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33巧作掩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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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见了宋之意才回去新房。和这写意风流虽仅识得几日,但这人既能在惊雷堂眼皮子底下执掌名花流京师堂口,淡然笑对京都龙蛇混杂,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她在陈袄巷的激战摊子,交他收拾自是放心。
    “我走了!”名可秀叮咛完在她脸上轻轻一啄,转身欲走。
    卫希颜却突然抱紧她,双唇热烈吻上她唇瓣。
    名可秀担心吵醒汶儿,在被她吻得晕眩前使力一掐她,脱离她怀抱,低笑一声:“好好养伤!”秀色影子方飘到门口,突然又回头淡淡一句:“还有,不许和你妹妹太亲热!”
    卫希颜不由“噗哧”一声笑出,看着名可秀挺秀身影飘然离去,她心里忽然一下子又空荡了去。
    ***
    次日卯时初,帝姬便醒来,见姊姊还在熟睡,轻轻一笑,起身准备下榻。
    卫希颜这时却醒了,揉揉眼道:“汶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帝姬一推她道:“姊姊,一会儿宫里该有嬷嬷来了。”
    “宫里来嬷嬷做什么?”
    卫希颜打个呵欠,过了阵却未听到妹妹回声,华美容颜上反而起了一团可疑的红晕,她眼珠子转了两下,突然想起是什么,不由拍着被子笑弯腰去。
    “姊姊!”帝姬瞪她一眼。
    “汶儿,再睡会!”卫希颜伸手将她重新按回枕上,眨眼吃吃一笑,“晚点起来更逼真,让外人以为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姊姊……”
    这一装睡,两人倒是又真睡过去了,直到巳时方起。
    两人起身梳洗时,兰馨、绿意等侍女均忍不住捂唇偷笑。帝姬面色微红,驸马却是笑眯眯若无其事。两人穿上常服,主管顾瑞便引得宫中嬷嬷进来。
    “宫婢向帝姬、驸马问安!恭贺驸马和帝姬喜结同好!恭祝驸马和帝姬早生贵子!”
    卫希颜被她那句“早生贵子”差点呛住,哈哈一笑,眼色微扫,顾瑞立时摸出早已备好的红封打赏。嬷嬷喜滋滋一福道:“官家和贵妃挂念帝姬,特着宫婢前来关询,昨儿可安寝?”
    帝姬微笑道:“有劳爹爹、娘挂念,劳烦嬷嬷回报,福儿一切安好,请勿挂心!”
    嬷嬷见得两人此时方起,不由嘴唇掩笑,道了礼后欢喜离去。
    送走宫中嬷嬷,卫希颜和帝姬共进早膳,遣走一干仆侍,独留下主管顾瑞,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外间喧闹得很?”
    顾瑞躬身道:“禀驸马,昨夜府外陈袄巷听说有江湖高手相斗,晚些时郓王和开封府聂大尹曾关询府中有否受到惊扰。因驸马和帝姬睡得熟,小人就未相报。”
    卫希颜心中暗笑,这顾瑞看起来貌相不惊,以前在兰熏殿沉默寡言的像个影子,没想到掰起胡话来却是面色不改、眼也不眨。她昨晚本是做了万全打算,即便赵楷闯进新房也无惧,未料这位驸马府的主管倒是和她配合契当,竟能将赵楷自外便拦了回去。
    卫希颜心中计较了番,又道:“听说喜娘昨夜受了惊吓?”
    “禀驸马,喜娘昨夜回家时,被府中竹林里突然窜出的一只黑猫吓着了,小人已专门进行安抚,无甚大虑;男神来袭,相公请下堂。”
    卫希颜唇角挑起笑容,那喜娘想来已被这内侍主管交待过,不怕她乱说话。
    她目光扫向窗外,停留在那两个侍女身上。顾瑞看了眼微笑的帝姬,躬身道:“禀驸马,兰馨、绿意家中已无亲人,十岁便入宫服侍帝姬,一向忠恳,当知何为该说、何为不见,请驸马放心!”
    卫希颜微笑点头,现下她对这个顾瑞可是满意极了,不愧是唐大娘子昔年殿中之人,果然真人不露相,眼色灵活,处事周到——这些年来,兰熏殿上下井井有条,这人怕是费了不少心思。有这个对妹妹忠心耿耿的内侍主管在,府中诸多事务便不用她挂心。
    她心中轻松,挟起一箸笋丝放到妹妹碗里,又笑道:“顾瑞,府里的宫侍仆役多是公主殿中的旧人,你都熟悉。贺城、林望两人我用得惯了,从城南调到驸马府,城南的宅子你安排两个小厮看着,定时清扫一下。”
    “是!”
    “另外,”卫希颜眼睛一眯道,“朝中宫中有一些关心公主和本驸马起居的官人,送了些仆侍服侍,要劳你平时多加关顾!”
    顾瑞浅眉下目光一闪,躬身道:“请驸马放心,小人一定好好关照。”
    “必要时可清理掉!”卫希颜说得漫不经心。
    “诺!”顾瑞答得恭谨,目中却闪过一丝同自家驸马一样的淡淡寒光。
    两人刚用完早膳,府中下人便报开封府尹求见。
    ***
    “聂大尹,早啊!卫轲刚刚醒来,便听说大尹来访,哈哈!”卫希颜一袭浅蓝袍子,清灵逸透,看见聂昌便远远拱手相迎,笑道,“聂大尹可曾用了朝食?”
