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295章行行重行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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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宫少主玉阑的名言是:寻高手打架,快事也;与善饮者拼酒,乐事也。
    昨宵与寒枫、慕容昼一战,从武到酒,当真是棋逢对手,因此玉阑心情十分畅快,连瞧寒枫也不是那么碍眼了——要说俩人也没甚仇怨,只是两派同出一源,双方父辈却又有些隔阂,到玉阑这里不免有些争强好斗之意。
    偏寒枫新担大任,不免要与大局为重,才不与他一般见识。此次蓬莱仙岛盛会本就是借机笼络魔道少一辈的人物,天魔宫主肯派玉阑前来参加,倒真给足面子。因此寒枫特意大清早便亲自来请风不羁、玉阑与他同乘一船去蓬莱仙岛。
    风不羁本已经订好了船只,偏遇着寒枫如此殷勤,不好推却,便答应下来。玉阑正嫌海路沉闷,没甚乐子,有这么个不怕死的寒枫送上门来,再好不过。
    为等鞠韶等人,将开船的时间往后挪了一个时辰,寒枫与玉阑在甲板上纵酒畅饮,万妙仙姬亲自拂琴侑酒,一干人正热闹,寒枫遥见港口另一侧驶出一艘十五丈长的三桅大船,笑道:“玉少可瞧见那船上的麒麟旗?那便是七海龙王的标志——九成九,那个慕容老妖也在此船上;吞天魔咒。”
    玉阑倒也听过其人盛名,便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大船,放肆议论七海龙王的功业,寒枫久居江南,与他见地却又不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辩的正是热络。忽见远处岸上有几骑疾驰而来,正是鞠韶带着凤箴、叶椽并几名护卫赶来,到跟前连马匹都来不及安置,或搀扶或挟之,施展轻功飞掠上船。
    风不羁不爱与小辈掺合,此刻正在舱房高卧,在场玉阑是魔宫地位最高之人,他见几人如此惊惶狼狈,厉声喝道:“慌什么呢?鬼撵你们呢?”
    鞠韶遥往岸上那不徐不疾施展轻功胜似闲庭信步的蓝衫少年一指,苦笑道:“可不就是只修罗鬼?”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竟都熟识——此人尊号颇多,什么慕容家主,什么通灵圣手,什么阿修罗王,皆在江湖得享大名,实在不是等闲人物。
    原来几人赶路时没留神,竟被慕容夜以钢针偷袭得手——除了鞠韶轻功高明,凤箴被叶椽以身相护揽下大半之外,其它人或轻或重都受了点伤。
    如今己方人多势众,就算是神话传说里的真阿修罗王来,也无需惧他,更何况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凤箴扬声笑道:“多谢相送之情,慕容家主留步。”
    慕容夜眯起眼睛将船上的人逐一瞧过,含笑道:“岂敢,原来魔教寒少主、万妙仙姬也都在此……”他语意悠悠,没人怀疑他有可能再燃战火。
    对付这样的敌人实在头痛,除非有风不羁那样的轻功速度与内力浑厚,一掌立毙还好些,否则就算最终能杀了他,过程万一挨得一针两针,从此做瞎子或者是聋子可不大好玩。
    寒枫假惺惺的抱拳打招呼,万妙仙姬亦莺声沥沥上前见礼,双方客气十足。慕容夜遥遥还礼,又笑道:“各位可是去赴魔教蓬莱仙岛盛会?可惜夜俗务缠身,不能躬逢其盛,憾甚。”
    寒枫实在不愿与他多纠缠,谦让了一番,瞥见玉阑听了鞠韶的汇报,似有跃跃欲试之意,忙称吉时已到,下令开船。
    寒枫不知慕容夜才在风不羁处吃了亏,生怕慕容夜算起当年被他偷袭戏耍的旧帐,虽说己方必赢,但是当着天魔宫那边的人,微稍吃个亏脸面上都不大好看。玉阑要真想与之拼个死活,寒枫倒真乐见其成,只是他俩之战,一时半会哪能解决得了?
    其实慕容夜是因挨了风不羁那一掌重伤未愈,且时近月圆之夜,他那内力暴涨的老毛病发作,性情脾气也随之变得暴躁,又兼才送走了慕容昼,心中失落,几番凑在一处,本就极易恼,偏偏顶头遇着天魔宫的几人并骑驰来,将道路占了大半,所以他才忍不住出手,又打算除恶务尽,一路追击过来。没想到竟伏有这么多好手,他虽不惧死,但以寡击众实是不智之举——因此目送魔道众人开船离去,并未再寻衅。
    风不羁闻讯披衣赶来时,也只有欣赏众人相顾讪笑的份,他想起一件事,岔道:“你们来时,可有凤凰将军及唐笑的消息?”
