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幸好这个时候皇上自己开了口问他,“她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福全连忙回答说:“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宫女太监们也不敢进去,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真叫人担心!”
    说到这里,他趁热打铁,一脸担忧的说道:“太医说娘娘的身体先前受了创伤,一直都还没恢复元气,这样不吃不喝的可怎么得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哎,老奴可担心死了。”
    明显看到主子的脚步放慢了许多,福全的心跳也跟着放慢,然后就见赵琛转了个方向,朝着蓝翎宫去了。
    赵琛人虽然是朝着蓝翎宫去的,可是那脸色却沉得吓人,一路上释放冷气,搞得人心惶惶的,这冷效果一直延续到蓝翎宫外。
    “皇……”赵琛挥手制止了宫女和太监,福全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目送着皇上朝蓝翎宫的内殿走去。
    赵琛挥退了守在内殿门口的宫女,伸手推开了门,开门声并没有吵醒里面的人,他走进去的时候,?
    ?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贵妃榻上,背后是一扇古风的屏风当背景。
    愈发流畅的线条,弯弯的眉,卷翘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扇黑影,小巧的鼻尖微挺,薄厚适宜的嘴唇永远都是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
    这个女人,他白天忙着应付那些勾心斗角,夜里清闲下来就会想念的女人,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不能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的爱她宠她。
    视线代替手掌,一遍一遍的抚摸她的脸,真的瘦了好多,她失踪了这么久,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因为他的故意忽视,她被冷落了三日,这三日他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她,她拒绝离他最近的潇湘殿,偏偏要住进母妃的蓝翎宫,面对着这些陌生的宫女和太监,她可以说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她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每餐吃了什么菜色,用了几碗饭,这些都有人专门向他汇报,她喜欢坐在院子里发呆,不喜欢睡床却喜欢谁在小小的贵妃榻上,可以说她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包括她让人悄悄去给老六送信。
    之所以不来见她,是害怕听到不想听的话,而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她早上让人送来的那封信:皇上,今晚一起用膳吧!如果你还是不肯移驾,那么臣妾会用自己的方法见到你。
    他一直都很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她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在她面前,他总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脸上无限温柔的线条,在看到她放在腹部的手掌时,逐渐变得僵硬,他知道他不应该怀疑的,可是那么高的山……
    楚穆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复杂难懂的眼睛,四目相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成了永痕。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楚穆歌缓缓坐起身,眫,看着他不冷不热的问道:“是不是要像这样请安?需不需要我跪下来说一声‘皇上万岁’?”
    怜惜一闪即逝,赵琛眼底愠怒的看着恃宠而骄的女人,“你一定要这样吗?”
    楚穆歌冷笑,“怎么,臣妾这样皇上您不习惯?难道说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您自己造成的吗?”
    “楚穆歌,你给我适可而止一些。”赵琛死盯着那双眼睛,她怎么敢,她居然敢这样给他脸色看?
    脸上的笑意渐消,从贵妃榻上站起来的人,缓缓走到他面前,那么近的距离,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那是专属于帝王的龙诞香的味道。
    楚穆歌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好看的眉粗而不犷,眸子黑沉而美丽,在那看不见的深处,总是隐藏着他的隐忍和智慧和计谋,或许还有一些很难察觉的疲惫吧!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翼,近乎完美的五官,才拼凑成这样一个赵琛,记忆中他似乎很少会笑,就连她也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十年谋划,最终成功,这个人,他天生就是帝王之才吧!
    眨眨眼,想眨掉眼底的水雾,却自始至终不舍得移开视线,她问他,“还记得,我们初识的那段日子吗?”
    “怎么不记得?”
    想到那个整日都想着摆脱他离开王府的少女,赵琛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低头看着她水雾迷离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脸,只有他。
    “皇上,我们的君子之约,还算数吗?”看着她在眼底慢慢淡开的笑意,赵琛眼底的温柔一点一点冻结。
    君子之约,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她单方面提出来的约定,以一年为期限,期满之日就是她离开之时,当时他只当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不以为意,却不曾想时隔一年,她又再一次提起那个单方面的约定。
    赵琛冷冷的看着她,心里有种冲动,他需要马上转身离开,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
    楚穆歌闭了眼睛,两行清泪留下,让他想起那个夜晚,在王府主院外她就是这样无声的流着眼泪,让人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样的她,让他的脚步再移不开半步。
    “虽然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臣妾想将这个约定提前,可以吗?”
