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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快地将慕容成载回了王府,到了这里,他却又不心急了,慢条斯理地下了车,由下人搀扶着回了房间,吩咐准备热水,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等一声酒劲去了三四分的时候,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领着两个随从,慢慢悠悠地朝苏澈住的院子走。
苏澈既然得他看中,自然单独分到了一处离他卧房并不远的小院,可等他满怀期待地到了小院里,却被院子里的下人告知,苏澈现下并不在屋子里。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苏澈以为他今夜吃酒,一整晚都不会回来,便趁着月色好独自去后花园散步去了。
问明白苏澈的去向之后,慕容成也没有什么一样,反而挥挥手都把随从们打发走了,自己独自一人往后院寻去。
郡王府的后花园可是一个十分别致的地方,小桥流水一样不缺,今夜月色这样好,若是让他在花园里逮着了苏澈,正好将其就地正法一番。
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再想到苏澈胴体横呈,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他一时猴急之下,只觉得双腿间又硬了些,脚步不禁跟着加快了几分。
可惜的是,当他将整个后花园都逛遍了之后,却没有在其中发现苏澈的影子。
慕容成不禁狐疑起来,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了几声,可并没有人回应他,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除了窸窣的虫鸣,和天上挂着的大月亮,其余什么都没有。
慕容成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忽然间意识到,苏澈该不会是又像上次那样跑了吧,可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后,慕容成便亡羊补牢,在府邸的各处门口都增派了守卫,想来以苏澈的本事是没理由能再跑出去的,何况这些日子苏澈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瞧着也没有会偷跑的意思。
想了一会,慕容成还是抬步朝后门的方向行去。
无论如何,亲眼去后门边看上一看总是好的。
后门边上依旧安安静静,几民府中亲兵站在门边,摇杆挺得笔直,毫无异样,慕容成现身问了几句,那些亲兵见郡王到了,一个个虽然都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但都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一直勤勤恳恳地守在门口,连一只苍蝇都没飞出去,更别说是个大活人了。
这也难怪,上回因为苏澈的脱逃,让慕容成好好迁怒了一番当时当值的亲兵,将后边这些人也给吓怕了,不敢不尽心。
慕容成狐疑地离开后门处,心里的嘀咕也已经上升到了极点,哪里都没有,苏澈到底上哪去了,莫非是已经回去了?
的确,后花园地方不小,不注意的话,也确有错过的可能,于是他又重新转回花园里,想着要不要再回苏澈住着的院子里看看,忽然间耳朵里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谈话声。
慕容成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听得出来那谈话声中有一道属于苏澈,可这般晚了,苏澈躲在这后花园里又是在鬼鬼祟祟同什么人见面,难道是……
慕容成越想脸色越是阴沉,脑子里自然而然想到了会不会是府中哪个不知死活的狂徒居然敢染指他的人,当下轻哼一声,大步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走过一段小路,又绕过一座假山,透过重重的树影,慕容成终于在一处墙角下看到了他要寻找的两个身影。
苏澈就站在那里,眉头轻皱地看着面前的人,而在他身前不到三尺远的地方,另外站着一个黑衣人,虽然蒙住了脸,可从身形来看怎么都知道是个男子。
瞧那两人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慕容成稍微安了些心,好奇之下也没有打草惊蛇,就躲在一棵树后边开始偷听起了二人的谈话。
那黑衣人显然不是郡王府里边的人,也刻意隐瞒了声音,只听他有些恼怒地对苏澈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好事,你居然不答应!”
“没错,我绝对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别想让我做对郡王不利的事情!”苏澈对于黑衣人的恼怒显然不削一顾,“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现在立刻从郡王府里出去,不然只要我一叫人,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苏澈,你这又是何必?”黑衣人好像见来硬的不行,放缓了语气,“现在我得太后亲眼,你又得了郡王喜欢,只要你我一条心,还有什么是我们得不到的,只要你帮着我下毒制住郡王,我自然就有办法能牵制夏太后,到那时别说荣华富贵,在这大夏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见“下毒”两个字,慕容成面色一沉,不过很快苏澈的反应,又让他眉心舒展了开来,而且那黑衣人一声“父皇”,即便身影不太像,也立刻让慕容成猜出了他的身份。
这个该死的司空旭,居然如此歹毒想着恩将仇报,当初如果不是本郡王,你也不过是路边的一条狗!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苏澈显然对黑衣人说的东西极为不齿,毫不客气地嗤之以鼻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有害郡王的事情来,你也太会痴心妄想了些,居然还想着牵制太后,太后是何等英明的人物,会上你的当?你可别选错了路!”