    开封府尹望了下天,春阳高炽,确乎不能算早,驸马起得如此晚,看来昨儿夜的洞房*动人得紧。
    两人行到花厅坐下,仆厮上茶后,卫希颜奇道:“聂大尹因何一早到府?可是为了昨夜之事?”
    聂昌凝目道:“驸马已知此事?”
    卫希颜点头道:“昨夜我似听得房外有响声。”颜面突然一红呵呵笑道,“当时未得去管。”
    聂昌捋须会意微笑。
    卫希颜攒眉道:“今儿晨起召府中询问,方知昨儿夜就在一里外的陈袄巷发生了剧斗,墙巷倒塌,未知周围坊民可有损伤?”
    聂昌捋须赞道:“驸马宅心仁厚,极是难得。仆亲去探过,小巷居民有数人受伤昏迷,目前已无大碍,开封府请了几位大夫正在诊治。”
    卫希颜叹道:“周遭良民遭此无妄之灾,实是无辜!”
    她一拱手神色诚挚,“卫轲知聂大尹一向两袖清风,开封府亦是清水衙门,未有多的银钱周济遭难坊民。轲与公主大婚,官家赏赐诸多金银,各方贺礼亦甚多,陈袄巷坊民既与武学巷同邻,轲当尽心一二,回头就请府中人送上银钱等物到开封府,尚请聂大尹用来周济受难坊民。”
    聂昌不由神容一肃,起身深揖一礼道:“聂昌谨代陈袄巷居民多谢驸马仁德!”
    卫希颜被那“驸马仁德”说得一寒,微笑道:“此乃公主之德;重生之医门毒女。自听主管禀报此事后,公主便一直挂虑在心。”
    聂昌肃然起敬道:“公主仁心,实是可佩!”
    送走聂昌,卫希颜心忖开封府算是应对过去。至于郓王赵楷,昨夜刚损失一个药人,估计这会儿正恨不得找梁师成掐架。陈袄巷之事属意外,赵楷哪有心思去理,即便想借此找她驸马府的麻烦,也得有证据在手,否则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该是她反击了!
    前番,因汶儿身处宫中,顾虑下不得不采取防守之势。昨夜,梁师成派人刺杀希汶的举动,将卫希颜压制在心底的怒意引发。到得今日,已无须再忍下去。
    时机已然成熟。
    ***
    四月十七日,卫希颜和茂德帝姬大婚第三日,按礼帝姬、驸马一同进宫谢恩。
    赵佶和贵妃同坐接受两人叩礼请安,心中甚是欢喜,分别赏赐诸多礼物。皇帝又于内廷举行宴会,喧闹直至晚时方得宴歇。
    俄日,亲王、宰执大臣、两府三省官员,按官品高低,依次上表向皇帝祝贺。赵佶出手大方,赏赐大臣便花去了二百万缗,朝廷内外,一派喜气洋洋。
    “败家子!”名可秀私下掷袖怒斥,“以国家资财妄行个人恩赏,可知河北、河东、永兴军的军饷已经拖数月之久!”
    卫希颜震惊抬头,“拖欠军饷,不怕士兵哗变么?”
    “哗变未必,但军心松弛、士气低靡却是一定。”
    名可秀黛眉紧蹙,“我们的人曾在军中搜集童贯贪墨军饷的物证,却每每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被童贯亲信一派发现破坏!先前我以为是童贯的势力暗桩所为,后来却觉着其中有蹊跷。”
    名可秀沉吟了一阵,目光凝视摊呈在书案上的地图,缓缓道,“此事先不提。目前让我深心忧虑的是边境战事。西北那边我倒不甚担心,有种帅的种家军在,谅那些党项人不敢胡来!可虑的是河北路和河东路。郭药师的常胜军驻扎燕京,士气堪称强盛,但郭药师此人由辽降宋,看似大义慨然,实则是根墙头草,让人难以放心!”
    卫希颜对北宋驻军毫无概念,原本对这些国事军情也无甚兴趣,但名可秀却为此忧虑烦心,她心中疼惜下便打起精神,认真细看名可秀标注详细的地图。
    卫希颜前日和唐十七相约定下反击梁师成的计谋,两人此次在城北别庄会面,一是想听听名可秀的意见,二来却是双脚无法控制,知她在京师后,便如着了魔般,不由自主便往城北行去。
    “希颜,先不说这些!”名可秀收起地图,笑着看向她,“你打算向梁师成动手了?”
    卫希颜眨眨眼,“我还没说,你怎么知晓?”
    名可秀轻笑道:“你这人,向来是得势不饶人的!梁师成吃了你一回瘪,汶儿又脱离深宫,你还会跟他耗下去?即便你忍得,你三叔和唐十七亦不会答应!”
    卫希颜倾前抱住她,“可秀,你真是明白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尹:对府尹的称呼。
    大王:对王的称呼,可称直称封号,如郓王,也可称大王。也有一说可作“王爷”称呼,某西考证了下,在宋朝时似乎称大王更符合些。
    种帅:指种师道:种字音,北宋名将。
    种家将在北宋朝的威名更甚于历史演义中的“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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