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二部击壤奋歌第八章背后(2)

绚日春秋最新章节目录
   .昏迷不醒的福满被几十名残兵卷回,粗壮的身体被一层层地包裹起来,滚圆得像蚕蛹一样。那“蚕蛹”是忠心耿耿的部下们一件一件从自己身上拔下,给他保暖御寒的皮棉,不然,他早死在半路上。福堂木雕泥塑般望着自己英勇善战,一母同胞的幼弟,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许久,他才从仲怔中醒过来,狠狠地吸溜自己栓塞的鼻孔,一挥手,让战士们带上这不知生死的躯体。他一次次用马刺磕马,股不沾鞍地伏在倒翻鬃毛的马背上。
    在茫茫地雪海上,他撕了自己的帽子,扯了自己的发环,让厉鬼般的恶发浪飞,眼泪如飞。一干狰狞的部众安静得像一群魑魅,黑鸦鸦地飚在他身后,紧使轰隆马蹄翻动白色的雪雾。
    他们这般狂奔,很快让福禄见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福禄挂着老泪去摸,回身时便已咆哮,把劈头盖脸的鞭子发泄到一字排开的儿子们身上。女人有过类似的经历,既不敢哭泣,又不敢离开,老鼠般缩在墙角的暗处发抖。片刻之后,只有喘息声和一个战士战栗的声音在响:“我们追赶几条漏网之鱼,意外发现了几辆马车,一问是夏侯武律的家眷,更不愿意放过。福满阿爷带领我们杀尽可以看到的敌人,一刻也不停地追赶。不料,中了一只人马的埋伏。等我们糊里糊涂地剩了二三十时,才反应过来,只好拼命向他们讨还,结果,您的儿子就受了重伤”
    福奎问:“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他?!”那战士犹豫了一下,没敢张口。便朝福堂看去。
    福堂接过他的话,脸肉抖动,阴沉沉地说:“就是杀您爱孙的幼子狼,夏侯家族的余孽呀!他箭法超群,黑夜中倒无虚发,只用了二十多人,就在顷刻之间毁掉我们上百的马队,击落您善战的幼子。”
    “您未来的孙女婿——那只中原来的二岁猛虎。也几乎在他手里丧生!如果让他羽毛丰满,他会比他叔叔更可怕。”
    昏暗的屋子静得可怕!墙角里的女人们不安地抬头,只见福禄从一张满是油污的墙洞中取出一只黯淡的头盔,用低沉、苍老、悲痛的低吟说:“杀我长孙、毁我幼子,岂不是要让我们福氏亡族灭种?!”突然,他发出几乎让女人那娇嫩的耳朵掀成几瓣的大吼:“还等什么?孩子们,就让我带领你们,让他见鬼去吧!”
    女人们一阵窒息,正要抱着翠头,再一次藏入同伴的怀抱,又听到福堂的声音。
    他镇定地说:“阿爸!您是大大有名的巴特尔,拥有勇猛的兄弟、儿子、儿郎,原本应该威震潢水。可你打了半辈子的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并不如您的龙百川和他的儿子势力北达大漠,西至海骨高原,南到鸭嘴半岛,自己却很难踏出一步,那是为什么?”
    福禄喃喃地问:“虽然龙百川是个人物。可我并不是心服口服。是呀,为什么?”
    福堂说:“首先,您太好战,轻来小去就兴师动众,岂知杀人一千,损兵八百?致使我长河人口不能繁衍;其次,您性情刚烈。容不下在您眼前出入的仇敌,攻伐不计伤亡,只求战胜;其四,您轻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听不进他们的意见。把一切都放到战场上解决;最后,您不能收买人心,审时度势”
    “眼下,龙青云死时手握大女儿的小戟,要指认她嗣位称王。倘若福安不死,我们可以横加干涉,可福安死了,我们不但插不进手,还会因为谋杀龙青风招惹十倍于我的敌人。您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龙氏恢复元气,来给龙青风报仇?”
    福禄愣住了,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头盔放到了腰间。而福奎怒道:“虽然我的儿子死了,可我仍不赞成你胡作非为。龙青云是长生天降临给我们的共主!他和我同食,同饮,许配他的二女儿,把我当成他的手足兄弟。你们偏偏要垂涎他的土地,用尽诡计,丢尽我们福家的脸面,还要干什么?”
    福禄摆一摆手,沉声说:“事已至此,你就听他的吧。你继续说”
    福堂问:“那个狼崽子不只一次落入龙氏之手,却多次脱逃,最后一次,甚至得到杀死阿安地机会,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他后母都出于龙氏,龙氏之中就么有扶持他地至亲吗?你们见着追杀他的龙氏人马了吗?见龙氏取消他和龙琉姝的婚约了吗?而且,他也很顾及龙氏,逃亡的路上不杀朱彰,不致使惹怒朝廷!”
    福勇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龙氏在背后支持他这怎么可能!”
    福堂咬牙说道:“至少有一部分人在支持他!据我所知,那位夏侯德老部下——万马,他本不姓万,而姓龙!而且,亲缘不出四代!”他看父兄又惊又乍,又说:“你们想一想,倘若不是龙氏在背后支持,他敢在潢水西侧收聚百姓?倘若他不是为了龙氏,龙氏又岂能容他?这时候阿爸您聚集人手,说打就打,就把背后卖给了别人。”
    福禄沉重的叹息,问:“以你的意思,就不打了?”
