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164辜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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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先生,两边交接,并未耽搁时日。”
    薛老太太点点头,方明晖看向薛霭,问道:“听说拜在夏阁老门下了?还参与了翰林院修撰的《景隆明录》?”
    “是!”薛霭站了起来,朝方明晖行礼,回道,“受同僚和大学士的照拂,做一些辅助的事情。”
    方明晖点点头,赞扬道:“撰写史记,可为后世明言本朝之事,是造福百姓和子孙的大事,你能参与其中已经是大幸,不究事情重要与否!”
    “是!”薛霭抱拳应是,重新坐了下来。
    方氏又问起方明晖在延绥的衣食起居,又说起这几年发生的事,大家一直聊着直过了午膳,周长贵家的小心翼翼的催了好几次,薛老太太才道:“亲家舅爷一路劳顿,我们先用午膳,下午也能让舅爷好好歇一歇。”
    大家纷纷起身应是,跟着薛老太太去了花厅,不分里外开了两桌,薛镇扬和方明晖自从前说到以后,饭一直吃到未时末两人微醺着散了席,幼清安排大家去歇着,她则和宋弈一起扶着方明晖回了他的院子,又急着让采芩去端醒酒汤,方明晖拍了拍幼清的手,道:“我没有醉,只是高兴了,便有些喜形于色罢了,你不用担心爹爹!”
    “您向来不饮酒的。”幼清担心的道,“突然这样喝会伤着身体的。”
    方明晖知道幼清关心他,就不再多说,在摇椅上坐下来,幼清蹲在他身边问道:“难受不难受?”说着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喝点茶润一润。”
    方明晖接了茶,却望着站在一边的宋弈道:“九歌,坐!”
    宋弈看了看幼清,道:“我衙门还有点事,要去一趟,让幼清先陪您,等回来我再陪岳父说话!”
    方明晖刚要说话,幼清已经接了话道:“那你早点回来!”
    宋弈笑着颔首,和方明晖告辞出了门去。
    幼清就接了方明晖手中的茶,正好采芩端着醒酒汤来,她服侍方明晖喝了,才真的放了心,半跪在方明晖的脚边,搂着他的胳膊也不说话,红了眼角。
    “妮儿。”方明晖低头看着幼清,“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幼清就含着泪抬起头望着方明晖,秀眉凤眸五官精致,肤色细白……方明晖摸了摸幼清的头,感慨的道:“妮儿真的是大姑娘了!”话落,叹了口气道,“可惜,爹爹错过了你长大的时光!”这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他在幼清最需要他的年华缺了席,这是方明晖心头最大的遗憾。
    幼清忍着泪,摇着头道:“没有,女儿还是女儿,在爹爹面前还和从前一样。”她抹了眼泪,哽咽伸出手去摸了摸方明晖眼角增生的细纹,心痛如绞。
    “爹爹老了。”方明晖握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拍了拍,道,“不过人都会老,没有虚度了年华,便就是对岁月最好的回答。”
    幼清点着头,又去看方明晖的手指,她还记得他教她吹骨笛时的情景,那长长的手指捏着骨笛非常的好看,那画面一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方明晖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杌子,道:“坐下陪爹爹说话。”
    幼清乖巧的坐了下来望着方明晖,方明晖担忧的道:“听闻瑾说你后来又犯了两次旧疾?怎么会这么频繁,现在感觉如何,还是闷闷的不舒服吗。”
    “没有。”幼清轻描淡写的道,“那两次我发了点脾气,所以就犯旧疾了。一点都不严重,躺一躺就好了。”她笑眯眯的把生死鬼门关的事儿,说的和玩儿似的,“您知道夫君的医术很好吧?他和封神医给我制了三种药,盯着我我每天按时服用,我现在感觉比以前好多了,胸口也顺畅了许多呢。”
    “九歌这孩子太聪明了。”方明晖感叹的道,“当初他去延绥和我说他要娶你时,我真是高兴,若是我不能回来,有他护着你一生,我便死也能瞑目了!”
    幼清心里酸楚不已,前一世她那么执意任性的嫁给了徐鄂,父亲一定很伤心吧,父亲是从来不看别人出身的,他看重的也只是人品和学识,而宋弈,恰好对他的脾气,同样是胸有千壑,同样是饱读诗书,同样是凭着自己打拼……
    不同的是,宋弈比他更圆滑世故也老道有成算,父亲和宋弈比起来,倒反而稚嫩的像个小辈了。
    幼清红着眼睛却忍不住想起贺娘来,“贺娘她在送我上京后就去世了……”就落了泪。
    方明晖点点头,帮幼清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贺娘将你当亲生女儿般待着,你想报答怕是没有机会了,不过也不要内疚,常常在心里念着她,和她说说话,她能听得见的。”
    “嗯。”幼清抹了眼泪,方明晖柔声道,“现在你长大了,要懂得珍惜自己,更要懂得感恩。别人对你好,你便要千倍百倍的回报他,不要辜负了自己也不要辜负了别人。最重要的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他说着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幼清看方明晖,忽然就很想问问他,他有没有遗憾,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她不想知道母亲的事情,可是却想知道父亲是不是还记得或恨或爱,心里是不是还念着她,也因为念着她才让他有这般落寞和孤寂的样子。
    算了,还像以前那样好了,这世上什么都比不过父亲能平安回来重要,别的事她不想管也不愿意管了。
    “爹爹看在眼里,九歌对你很好,什么事都想在你前面,这是你的福气。可你却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知道不知道。”方明晖疼爱的道,“他背负了那么多,虽什么都不说,可心里一定很累,你要记得多关心他。他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比起你还有我,他更加的孤单,所以,你更要对他好,给他家的温暖,这才是一个妻子,朋友应该要做的。”
    “爹爹。”幼清知道方明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的,她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方明晖轻轻一笑,道,“你看你,今儿见着我后就对他呼来唤去的,他心里该多难受,你想过没有。”
    幼清咬着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高兴了,眼里容不下别人了,想到这里她点点头,道:“女儿知道错了!”
