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活在小说里》卷四心结篇80被搁浅的零号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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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明显兴奋了的阮星越，叶友杰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于是乎，他起身走到门外离去了。
    走廊里，挂着一幅幅照片。
    那是不同时期的凉都美景，有春天的花、夏天出淤泥的荷、秋天如血嗜红的枫，冬天孤傲屹立的腊梅。
    叶友杰摸着画框，一步步如梦一般，缓慢走到天台。
    冷风顿时涌入单薄的衣物，没有披围巾的脖颈被风冻得微疼，叶友杰没有在意被风吹散的发。
    蓝黑色的发丝，在这雪地倒有一番特别的风味。
    点点雪花，似在他身旁跳舞着。
    刚吃完饭不久，身体热乎乎的，叶友杰倒没觉得多冷。
    他伸手，摸向兜里的手机。沉默许久，终是拨出龙祈的电话。
    他的手机存有余海弦跟龙祈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很快就接通了。
    只是，叶友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率先龙祈打破了沉默：“叶友杰？”
    “嗯，是我。”叶友杰望着远处一片苍白如仙境的美景，淡然道：“我看到新闻了，你现在还好吗？”
    手机传来龙祈的悲笑声，似听到龙祈落泪的声音。
    “怎么可能好……”
    “我没想到逆命这么快就逃了出来，超组那边的人都是饭桶吗！”
    龙祈对余海弦的忠心太过坚决。
    叶友杰一时想不到安慰的话，只得沉默以对。
    “叶友杰，别忘了你的承诺。要是有机会杀了落九耐，你却放了她。就别怪我对你最熟悉的人下手。”
    最后，龙祈只得无能狂怒起来，迁怒着叶友杰。
    叶友杰讨厌被人威胁，他嗔道：“用不着你提醒我，我倒是想问你，余海弦被杀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是他的保镖吗？”
    听到这话，轮到龙祈沉默了。
    要是叶友杰在龙祈身边，一定会发现龙祈眼睛通红，恨自己无能，以至于声音哽咽。
    “我……我……”他没有给自己辩解，只是低头暗自神伤：“都……都是我的错！”
    余海弦第一次被杀，他有任务在身不在他旁边，这次亦是。不过跟第一次不同的是，余海弦这次没能活不过来。
    他的超能力只能保他一次命。
    叶友杰不语，他背躺着栏杆，望着门镶嵌的玻璃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远远雪花带寒意，叶友杰下意识拥紧了外套。而后叹息问道：“零号药物，到底有何功效？为何余海弦那般执着于它，以至苦苦研究十二年？”
    这句话，似一个契机，把龙祈带到了从前。
    那个，超能力还未出来的时期。
    ……
    那是，九几年的时候吧。
    还八岁的他，在路上乞讨食物，被路过的小姐姐看到了。小姐姐见他可怜，便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
    “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小姐姐脸上挂着的笑，如春风一样洋溢着温暖。
    “你叫什么？”
    可惜，那个时候我没有名字，只得低头沉默不语。
    “我叫龙琳，要不以后你就叫龙祈。”
    祈是祈祷的意思。
    我觉得这个名字意头不错，便答应了。
    小姐姐就这样成为我的姐姐。
    她跟她的未婚夫余海弦在一起，两个人很幸福，在认我做弟弟没多久，他俩很快就结婚了。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姐夫微笑着说道，他没有区别对待我，真的像对待弟弟一样对我好。
    姐夫是一个公司的总裁，公司的业务涉及各个行业。在我当时贫瘠的想象中，他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
    如伟岸的巨人，挡在烈日里，留下一方阴凉。
    不知过了多久，联邦公布了超能力者的存在。
    哪怕是小小的我、不明格局的我，也意识到超能力者跟普通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超能力者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应该享受人上人的待遇。近而各种暴力开始浮现，社会开始动荡不安。
    姐夫紧凑的眉目道出了他内心的担忧。
    没过多久，x集团新出现了一个药业研发部门。最开始的目的，是创造让普通人觉醒超能力的药，消除社会矛盾。
    姐夫最开始想的是，只要人人都是超能力者，那这个社会应当会恢复平静。
    这个消息，被一些反叛分子发现。
    他们自命清高，自是不会让这等药物出世。
    而那个时候，姐姐碰巧怀孕了。
    家里不时收到威胁、恐吓信息。
    姐夫都没有理会，他真的想为这个世界做一点什么，奉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直到……