“太后英明?哈哈哈……”黑衣人忽然咯咯笑了起来,“这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实话告诉你吧,太后就是个蠢妇,自诩聪明,却被我一个谎话就骗得团团转,相信燕州居然真有什么精铁矿,实在是可笑得很。”
“你说什么?”苏澈露出疑惑又震惊的表情,“你居然诓骗太后?什么精铁矿,那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好像对黑衣人提到的事情一无所知一样。
“哼,你这个鼠目寸光的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黑衣人桀桀笑了两声,“也罢,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一定要死心塌地忠于你家郡王,我便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等我大权在握,你可别跪到我面前来讨饶!”
说完,黑衣人又冷哼了一声,才使出轻功,跳墙走了。
躲在树背后的慕容成,早就被自己听到的东西惊得张大了嘴,夏太后从未将精铁矿之事透露给任何人,所以慕容成也不知道,但他也意识到自己应当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司空旭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狼子野心,还想给自己下毒,他一定要尽数告知自己那位太后姐姐才好。
不过在这之前,他实在是想不到苏澈居然如此对自己一心一意,全然不顾旧相好的威逼利诱,实在是让他感动非常,但他也没有就这样突然出去,未免吓着苏澈,他还是按他还是按照原路缓缓退回,然后迅速回到后门边,吩咐那些亲兵立刻出动去抓捕黑衣人。
如果能人赃并获,他一定要狠狠将司空旭拷打一番,问出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惜,那黑衣人似乎轻功很好,亲兵们在王府周围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慕容成除了觉得有些可惜,就算知道他是谁,没有当场将人擒住的话,也只能放他一马。
与此同时,在一处慕容成想都想不到的地方,一个动作矫健的黑影十分隐秘地潜行到驿馆附近,跳过墙头,悄悄摸进宁渊的房间,看见宁渊正坐在桌边等他,便一把将蒙脸的面巾拉了下来,露出周石的一张脸。
“可还顺利?”宁渊早就等得有些不耐了,见人安然折返,便立刻问道。
“少爷放心,我一直都很小心,自问没有露出破绽,也没被人跟踪。”周石放松地笑了笑,“不过因为摸不准那金城郡王到底什么时候回府,我同苏公子着实在墙角边上蹲了许久,差点被好几拨过路的守卫发现。”
“苏澈他既然能定这个时间,自然是对金城郡王的行踪有把握,不然也不会无的放矢。”宁渊点点头,“现下咱们该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就看呼延那边的行动了。”
“呼延大哥有夏帝陛下帮助,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少爷尽管放心。”周石似乎对呼延元宸有信心得很,躬身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宁渊为等周石一路待到现在,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知道呼延元宸那边的布置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便也懒得再想,走到床边宽衣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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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太后坐于案边,眉头紧皱地看着手里的一封信笺。
信笺并不大,还皱巴巴的,可以看得出在展开之前应当是被揉成了极小的一团,而在桌案边的不远处,一只死透了的鸽子蜷缩地躺在那里,身上还插着一支血迹未干的箭矢。
离桌案不远处,依旧是那名老太监垂手而已。
“这封信当真是李将军送来的?”夏太后将目光从信笺上挪开,看着太监问道。
“回禀太后,的确是李将军亲自送来的。”太监道:“李将军一直是太后的亲信,东西经他的手,想来不会是假的,只是不知道,那信笺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说完,太监有些好奇地看着夏太后。
结果夏太后只是一声冷笑,涂着蔻红的手指忽然一蜷曲,便将那信笺狠狠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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