    “好了,好了。”方明晖不舍得说她,“爹爹不是要训你,只是怕你伤了他心,也伤了自己。”
    幼清应是,又看见方明晖面上露出倦容,她扶着方明晖道:“您累了吧,我扶您回房休息吧。”方明晖确实有些累了,他由幼清扶着起来,和她慢慢往卧室走,“我的书都带回来了,你稍后让人帮我送来,我自己收拾就成了。”
    “一会儿我帮您收拾。”幼清笑着道,“您好好休息,等您醒了我陪你去看后面的竹林,您一定会喜欢的。”
    方明晖笑着颔首在床上坐了下来,幼清蹲下来给他脱鞋,方明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她,笑着躺下来,幼清给他盖了被子,笑着道:“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您睡着了我再走。”话落,就在床头坐了下来。
    方明晖要说什么,幼清摆着手道:“我小时候您也是这样哄着我睡觉的,现在换我来哄您睡觉,快睡吧!”
    “你啊!”方明晖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幼清就托着下巴打量着方明晖,父亲其实比她记忆中老了许多,眼角有了皱纹,鬓角也生了几丝华发,她还记得在福建时父亲每每出门,总有当地的一些少女偷偷往他的轿子里塞一些手帕或者瓜果之类的东西,向父亲表达喜欢,她还因此常常得到一些便利,比如去成衣铺子买衣裳时,那儿的老板娘总能算她便宜一些,还会额外送她一些过时的布料……
    不知道现在父亲若是出去,还会不会有女子偷偷给他塞手绢呢。
    幼清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眼睛明亮狡黠……或者,等父亲安定下来,她找媒人给父亲再说一门亲事?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父亲眼界很高,不会看上别的女子的,他若是有心这么多年他早就娶过了!
    幼清胡思乱想的,趴在床边看着方明晖的侧颜,觉得又满足又幸福,这样的场景她幻想过好多次好多次,可是等了那么久她都没有实现……她现在都恨不得跑到街上去,拉着过路的每个人,告诉他们她的父亲回来了。
    她甚至想去锦乡侯府,指着徐夫人的鼻子告诉她,你看,我这一世没有靠你们,没有在你们家委曲求全,我的父亲也安安全全的回来了!
    幼清捂着脸偷偷笑着,满心的欢喜止不住溢出来,她又忍不住拿手指碰了碰方明晖的露在外面的手背,暖暖的非常的真实,她撇过脸笑个不停……真好,真好,她的爹爹终于回来了。
    薛霭没有错过他的人生,姑母没有含恨而终,姑父没有郁闷不得志,薛思琪也没有嫁给孙继慎,父亲也回来了……她这几年没有白活,她做到了她想做的一切,幼清趴在床沿上,抓着方明晖的手,轻轻笑着,就算她现在死了,她也死而无憾了,能安安心心的走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愣住了抬起头来,她好像还忘了什么,她咬着唇想了许久,可像被高兴冲昏了头似的,她脑子乱哄哄一片,什么都想不出来,就在这时,她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猛然回头,就看见宋弈负手站在了房门。
    对啊,她把宋弈忘记了,幼清就笑了起来,松开方明晖的手朝宋弈跑去:“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弈想到方才他看到幼清坐在床前的样子,那么安静专注的看着方明晖,他能感受到她心里真真实实溢出来的欢喜,认识她以来,宋弈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高兴,一个人坐在那边傻笑,宋弈百感交集,一时间便站在门口看的出了神,直到幼清跑到他面前来,他才反应过来!
    “岳父睡了?”宋弈牵了幼清的手,幼清点着头道,“应该很累,又喝了酒,刚刚躺下就睡着了。”她压着声音很轻很轻的说着话,又踮着脚尖拉着宋弈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你早上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宋弈挑眉看着她,幼清垂了眼帘道,“我以为你忘了今天我要办及笄而去衙门了呢。”
    宋弈轻笑,刮了刮幼清的鼻子,道:“胡思乱想。”话落,问道,“你过问过岳父没有,他有没有什么打算?”他的意思,是想问问方明晖想不想再起复。
    幼清摇摇头,回道:“没有问,不过我猜父亲应该不愿意再为官了吧。我也不想他再进朝堂了,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多好!”
    宋弈没有再说话,和幼清慢慢走到了后院,幼清停了下来,垂着头道:“方才……对不起。”
    “嗯?”宋弈扬眉,低头看着她,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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