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巨宦》之七十七一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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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佩兹派了商人阿尔梅达作使。来向李彦直求和。李彦直口头答应了。至于细节他可不管。就让蒋逸凡去和阿尔梅达谈。自己却往后面去了。
    蒋逸凡拿出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说：“洛佩兹打算如何？”似乎他极不赞成议和。只是李彦直下了命令。不的不遵守罢了。
    阿尔梅达就说：“我们总督希望大明就此退兵。往后我们两家和好。仍如以前。巴拉望这个港口。就由两家共管……”
    他话没说完。蒋逸凡就作色怒道：“什么？两家共管？”
    阿尔梅达说：“是啊。如今巴拉望在我们手里。只要李圆帅答应一声。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到这个港口一半的治权。”
    蒋逸凡怒极而笑：“哈。一半治权。一半治权……你好像还没弄明白。我们都督不是那等怕动刀兵的软货！号称国力空前强大。却一个岛被人抢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要回来。只要回了一半就在那里吹嘘！大明有亿万子民。为了国家领土。豁出去死个一百万人。也绝不出让半寸土的！这就叫：宁失千军。不失寸土！”指着门口说：“你滚吧！不用谈了。”
    阿尔梅达叫道：“蒋老爷。李圆帅答应过和谈的。”
    蒋逸凡冷笑道：“答应？你们没半点诚意。都督会答应你们。那就见鬼了！你刚才那两句话。换了是都督听见。当场就把你丢海里喂鲨鱼了！滚！叫洛佩兹洗好脖子在港口里等着。看我大明男儿血洗巴拉望！”
    这巴拉望本来就是属于大明的。阿尔梅达原也知道要从他手里要回这个港口怕不容易。之所以提出“共管”只是要以进为退。好慢慢和对方谈条件。那料到对方如此强硬？当下只的说：“蒋老爷息怒。蒋老爷息怒。其实大明要是想要回巴拉望。那也不是不可以。可以谈的。”
    蒋逸凡却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接口。阿尔梅达手里的牌不如他。只好先说：“若李圆帅能出一百舱陶瓷。两千担生丝。往后每年再给我们送五百担的丝绸。那么这仗也不用打。我们愿意将巴拉望这个港口原璧归赵。”
    说到最后他用上了一个成语。自觉的体。颇为满意。
    蒋逸凡笑了起来。说：“原来贵国是要谈钱啊。不过若是谈钱。这笔帐也不该这么算。”
    阿尔梅达问：“那该怎么算？”
    蒋逸凡说：“你们港口里的欧洲人。还有多少？”
    “这个……”阿尔梅达想这可是我们的军事机密。如何能告诉你们？
    蒋逸凡也不等他回答。就说：“不管你们有多少人都好。总之啊。普通士兵嘛。一个人十斤白银。商人嘛。一个人五十斤白银。像阿尔梅达你这样的大商人还有洛佩兹这样的高官。就一百斤黄金。把这笔钱准备好了。我替都督作主----这次和谈就算成了。”
    阿尔梅达听的有些懵。心想我们港口不计葡萄牙那伙。也有一万多人。那不的折合成十多万斤上百万两的白银？可是---
    “蒋老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还不明白吗？”蒋逸凡冷哼了一声：“就是你们献上赎金。那我们就大慈悲。饶你们的狗命。让你们滚回欧洲老家颐养天年！”这句话最后。也用了一个成语。
    阿尔梅达听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久才说：“蒋老爷。你太没有诚意了！”
    蒋逸凡冷笑：“诚意？我本来就没诚意！巴拉望破城在即。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和谈？我告诉你。老子是文官。战场上死多少人和我没关系。只要最后战胜了收回国土。老子就有功劳----哪怕收回来的是一个烂掉的巴拉望。哪怕为这件事情死掉一百万人。本官也不在乎。”
    阿尔梅达大惊：“蒋老爷。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不人道的话啊！基督宽恕你。这么残忍的事情。怎么能够出口？就算你是文官。但战场上的武将要是听了你这话。只怕他们……”“他们有仗打更高兴！”蒋逸凡截口说：“反正死了多少士兵。罪过算在你们头上。但只要拿到一个佛郎机的人头。上面就有十两白银的赏赐！拿到一万个。就有十万两！所以我军将士人人当先。毫不畏死。就是要抢着割你们的番鬼头！”
    这几句话把阿尔梅达说的心里一寒。叫道：“上帝啊！大明是礼仪之邦。怎么你们的士兵却像魔鬼一样！”
    蒋逸凡笑道：“朋友来了。我们自然是礼仪之邦。豺狼来了。那就刀子伺候！你们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从黑大陆到印度。从印度到南洋。你们杀过的无辜何止百万？何必在这里假惺惺。说什么天使魔鬼？”说着打了个哈欠说：“行了。就这样吧。回去告诉洛佩兹。擦好枪炮。等着开打。”
    说着又要逐客。
    阿尔梅达推开两个来请他的童仆。走上一步说：“蒋老爷。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洛佩兹总督让我来和谈。确实是有诚意的。李圆帅让蒋老爷你来谈细节。想必他也认为能谈出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来。比动刀动枪来的好。”
