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活在小说里》卷三过渡篇50燕柯月的赎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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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阳光越过叠叠树叶，洒落在洁净的地面上，已是微春季节，土壤散发着湿润气息，那是生命的味道。
    记得那是一个下午，春风还带着一丝冬的凉意，荡起发丝飘散在身后。
    “这是什么？”女孩在公园的土地上，捡到了一小枚红色药片，小小的，还没她指尖大。
    好奇心驱使下，她将药片含进口中，咀嚼着。但很快，她皱起眉。
    “呸呸——”小女孩吐了吐舌头，恨不得把苦味吐干净，嘴角挂着哈喇子，看起来极不雅观。
    “跟感冒……吃的药散一样苦。”
    小孩子咽不了药，一般感冒的时候，诊所会贴心把药片碾压成药粉，再兑水喝。
    小女孩又吐了几口唾沫，苦到眉毛紧锁。
    她刚才还以为是可咀嚼食用的钙片呢！
    小女孩看着地上的红色碎屑，满眼都是嫌弃。
    这件事发生在零五，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小女孩名为燕柯月。
    “要回家了。”小女孩发现自己的衣服脏了不少，嘟着嘴巴：“会被妈妈骂的。”
    燕柯月的母亲，此时已有七个月身孕。
    燕柯月不想惹母亲担心。
    “去找二狗子的哥哥。”燕柯月记得，二狗子经常吹嘘着他哥哥是超能力者，有多厉害多厉害。
    既然那么厉害，弄干净自己衣服肯定很简单吧？
    然而，到二狗子家的时候，二狗子支支吾吾，不肯让燕柯月进去：“我哥哥还没放学……”
    燕柯月眨了眨眼睛，灵巧的眼睛仿佛在说话。
    “可是现在都五点半了，我们幼儿园四点就放学。”
    二狗子挠了挠头：“小学的放学时间比较晚。”
    听到这句话，燕柯月突然对小学生活失去期待，四点放学已经很难熬了好吗！
    燕柯月不开心嘟着嘴巴，礼貌跟二狗子说了再见以后，一边回家一边踢着路上的碎石头。
    偶然扬起灰尘，呛得燕柯月闭上眼睛。
    这一玩，又是十多分钟。
    回到家以后，母亲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
    “月月，不是答应妈妈五点半前回来吗？”
    母亲很严厉，目光带着火。
    燕柯月心虚地低着头，两只小爪爪在胸前玩弄着：“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被教训出经验的燕柯月，知道只要好好道歉就没事。之前死鸭子嘴硬，被妈妈打了屁股，现在还是疼的。
    果然，听到女儿的回答，燕柯月母亲的眉毛舒松开来，她摸了摸燕柯月的头，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回来就好，赶紧去洗澡吧。”仔细打量燕柯月身上的衣服，她的语气变得嫌弃起来：“脏兮兮的。”
    “好的妈妈，我去洗澡了。”燕柯月灵动的眼睛恢复了以往的狡黠，像小兔子一蹦一跳着到了洗浴间。
    浴室里的洗衣机堆积着父亲身上的脏衣服，燕柯月的父亲前几天受伤了，现在在家养伤。
    跟严厉的母亲相比，燕柯月更喜欢慈祥的父亲。
    父亲身上有那种儒雅淡泊的感觉，就是瘦了一点，要不然不会伤到骨头发炎导致发烧。
    伤筋动骨一百天，等父亲的伤痊愈了，家里又多了新成员。一想到家里多了个小生命，燕柯月就痴痴的笑。
    她终于可以当姐姐了！
    不再是家里最小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她得意地扬起水花。温和的水反射着窗口投进的微光，自己的手伸进去浴缸搅动，水就发出闷响，荡起几缕微光，又重重跌落到地面上，支离破碎。
    “月月，别玩了。”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听到母亲说话，燕柯月不再玩水，乖乖清理着疲惫的身体。
    晚上，她缠着受伤的父亲，要听故事。
    父亲讲的超能力者的故事，她喜欢听。
    “爸爸，你上次说到那个……啥反，反什么同盟，跟他对立的组织呢？”漆黑的眸子跃动着灵动的光。
    燕柯月的父亲揉了揉女儿的头，在脑海快速编了那个故事的后续。
    “跟那个对立……”
    这一讲，就讲了十几分钟。
    燕柯月的目光越发崇拜，让她父亲充满了得意感。
    “爸爸，你说我会不会有超能力。”燕柯月的眼睛亮亮的：“我也想揍那什么盟。”
    说完，还挥了挥小肉拳，看样子极其滑稽，但带着萌感。
    “当然能。”
    燕柯月的父亲不确定女儿能不能觉醒超能力，他只希望女儿能够快乐成长下去，没有烦恼、无忧无虑。
    “哇——”燕柯月双掌平放在胸前，做着滑稽的动作，幻想手中可以推到气波。
