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纪事》0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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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建国的性格一直都是非常坦荡磊落,想到自己轻信人言,言之凿凿的态度误导了齐淑芳,当即就向薛逢郑重地道歉。
    虽然薛逢跟齐淑芳说的话不一定全部值得相信,但是,在和何书记这件事上她说得非常正确,如果真有那种关系,她就不会在古彭市发往青岛的列车上工作了,凭着她的人脉,她根本用不着跟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
    想到这里,他原本就有点不怒自威的黑脸膛,现在更加严肃了。
    惭愧、后悔,种种神情十分明显。
    薛逢一点都不在意,“背地里说我闲话的人多了,不在乎你这一个。再说,你们两个都没胡乱传播给别人,我也没听有人说你们说我的闲话,这一点已经胜过其他人百倍了。”
    确实,无论听到多少闲话,贺建国和齐淑芳都是私下议论,几乎不往外传。
    见薛逢没有怪罪贺建国,齐淑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再看向薛逢时就多了几分亲近。
    长袖善舞这句话真是为薛逢量身定做,就他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原本挺陌生的人,她很快就掌控住全场的气氛,左右饭桌上的话题,陌生渐消,融洽非常。
    齐淑芳自愧不如。
    穿越至今两年多了,能让她佩服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你作为列车长,管理无数乘务员,为什么任由你那趟列车乱象横生?整个火车站里最差的列车好像就是你那一趟了。”碗里米饭快吃完的时候,齐淑芳突然问道。
    王大姐手底下的一帮列车员名声特别好,不仅名声好,作为其中一员,齐淑芳知道自己的同事真的很好,人品良好,对乘客尽心尽力。可是,薛逢手底下的列车员就差远了,工作水平差,心性不坚定,经常惹是生非,动不动就对乘客撒气,也有列车员作风很不正派,成了客运段里的大笑话,平时没少听人在背后里议论这些事。
    不管那帮列车员做什么事,薛逢都不闻不问,以薛逢的聪明手段来说,根本不应该啊。
    接待郑老时,薛逢从一开始到离开郑老的住处,一举一动无不镇定自若,一进一退处处得体,吃住行安排得井井有条,接人待物恰到好处,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会管不好一趟列车的乘务员?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个问题,薛逢眼波流转,“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意。”
    “你的用意?”
    齐淑芳大惑不解,工作不认真,不认真管理手下,每年的先进工作者都没她的份,这一段时间的履历平平无奇,能带来什么用处?
    “以后你就明白了。”薛逢摆明了现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回答,齐淑芳就没有继续追问,她的好奇是有度的,别人不愿意回答,她不强求。
    贺建国闷不吭声地吃饭,兼顾旁边摇篮里睡着的七斤,听她们两个边说边聊,当他听到姐妹二人说到会议上发生的柳叶事件,忍不住皱了皱眉,结果薛逢还有下面一句:“让柳叶丈夫想和柳叶离婚的那名知识女青年就是你们贺楼大队的,对,没错,就是你们贺楼大队的人,所以柳叶当时冲着你来那么一句,不是无的放矢。”
    贺建国和齐淑芳同时愣住了,齐淑芳急忙问道:“是谁?”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所有事情。”薛逢摇摇头,“但我知道一点,那个女青年结过婚,好像也在闹离婚,就不知道如愿了没有。”
    也在闹离婚?
    贺建国和齐淑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柳叶的丈夫姓程?”贺楼大队里,正在闹离婚并且闹腾很久的女青年就一个沈玲玲!
    “对呀,叫程光耀,是个矿工。”薛逢刚刚回答完,随即奇怪道:“你们怎么知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齐淑芳感慨了一下,一脸冷笑:“如果是姓程,那么知识女青年的身份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我们大队有个才结婚没多久就闹离婚的女青年,我朋友的妹妹,姓沈,是初中文化程度,符合你说的知识分子。那个男的和她一起看电影,我和建国遇见过一次,只知道那男的姓程。那个女的在背后胡编乱造说我的坏话,我两个嫂子气不过,和她打了一架。我们正在找她那个姘头,只可惜人海茫茫,在古彭市里找这么个人不亚于海底捞针,一直没消息。”
    薛逢杏眼圆睁:“那女的是谁?生活作风有这么大的问题,怎么没被处理?”
    “姓程的被处理了吗?”齐淑芳问。
    程光耀和沈玲玲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婚外出轨,难怪会鬼混在一起,在这个严肃的年代里,二人私通居然没被处理,简直是不可思议。
    “没有。如果不是柳叶不想离婚,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早有人举报那程光耀耍流氓了。”
    柳叶想挽回她的婚姻,对程光耀是百般讨好,可惜程光耀不领情。
    薛逢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程光耀在她刚到古彭市的时候,写信追求过她,被她给撕了个粉碎,开玩笑,她眼光再差,也没差到接受一个有妇之夫的追求。
    矿工有资本骄傲,尤其是程光耀还不是普通矿工,而是七级工,很快就能升到八级工。矿工很辛苦,同时粮食供应最多,副食品也是最多,有不少东西只供应给矿工,其他机关干部、普通职工都没有,薛逢以前去矿上慰问过矿工,对这一行非常了解。
    随着她和何书记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城风雨,程光耀很识趣地收了不轨之心,然而,他死性不改,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一个乡下的知识女青年。
    把这件事说出来,齐淑芳完全震惊了,竟有这种人?
