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纪事》08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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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能吃饱,工分值也低。”
    挺直腰杆子,他指了指远处河床里正在掏淤泥挖冻土一批青年男女,“看到了没?那些都是上山下乡的知识分子!以前都是城里人,现在和俺们老农民干一样的活。要是从各个生产大队里抽调民工,来的都是青壮年,没有妇女,可是这些知识青年就不是了,不分男女齐上工。觉悟高的,自告奋勇就来了,觉悟低的,不乐意也得跟着组织一起行动!刚开始挖河时,不知道多少人哭爹喊娘,但也有咬着牙根继续干下去的,让人佩服哇!”
    两个贺楼大队的社员抬着泥土上坡,贺建国赶紧向这中年人道谢,走过去帮忙。
    “哟,建国啊,你咋来了?”詹仁喜又惊又喜,赵铁柱也很高兴,因为沈要武和齐淑芳关系好,齐淑芳帮了自家很多忙。
    贺建国道:“跟我们何书记下乡巡查兴修水利的情况。”
    “哦。”詹仁喜知道他现在的工作单位,倒也明白,每年都有市、县的干部下来视察,“不说了,我和铁柱下去了,我们可不想被评为懒汉!”
    贺建国听了,连忙让路。
    何书记招手把他叫到跟前,“建国,你都问了什么?记了什么?”
    “就问每年抽调多少人挖河修渠,吃得好不好。”贺建国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他,接着提了一句,“我觉得民工很辛苦,一筐泥土千八百斤,抬上坡时尤其辛苦,我想,想个什么办法减轻他们的负担才好。”
    何书记看了一遍,把本子还给他,“你要是能想出好办法,回去记你一功!”
    何胜男和齐淑芳亲如姐妹,何书记当然对贺建国另眼相看,平时一家三口在家里,都会说一些工作上的趣事,足够何书记了解齐淑芳的品行了。
    贺建国苦思冥想,直到收工号响起,民工收工吃饭,才暂时放下。
    何书记想看看民工吃的饭菜,他们三人就没去借宿的社员家里,而是交了粮票给民工组织,拿着铝制饭盒打了一饭盒玉米稀饭,稀饭里混着腌白菜,另外拿着大家都吃的玉米面窝窝头,蹲在民工群众当中,一边吃饭,一边和民工聊天,话题围绕着吃住方面。
    胃口小的青壮年和女青年,吃四五个窝窝头,胃口大的,一口气吃十几个。
    十几二十分钟后,上工号响起,吃饭速度快的吃完后小歇片刻,吃饭速度慢的没吃完就收了饭盒,纷纷去干活,迫不及待,生怕落在最后面,受到批评。
    何书记这些干部当然不用跟着去,侧头问贺建国:“建国,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让我再好好想想。”
    霍父一笑,上前和何书记搭话,“如果建国能想到办法,那可是天下所有河工的好消息。”
    “霍书记,我看你和建国很熟啊?”何书记心里纳闷很久了。
    “熟,怎么不熟?这孩子,重义气!我们家快饿死的时候多亏这孩子救了我们的命!”
    霍父一巴掌拍在贺建国肩膀上,贺建国正蹲在旁边吃饭,冷不防受这么一下,差点把脸埋到饭盒里,无奈地抬起头,“老伯,过去的事有啥好说的,你咋不说剑锋救了我的命。”
    何书记很好奇,问清楚后,登时肃然起敬。
    “难怪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霍书记,你和建国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哪!”
    晚上三人和霍父一起在社员家里吃饭,看到桌子上有一碗白菜炖野猪肉,何书记连说社员太客气,用不着这样招待自己,得知不是社员家的,而是出自贺建国,更加觉得贺建国这人知进退,有情义,会办事。
    吃过晚饭,河工还得出工干活,挑灯夜战,直到十点多才下工休息。
    贺建国看了看他们的住宿,白塔大队社员家也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们住,都是各个公社下面的生产大队几十个人一起,有的住在牛棚里打地铺,底下铺着麦秸秆玉米秸秆或者稻草茅草,有的是在白塔大队晒粮食的场地上搭个草棚,也是打地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运气好找到社员家放置柴草的草棚子,当然,还是打地铺。
    来视察的干部则睡在社员家特地收拾出来的房间,白塔大队这边睡的是土炕,一行四个人就睡在炕上,大通铺。
    铺好自己带来的被褥,贺建国迷迷糊糊中还在想老婆细心真是好啊!
    白塔大队这边的人家打土炕是因为没有床,而不是和北方一样烧炕,重新弹过棉花的被褥非常暖和,何书记和霍父的被褥不比他的逊色,反观白胜盖着又破又旧的被褥,冻得直打哆嗦,不得不把棉袄盖在身上。
    贺建国睡得正香,梦中还看到齐淑芳笑盈盈地问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正要回答说一切都好,外面一阵锣声响起,紧接着上工号也响了起来,响彻半边天,惊得何书记猛地坐起了身,贺建国眼睛都没睁开也跟着坐了起来,伸手去摸放在被上的棉袄。
    “何书记,继续睡吧,离天明还早着哪!”霍父迷迷糊糊中开口,起都懒得起,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旁边白胜睡得跟死猪一样。
    离天亮还早?
