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24初识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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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希颜目送名可秀离开,久久立于汴河岸边未动。
    她忽然振衣掠起,如月下一道飞鸿,转瞬消逝于夜空。
    她一路掠空而过,直奔城北郊外,身形划空落地。
    原野空旷无垠,皓月银辉轻洒。
    卫希颜抬头仰望浩瀚夜空,似乎这是她很熟悉的一个场景。
    她摸着心口,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出,“哗啦”冲了出来……来势急得让她都有些颤栗。
    是几十年的感情空白一朝被打破的激动?还是因为压抑太久而突然爆发?卫希颜不清楚,她只觉得心里那种莫名的空虚突然被填上了,就仿佛那份缺失早就在等着这份感情的投入,从而变得圆满完整。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莫名。
    这,就是爱?
    “瑟琳,这就是你说的爱?”
    前世的伙伴秦瑟琳总是讥笑她情感缺失:“像你这种接吻时都心思二用的家伙,怎么能体味到那种美妙的滋味?唉,你这家伙患了感情细胞缺失症……唉,可怜的男人,就这么被你糟蹋了……话说回来,这么多帅哥你不心动,难道喜欢女的?要不……咱俩试试?”
    说着凑过饱满诱人的红唇,吻上卫希颜。又啃又咬了半天,被她懒淡淡推开,问:“滋味可美妙?”秦瑟琳哀叹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味同木头!还是根沉在水底的烂木头,扑!哈哈哈哈哈!”她笑得直捶古董木几。
    卫希颜淡淡看着她。秦瑟琳勾过她肩,那双迷死人的艳眼一眨,“希颜,连姐姐我都不能让你动心……卫希颜,你、完、了!哈哈哈哈,你这辈子要能爱上谁,我就叫你‘姐姐’,哈哈哈哈!”
    卫希颜唇角一勾,摸了摸唇,上面似乎还余有名可秀的柔软芬芳。滋味果然很美妙!
    她忽然笑了声。瑟琳,我真喜欢上了一个人!你要叫我“姐姐”么,想起秦瑟琳那花狐狸吃瘪的样子,她蓦地畅声大笑。
    “可秀!”她叫了声,想了想,又叫了一声:“名可秀!”
    她手指在空中划着,一笔、一划。忽然蹲□,拣起脚边一截断枝,撇、折、捺、竖……每一笔似乎都流出了一记莫名的怦跳,随笔锋落地,将那人刻了下去。
    可秀、名可秀!
    心脏怦怦跃动,急而促。
    卫希颜倏然闭目,任由脑海突然的空白,手中断枝只随着心跳萌动,一笔一划的随兴,却似乎无意识地蕴含着了某道自然的韵律,随着她心律的起伏和真气的脉动,油然而生。心、意、情在此情境下融为一体。
    她忽地拍地而起,一声清啸身形拔空,瞑目空白中,断枝随手划动,在银月朗辉下划出道道光弧。
    一气呵成!
    她双足落地,仰空望去。虚空中“名可秀”三字在夜色里灿灿生辉,如同几十道光痕交织,明亮闪耀。顷刻之后,又突然如银粉般散去,如星星点点的光斑飞落。
    卫希颜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双手;凡衍。
    虚空凝气?
    天,她居然练成了虚空凝气!那就是说,她竟然晋入了凤凰真诀的第五重?
    怎么可能?就这样……就进了一重?她干干笑了两声,仿佛真不敢置信般,断枝又划空,写出“白轻衣”三字。
    夜空如故。
    怪了,怎么不行?她顿时颓然。刚才,难道只是昙花一现?
    她咬着唇,呆了一阵。“我还不信了!”她突然闭目,身子和意识都放空。渐渐地,脑中空白,唯有一片虚凝的宁静。
    手臂似是自如的抬起般,枯枝飘动,如飞扬天地的洒脱,笑迎那道松风自如的风髓。
    卫希颜停手,缓缓睁眼。
    夜空下,银光烁烁跃动着那人的名字。
    卫希颜激动得手发颤,格格笑了两声又“哈哈哈”,轻衣轻衣,快说我是天才!
    她得意地笑。挥枝长空飞舞,透明真气在银月辉下道道凝聚,丝丝莹亮。空中的“白轻衣”轻灵飘逸,宛若天外仙人,直如洒空而去,和“名可秀”那圆润饱满又深凝厚重的风格迥然不同。
    卫希颜欣然,凤凰真气圆贯流转,手中枯枝提笔勾捺之间越来越顺畅,倒得后来,她索性扔去断枝,以指代笔,长空书写。
    名可秀、白轻衣。
    漫天俱是这两人的名字熠熠生辉!卫希颜扬眉大笑,仰起脸,任由光斑如萤火虫般飞舞,落在她发眉眼上,进了她心。
    “希颜,天道贵乎自然。”卫希颜想起白轻衣这句,不由喃喃:“轻衣,我喜欢上一个人!”她按着胸,感受其中涌动的情意,“轻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为她心动了。轻衣,爱人和梦想,可有两全?”
    两种矛盾又冲荡的意气在胸腔振荡,她忍不住一声清啸,如凤吟长空。
    足尖一点,腾入半空,右臂猛然横斩而下,一道匹练般的劲气席卷开去,劲气卷处,却悄然无声。
    卫希颜落地,负手静立。
    片刻,寂静的夜空下突然“哧溜”一道响。瞬间,地面荒野赫然裂开一道深缝,长及十丈。
    卫希颜傲笑当空。她终会走出一条属于她的路来,可秀和归家梦想,她都不会放弃!
    她阖目仰空。夜寒风急,皓月银辉下,衣袂飘飞,秀逸清灵的容颜完美极致,唇角一抹笑容绽放,自信又柔情。
    ***
    “听说了吗?”