    蒋逸凡咳嗽了两声。说：“那你倒拿个我们满意的结果出来听听啊。别老是在我面前放屁。之前那些话。我听着都觉的恶心！”
    阿尔梅达心想现在我方居劣势。还是力求保本的好。这才抛出他们的底线来：“这样吧。我们愿意交出巴拉望。大明与西班牙从此言归于好。不过我们希望战后能和大明签署友好通商协议。往后东方的货物。包括香料、丝绸、陶瓷。都只能由巴拉望-麻逸这条航线运转。蒋老爷。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你应该满意了吧？”
    欧洲市场渴望的到东方的丝绸、陶瓷与香料。大明这边对美洲白银的渴求程度也不在对方之下。如果彻底关上和欧洲贸易的大门。虽然出的一时之气。但对大明日益达的社会经济来说也将是不小的打击。
    蒋逸凡笑了笑。说：“你们倒也鬼精灵。这样一来。你们西班牙就独占了中国的货物。这可比战前你们在南海的利益大的多啊！我们却只的到一个不太重要的巴拉望。未免太亏。”
    阿尔梅达说道：“但这样对大明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对吗？”
    “嗯。”蒋逸凡好像有些动心了：“不过索萨那边怎么样？”
    阿尔梅达说道：“我们会负责监视他们回欧洲。保证不会再给大明添麻烦。”
    蒋逸凡一听仰天大笑：“添麻烦？阿尔梅达啊。你错了！好。我把我的底线也告诉你吧：这次我们动这么大的军队、这么多的船舰南下。巴拉望固然是志在必的。可只是这样仍然没法回去向朝廷交代阿尔梅达就问那要如何才能向朝廷交代。蒋逸凡说道：“很简单：我们必须拿一万颗佛郎机人头回去。这样才能向我们的皇帝交差。这是我们天朝的传统。没的商量的。”
    阿尔梅达听的呆了。蒋逸凡又说：“我们皇帝认的你们的人种。拿土著来顶替是没用的。所以无论如何。至少要拿到一万颗佛郎机人的人头。至于这一万颗人头是葡萄牙种。还是西班牙种。我们就不管了。”说着再次摆手：“阿尔梅达。你回去吧。告诉洛佩兹。一万颗人头就是我们的条件。至于巴拉望港口。这个不用和谈。我们的大军自己回来拿。不劳他操
    阿尔梅达虽然对蒋逸凡提出的这个条件感到震惊。可他这次来出使。本来就没打算维护葡萄牙人的利益。从一开始就盘算着要把葡萄牙人当炮灰。大明帝国的军队拿级请赏。这样的规矩他以前貌似也听过。因此对蒋逸凡的这说法竟不敢怀疑。想到这里他说：“蒋老爷。一万颗人头的事情。我们可不敢保证什么。不过之前关于战后签署友好协议的事……”
    蒋逸凡笑道：“既然是战后的事情。就等仗打完再说吧。”
    阿尔梅达甚是不满：“说来说去。贵方还是要打？”
    蒋逸凡哼了一声：“说来说去。我问你。你代表的了洛佩兹。可你代表的了索萨吗？”
    阿尔梅达不说话了。蒋逸凡又道：“我们军事上的行动。不会被你几句话就影响到。该怎么着。仍然怎么着。什么时候动总攻。不会改变的。不过我要是你的话。那就在大明海军动总攻之前就跑路。等我们灭了索萨。咱们再来谈战后协议的事情。那时候。我估计都督会有兴趣的多。”
    阿尔梅达沉吟了许久。其实他也明白西班牙就算强扛着。也很难拦住明军的脚步。要是战场上他有把握。才不会来求和呢。便说道：“好吧。不过我希望能够的到李圆帅的两个保证。”
    “什么保证？”
    阿尔梅达说：“第一。请李圆帅保证我们的船队离开巴拉望以后能安全撤退。第二。我们希望李圆帅的到巴拉望以后不会再进攻麻逸。”
    蒋逸凡颔道：“麻逸那鬼的方。我们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你要我们保证不攻击你们的船队。前线的兵将只怕不肯答应。那样会限制到我们军队的行动。现在你们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谁知道？说不定是在用什么诡计呢。”
    阿尔梅达说：“请蒋老爷相信西班牙人的诚信。”
    蒋逸凡毫不客气：“我们之前就是相信西班牙人有诚信。结果巴拉望丢了。吕宋被围。所以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想再生一次了。”
    阿尔梅达尴尬了一番。才说：“那这样吧。在我们回麻逸的路上。请明军的船只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双方不要开炮。怎么样？这是一定要的了。否则这次的和谈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了。”
    蒋逸凡道：“可我们给你们这个保证。你们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阿尔梅达便笑着说：“我知道。巴拉望岛的丛林中藏有不少明军留下的部队。如果李圆帅肯给我们这个保证的话。那我们就在撤退之前。将巴拉望的控制权和平转交给你们的陆上部队。怎么样？”
    蒋逸凡斜了斜脑袋。笑道：“说了这么老半天。只有这个最靠谱。不过你们你们肯和平逃跑。索萨可未必肯束手就范呢。”
    阿尔梅达微笑着说：“巴拉望的城防在我们西班牙手里呢。索萨在里面只是客军。做不了主。反正他也不听我们总督指挥。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有义务负责他们的安全了。”
    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在明示他们将抛弃葡萄牙这个同盟了。蒋逸凡眨了眨眼睛：“你们都是信基督的吧？我听说你们信了基督彼此就都是兄弟了。你们这样放弃自己的兄弟。良心会安吗？不怕基督降罪吗？”
    阿尔梅达听蒋逸凡提起“基督”一次。就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连划了三次。才满脸虔诚的说：“索萨他们做了许多坏事。我想。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