    何书记揉揉眼睛,“建国,你打开手电看看几点了。”
    贺建国准备得比较齐全,晚饭后河工工作时,他就掏出过手电筒照路,听何书记这么说,他从枕头下摸出手电筒,打开后往手表上一照,“书记,现在是四点多。”四点多?贺建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还是四点零三分。
    “四点多?”何书记不敢置信,十点多才下工,四点多就起来干活?饭呢?
    何书记伸手叫醒霍父,仔细询问情况。
    霍父有点清醒了,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一边披上棉袄,一边道:“一直都是这样,不早出晚归怎么响应领导人的号召完成革委会交代的任务?四点多算是比较晚的了,肯定是看在书记您来视察的份上才往后延时,早的时候两点多就开工。”
    何书记穿上衣服,“去看看。”
    他这么说,霍父和贺建国当然跟上去,贺建国穿衣服的时候,好心地叫醒了白胜,睡眠不足,棉被又不够保暖,白胜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冒着寒风走出社员家的院子,果然看到工地亮起了零星的灯光,如同天上的星星。
    贺建国就着手电筒的灯光,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天冷,河床冻得很硬实,比白天挖得更辛苦,浩浩荡荡的民工开始干活,不少十六七岁较为年轻的男女知青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赤着脚下河,冻得直打哆嗦。
    天亮的时候,清楚看到水面透着点点血色,不知道是谁的腿脚受伤了。
    白胜站在堤坝上拍照,贺建国则忍不住下去帮忙,他吃得好长得壮,干活又有力气,虽然一个人的力气微不足道,但终究是减轻了一点点负担。
    大概七点多钟的时候,大锅饭做好了,收工号响起,民工下工吃饭,吃饱后继续。
    简直是太辛苦了,这下不止贺建国有此感觉,就是何书记也一样,看了一会儿,甚至下去帮忙干活。他这么一动作,霍父和白胜当然不可能站在堤坝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跟着动作,带动了一些监察民工干活自己不干活的管理人员。
    就算是干活,也没人敢让他们赤脚下河捞淤泥,也不敢让他们扛着竹筐上坡,因此只安排他们拿着铁选筑堤坝。
    詹仁喜今天被分配到堤坝上,忍不住道:“建国,你咋也跟着干活了。”
    “作为干部,本来就应该以身作则,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给人民树立榜样,我们书记都下来干活了,我能闲着?”贺建国义正言辞,一脸的正气地挥舞着手里的铁锨,干活前脱掉了棉袄,他里面穿着毛衣,所以没像很多人那样光着膀子。
    自从齐淑芳怀孕后,贺建国天天围着她转,有段时间没回老家了,因此一边干活,一边问自己老父兄嫂好不好,又问老家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河工干活,也不是闷头干,经常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说话,气氛十分热烈。
    “我们来这里干活都有一个多月了,哪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对,过年还是得了三天假回去。你爹我大叔身体好着呢,特别勤快,天天都能见到他穿着破棉袄,拉着平车去北山那边拾柴禾挖灌木根,你们家院子里的柴禾垛堆得可高了。”詹仁喜先回答贺建国第一个问题,然后接着道:“咱们那里没出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有不少。年三十那天,你家我大嫂和沈二蛋的老婆吵架,二嫂上前帮忙,叫沈玲玲抓破了脸。”
    贺建国一听,担心道:“严重吗?从过年前好几天我就没回去了,竟然不知道。”
    “不严重,指甲刮破的能有多严重?没两天就结痂了。沈二蛋拎着小半篮子鸡蛋亲自登门道歉,被二嫂赶了出去。”
    “我大嫂因为什么和沈二蛋老婆吵架?”
    詹仁喜摇头一叹:“嗐!能是为什么?就是那个祸头子沈玲玲!真是个祸头子,你们前段时间家去,应该听说她要和马俊立离婚的事情了吧?”
    “听说了。”齐淑芳从沈要武那里知道后就告诉贺建国了。
    “支书是咱们生产大队最大的干部了,你在市政府里上班,他拜把子兄弟又在公社,和你关系好的霍书记是咱们县的,可以说,没人比你们家风光。虽然沈玲玲无缘无故地就以婆媳不和夫妻不和的原因恼着想离婚,但是马俊立不愿意,马家也不愿意,不管咋说这是花了百十块钱和许多粮食才娶进门的媳妇。于是,马家就上门请大嫂和媒婆一起,去沈家说情。”
    贺建国听到这里,道:“请我大嫂说情,说得过去,我大嫂答应了?”
    “答应了,不然不会去沈家。大嫂呢,就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沈玲玲为人再不咋滴,嫁到马家后不小心流过孩子,这事儿,应该劝和不劝分,答应了马家的请求。那沈玲玲可真不懂事,沈二蛋老婆也纵着她,说了不好听的话惹恼了大嫂,当场就吵起来了。”
    詹仁喜摇摇头,他都觉得是沈玲玲不对,再怎么着,也不能说到贺建国和齐淑芳身上。
    王春玲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众所周知的小气,和下面俩弟媳也常有争锋的时候,也不遮住自己对小弟媳的嫉妒,但那是自己家的事,属于内部矛盾,对外面是一致的,怎么可能允许沈玲玲说贺建国和齐淑芳攀高枝,更别提还有许多污言秽语,说齐淑芳长得俊,到了城里、上了火车,在贺建国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勾三搭四。
    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王春玲双拳难敌六手,媒婆吓呆了,但沈二蛋家有三口人,沈二蛋老婆、沈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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