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216章真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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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个一式一样黑衣的人拱卫着几个男女过来,服色各不同,自是刘和州所谓的人证。又有人负着重甲、长刀等物,一件件摆在贵客的席面上。明法大师、广成真人、钟静漓、袁远凤等人便相互传看。
    看起来证据确凿,就能将人直接定罪么?林慧容反手按住欲言的何穷,大笑道:“刘剑神既然没有悄没声的杀我,而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找证据,自然不单是因为误信谣言,要取我性命以酬洗夫人,更是要凤凰将军一系在朝在野的势力连根拨起!”
    她这话十分直率,在场不少大有见识之人都悟到此点,皆暗中点头。何穷向她做个惊讶的表情,铜面遮脸的云皓虽不曾说什么,却又站得离她更近了些,两人之间距离以分毫计。
    刘和州冷笑不语,以他的身份与林慧容较量一时一句的口舌之利,未免太落下乘,是以静观其变。
    林慧容悄悄抓住他的衣袖晃了一下,同时回应何穷一个轻倩俏皮的鬼脸,继续朗笑道:“洗夫人铸剑冶铁的本事,天下人皆敬服,但是要搁在战场实用上,未免有些遗憾,且容我一一道来。”
    “林某戎马半生,其实只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永无战乱——在我想来,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刀枪锈于府库,军人终老南山。因此洗夫人交给我的技术我是打算烧掉的,当今皇帝虽然神武英明,可保不齐有哪些好大喜功的佞臣小人,以此利器之能怂恿皇帝做那开疆拓土之事;八指伏鬼录。有了战争,大将军可立功封万户侯,普通百姓呢?”
    封建社会的每一次战争都是伴随着普通百姓的血泪完成的,不管是上战场、被抓壮丁参与后勤工作还是缴纳皇帝摊派下来的各种名目繁多的战争税,更遑论那些因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们。何穷讶异于她脑筋转的好快,殊不知类似战争与和平这样的命题早在二十一世纪的互联网上辩不胜辩,稍作留心,便足够拿来抵挡一阵。她拿可能发生战争的坏处去抹煞新增装备的好处,自是诡辩,然而又没人当真与她争执这细处。
    有人鄙夷,有人讶异,有人微笑,有人念佛,有人凝重,林慧容又笑道:“之所以不肯推广洗夫人的技术,原因之一是为了天下太平,原因之二么,却是洗夫人研究重甲制造技术的方向错了,倘若盲目推而广之,不免耽误我大唐军队的整体建设。”
    她说的兴起,不免露出些二十一世纪的词汇,自己不在意,其他人更是被她话中的内容震惊,无暇细问。
    有风拂过,阳光灿烂,落在那侃侃而言的女子身上,分外耀目。
    “洗夫人所研制的士兵重甲大概要四十多斤,马甲少用钢材多用皮革,亦有三十多斤的份量——列位都是江湖高手,可能不太知道普通士兵及马匹要穿这样的甲胄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可实战中如此重甲的骑兵着甲需专门协助,还要至少三匹马,最好的用于冲锋,次者平素骑乘,再次者驮装备用。这样一来,十万重骑需得配十万步兵或者是轻骑随侍,再加上马匹,大大浪费了战力。”
    她这番话是照西方重骑兵的标准来推测的,倒也与事实相去不远,只不过数字大大夸张了,当年太宗亲征高丽也不过带了十万人去,且大唐以步兵为主,骑兵比例较少,更何况重甲装备昂贵,重骑兵仅仅是用来正面冲锋,全军皆搞重骑也无此必要。
    然而在场多是江湖人,打打杀杀倒还都是专家,真正通晓军事的寥寥无几,被她这么一忽悠,都有点懵。
    林慧容乘胜追击道:“我大唐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可是能用于战斗的马匹一向是件烦事——不管是逐鹿草原还是远征极西,需要的却是骑兵。洗夫人的这项重甲技术,确实是突破性的创新,可惜不适用于大唐,从没听过重步兵这个军种。”
    “于是你就将之卖给了匈奴?”云皓久不说话,忽然阴恻恻的冒出这么一句来,直接命中她的弱点。
    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云皓而不是刘和州,何穷心里一动,却见林慧容笑的更是灿烂,她道:“冤死我了,其实卖国求荣的人是……”她话未说完,忽然闷哼一声捂着心口仰面栽倒!
    慕容夜第一个抢上去,凤凰将军正倒在铜面男子的怀中,两眸紧合,可惜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脉象平和,哪有半点象中了暗算的样子?
