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42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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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七年六月二十八,河间府。
    卫希颜离开帝京前,先访宋家生药铺,请宋之意传讯给名可秀,但信鸽方至河间府,名可秀却刚刚出行前往燕京;总裁,不做你的女人。两人相错而过。
    当卫希颜日夜兼程赶到河间府时,名可秀已然芳踪远去。
    河北东路堂主夏九尘拿不准这位清圣御医卫驸马跟自家少主是何关系,嘴巴紧得像闷葫芦,一问三不知。
    卫希颜暗地皱眉,想起名可秀曾提到常胜军的幕僚田干,忍住气问道:“夏堂主,可秀是否去了燕京?”燕京城太大,她想短时内找到名可秀必须夏九尘指点。
    夏九尘白眼一翻,“不知道!”名可秀不允他同行,他正憋闷着,自是没有好声气。
    卫希颜心中多日焦虑,压在心底的不安在夏九尘轻慢态度激惹下,终于化为怒火,恰值夏九尘也心情郁郁,不知哪句话引爆了雷火,两人出手狠掐一架,几乎将整间屋子拆烂。
    一架过后,两人对望一阵,突觉心中一畅,不约而同哈哈笑出,芥蒂顿消。
    ***
    六月二十九,燕京城外。
    名可秀一行并未进入燕京城,而是在燕京城外西南约百里的山林住下。
    山高谷深,峰峦叠嶂,峡谷下的河水如一条苍龙冲入群山,两侧山崖壁立,奇秀壮丽。
    名可秀的居住便位于崖边密林内,林间被辟出数十丈空地,一座精致木楼秀立于中,底层以圆木撑架离地两丈余,隔去地面湿气侵袭。楼上建四间阁子,卧居三阁,厨房一阁。
    名可秀独居主卧,谢有摧居东厢阁,铁寅、铁卯、铁辰、铁巳四铁卫共居西厢阁。
    左护法谢有摧当年曾护卫花惜若,名可秀幼时便与他相处,二人关系比旁人更亲厚,但他也是此时方知少主在幽州峡谷上竟然建有这般雅致居所,此地隐蔽,想是少主隐身处之一。
    他目光追随悠然立于林下的挺秀女子,方才近卫铁寅、铁辰自燕京城回来禀报,城内所有暗桩和联络处均被一把火烧尽,尸骨痕迹未存,谢有摧心底惊震敌人手段狠辣利落,观少主却神容淡淡,似是早在意料之中。
    名可秀立于林间沉思。名花流在燕京设了两条情报线,一为河北西路左闲风所领,另一道暗线却是千机阁的青鸟。她所居的此处亦为青鸟联络地,此间却未留存任何痕迹,这不正常。
    如此,便只得两种解释:要么青鸟未曾出现,要么痕迹皆被抹去。
    她唇边泛起冷冷笑意,左闲风身死,如此重大事件,青鸟不可能未留下任何线报,那么便唯得后一种可能。
    思及左闲风临死前的暗示,名可秀目光深凝。
    闲风右手紧握成拳,拳眼向“内”贴于腿侧——“内”者,谐音指“雷”;他的拇指屈起压在四指之下——拇指在内(雷),拇指为大——杀他为何人,已尽了然!
    她清冽眸子冷沉,若真是那人……想起为此人在这几年的暗争智斗,名可秀眸底冷意寒气凛凛。若真是此人,那便是一个局!
    她唇一抿,沉思一阵,毅然回身向木楼微一颔首,谢有摧身形飘落近前。
    名可秀低低吩咐数句,名花流左护法面容由惊讶转震惊复又锋锐,语音沉沉:“属下知晓了,请少宗主放心!”
    谢有摧身影消逝在密林之外,名可秀目光投向空远寂寥的天幕。
    爹爹,你和雷动之战如何?
    正凝思间,铁辰走近,报道:“少主,河北东路夏堂主飞鸽传讯;绝世吸血女王。”
    名可秀接过竹管,抽出纸卷展开,只看得一眼唇角便扬起,眸间漾过脉脉柔色。
    希颜!
    ***
    六月三十,京师,惊雷堂。
    天空方晴得两日,乌云又生,看情形,今夜到明日,必将有雨。
    雷枫呆望天空一阵,突然狠揪一把唐青衣,明朗欢快的颜容上薄蒙郁郁,似是发泄情绪般,手下又连掐几把。
    唐青衣冷寞面容波色微起,将她手轻轻握在掌心,语音柔和:“枫儿,怎么了?”
    “好闷!好憋闷!”
    雷枫跺了几下,胸口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蹙起眉尖,啊啊叫了几声,嚷道:“希颜不在!名姊姊找不着!霜姊姊也不在!爹爹也没回……青衣,明天真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吗?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
    她仰起一张苦瓜脸,双手乱舞几下,跳起脚叫道:“青衣,我被大家抛弃了!人生只得一回的大日子,他们竟然都不在!啊啊!太气愤了!”
    唐青衣低笑一声将她带入怀中,感觉到怀里活泼的扭动,冷寞面容愈发柔和,隐在心底的浅浅不安似乎在少女张牙舞爪的叫嚷中突然安定下去。
    “等他们回来,由你欺负个够!”唐青衣话中隐带笑意,似是说给雷枫听,也似是安抚自己。
    ***
    六月三十,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谢有摧找到林间漫步的名可秀,沉声道:“少宗主,按你嘱咐,一切已布置妥当!”
    名可秀淡笑颔首。
    谢有摧犹疑了一下,抱拳恳切道:“请少宗主早回河间府,此地有属下安排当可!”
