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第200章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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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天还没有大亮。宽大阴冷的卫生间中,没有开灯,也没有开暖气。周天星赤身裸体站在盥洗台前,默默体会一种久违的感觉,寒冷。
    自从踏上修道之路,这种正常人类理应具有的感知能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离他远去,就算大冬天的光着屁股在外面跑,他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体内生生不息的真元,完全有能力在他感到寒冷之前就自动运转,从内至外把他的体表温热。只是,他现在却把全身真元尽数封入丹田,不使其自由运转,任凭刺骨的寒气侵蚀身体。
    他在盥洗台前站了足有十几分钟,直到看见镜中的自己皮肤冻得发青,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这才缓缓转身,一步步来到巨大的浴缸前,盯着满满一缸冰水出了一会神,下意识地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把一条腿迈了进去。下一刻,空气中传出一声刻意压得极低、撕心裂肺的惨嚎。
    周天星现在所做的,说白了就是自虐,一直把自己虐到生病才肯罢休,于是,他真的生病了。他之所以要把自己折腾到“生病”,只因今天晚上,他就会面临一个巨大的考验,而能否通过这个考验,关键就取决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否符合一个正常人类的标准。
    上午九时许,周天星的那辆佬荣威出现在江航客舱部楼下,正门口还停着一辆豪华大巴和一辆省电视台的采访车,车旁聚集着三四十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身穿各色冬衣的年轻女孩。她们正是即将前往江北山区拍外景的空姐,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这次行动地总负责人,美女主持萧珏。
    周天星下车时。恰看到萧珏正站在石阶下和唐思明亲切交谈,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十分抢眼的红色羊绒大衣。把曲致玲珑的身段修饰得更加窈窕动人,衬得肤白如玉,艳光四射。
    只可惜,就算她是仙女下凡,这时地周天星都没心情欣赏。对于一个生病的人来说。解除病痛地折磨才是一等一的大事,除此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值得关心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真正病倒,但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胸口发闷,脸热心跳,鼻腔中一阵阵发痒,手脚也开始变得虚浮无力,这一切,都是即将发病的征兆。当然。如果他愿意,就算病得再重,只要释放出丹田中被封印的真元,任其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所有不适都会在极短时间内烟消云散,彻底恢复健康,只是,他要是真地这样做,此前的“冷水浴”就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自虐了,毫无实际价值。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体内种种不适,向欢声笑语的人群走去。果然。他今天的异常很快就被人发现了。萧珏在看到他的第一刻,一双美眸就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打着转。脱口问道:“周先生,你今天的气色好象不太好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十分配合的,周天星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在美女面前硬充好汉地大男人心态,从唇角牵起一丝笑容,浑不在意地道:“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受了点凉,有点感冒吧,不过没关系,这点感冒根本不算病,扛一扛就过去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萧珏还没怎么样,一旁的唐思明就急了,条件反射似的插口道:“这哪行,有病就要早点治,小病也不能忽视啊,周经理,你既然不舒服,今天就别去了,换个人领队吧。”
    周天星呵呵一笑,摆手道:“哪有这么严重,我一早起来就在家里吃过感冒药了,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唐思明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坚持,只向他投来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这次外出行动,周天星名为江航方面地领队,其实基本上不用管事,因为唐思明十分体贴地为他配了个副领队,客舱部办公室副主任姚克,是个四十来岁的精干男人,还带了个手下,一应细务全都由他包办了,而周天星真正要做的,只是陪同萧珏以及参加拍摄的二三十个空姐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可谓美差中的美差。
    当下,周天星就带着一大帮娘子军上路了,一行人分乘两辆车,由采访车在前开道,里面坐着萧珏和她带来的摄制组,江航的大巴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向江北山区杀去。
    一路无话,经过数小时行驶,这个小车队进入江北山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天色也越加阴沉,大团大团的黑云在天边滚动着,渐渐裹挟住日光,接着,纷纷扬扬地细雪漫天洒落。
    等到车轮碾上弯曲延伸地盘山公路时,雪越发大了,不知不觉,已经从冰珠般的细粒变成了鹅毛般地雪片,道上也有了积雪,视线则变得更加模糊。放眼望去,只能依稀看到道路两旁影影绰绰的树影,其间夹杂着无数黯淡的亮白色。太阳还没落山,天色已接近全黑。
    于是,有人开始抱怨天气了,第一个对老天爷发表不满的是采访车的司机,他紧皱着眉头抱怨道:“真倒霉,天气预报里不是说今天江北山区天气很好的嘛,怎么会下雪的?该死的气象台,全都是饭桶。”
    从在他旁边的萧珏也是秀眉微蹙,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晦暗的山景出神,忽然问道:“我们离宾馆还有多远?”
