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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着,明天无论如何不再和楚钰秧一起睡觉。
楚钰秧觉得很委屈,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铺好了床单爬进去缩起来睡觉。
楚钰秧躺的可怜巴巴的,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邢端听到他呼吸平稳后,才躺平了,一侧头就看到楚钰秧委委屈屈的缩在角落,又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反应过度了,还有那么点内疚。
于是赵邢端就轻轻拽了一下楚钰秧,没成想睡着的楚钰秧特别随波逐流,立刻就八爪章鱼一样抱住了赵邢端的胳膊,还拿脸蹭他的手臂。
赵邢端感觉胳膊上热乎乎的,楚钰秧一呼一吸,喘气的时候全都洒在他的胳膊上,扫的他有点痒。
楚钰秧那脸贴着他的胳膊,柔软红艳的嘴唇也贴着他的袖子,看起来真是软的不像话。
赵邢端脑子里一团糟,他觉得自己又要失眠。
最终赵邢端的确是睁着眼睛看到的清晨第一缕阳光……
楚钰秧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赵邢端又不见了。他穿上衣服,发现洗漱的热水都端进屋来了,他就不客气的用了。
外面还是下着大雪,看起来没有变小的趋势,不过竟然能看到一点日头了,不是黑压压的一片。
楚钰秧听到外面有“嗖嗖”的声音,推开窗户一条小缝隙,就看到赵邢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在外面练剑。
白衣白雪,再加上那潇洒的剑法,看的楚钰秧嘿嘿嘿直傻笑,拖着腮帮子就一直趴在窗台上瞧,冷风呼呼的从窗户吹进来,吹得他鼻头都红了,反而是练剑的赵邢端,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赵邢端早就发现了他,不过并没有理他,练完一套剑法这才走到床边,“唰”的挽了一个剑花,用剑柄在他额头上一敲。
楚钰秧立刻回魂儿,捂住额头说:“我的脑袋要被敲漏了。”
赵邢端挑眉,说:“你是豆腐做的?”
楚钰秧没脸没皮的笑起来,说:“我是瓷器做的。”
赵邢端笑了一声,显然是嘲笑。不过他突然就想到了楚钰秧白嫩嫩的小腰,还真有点像是瓷娃娃。
赵邢端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楚钰秧忽然说:“端儿,我想到了昨天晚上不对劲儿的地方。”
赵邢端心下一紧,顿时有点心虚,难道楚钰秧说的是昨天自己呵斥他的事情?难道自己当时的龌蹉想法被楚钰秧发现了?
楚钰秧说:“昨天晚上,吕深说他听到了打更的声音。”
赵邢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楚钰秧说:“第一个魏家老大死的时候,出来作证的几个人,也全都听到了子时打更的声音。你不觉得很巧合吗?难道凶手是个强迫症患者?给自己制定了必须子时,打更人的梆子声一响就杀人?”
赵邢端问:“所以?”
楚钰秧摇头,说:“还没想到,不过我们可以去找打更人再问一问。”
赵邢端点头表示同意。
“啊,”楚钰秧叹息了一声,说:“还是先吃完了饭,再去吧,我肚子饿了。”
赵邢端:“……”
丫鬟送了早餐过来,楚钰秧吃的肚子都鼓了,然后吃完了就又开始犯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赵邢端说:“不是要去找打更人?”
楚钰秧慢悠悠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吃饱了就不想动了。”
赵邢端挑眉,然后将披风拿出来,扔到楚钰秧的头上去。
楚钰秧将披风慢悠悠的披好,说:“每次我一想偷懒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
“什么?”赵邢端随口问。
楚钰秧不紧不慢的系着扣子,说:“我告诉自己,比我优秀的人都比我还努力啊。”
赵邢端点头,说:“所以我们该走了。”
楚钰秧的屁股还是黏在椅子上,说:“所以我努力也没用啊。”
赵邢端:“……”
赵邢端握着长剑的手“咯咯”的响,差点控制不住就把楚钰秧的脑袋真的给敲漏了。
楚钰秧最后还是抬起了屁股,跟着赵邢端往外面去了,去找打更人问问情况。
煮雪山庄很大,打更人不止一个,负责他们这片客人厢房的打更人就有三个,不过并不是一同上岗,而是一天轮一个。魏家老大死的时候,和朱兴常死的两个晚上,负责打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打更的都是住在下人的房间,里面是大通铺。魏家老大死的时候,负责打更的那个人昨天晚上不上岗,还在睡觉。昨天晚上负责打更的那个刚吃完了饭,准备去睡觉。
正好楚钰秧和赵邢端就来了,要问那个打更人事情,打更人一看是山庄来的客人,而且衣着非常体面,不敢怠慢了,就跟着他们出去回话。
打更的叫田六,是山下面一户人家的小儿子,在家排行第六,因为近些年田地收成不好,所以才到煮雪山庄来当打更的。
楚钰秧问:“昨天你打更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吗?”