    ‘可以吗’三个字沉甸甸的敲在赵琛的心头,这个女人,她居然敢问他‘可以吗’,她到底把他这个夫君当成什么了?
    “你想走?”
    赵琛双目通红,直到现在他还在压抑着心头的愤怒,靠近一步,他单手托起她的下颚,迫使她更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冷意,张开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她说道:“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早就说过,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不会放你走,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楚穆歌看着他,近乎奢侈的看着他,视线一点一点的描摹,想要将这张脸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苍白的嘴唇张开,却被冰冷的吻覆盖,她睁着眼睛看着他近乎疯狂的举动,心底叹息一声:傻瓜,你这样为难自己又是何苦呢?
    四唇分开,楚穆歌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柔荑轻轻抚摸眼睑下的乌青,声音带着疲惫,她说:“皇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至于我,留在这里恐怕只能让你伤神,不如就让我离开吧!”
    赵琛红了眼睛,片刻前的温存已然不复存在,他粗鲁的攥着楚穆歌的手腕将她拉近,“天下人皆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要离开我去哪里?像过去三个月一样躲起来玩失踪吗?然后再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出生了,女人,你不要太过分!”
    楚穆歌滑过一抹受伤,“你怎么能这样说?”
    赵琛喉咙一哽,沉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封你做皇后。”
    楚穆歌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只是想……”
    “想怎样?想离开我吗?有时候我真想就这样杀了你,也省的你一次又一次这样伤我的心。”手掌移到纤细的脖颈,五指慢慢收紧,赵琛看着眼前这张越来越美丽的脸蛋,心头怒意巨震。
    “你到底是不稀罕皇后的位置,还是不稀罕留在我身边,楚穆歌,你就这么狠心,既然执意要离开,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是第二次,他在她面前失控。
    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双手颤抖着想要抱住他,她承认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不该回来的。
    脖子上的温度消失,他松开她,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带着警告,“不准离开这里,一步都不可以,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
    谁能告诉他,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琛出去之后,楚穆歌滑坐在地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夏衍那个老匹夫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夏倾城更是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她跟那个女人是根本不可能共存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听着外面传来宫女太监们恭送的声音,楚穆歌捂着嘴不让声音泄露,只是那脸上的泪无端流的更急了。
    翌日清晨,楚穆歌还在睡觉,却被一道圣旨叫醒,她穿了衣服出门,跪在外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楚穆歌贤良淑德,深得朕心,故封为皇贵妃,封号‘宸’,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十箱,珠宝首饰十箱,赐住蓝翎宫,钦此。”
    与此同时,芙蓉殿内也在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丞相之女夏倾城才貌过人、端庄得体,可母仪天下,故封为后宫之主,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十箱,珠宝首饰十箱,赐住昭华宫,但念近来国库空虚,封后仪式取消,钦此。”
    楚穆歌这里是福全亲自来宣的旨,宣完旨之后,看着娘娘一副惊恐交加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不过皇上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办的。
    “宸妃娘娘,请接旨谢恩吧!”圣旨不能代接,这是宫里的规矩,福全走过去,将圣旨双手递上,被一双颤抖的手接下。
    楚穆歌如鲠在喉,艰难的说了句,“谢,主隆恩。”
    一旁的苏嬷嬷见了连忙递上赏银,这也是宫里的规矩。
    福全接了赏银,垫了垫,分量不少,这脸上的笑也就深了一些,对还跪在地上的楚穆歌说:“娘娘,皇上有句话要老奴带给您。”
    楚穆歌抬眼看他,从他的口中,她听到赵琛想要对她说的话,“这一次是你亲手推开的,怨不得别人。”
    楚穆歌苦笑,我亲手推开的是什么?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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