    司机还没答话,身后就传来摄影师的回答:“还有四十公里山路要走呢,唉!看这雪下的,越往后路肯定越难走,路又这么滑,很容易出事的,我看不如就近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看天色再说。还是安全第一嘛。”
    萧珏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道:“好吧,老王,麻烦你查查GPS导航仪。找一个离这最近的宾馆吧。”
    不多时,身后又传来回答:“离这里最近的是天一观镇。只有五公里,没查到镇上有宾馆,不过既然是个镇子,小旅馆总该有地,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总好过黑灯瞎火的在山里转悠。”
    萧珏轻嗯一声,道:“好吧,那我们就去天一观,我先给江航那边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下。”
    接着,她摸出手机,打给后一辆车上的周天星,电话接通后,听筒中传出的竟然不是周天星地声音:“您好,是萧小姐吧。我是姚克,周经理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萧珏微微一怔,讶道:“周先生怎么了?”
    姚克沉默片刻,答道:“周经理身体不太舒服。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所以让我帮他接电话。”
    此刻的周天星,身体地确很不舒服,胸闷气短,头重脚轻,口干舌燥,脸上也烫得如同火烧,连意识都有点昏沉。所以正一个人躺在大巴车后排座椅上假寐。默默忍受病痛的折磨。同时,识海中也正掀起滔天巨浪。直觉告诉他,这场正在进行的风雪并非纯自然现象,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是人为所致。
    “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力量也未免太恐怖了吧,摆出一个阵法就能让大晴天下雪,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呼风唤雨啊,这和那些玄幻小说里的神仙还有什么区别?……”
    他在心底无声地呻吟着,平生首次感到,天机宗地实力并不如他此前所想象的那样强大,至少在明面上,根本无法和这种能召风唤雨的门派相抗。此时此刻,他连神念都不敢往外放,只因他深知,自己这一行人,早就踏进了禅宗布下的圈套,置身于慧明口中的“颠倒乾坤大阵”之中,而自己的任何轻易妄动,都有可能被布阵之人察觉。
    严格说起来,周天星对阵法的认知程度,基本上还停留在小白阶段。天机宗本来就不是擅长阵法的门派,毫无前人经验可以借鉴,只能靠自己一点一滴的钻研,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踏进的这个阵法有什么作用。正因如此,他只能煞费苦心地装病,这样他就不必亲自抛头露面去干任何事,只要躺在病床上任人摆布,多半就能蒙混过关,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个外表天真、内心深沉地慧明小和尚也不可能蠢到真的把他弄死。再把视线转回采访车中,萧珏三言两语就和姚克达成一致意见,改变原定计划,前往天一观投宿,于是,这个小小的车队就改变了方向,经过二十分钟小心驾驶,终于来到目的地,两辆车都开进了小镇上地停车场。
    对于这座小镇,周天星还是相当熟悉的,几个月前为了追华家的药,他就曾经到过这地方。相对于平原地区的集镇来说,天一观镇实在小得可怜,实际上就是一圈围着天一观而建的民居和店铺,大概只有一两千住民的样子。
    一行人停好车后,就在镇上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条件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总好过冰天雪地的开夜车,只是苦了一大群从城市里来的美女们,原因是这家旅馆地卫生条件实在太差,房间里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厕所和澡堂都是公用地,还限时供应热水,超过晚上九点就别想洗澡了。
    很自然的,美女们个个怨声载道,不过这些琐碎事都用不着周天星关心。早在他第一次进山寻宝时,就已经领教过“原始人”地生活,和那时的辛苦相比,眼前这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唯一担心的,只是生怕自己在此行中露出任何破绽,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前功尽弃。所以,草草用过晚餐后,他就独自回房睡觉了。
    同一时刻,天一观中的一间厢房中,两人一坐一站。
    慧明和尚盘腿坐在榻上,手中照例捏着一串冰糖葫芦,依然笑得天真无邪,而垂手站在榻前的,赫然是久违的前女警官秦怡。
    此刻的慧明,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能称之为和尚,他既没有穿僧袍。头上也没有戒疤,反而留着齐耳长地头发,一身做工考究的名牌童装,看上去根本就是个家道殷实的小少爷。他身前的方几上。摆着一个棋盘状地物事,通体黝黑如墨。质地似金似木,表面上镂刻着地图状的花纹,但细看之下,又不象是地图,因为其上没有任何经纬度标注或者地名。很象是一段段杂乱无章地线条。
    “大师兄,不知道这么急把我召来,有什么事?”
    这是秦怡平淡的问话,她眼睑低垂,容颜显得有些憔悴,不施粉黛,却似比从前多出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韵。
    慧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笑嘻嘻地注目她良久,忽道:“唐六如已经把你收入私房了?”
    刹那间,秦怡面上血色尽去。苍白到近乎透明,她的眼睑依然低垂,声音中也含着无尽地冷漠,回答得十分干脆:“是。”
    慧明的眼睛眯了起来。爆发出一阵和他实际年龄全然不相符的暧昧笑声:“很好,看来你在梅里雪山上吃的苦头没有白费,经过这件事,你已经取得了唐六如的绝对信任,是吗?”
    “是。”
    秦怡依然硬梆梆地答道,蓦地睁开双眼,从瞳孔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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