    贺建国沉声道:“姓程的在哪里上班?我得亲眼见到他才能确定。”沈玲玲败坏齐淑芳的名声,其心可诛,贺建国一直记着呢。
    贺建国不在意程光耀,但会让沈玲玲受到教训。
    在乡下,妇女的名声有多么重要沈玲玲会不知道?他们夫妇撞见沈玲玲和人幽会都没宣扬过。结果,她自己做出丑事,就编派别人作风不正派。即使贺建国不想和一个小小女子计较,遇到这种事也忍不得,他要是在别人侮辱自己妻子的时候忍下来,他就不是男人!
    薛逢一听,就知道这俩主人公中的女人得罪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毫不隐瞒地把程光耀工作地点告诉了二人,“确定是他们,跟我说一声。”她好来落井下石。
    “多谢姐姐好意,这件事交给建国就行了。”
    “对,交给我就行了。”
    确定二人身份,抓到他们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一封举报信就把他们解决掉了,贺建国没打算再想别的办法报仇雪恨,如果再出手,容易露出马脚。
    薛逢点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忙,你们别客气,直接开口。”
    夫妻俩连声道谢。
    吃完饭,薛逢小坐一会就离开了,贺建国感慨道:“淑芳,你这大姐,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五六七岁就敢从买她做童养媳的人家里逃出来,遇到解放军就立即求救,努力不被不丢下,在较为灰暗的年代活得这般肆意,又掌握了古彭市大部分官员职工的具体信息,一句有本事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能耐。
    齐淑芳摘下七斤脖子上沉甸甸的长命锁,放进属于七斤的鸡翅木螺钿盒。
    里面盛着七斤出生以来收到除了钞票以外的所有礼物,金教授刻的桃木剑和桃核篮、金婆婆编的红手绳、云柏送的狗牙、欧明湘送的小五帝钱、陈宁替其祖母送的一枚玉怀古、慕雪寻寄来的一对小银手镯和一个银锁片,还有马天龙送的一颗九眼天珠。
    马天龙藏匿在上海的另一处珍宝,只有四件,但件件都是无价之宝,当然是相对于当时来说,现在么,识货的当宝贝,不识货的当废品。
    九眼天珠是其中一件宝贝,从藏人手中得到的。
    另外三件则是慈禧收藏过的宝贝,马天龙托给了齐淑芳,暂时用不到钱,他就没想过变卖,让齐淑芳替他收着,他还存着苦难结束、一切从头开始的美好愿望。
    加上薛逢送的黄金长命锁,小小七斤身家越来越多了。
    大家送的礼物都有着辟邪的寓意,代表他们对七斤的美好祝愿,齐淑芳这才没有推辞,无论贵贱,都当宝贝一样收下,平时七斤轮流带着桃木剑、桃核篮、红绳、狗牙等小巧随身之物,五帝钱则悬挂在床顶。
    另外,何胜男送了一身衣服,云柏送了一双虎头鞋,现在都穿在七斤身上,不在盒内。
    第二天一早,薛逢就来找齐淑芳去郑老的住处,因为贺建国上班,所以叫齐淑芳把七斤带上。白白胖胖的七斤正是开始认人又不难带的时候,非常讨人喜欢,郑老和郑老夫人轮流抱了一段时间,给了二十块钱作为见面礼,然后把打算陪同自己登高的江书记等人撵回去。
    “让你们陪我游玩,耽误你们工作,不是我老头子心有不安嘛?走走走,去上你们的班做你们的工作。我身边带了不少人,叫两个小丫头陪我们逛一逛就行了。”
    郑老不喜欢大排场,不喜欢扰民,专列进站各处戒严,他都抱怨过好几次了。
    就像薛逢说的,郑老确实很平易近人。
    齐淑芳和薛逢来得比较早,郑老一家三口正在吃饭,早点竟然是最普通最简单的煎饼、米汤、盐豆炒鸡蛋和红椒炒咸菜,还有卷在煎饼里的大葱。郑老和郑老夫人吃得津津有味,他们的孙子郑晓明则拿着卷了大葱的煎饼,一脸苦相,把薛逢逗得哈哈大笑。
    于是,何书记等人被撵走后,一行人轻装简从地登上云龙山,到了领导人登高之处。
    齐淑芳跟在郑老夫人后面,拎着半罩着小棉斗篷的摇篮,篮内的七斤睡得很香。
    放眼俯瞰,奇峰怪石,美不胜收。
    现在正是春天,云雾缭绕,好像置身仙境一样。
    郑老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来来来,我记得二十年前领导人曾在此留影,咱们也来效仿,一起合个影,表明咱们来过了。”
    他随身的工作人员带有相机,立即召集随从人员和郑老夫妇在亭前合影。
    其中,包括薛逢和齐淑芳。
    呃,还有从摇篮里抱住来睡眼惺忪,正自己拿着小拳头以手背蹭眼睛的小七斤,以及凑在郑老身边逗弄小七斤的郑晓明。
    七斤坐在郑老的胳膊上,眯眼咧嘴,留下了此生第一张照片。
    拍完照片,大家才发现七斤下巴上全是顺着里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忍不住哈哈大笑。
    齐淑芳一脸恨铁不成钢,暗暗埋怨拍照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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