    一次去医院检查的路上，姐姐替他挡灾，死在了他面前。那天，天空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冲刷掉令人窒息的血腥。
    也就是那一刻起，姐夫变得不再温柔。
    他变了，变得不择手段。
    他忘记自己创造药业部门的初衷。
    对外宣布药业部门解散，实际上却更加变本加厉研发不知名药物。
    一号药物研发成功了，但他却毁掉了全部资料跟成品。他开始研究二号药物，企图制造一个独特能力者，搅乱这个世界。
    姐夫变得好陌生，陌生到我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叫他总裁。
    二号药物研发了两年。
    我很想帮姐夫的忙，就潜入实验室偷偷拿走二号药物，并吃了一枚。
    可惜，实验室成员很快就抓到了我。也在那一刻，我弄丢了一枚二号药物，并且被后面的燕柯月吃了，但那都是后话。
    吃掉二号药物的我，才知道二号药物需要适配者才会生效，而我，恰巧是那个适配者。
    若不然，我已经死了。
    我好久没看到总裁生气的模样，就好像姐姐死了以后，就带走了他全部情绪。也在那个时候起，我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他还是关心我的。
    因为我是姐姐留下的，是他对姐姐的最后寄托。他没有因为得到了我这个独特能力者而高兴，反而愤怒地骂了我一顿。
    而这却让我沾沾自喜。
    因为我知道，姐夫的人性还没有完全覆灭。
    后面……姐夫让我用能力去操控反叛者同盟的首领，让他跟超组自相残杀。
    我答应了。
    再接着过了几年……
    姐夫决定实行大清算事件，而我被选中了。
    与我一起被选中的，还有一个名为燕柯月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双童真的眼眸，只是那双眸子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优伤。
    我在她身上看到我之前的影子。
    所以我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死。死去的只有这个小女孩，以及那个替我受过的超能力者。
    然后女孩扭头，笑着跟我说：“希望认识我的人，不知道我的存在。”
    没有记忆，何来忧伤？
    女孩的话触动了我的心，所以，我答应了。
    再接着……
    醒过来的时候，普通人已经不知道超能力者的存在。
    我跟那个小女孩被称为英雄。
    可是，只有我明白，我的英雄光辉由始至终都只属于那个为我而死的人。
    我被雪藏了，因为我的身份不能曝光。
    我依旧尊重着姐夫，叫他总裁。
    而他也开始培养我的各种能力。
    许是训练久了，久到有一段时间见到他，我都会冒出冷汗，惧怕着他。
    终于，姐夫决定实行最后一个计划。
    名为：“零号计划”。
    制作一种喷雾性药物，作用是可以让被药雾喷溅到的人，失去超能力，近而沦落为普通人。
    这是一个可以搅乱世界的计划。
    也是姐夫对这个已经安稳的世界，最后的报复。可惜，零号药物被毁，实验数据消失不见。
    近而导致姐夫疯狂了，只想杀了坏他计划的落九耐。
    这才有了后面我去营救陆翎冬的故事。
    ……
    “那是总裁对这个不公的世界，最后的报复。”龙祈像虔诚的信徒一样，默默诉说着他对零号药物的理解。
    零号药物残缺的实验数据在他身上，除非再出一个不择手段的余海弦，若不然，这药物诞生至少还需要五十年时间。
    “这么玄的？”叶友杰还是想不通，零号药物何德何能可以破坏安定下来的世界。
    要知道现在的世界，已不再是二十世纪初那般动荡不安。
    “嗯。”龙祈默默注视着北方，那是叶友杰所在的地方。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逆命的所在。”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冷漠。
    “你想报复逆命？”叶友杰笑道：“小心人家把你抓了。”
    龙祈是独特能力者，只要再觉醒几个能力，自然可以当逆命的长老。
    只是，他跟逆命已水火不容。
    没有和解的可能。
    “有这样想过，但我毕竟不是战斗能力选手。”余海弦是打算把他培训成信息潜入者跟情报收集者的人才，战斗能力勉强足够逃跑。
    组织那边有一个超能力者，可以对世界上的超能力者的战斗力进行排行。
    苏青衣、薛离海、勒休他们仨的战斗力排行就是靠这个榜单推理出来的。
    为了避免龙祈太过强大登上榜单，进而暴露还活着的事实。所以余海弦训练龙祈也只训练到可以自保、逃跑的程度罢了。
    “唉，不说了你自己小心一点。”龙祈突然忧伤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逆命的人已经出发去抓你了。”
    “最晚明天就会到你这边。”
    哇靠！
    叶友杰差点暗骂出口，等都不等余海弦死亡风波过后再来抓自己？还是怕自己就近找组织帮忙？
    “这……”叶友杰脸色铁青。
    “你就是不打电话过来，晚点我也会通知你的，毕竟我们有合作关系的。更何况我可不想再进去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