    “甚么?”
    “上元夜清圣御医和茂德公主携手同游灯会呢!”
    “听说清圣飘逸出尘,若和咱们貌冠帝京的公主相配,岂非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唉!哪有这么好的事!公主已经指婚给蔡五郎了!”
    “唉!公主嫁到那老贼厮家,真是糟践了!”
    “嘘!小声点!皇城司的来了,快走!”
    年节之后,京师的百姓还没从宣德门鳌山灯会万民同欢的盛欢中平静下来,便被一波又一波的流言蜚语刺激得身体亢奋;神秘老公救救我。
    不知从何时起,东京城的大街小巷窜出一些流言,刚开始还只是某些人私下交头接耳,到了后来,在瓦肆酒楼也有胆儿大的拿来作为酒后谈资了。
    “听说没,公主和清圣御医上元夜共游,两情相悦……”
    “屁!两情相悦顶、顶个鸟……还不是被那菜五横插、插了一杠子……嘿嘿……”
    “听说那蔡五官人长相俊雅,又文才出众,和公主也是相配?”
    “我呸!文、文才是个鸟……人才不好,就、就是根烂材……你瞧着罢,那老、老贼厮家没个好货……要、要不然,公主早两年前……咋、咋不嫁?”
    “说得是,那菜五也不是好货,听说是在元宵夜赏灯时,趁公主不在,强行求婚!”
    “呸,甚么官、官人,无……无耻”
    “听两位老兄说来,那官家也糊涂,恁的将公主指婚给这蔡五?”
    “嘿嘿……你知道、甚么?……那老贼会糊弄……讨、讨赵官家欢心……菜、菜五有……老贼爹通、通路……嘿嘿嘿……公主还、还不是……手到擒来……”
    “咳咳!你老兄喝醉了……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呸!老、老子怕他个……”
    隔壁阁子的醉客还在咯咯笑,文雅秀俊的青年猛地离座而起,面色苍白,脚步踉跄走出去。
    “官人!官人!”僮厮急忙追上去。
    会仙正店的阁子里,方才醉酒相谈的三位酒客眼神蓦地清亮,互相打个眼色,起身结帐离去。
    蔡鞗恍恍惚惚走出酒店,也不知怎样上的马车,脑中一阵嗡嗡的嘈杂,回旋的全是那几句:“公主和清圣御医两情相悦”“公主若有意早嫁了”“强行未婚”“无耻”……
    他猛然挥手,“不、我不是!……公主!”
    突然喉头一甜,“扑”一口鲜血喷出,仰面昏倒在地。
    “官人官人!你醒醒!”
    “快!五官人昏倒了!快回太师府!”
    马车内外一阵混乱。车夫急喝一声,鞭子一甩,马车向前急驰而出,刚奔出街口,却正好撞上一队官行仪仗。
    “枢密院同知院事蔡回府,闲杂人等让道!”
    车内僮厮暗道不好,竟然撞上大官人。
    “快退后!”
    车夫急急勒马停住,马儿惊嘶一声立起。
    蔡攸皱眉探出官轿,“何事惊扰?”
    “禀院事,有一马车突然窜出!”
    “拖去街边打三十板子!赶走!”蔡攸冷哼一声准备坐回轿内,一个侍卫突然上前低声道:“禀辽事,那辆马车似有太师府的徽记。”
    蔡攸目光一沉,冷哼:“车内何人?”
    片刻,侍卫飞奔回复:“禀院事,是太师府五官人;极品弃妃太抢手!”
    蔡鞗?蔡攸目中寒气一闪,突然拉开轿帘下轿,双手负背森森然走到马车前。
    僮厮正垂立在车边,他一向有些发怵这位与太师不和的大官人,见到蔡攸赶紧战战兢兢上前请安。
    “五郎好大的架子,见到上官和长兄还坐得稳如泰山!”蔡攸负手冷笑,因求茂德帝姬不得的怒意和嫉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此刻巧遇蔡鞗,哪还能强行压制,一下迸发出来,目中嫉恨如凶狼的狼欲扑出噬人。
    “禀、禀大官人,”僮厮吓得双腿直发抖,嗑巴着牙道,“五、五官人,昏、昏倒了……不能不车!”
    “昏倒?哈哈哈哈!”蔡攸突然一阵狂笑,冷森森道,“蔡五官人难道是婚期将近,欢喜得晕倒了?!”说完,一掀帘,上了车。
    一忽儿,车内传出一道笑声。蔡攸跃身下车,倨傲面容上尽是幸灾乐祸,“僮儿,回府去给你家五官人准备后事罢,哈哈哈哈!”
    僮厮和车夫顿时面色惨白。
    ***
    卫希颜盘坐在茶案前,手中茶盏一举,微笑道:“大官,请!”
    延福宫主管李彦细眯着眼,执盏轻吸一道气,待得茶香溢入肺腑,才微啜一口,眯眼仰颈。片刻,发出一道满足吁叹:“这龙园胜雪果然不愧是官家钦点的贡茶之首啊!妙!果真是妙!”
    卫希颜啜了一口,笑道:“妙茶需雅士品方尽得其味!卫轲于茶道不精,因御前应对得官家心意,赏了一饼,对这极品贡茶的来历和精妙却不得甚解,还请大官告解一二!”
    李彦顿时神采勃发,卫希颜对他的态度搔到了他心底。
    作为当朝四大势力宦官之一,他钱、权、势俱不缺,唯独缺了一个根儿。
    士大夫眼里,宦官始终是宦官,即使如何得宠,依然是没种的阉人,权势滔天只可让人畏,却不可让人敬!——梁师成会附庸风雅讨好文人,杨戬冷傲自负漠视文人,童贯骄狂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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