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欢爱,他却想着别人:契约前妻》情深不及言(容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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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一章:情深不及言(容辰)
    “你这个野种,你不是我的儿子,滚开……”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一点用都没有,我不要你,滚,滚啊……”
    火辣辣的耳光,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从难以忍受的疼痛到逐渐的麻木,小小的身子蜷曲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眼睛里有什么无声无息的流下来……
    冰冷。
    绝望。
    妈妈,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不能不要我……
    妈妈……
    鲜血从额头的伤口流下来,染红了大半个脸,潮湿黑暗的地方弥散着死亡的气息,那么的浓烈。身体的痛可以到麻木,心里的疼痛该怎么办……
    “我要毁了你,永远的毁了你……哈哈哈……”
    细微的针扎在身上,没有疼的知觉,感觉却比死更加的绝望!
    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又为什么不爱我?
    有什么人一直在耳边说话,嗡嗡的很像是苍蝇。声音越来越近,越加的清晰:“少爷……少爷……少爷……”
    去你·妈的少爷!
    一个挥手,刺骨的疼让躺在床上的男人缓慢的睁开眼睛,原来他挥手时挣掉了输液的针头,此刻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旁边站着的管家,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少爷,您做噩梦了。”
    容辰伸手拿纸按在伤口上,雪白的纸很快被染红,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他,他垂下眸子:“您一直在叫夫人的名字。”
    沉静的眸子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他又做了那个梦,12岁那年,他彻底陷入地狱,永远只能活在冰冷的黑暗中。
    那场噩梦这么多年一直缠着他,注定要到他死的那天。
    管家拿来毛巾递给他:“少爷,明天就是夫人的忌日。”
    “……所以?”他拿毛巾擦了擦颈脖的冷汗,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终归是您的母亲,您去看看她吧!”管家语重心长道。
    容辰将毛巾丢在地上,阴冷的笑起来:“你见过哪个母亲把hiv感染给自己的儿子!”
    管家脸色一白,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滚!”
    管家暗暗的叹气,收拾东西离开奢华的房间。
    容辰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窗口“哗啦”一声将绛紫色的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迅速驱走房间里的阴暗,也明朗出他冷硬的轮廓。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的闭眼几秒钟,缓慢的适应后,睁开眼睛,看清楚外面的世界,喧嚣,繁华,温暖,只是都与他没了关系。
    已是秋季了,温度却丝毫没有降低,想想没几个月也该到那个人的忌日了。自己有多久没去看他了?
    白言,白子言,那个干净而温暖的男子。生命中唯一的光与热,消失了,他再次跌进冰冷黑暗的深渊里!
    真的,好孤单啊!
    ***
    容辰将鲜花放在墓碑前,因为发烧后脸色更加的苍白,毫无血色,他坐在墓碑旁,一根一根香烟的抽着。
    他都快想不起来,自己和白言是怎么认识的。
    哦,好像是一个晚上,他喝醉了,甩掉整日跟着自己的保镖,坐在路边上。大冬天的深更半夜的坐在路边,除了神经病没有别人了。
    其实在所有人眼中,他比神经病更可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辆车子停在他的面前,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呢绒大衣的男子,他将黑色的保温杯塞进容辰的手中,淡雅的嗓音很好听的在黑夜中响起:“喝些热水!”
    容辰虽然喝了很多酒,意识还是很清醒,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清楚眼前的这张脸,精致,干净,温和的不像话。
    他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开口:“我有hiv,你怕吗?”
    尤其是陌生的男子还握着他的手!容辰以为他会露出恶心或避如蛇蝎的逃走,可是他没有。
    “没关系,传染不了我。”他很平静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慌张与害怕,更没有鄙夷和厌恶,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和普通的人没什么区别。
    “你叫什么名字?”容辰握紧手中的杯子,潜意识的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
    “白子言。”沉暗的灯光下他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嘴角噙着丝丝笑容,宛如天地同辉,日月交辉,灿烂夺目。
    “你可以收留我一个晚上吗?”鬼迷心窍的说出这一句,或许是想试探他,还是什么,连容辰自己都不清楚。
    白子言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没说话。
    容辰看到他的诧异,勾唇冷笑,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怕自己,不把自己当病毒一样,敬而远之……
    “可以是可以!”白子言觉得他可能误会什么了,顿了顿:“我的公寓刚装修好,可能有点乱!希望你不要介意!”
    容辰震住了!
    那一夜他真住在白子言的公寓,白子言晚上还特意为他做了夜宵,两个卧室,只有一个卧室是有床有被子的,白子言把房间让给他,自己在沙发上凑合一夜。
    容辰没有睡白子言的床,甚至连坐都不敢。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怕自己,为什么不躲开自己,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你不怕被我传染上hiv吗?”翌日,容辰开口很直白的问他。
    白子言正在做早餐,神色平静从容,他说:“hiv主要存在于感染者和病人的血液、精·液、阴·道分泌物、乳·汁中。”
    放在以前,hiv真的是比鬼还可怕的东西,可是现在科学昌明,医学发达,hiv没那么可怕,患者也根本没必要被歧视!
