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二部击壤奋歌第二十八章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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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横七竖八尸体的战场。两腿沉重的端木贴儿清点人数,发觉损失在百余之上,再不敢逗留。他说走就领着残余儿郎惶惶撤走,一路吹角引号,呼唤散兵游骑。
    飞鸟不愿他走脱,旋即从村后截击,撵得这些无心恋战的败兵回不了头。
    黑暗中四面角号阵阵,串串马蹄把原野打得“噼啪”直响。谁也不知追兵多少,谁也不知道逃兵多少。从先前的战场到围困林荣的村落不过区区数里,转眼即到。拓跋部围林荣的生力军赶过来接应,乱杂杂地打成一团。战场上空不断盘旋敌我难分的大喝:“朱占”、“李千斤”、“王想”和“拓跋神”。
    尽管人与人之间不像白天那样好分辨,战场还是搅成一团,飞肢泼血。
    骑士们先是翻飞砍击,后来杀成一团。都是你一把兵器砍进一个身体,另一把兵器砍中你。大伙拼完骑术拼武艺,拼完武艺拼刀利,拼完刀利拼甲硬,拼完硬甲拼血多体壮。飞鸟、李思广和祁连都在乱军中砍杀,早就觉得弟兄们损失个差不多了,悲愤得恨不得手撕牙啃,好早让这些顽敌退走。
    北面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喊声。
    林荣和张铁头终于拉出步兵拼上了。
    敌人号角鸣退,说逃就逃。飞鸟几人迫不及待地点数。百余人只剩二十三。转眼间与林荣汇合,含泪欢呼数声,杀红了眼的骑兵又要去追。能奔能杀的喊着沙哑的嗓子往北冲。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马蹄下水势湍急这才停下。这时,点点人数,只剩十八骑。
    他们又热又燥,先后跳到小河里,连人带马,连伤带血洗个干净。
    天明时,十九个人都一半躺在水里漂,一半在岸上喘气。
    李思广用最后一身力气扑腾几片水花,断断续续地问飞鸟:“这一仗打完。你最想干什么?”
    干什么?飞鸟脑海一片空白。他想了好久,方说:“终于能解周屯之困了。我要我大哥立刻带着他的人回县城。和我们一起回县城。”
    李思广觉得自己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还不比周行文重要,不是滋味地呻吟说:“周行文值得你这样不要命吗?”
    祁连大声吼道:“我们也够对得起他了吧。”
    飞鸟大怒,侧身问他:“你吼什么吼?”
    祁连大口地喘气,怏怏地说:“他知道我们为了他,都做了些什么吗?那夏景棠即使现在不动咱们,能保证将来不动咱们吗?你信里没写吗?他但凡有一点情分,也不该不吭不响。”
    飞鸟也气不过捶击河滩,嚎道:“他到底收到我的信没有?难道是夏景棠别有用心,私下军令,不许他挪出周屯一步?”
    李思广大叫:“你可别乱冤枉人!”
    飞鸟先是没有吭声,过了一会方说:“今儿我看得明白。他不会放手让我御敌的。而且,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对我下手。我真想先下手除了他。”
    李思广心里一惊,连忙扭头看其它的士卒。不料,士卒们也个个喘气大吼:“我们在外面打一夜的仗。他们连个头都不露。晚上肯定照喝他们的酒,睡他们的女人。主公(司长官大人),你要肯杀他,让我们替你下手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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