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109弃子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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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颜,一个人才若不为你所用,你当如何?”
    名可秀这句话,是在正月十六日的凌晨问出。
    ***
    话说正月十五日的元宵之夜,凤凰山庄兴致盎然出游的一行人,亥时回庄后却一个个神情古怪,完全不似畅玩后的尽兴而归。
    正在前厅对坐弈棋的唐十七和云青诀,远远听到山路上的车马声响时,不由同时抬头,斜目扫了眼屋角的沙漏,才亥时四刻?
    这帮小辈竟然没疯玩到三更鼓响就回庄了?
    两人对视一眼,拢下袖子,慢吞吞走了出去。
    ***
    “十七叔、三叔!”
    卫希颜似乎对两位叔辈大半夜地出现在山庄门口毫无诧异,当先下马笑眯眯招呼。
    “今晚月色不错。”唐十七语调慢慢悠悠,为两人临门吹风找了个借口,目光从先后落马下车的八位小辈面上扫过。
    怪异、十分怪异!
    看希颜和可秀,唇角带笑,眸子神色却若有所思;清方神情倒是如往常般的端稳,目光却不时瞟一眼自家妹妹,眼中似有淡淡挂虑;而希汶、嬛嬛、栖云三女,眸子却是盯着师师,抿唇轻笑不停……
    小乙和师师这小两口的表情就更怪异了——活像是关扑赢了整个中瓦子,却一时间狂喜过度失了魂!
    唐十七、云青诀对望一眼:他俩错过什么好戏了?
    ***
    三更鼓时,唐十七等人从燕青和李师师所居的燕柳院中散去。
    走出远远的,仍能听见燕青语无伦次的神神叨念和李师师的痴笑喃语。
    卫希颜不由好笑,不就是有孕了么,竟能狂喜成那般呆傻样子?
    两人并肩偕行在后院林道上,名可秀笑瞥她一眼,道:“希颜,师师这个孩子来得不易。”
    卫希颜一怔,想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缘故;霸娶之婚后宠爱。
    李师师虽是名动京师的青楼第一美女,却也只是多了两分选择入幕之宾的权利……为防有孕,经年服避孕之药,时间长了便会影响生育机能。
    及至后来被赵佶“专宠”,以她七窍玲珑的心思,自然不会如后宫女子般冀望生个龙种母凭子贵……和赵佶多年,每度行房前或房事后必服“凉药”,长期下来对身子自是有损!
    后来因赵佶结识萧有涯,这位仁心仁术的国医圣手敬重李师师的才华品性,专门为她调制了一副可长期服食又不伤身的避孕方剂,但十年药物侵害已经损伤了她孕育孩子的能力——与燕青隐居凤凰山庄多时,几乎日日床榻缠绵,腹中却久无动静。
    李师师口上不言,心底实有哀戚,这方面的忧悒又不便对人言。卫希颜极少关注这方面,对李师师的心事自然没有察觉,就算知道了也没辙,她当初修习卫信南的医道时可并没在生育症候上花心思。
    名可秀因长姐名浅棠有女,反而能体会到几分李师师的心思,暗地飞鸽传书请托青谷神医萧有涯,由青谷精研妇科的陆大夫出调理药方传回。
    李师师期望中又不敢期望,正因这种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情,才出现怀孕一个多月仍未察觉的情况。因此当名清方以流水真气为李师师疗伤时,探到她的胎脉,她和燕青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后就是惊喜交加、魂飞天外的姿态。
    卫希颜想通其中缘故后不由笑了两声,又奇道:“可秀,你既然知道师师盼孩子的心思,为何还由着我瞒她?”
    名可秀笑得悠悠,“如你所说,让师师自个发现不是更惊喜?”
    ***
    临睡时,卫希颜忽然问道:“可秀,我们无法有孩子,你可有遗憾?”
    名可秀略略失神,她从未想过此事。
    认真想了一会,她蹙了蹙眉,摇头一笑,“怀胎十月,太耗时了!”
    卫希颜面色古怪,清咳两声方强忍住笑意,她的妻子又波眸流转,似庆幸笑道:“还好,和你一起,我不用生孩子。”
    “噗!”卫希颜再也没忍住,抱住她笑得直抖。
    名可秀微有羞恼,嗔怪地推了她一把,卫希颜憋住笑意,正经道,“是极,咱俩欢好十分安全!”天然不用避孕。
    名可秀被她露骨的话说得脸一红,横波睨她一眼,终也忍不住噗哧一笑,捏住她耳朵,“还不灭了灯就寝?”
    卫希颜忍笑弹指灭了烛火。
    ***
    夜半明月穿过轻启碧窗和室内隔屏,透过纱幕洒在两人秀美的容颜上,恬静安然。
    名可秀微微侧身,纤指抚上爱人眉间,明眸柔情款款,“希颜,你遗憾么?”
    卫希颜笑了笑,将她纤手合在自己眼帘上,“可秀,我眼中只有你,哪有多余的爱分给孩子!”
    名可秀嗔笑,“又乱说了,那是不同的爱。”
    “可秀,我眼中,只愿有你!”
    名可秀不由侧肘支起身,凝望枕边人清姿晏笑的颜容,眸底情丝缠拢,“又讨我欢心了么!”
    卫希颜拉下眼帘上的纤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柔笑浅浅。
    可秀,这世间最紧要的,不过是你的欢喜;重生之权倾天下。
    名可秀痴望了她一阵,不由吻上爱人鲜润唇瓣。
    希颜,你就是我的欢喜!