    容辰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淡淡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撞击在心底最深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平和的态度,这么随意的方式和自己相处……
    凡是知道他有hiv的人,对他都避而远之,好像他周围的空气都是脏污不堪!
    没有丝毫犹豫,他走进厨房将昨晚自己用的碗碟全摔在地上,筷子折成了两半丢进垃圾桶里。
    白子言怔愣:“你这是做什么?”
    容辰面无表情,垂下的眼帘都不敢看他:“我会买新的赔给你!昨晚我没睡你的床,你不用换床单。还有——谢谢!”
    话音落地,不等白子言反应过来,容辰已经走出公寓。
    阳光灿烂,笼罩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睛很涨很涩,有什么东西企图要从眼角流出来。在地狱停留的太久,他几乎要忘记了温暖是什么样子。
    白子言,白子言,这个陌生而干净温暖的男人,第一次让容辰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还活着。
    隔天容辰亲自去买了一套碗碟,拎着袋子踌躇的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敲他的门。白子言不怕自己身上的hiv,可是自己很怕,害怕一个不小心传染给他!
    终究将袋子放在他门口,转身就要离开。
    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子站在门口,看着那么背影,清淡的开口:“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用午餐,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容辰的步子一顿,回头不可置信的眸光看向他,原来他全都看到了。
    白子言抿唇露出温润的笑容,他看到容辰站在自己的门口踌躇,一直在等他敲门,没想到最后容辰还是没有勇气。
    谁能想象到容家那个年纪轻轻,杀戮果断的黑道家主,此刻会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子言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拉进屋子里。
    这样的认识,这样一个温暖干净的人,一开始就轰轰烈烈的撞进了容辰的内心深处,搅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可容辰也知道,这样的自己,不配站在白言的身边。
    他来见白言的次数并不多,偶尔一次,不在这里留宿,尽量避免与白子言的身体接触;后来白言工作繁忙,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容辰一点也没觉得失落,他已经知道白子言的身份,更知道白子言喜欢谁。心底暗暗的高兴着,白子言和自己是同一种人的同时,也非常的难过。
    难过这样的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白子言的喜欢。
    他知道白子言的秘密,自然也不会隐藏自己的秘密。白子言就是这样一个人,干净温润,不知不觉就让你无条件的相信他,依赖他。
    他本不是容家的继承人,不过是上一代容家家主的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是夜总会上班的,无意中结实容家家主,起了贪欲,想要绑住这个男人,于是在发生关系的时候她在安全套上动了手脚,所以这个世界上才有了容辰。
    容家根本就不承认这个私生子,女人因为生了他身材走样,容家没有给她多少钱,辛苦的拉扯着一个孩子长大,脾气越来越坏,她不敢去和容家吵,也不敢得罪夜总会里的人,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容辰身上。
    十二岁以前,容辰的记忆是酗酒出卖色相的母亲还有挨打,背负着私生子野种的骂名,受尽屈辱与折磨。
    母亲因为长期出卖柔体,竟然不知被哪个男人传染了hiv,夜总会的老板知道她的情况,自然不会让她继续留下来,失去工作,患有艾滋,她备受打击,精神失常,对容辰的打骂变本加厉!
    十二岁生日那天晚上,女人又发神经了,无故的打骂容辰,几乎是要将他打死,那一拳一脚使劲了全力。容辰被打趴下在地上蜷曲起来,不住的哆嗦,死死的攥紧拳头。
    他可以忍受母亲的打骂,再痛再苦都没关系,只要母亲别丢下他,他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唯一的。
    那晚母亲异常的疯狂,不止是打骂他,竟然还用针扎先扎自己,用染着自己的血的针去扎容辰的伤口,要让容辰也感染上艾滋。
    她恨那个男人,连带容辰也一起恨起来!
    他那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选择把他生下来,既然生下他,为什么又不爱他?
    容辰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活不了。这样也好,这条命是她给的,也就让她收回去吧!
    命运对他并非这般的宽容,他被打断了两根肋骨,打断了一条腿,额头手臂,浑身是伤,没有死,被人送进医院了。
    母亲发疯的从7楼跳下去,当场死亡。
    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他将容辰从医院带回容家,却并未给他任何的身份和照顾。容辰在容家依旧是一个垃圾,肮脏的存在,没有一个人会给他好脸色,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厌恶,赤luo的不加掩饰。
    为什么?
    为什么有些人有被生下来的权利,却要先承受被抛弃的命运?为什么要让他寄人篱下,强忍着屈辱和折磨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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