田六挠了挠头,说:“没有啊,都是好端端的。我就负责那一片地,绕一圈大约也就一盏茶多点的时间。大晚上的天这么冷,几乎没人出门的,出恭的人都很少。昨天我子时打完更,忽然就听到惊叫的声音,这才知道出事了,还吓了我一大跳呢。”
楚钰秧眼珠子动了动,说:“你能带我走一遍你打更走的线路吗?”
打更的一脸不解,挠了挠头。
赵邢端手掌一翻,将一小锭银子扔给打更的。那打更的连忙接住,顿时眼睛就瞪大了,说:“好好,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吧,没多少路的。”
两个人跟着打更的往他上岗的地方去,打更的比刚才热络多了,一路都是笑容满面的。
他们走到了客人厢房附近,打更的就说:“就是这个屋子,时间到了我就先到这个屋子里,拿了打更用的梆子,然后就开始巡逻。”
楚钰秧点了点头,走过去,推开屋子的门。
这间屋子看起来很简陋,感觉和柴房差不多了,里面空间非常的狭小,还有点奇怪的臭味。墙边上堆着好多大木箱子,落得很高,箱子上面有厚厚的一层尘土,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挪过了。
左边角落的地方,有两个个箱子被挪下来了,并排摆在一起,上面挺干净的,还铺着不怎么赶紧的棉布垫子,还堆着几件厚衣服。
房间里面还放着一个漏壶,是给打更人看时间用的,也同样是装沙子用的漏壶。煮雪山庄太冷,装水的漏壶在屋里都不怎么好用。
楚钰秧指着漏壶,说:“一路上有多少个漏壶?”
田六说:“就五个。客人住的厢房院子是两个,一个院子一个,这里有一个,路上还有两个。”
楚钰秧问:“都是一样的漏壶吗?”
田六点头,说:“漏壶还能有什么不同的,这里的漏壶都长着个样子。”
楚钰秧又问:“时辰准吗?”
田六挠了挠头,说:“大致是准的吧,这个我也没有太仔细的瞧过。”
楚钰秧说:“这个屋子只是打更人用的吗?”
田六点头,说:“以前是放东西用的。不过后来这边改成了客人住的厢房,所以这屋子就没用了,改成了我们打更的歇脚的房间。平时我们走一两圈,就会进屋来缓缓身体,外面太冷了,一直转着也受不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忽然问:“你打更的时候会偷懒吗?”
田六被问的一愣,赶紧不好意思的干笑着说:“这位小公子,瞧您说的,我哪敢偷懒啊,是不是?”
他说的颇为没有底气,赵邢端扫了他一眼,田六就更心虚了,但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偷懒。
楚钰秧又问:“这屋子多久之前才改了用处的?”
田六回忆了一下,说:“也就半年吧。之前是这边有个小厨房,这房间储藏菜什么的,后来改了用处,就把没用的箱子堆过来了。这些箱子应该也是要扔的,但是估计忘了,就这么一直堆着了。”
楚钰秧说:“那你带我们去走走那条路吧。”
田六赶紧一连串的答应,然后带着他们出了房间。
田六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就是围着客人厢房的两个院落,中途的时候的确看到两个装沙子的漏壶。
走了一圈,赵邢端就说:“你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神神秘秘的说:“回房间再说。”
赵邢端颇为无奈,不过也没有再问。
田六带他们走了一圈,然后就回他的大通铺睡觉去了。
他们回了房间,赵邢端就问:“那个打更的有问题吗?”
楚钰秧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只是撒了小谎而已。”
楚钰秧说:“估计那个田六经常偷懒,在打更人专用的房间里睡觉吧,那两个并排摆在一起的箱子,明显就是临时搭的床。”
赵邢端也瞧出来了,说:“其他。”
楚钰秧说:“其他啊,就是那个屋子看起来有问题了。”
赵邢端皱眉,回想了一下,没有想到屋子里还有什么不妥。
楚钰秧说:“那堆一直没什么人碰的箱子。”
赵邢端不解。
楚钰秧说:“半年前才堆过来的箱子,你不觉得箱子上那么厚厚的一层尘土,有点奇怪吗?煮雪山庄可是时不时就会下雪的,听人说这样的大雪不算罕见。常下雪的地方灰尘会比正常的地方少很多,那半年的时间,箱子上怎么会积那么多灰尘呢?”
“你的意思是,”赵邢端说:“是有人故意在上面洒了土。”
楚钰秧点头,说:“我猜是这样。有人故意往上洒了一点灰土,用来误导别人,这些箱子好久没人碰了。”
“箱子里有东西?”赵邢端说。
楚钰秧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悄悄的再回去看看就好了。”
赵邢端同意,两个人悄悄的又回到打更人临时的小屋子去。
田六已经走了,回去睡觉了。所以他们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房间也不会上锁,只是掩上门而已。
他们推门进去,关上门之后就走过去查看那些箱子。
楚钰秧说:“端儿,上,小心点,别弄出手印来。”
赵邢端皱眉,不过还是走过去,用长剑挨个敲了一遍木箱子,说:“都是空的。”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那也打开看看吧。”
赵邢端很无奈,王爷竟然沦落到打下手的地步了。不过看看楚钰秧那小身板儿,估计连木箱盖子都搬不动。
赵邢端只好走上前去,然后打开一个木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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