    何穷压低了声音道:“一万石,白送。”
    慕容夜不动声色,轻咳一声,尾指有意无意的拂过林慧容的心窝。当刘和州、明法大师、广成真人、钟静漓、袁远凤等人踱上前来看时,林慧容的脸色已转为苍白,大口涌出鲜血,呼吸急捉,脉象紊乱。
    慕容夜头也不抬的道:“有人以破空指力偷袭,有我在,她死不了,列位请先归座,别耽误了治疗。”
    谁都没瞧见刘和州是怎么出手的,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能杀人于无形,除了剑神刘和州之外,谁能做到?
    刘和州才要倾身看林慧容,金光微闪,竟是有两枚金针缓缓刺向他两眼,要知世间所有的暗器皆是疾射容易,似这般缓缓逼来却是难到了极致。他挥袖拍落,冷哼一声闪身便走,倒是广成真人赞了一句,“太乙神针,果然名不虚传。”
    在场不少人惊呼出口,先见刘和州那神不知鬼不觉的破空指力,又见慕容家的少年家主、“阿修罗王”慕容夜出手如此诡异莫测,都暗自大呼过瘾;非常猎人。
    院内院外人虽众,此刻却静的连风声都能听到,终于慕容夜舒口气,起身道:“成了,这几天莫让她大动干戈就成。”
    他敛衣归座,衣袖有意无意的拂过慕容昼,收走了制住他的金针。慕容昼恨不能将他立时斫为十七八段,奈何穴道被制得久了血气不畅,手足麻木,又不能露出形迹,只得端立不动暗自运功调息。
    林慧容本来是故意闹腾,想先装受伤倒下,然后等人来看时再跳起来和对方说倘若我说出了那个叛国贼的名字就是死。哪知道慕容夜并没说她装受伤,才听何穷嘟囔了一句什么,她立觉胸口剧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慕容夜治疗得法,并没有出现比胸口闷痛和吐血更重的症状,她却觉得象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咬牙再站起来时,已经没了适才的神采飞扬,声音颤而弱,“我没有叛国,不怕你那些伪证。”
    她现在是直接将刘和州所谓人证物证定性为伪,倘若适才她反驳刘和州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反倒惹人烦厌,可是她先拿军事理论解释得三分象,又莫名其妙受了伤,多数人纵不信她,也觉得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坚强可怜,都去了三分憎恶。
    铜面的云皓叹息,将她完全交在何穷手中,大步过去,先停在第一个女子面前,那却是个十*岁的小姑娘,生的白皙温婉,因见他铜面狰狞,带着三分怒意逼近,下意识的缩了□子。
    “你是洗夫人的侍女?”在得到对方的确定之后,他问道:“洗夫人生辰是哪一天?最爱什么东西?最喜欢的剑是哪一把?”
    那少女嗫嚅了半晌,才道:“生辰是五月初十,喜欢……看天上的云,最喜欢的剑是‘眼儿媚’。”
    “全错——洗夫人是孤儿,自己都不知道生辰,你怎么就知道了?她最喜欢炼剑,最喜欢的剑永远没炼出来!”戴着铜面的云皓叱道:“就算你的身份是她老人家的侍女,至多也就是干些洒扫庭院的粗活……不服气?要不要我考你‘眼儿媚’淬火时的步骤?”
    袁远凤曾经执弟子礼跟过洗夫人学过炼剑之法,当下点头证实道:“洗夫人的生辰确实是谜,五月初十只不过是她那年被各位师长逼着随口说的,只你怎么又知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刘和州某次与宿敌相约决战之时,曾将云皓搁在洗夫人家半年之久,洗夫人待他慈爱如母,很多秘密也都只和他说,只是身当此地如何解释?他避而不答,又转向第二个瘦小的男子,问道:“你是将军府的书吏?你家将军管何穷叫什么?”
    那人吭唧几声,生怕是个圈套,哪知铜面的云皓嘿嘿数声,立即揭了谜底道:“就叫他何五爷。”
    他再去问那所谓的“冥翼”士兵,“我虽然不信冥翼中会有敢陷害她的人,但还是勉强问你一句,你管林慧容那鸟人叫什么?”
    士兵站的笔直,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瞪,倒还真有几分胆色,“将军,我们都叫她将军。”
    “凤凰将军是先皇封的,冥翼是她的私兵,所以正式称呼她,应该是统领——看来刘剑神只是听说冥翼之名而不解其详,好了这个也是假的。”铜面的云皓侧首望向刘和州,朗声问道:“还需要再证实吗?”
    他其实问的都是些简单的问题,细想也不是答不上来,硬要辩驳也不能说答的就错了,然而他胜在逼问的气势令人胆寒,普通人哪有不犹豫的?随即又厉声指认其伪,围观众人都渐生疑惑。
    “不必!”两个声音同时暴喝,一个是刘和州,这是在意料之内,另一个却是何穷。
    他蓦然回首,见蓝宝不知何时赶来,何穷手里攥着一张纸,笑的人畜无害,“这种伪证,一时要一百个咱们也有,要不就容在下将刘和州叛国通敌的罪名,证实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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