    福堂信心在握,凶厉的小眼一眨,绿豆一样放光:“不!等万马收拾了夏侯武律的旧部,龙氏的力量岂不是要进一步膨胀?此时龙氏最虚弱,万马最弱小,当然要打。但不是立刻去,而是请求朝廷和龙氏的许可,这样,不但可以向朝廷吐露了忠诚,还让龙氏表明个态度。朝廷需要我们来制衡龙氏,需要肃清夏侯武律的残敌,需要报万马倒戈之恨,需要我们为他们囤积的军粮,一定会支持我们。而此时龙氏亦不敢公开得罪朝廷。最有可能的就是不吭不响,那时,他要殿攻我后,就等于自食其言,失信于人,也等于开罪了朝廷!”
    福禄大喜,一步跨到跟前,擂了他的肩膀夸奖:“想不到,我福禄也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好儿子。好,好!我听你的,让你一手去办。”
    福堂这便着手安排,先向髙显请求,后奏明朝廷,暗陈虎狼之兵,准备向万马开战!
    飞鸟在万马的营地呆了几日,渐渐明白万马的处境。
    万马还在为过冬发愁。事实上,他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一呼百应。就目前为止,迎来的投奔着都是原来牧场的普通百姓,又杂又乱,最大的几拨也只是十家、二十家。飞鸟见他整天拉着队伍。除了打猎就是向亲善的部族借粮、借物,借粮草,勉勉强强地维持着,心情也随之沉重。
    尽管此时。飞鸟会有和万马不同的意见,也不蛮横地要对方听从,也好让这位阿叔得到一份清静。按照万马的意思,他把自己俘获、猎到的牲畜并入这位阿叔的牲畜群,频繁地和他的家庭接触,因而也体会到他婆娘的厉害。
    他婆娘姓金,也是马匪出身。武艺超群,善使双枪,唯独性格暴虐。她不理会任何人,更不会善待飞鸟,只是一有机会就要飞田进门。
    飞鸟也知看别人眼色行事。和她说不上话。很快,阿爸早年的老弟兄又一次来看他,论到这事,有的说万马私心,有的怪他婆娘,还非要飞鸟带着他们去找万马,要让他知道按鸟不是任人欺负地孤狼,也只有班烈说,若万马执等到飞鸟成家,而婆娘又凶悍难挡,飞鸟该和自己回去住一段。
    飞鸟自己是无所谓,可为了要飞田避开万马的老婆金英妞,就让姐弟三个跟他回去。
    为了感激班烈阿叔对自己和亲人的照顾,他特意让赵过从万马家赶回一半以上的牲畜,要他收下。可班烈收下一匹马,稍后却和儿子、奴隶赶来一百只羊,说:“许多人以为我和你阿爸闹得很僵,这才退出生意,带着儿女亲戚立帐放牧。是他们不知道当年发生地事,不知道你阿爸和我仍然来往,仍然情同手足。”
    “我欠你父亲很多,本想你继承家业后,带着你地阿哥们给你效力,可看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就等到以后再说。这一百只羊,你不能不要,哪怕算是借我的,以后还我!”
    接着,善大虎又把唯一的儿子善小虎送到飞鸟跟前。飞鸟先送善小虎一付甲,而后又以自己的境况实在不好为理由,拒绝不收。
    飞鸟的伯爷爷极力赞成他的做法,说这些人都是他阿爸留给他的最后一笔财富,不到万不得已,不该去接受的,也不能去接受。
    这些话给飞鸟的启发很大,即使黑夜降临,他仍在丛林便漫步。这是,当他抬头看着似晴似暗的天空,心里不由想说:叔父自立为汗,以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盖过了父亲的威名,但我还觉得,他比不过阿爸,因为他是政府,而阿爸,则是拥有。
    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他又想:在别人眼里,我常常走运。在我自己眼里,我总能看到生活得美好。以前,我总觉得我比别的孩子长得好看,可爱,会被所有的人疼爱,可直到今天才知道,那是来自于阿爸。
    于是,他问:阿爸,我能像你一样,拥有这么的一笔财富吗?
    他走了这一圈回家,看到打猎归来的图里图利和布鳌带领的打猎队伍,听到他们相互埋怨的声音,平静的心里又被凡事打搅。
    很快,他走到跟前看看,果然,猎物比昨天自己率队打得要少。张奋青极难为地挠挠头,打着自己的手说:“臭,臭!”很快,又是几个站到他身边,包括从自家牧场带来的巴牙,也纷纷说自己发挥失常,打猎不比以前。
    飞鸟笑着推了张奋青,问他:“那你怎么不好好练练箭法?”
    “练——箭——法!”赵过一字一搓,轻视地笑他,“天天说,我得好好练。天天说,我武艺还不好,打不过谁谁谁。就没见练过,等吃了亏,表现差了,哎!该说了,看这手,臭,臭,臭!”
    “你——你说谁?”张奋青老觉得赵过跟自己过不去,气急地问。
    赵过不认账,乐滋滋地动手,把自己的猎物扔到地上:“我谁都说。阿鸟也算!谁老这样,说谁!”
    飞鸟觉得这家伙太嚣张了,正要吭个声。赵过有了疑问:“哎,我们在雪地里爬的时候,你不是给我说了吗?你说:我们逃出去。我就每天天不亮起床,带着弟兄们习练武艺,见朱彰一次,打他一次。不过,你确实打赢了一次!”
    飞鸟败给情敌朱彰。虽然后来又胜,却胜得极不光彩,被自己视为奇耻大辱。这短短数天,他在心口上的伤疤尚未愈合。经赵过一提,顿时觉得自己为一些小事叫烦,早吧这样的耻辱忘了,这就立刻指了和自己住一块的人监督自己。飞鸟这里只有三个像样的帐篷,一个事伯爷爷的,一个事给女人和孩子的。众人睡觉,一半在第三个帐篷,一半在飞鸟和他伯爷爷的帐篷。这一指就是七八个人,大伙相互看看,嘻嘻哈哈地笑。
    飞鸟怕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