    鞠韶瞥了一眼魔教几个,轻声答道:“听说今天早上凤凰将军在回府的路上发现唐笑,正着急火燎的满城请名医。”
    风不羁本是想此去蓬莱仙岛,估计一两个月方能回转,再没机会折腾这事,打算验收林府与慕容家翻脸的效果,皱眉道:“怎么今儿才发现?”
    他见众人茫然,解释道:“寒少主与仙姬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昨天去林府请玉少主,顺便将唐笑的手足筋脉挑断了扔在林府外——怎么现在才发现?”
    叶椽忍不住怨一句,“好歹也是同道,又没什么大仇,您还真下得去手;绝世玄皇。”
    风不羁瞪了他一眼,叹道:“我不过是使个嫁祸之计,使唐笑以为下毒手的是慕容昼——其实留了三分余地,筋脉并未当真挑断,只要没被庸医祸害,卧床静养几个月也能养得好。”
    要是早先,寒枫、玉阑两人俱会抢先喝一声彩,毕竟瞧见那个貌美嚣张的慕容昼被人暗算也是件趣事。可是昨晚打了那么一架,又喝了这么多酒,似乎有点惺惺相惜之意,皆不作声。万妙仙姬早上才害了慕容老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躲到那侧船舷看海鸥去,唯有鞠韶嘲道:“想不到风护法还有手下留三分余地的时候。”
    昨夜一役,风不羁也对慕容昼略生些欣赏之意,然则使损招在先,相逢一笑泯恩仇在后,被她这么一讥,倒约略生了那么一丝半毫的歉意,忙哈哈大笑道道:“慕容昼这不是出海了么?正好走无对证,想来林府……”
    万妙仙姬忽然锐声喊道:“快……快看!”
    她遥指远方,表情极是惊毫,众人皆过去极目远望,然而碧海辽阔,波浪翻涌,哪又真能看出什么来?
    倒是风不羁首先发现不对,皱眉道:“那抹红色……是个人?”
    这晴空万里,离港又不远,绝不会是船只失事,然而谁又有如此闲情逸致,在大海中游泳?
    海上规矩是遇难必救的,寒枫命船只往那个方向靠拢,又着水性好的船员驾了小船过去救援。将人捞回来一看,竟是十分相熟——那身着大红锦袍的青年男子虽浑身湿透,然而他随随便便斜倚在船畔,竟似有无限风情,尤其驶到近处时抬眸一笑,当真勾魂夺魄。
    听说“数遍江南何所有”的何五爷府上有病人,姑苏城稍微有点名气的大夫,无论内外妇儿,皆被请去救人。
    望闻问切四诊合参,一拨一拨的大夫看了又去,诊断结果都差不离:患者久病失养,气血衰竭、脏腑败坏,又兼四肢筋脉俱断,就算费尽心机救回来,也不过是个手足俱废的活死人——虽然没有一位直言不讳说府上压根不用请大夫看病,直接买棺材寿衣是正事,可是不少胆大的都将赵昊元请至外头,劝家属节哀,准备后事要紧。
    赵昊元唯有默然点头,自从林慧容捡回重伤的唐笑,不论是清理伤口更换衣物还是请大夫诊治,俱抱着他没松开手,眼泪也从未断过,那“节哀”二字,实则都是劝她的。
    他正徘徊在廊下独自感伤,白茗带着一直举袖拭泪的林十五进来回话。行过礼,林十五哽咽道:“小的们已经将那几个乞丐分开,逐一问明白了——三爷是今儿早上从咱们府这个方向爬过去的,那些乞丐都道是府里的逃奴,虽未报官,却也没当人看。”
    唐笑武功全失,手足筋脉俱废,从府里到那绸缎庄少说也有二三十丈的距离,他——是怎么爬过去的?
    赵昊元砰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柱上,咬牙道:“是谁?”
    白茗肃然道:“查不出来……昨夜那魔头来抢玉阑,虽然爷说不用在意,由他抢去,终究忙乱了一阵子,谁也不知道三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警戒的人不识三爷,都当是哪里来的乞丐,也未在意。”
    赵昊元与唐笑的交情并非极好,然则忆起往事,终觉心中杀意凛冽,激愤难耐,好半晌才定下神来。伺候的翡翠急急奔出来禀道:“将军……好象有点……不对劲……”
    赵昊元急奔回屋,林慧容正拥着唐笑,语无伦次的望着手中晶莹欲滴的一粒分作两瓣的明珠道:“……小西,出来出来出来!小西,要我死也成,要我做什么都成,求你救他!”
    她连进来人都不知道,颠倒来去就是这几句——不怪翡翠吞吐难言,其状确实如疯。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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