    “谢叔,我知你关心我的安危;然则,我若离去,惊雷堂必退后。”
    名可秀语声清冽,“雷动所谋之事甚巨,我们虽有猜疑,却无确凿证据,破坏不得。若能趁此次惊雷堂设陷,将计就计雷霆一击,以期阻滞其谋,我等方可徐图后进。”
    少宗主,你这是以身为饵!
    谢有摧皱眉不赞同,却知名可秀心思坚定,决断一下,无可动摇,只得暗叹一声躬身离去。
    无论如何,他必护得少主周全!
    名可秀立于林间又沉思一阵,心中隐有不安,突然疾步走回木楼,提笔书下一道信函,留下她的独特暗记,朱漆火印封套,折叠放入锦袋,扬声召来铁巳。
    “铁巳,我身边铁衣十二卫中,当数你心思最为细密。”
    铁巳静静听着,少主不会无端夸人。
    名可秀将锦袋交给他,叮嘱道,“你今夜就回河间府,兼程赶往京城,将此袋物事交予宋之意。切记亲自交托于他!”
    铁巳心中疑惑,现下形势莫测危机暗伏,少主怎能将他遣离?但铁衣十二卫遵循的第一要则便是无条件服从名可秀任何指令,当下恭声领命,“是,少主!”
    名可秀看着他背影离去,微吁口气,这仅是为防不测的周全之计,但愿未得有用之时。
    ***
    七月初一,燕京,常胜军大营;嫡女为妃。
    午时,日头高挂。一道白点掠翅飞入大营东侧的灰顶系红缨帐蓬内。
    苍白几无血色的手取出鸽腿上的竹管,倾出一纸卷,慢慢打开。
    细白纸上,唯得一朱砂红字:杀!
    ***
    七月初一,江南苏州,惊雷堂分舵。
    雷霜英朗面容上乌云密布,恨不能一脚将垂头请罪的苏州分舵主林远藻揣飞上天。这家伙居然派人去暗焚名花流的丝缎仓库,是猪油蒙了脑子还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更让她惊怒莫名的是,不仅是苏州,连带杭州、扬州、江宁府、岳州……十个分舵居然都如打了鸡血般先后生事。
    “霜堂主,实在是名花流逼人太甚,兄弟们都快没活路了,各项生意均被抢被破坏,不奋起一搏,唯有等死了!”林远藻愤愤不平道。
    雷霜自是知晓前段时日惊雷堂在北方清洗名花流势力,想来名花流在南方也施行了同样反击。她不由暗叹口气,难怪雷总堂突然让她到江南巡视,敢情是来收拾烂摊子!
    ***
    七月初一,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近得午时,原本晴朗见云的天空突然乌云掩日,雷声隐隐自天际飘入,过不多时沉雷声直砸心底。
    名可秀凝立于二楼廊道,天色愈发暗沉,仿佛即将压到头顶。
    雷声轰鸣不绝,暴雨即将临至。
    到得未牌,酝酿多时的雷雨,终于在整个青空被黑云压沉后,轰然砸下。
    暴雨倾盆,雨落之际,道道黑影猛然扑入林间空地,围住秀立于中的精巧木楼。
    “真是荣幸呐!”
    名可秀持伞徐步而下,微笑道:“为可秀一人,惊雷堂十大高手的七位同时出动,雷总堂真是高抬我了!”
    雨雪风霜电、鸣耳震天下
    雷电、雷鸣、雷无耳、雷震天、雷定天、雷下。
    六人分从四个方向掠进,每人身后二名朱衣劲装武士,十八人将名可秀五人围住。
    雨落如注,击打在林间地面,溅起尺高尘泥。
    名可秀持竹伞凝立于雨中。
    大雨扑天盖地,夹杂着劲风,几欲将那柄小小竹伞击打碎裂。
    纤白的手坚韧如风中劲竹,稳稳持伞,不动如山。
    ***
    卫希颜展开身形一路疾奔。
    夏九尘接到名可秀回讯后,方敢告知她少主在幽州峡谷。
    疾掠的身形突然停落,青靴踩在地面,黄沙扬起,蹄声如雷。
    军队?
    ***
    名可秀持伞立于雨中,清锐目光穿透雨幕,直射入密林深处;神医丑妃狠彪悍。
    谢有摧和铁衣三卫立于名可秀身侧,四人面对惊雷堂六大高手率众包围,护住少主毫无惧色。
    但谢有摧心下奇怪,眼前只有惊雷堂六大高手,方才少主却道出七位,还有一位是谁?他目光不由随着名可秀向东面林中望去。
    “雷雨荼雷大公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名可秀颜容优雅,仿佛是邀约好友般笑语轻然。
    谢有摧心中一惊。
    雷雨荼,惊雷堂十大高手之首!传言中比雷动更神秘的人物!
    沙沙声响,雨幕中,一人持黑布伞缓缓步出,身材瘦挺,握伞右手苍白如纸,血色浅淡得让人心生疼惜。
    “名少主好耳力!”雷雨荼声音自青铜面具后传出,沉沉低哑。
    名可秀浅浅一笑,左手微扬。
    十七道黄衣人影突然自浓密树冠之中掠下,落在惊雷堂众人之外,围成半弧。
    雷雨荼看清其中两人,心下微叹。
    他布谋良久,先以左闲风之死迫使名可秀北上,再以常胜军之谋诱其入燕京,并命南方各舵出击牵惹名花流视线,未想名可秀竟然不受干扰,暗调人手布置北上,反将了他一军。
    她手下的花漆夫和萧流金率众多武士离开江南暗达北境,居然瞒过了惊雷堂遍布北方的情报网,顿然让他暗生凛意,更坚定了除她之心。
    雷雨荼苍白右手握伞不动,唯一露于青铜面具之外的双眼平静无波,声音低哑笑道:“很好!名花流少主若这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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