    但很快，玩腻了以后她瘪着嘴，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有——”
    话刚说出口，一阵信息电流从四肢冲上脑门，让燕柯月呆滞了一下。
    “怎么了？”见女儿发呆，燕柯月父亲投以关怀的目光。
    “我……”燕柯月不知道咋形容这种感觉，她发现，眼里的世界似乎不一样。每件物品都带着丝线，再细细看下去，这些丝线附近还有一些特别小的丝线……
    父亲的脚有很多特别小的丝线。
    燕柯月出手碰了其中一条：“爸爸，你这里有丝——”
    燕柯月的手碰到那丝线后，丝线纵然变大，与此同时，燕柯月的身体变得沉重起来，仿佛精神被抽干了一样。
    再次醒来，她发觉身体从未有过的疲惫。
    “月月醒了？”母亲很快出现在面前。
    ”妈妈……”燕柯月揉了揉眼睛，可怜兮兮捂住肚子：“我好饿……”
    母亲很是担忧，小手指点了点燕柯月的鼻子：“知道饿了？一觉睡到大下午，能不饿吗？”
    啊，她睡到下午？
    岂不是忘了去上课？
    她的作业还没交呢！被老师批评咋办？一想到这里，燕柯月焦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妈妈，我的作业没交。”甚至脑补出没做作业被罚站的一幕，这样一想，忒怕了。
    “妈妈跟老师请假了，你乖乖在家养病。”
    可是她除了累，啥事没有。
    “妈妈去做饭，你去刷牙洗脸。”
    ……
    吃完饭后，父亲带自己去医院。
    一天不见，父亲的脚伤得更重了。
    眼前的世界没有丝线，不像昨晚昏迷前看到的。
    到医院的时候，父亲没有挂号。他朝医生说什么超能力，然后指了指燕柯月。
    医生露出诧异的表情，没有大意，在电脑上操控着什么文件，打印出来。
    “爸爸，不挂号吗？”
    燕柯月虽然五岁，但她不怕来医院。因为每次来医院，她都能得到一点东西奖励。
    或零食、或玩具。
    父亲皱着眉，忍着疼蹲下身：“月月可能觉醒超能力了，父亲带你去检测一下……”
    “要抽血吗？”
    父亲的脸色更黑了，然后点了点头。
    他舍不得才五岁的女儿抽血啊。
    等抽血的时候，那针仿佛扎到了自己心坎上，贼疼。
    被扎针的燕柯月还摸了摸父亲的背：“不哭不哭，月月不疼。”
    还反过来安慰父亲。
    结果要七天才能出来。
    这段时间里，燕柯月依旧吃吃喝喝，无拘无束，像只脱缰的野马。
    而她的母亲脸上挂满了担忧。
    因为燕柯月的父亲，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已经严重到下不了床了。
    “明明前几天快痊愈了……”
    医生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全身检查都做过了，但依旧查不出毛病。
    这病发展得贼快。
    到第七天超能力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燕柯月父亲已经陷入了昏迷，母亲在一旁抹眼泪。
    医院工作人员亲自将检测结果拿到她们家：“是超能力，而且是从未发现过的能力……”
    讲解过后，燕柯月得知自己需要到医院那边住几天，将超能力弄明白。
    “月月，你想去吗？”
    这几天因为父亲的事，让燕柯月心情差了好多，就连玩都没平时开心。
    “嗯。”去看看吧，说不定发现能力后就可以控制了呢？而且没有自己，方便母亲照顾父亲。
    这一去就是两星期。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还托人送了衣服过来。
    慢慢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父亲的病又重了……”
    这一天，燕柯月的心脏仿佛被人掐着一样，感觉有特别重要的事物消失了。
    “爸爸……”貌似心灵感应，两星期没见到亲人，让燕柯月内心充满了不安。
    吵闹着要回家。
    可是，回到家以后。
    父亲已经逝去。
    燕柯月的心疼感没有缓解半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心仿佛撕裂了。
    再也没办法听爸爸的故事了，再也没办法让爸爸带自己去玩了……
    “不要……”燕柯月捂住脑袋，后退了几步。
    她挂满了泪，眸子失去了以往的灵动。
    眼前的世界又被丝线牵引着，事事物物都连着线。
    父亲的遗体大腿处，有一条柱子大的线，重重压在他的脚腕上，似要勒紧压断他的腿。
    燕柯月记得，就是自己摸了那条线后，父亲的身体才恶化了。
    所以，是自己害死了父亲？
    “我不是故意的……”得知这个事实，燕柯月陷入了癫狂，眼前的世界丝线凌乱，看不出归属。
    又有几条在视线里变大，是她看不爽的那几条……
    房间的墙突然崩裂，石块掉落，灰尘洒落，玻璃崩发出清脆的声音。
    被拉出房间前，燕柯月昏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