    ***
    一宿欢情。
    天方薄蒙,仅有一线光透入竹林,竹楼上一片宁静。
    卧阁内,锦绡帐中容色雍雅的佳人眸子轻启,渐渐由初醒的慵懒转为清明,眸光似在帐顶凝沉了片刻,忽然就道了句极不应景的话——
    “希颜,一个人才若不为你所用,你当如何?”
    卫希颜唇角微抽,侧身揽住妻子腰肢,俯在她细白如瓷的颈间,低叹:“大清早的,我们要谈这种煞风景的话题么?”
    名可秀轻笑一声,身子侧转,纤臂搂上爱人雪颈,眸光瞥见卫希颜颈间红痕,立时忆起昨夜缠绵,不由明颊染晕,眸底漾波,芳唇嫣红半启,春色妩媚……卫希颜看得心中一热,手上便不安分……
    两人相拥在锦被下的身子未着片缕,动得几下火苗便簇簇燃起,帐中热意陡升。
    “希颜……昨晚才来过……”名可秀低喘。
    “我们做明晚的……”
    ……
    情如烈焰升腾。
    卫希颜忽然附唇在妻子耳边低语两句,名可秀惊呀一声,浅晕的淡雅容颜瞬时潮红如朱,还未等她出语反对,卫希颜已一手掀开锦被,抱着她腾起。
    锦绡帐内,两道纤长柔软在半空中交缠出荼靡至惑的风姿。
    “可秀……”
    卫希颜凤凰真气从丹田涌下,由密道内冲出,直入名可秀体内……她不由呻吟一声,情不自禁涌动体内流水真气。
    两股真气在紧密贴合的最柔软处相撞,凤凰真气与流水真气相融,揉和后撞入两人道内,在最深处旋转爆裂开去,百十道气流瞬间撞入体内柔壁的每一寸……灿烂如光团……
    那一刹,强烈到极致的刺激让两人遏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娇吟声回旋在帐内,春色靡靡无边……
    那瞬间,名可秀模糊掠过一个念头:卧阁的门窗要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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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阁晨照,明窗生辉。
    “……北军围而不攻,东京城内伪楚军心浮荡。金军主将胡鲁率五千骑兵出击,北军在城外以车阵长枪阻退……”
    莫秋情语调清淡平稳,念着青岛传回的东京战况,墨璃色的眸子忍不住时时偷觑书案后笑吟吟的宗主,只觉主君今日容光焕发,雍雅淡致的颜容中竟透出七分妩媚十分风情,荡人心魄移不开眼!
    宗主真是……美到极点!莫秋情垂笑纳罕。
    名可秀似在认真倾听,脑子里却已溜了神,回想起晨间和希颜的疯狂缠合,这会儿仍是脸热心跳……这人从哪学来的姿势?得空要好好问她。名可秀暗哼。
    “宗主!”
    书阁外间廊子下,铁丑低哑的嗓音打断了她的遐思,“宋之意到;千年情劫之凤凰印!”
    “进!”名可秀敛回心神,清冽语音仍如一贯的淡然自持。
    宋之意来了,西湖事件就当有个合适的处置。
    ********
    建炎二年正月十七日,就在卫希颜返回贡院阅卷的这一日,南廷京城因西湖变乱掀起了一场滔天大波。
    当日清晨,报童尖脆的叫卖声划破了京城临安尚未完全褪去的欢庆之色。
    《西湖时报》的头版标题让人望之震撼:雷火霹雳弹惊现西湖,魔教祸乱京师百姓。
    报道生动记述了西湖元宵夜的变乱,从花台倒塌到花船着火,从雷火霹雳弹的爆空到国师的凌空解危,让人读之惊心动魄……
    为表真实,《西湖时报》的执笔更走访了当夜就在花船上的几位名望人士,通过他们的言语陈述现场的混乱惊怖和人群的恐慌,让观者如临其境、更添义愤。
    紧接着报道笔锋一转,以浓墨重笔叙述雷火霹雳弹爆炸后的危害……
    “……毒气挥发,随风入城,数十万赏灯百姓将尽皆无存……”
    观者无不惊惧寒噤,对那阴毒毫无人性的魔教更是怒愤到极点。
    此前,雪阴教虽然在江湖中恶名累累,但只与江湖人争斗,尚未祸及朝廷和平民,虽闻其名却无切肤之痛,憎恶也就不显;但西湖变乱却是直接毒害无辜百姓,京城十几万人若同时亡毙,必然引发朝野大乱,怎不让南廷从皇帝、朝臣到百姓都惊惧不已?
    幸得有国师在!看过报的人均不由额手称庆。
    南廷有国师,果然是天佑啊!
    于是,对“天佑”之说撇唇暗嗤的卫大国师,又再度被有心人、无心人笼上一层神圣光环。
    ***
    十七日下午,《西湖时报》又出增刊,暴出惊天消息,直指西湖祸乱的幕后真相是“惊雷堂勾结魔教,妄图祸乱江南,图举南进”,文中剖析惊雷堂的动机入木三分,加之西湖祸乱现场又有惊雷堂的雷夜雪出现,让人不得不信。
    南廷朝野一片哗然,各州报纸争相转载,众怒拳拳,讨伐之声激然而起。
    枢密院诸人却在愤怒中保持了几分冷静,李邴颇有忧色道:“卫相,这种情势若放任下去,或会导致南北之战提前!”
    卫希颜却笑得悠然,“这仗么,打不起来!”
    北方的雷动,不是任人指谪的角色。《西湖时报》进行如此煽动般的报道,应是可秀在投石问路,试探雷动的反应,以看穿惊鸿刺杀后的真实目的。
    ***
    十八日晨时,《西湖时报》又出专刊,登载西湖变乱中勇摛贼寇的英雄专访。
    这其中,既有名花流临安分堂的堂主耿介,又有武举绝伦科的头三名苏中天、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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