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128灼魂,生不如死(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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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墨璃一双血淋淋的手指未触及贺锦年半分,眼前的人便身形一晃,后退了一步,而颜墨璃却因为扑了个空,从案榻上翻身跌了下来,被无数颗钢钉扎过的身子留下的细小却密集创口,突然受到碰撞,创面瞬时裂开,血水很快就浸透了身上的衣衫。
    俯视着苟延残喘的颜墨璃,贺锦年冷漠一笑,“许莉,你在课上曾经教过你的学生们,中国古代一言九鼎不适合放合我们这种国家机器性质的行为上,我们的行为方式应以追求最终目的为准!所以,才有测谎仪的诞生。许莉,你是个好老师,而我,一直是个优秀学生!”贺锦年冷冷地俯视着地上如蜉蚁挣扎的颜墨璃,“而且,你应觉得庆幸,你不但不会死,你还会长命百岁!”
    贺锦年亦失望透顶,上古遗族札记居然在另一个时空。
    她原本想着或许能从颜墨璃的嘴里套出上古遗族札记后,亲自修习,这样,就能马上回到顾城风的身边,就不用处处肘制于东阁,困居于此。
    千年来,修习上古遗族术法的人极少,主要是上古遗族札记本身具有神秘力量,你可以修习,却无法将学到的传授于他人。
    所以,既便是颜墨璃修习过上古遗族札记,于她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呵呵呵,纪宁夜,我不仅仅是你学生,说起来,看到我,你也应喊我一声娘亲!想来呀,我们这缘份还当真是不死不休,哈哈哈,田敏丽做得好呀,把身子留给我,我只要死了,你就坐实了灭亲的恶名了!”颜墨璃恨得如芒针在体内尖锐奔走,她恨,恨得想化为利器直接钻进贺锦年的骨髓——肆意毁坏!
    所以,她根本忘了,她便是想死,也死不了!
    “来,看看你娘的手,还有八根没剪掉,来,剪吧,乖女儿怪不得田敏丽会给你下巫蛊,这是你的报应,我告诉你报应!报应!哈哈哈”她用尽气力地笑着,恨不得搜出世间最狠毒的话永远梗在贺锦年的心头之上,她放纵着讽刺着,便是此刻自已的身子如是刀挖的疼痛,肺部仿佛被刺穿,一张嘴便疼,她也要笑着不服输,举起鲜血淋淋的左手,“这个田敏丽,可是不折不扣地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人!看看,你会不会不遭到天打雷劈,看看,你身边的人都会因你而受尽诅咒”咽喉处突然一梗,她尚来不及吐出,梗在咽喉处的东西便如水滴般消融。
    瞬时,冰冷!切骨的冰冷,象寒冻,冰水化刃刺进骨中。
    她很难受,甚至觉得如置身于北极的冰川,她身陷冰窖,冷的水从她的鼻腔冲进她的内腑,浸湿她的五脏,剐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下呼吸都那么艰难。
    她苦苦挣挣着,想抓住任何一个可借以生存下去的东西却如抓了一手的荆刺,仿佛连空气都带了刺。
    转瞬,烈焰袭来,她仿如身在焚尸炉中,从皮肤到骨骼,逐一被烤熟!
    那一刹那,她突然有一种感悟,能在生死边缘还有力气挣扎的人,是因为还不够痛!
    真正的痛是渗入呼吸、嵌进你的每一个细胞,让你连呼吸都困难!
    贺锦年无动于衷地看着颜墨璃,直到颜墨璃一声声扭曲的喘气之声象撕破般拉出难听的哑音时,带着冷嘲的眸光渐渐沉寂了下来,“纳兰莉,百年前,你也曾在姚族圣地生活了七年,七年,你难道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你守护的人么?就算是对姚家没有感情,但那些与你一同进入姚族的少女,都是你纳兰一族的宗亲,你居然为了一颗石头,让她们全部死去!”
    “他不是石头,他有灵性,他”颜墨璃已痛得神智不清,她言辞晃散,只是本能地回答,“圣地好冷的,房间全是石头砌成,姚族长老说为了让我们静心清修,冬天也不让我们生火取暖。”
    这一点贺锦年倒知道,从姚迭衣的记里里搜寻,记得姚族的长老奉行的是苦行僧的修行方式,认为奢华会让人欲望无壑,尤其是对那些皇族的少女,为了让她们心如止水在姚族圣地服侍,让她们过着最简朴的日子。
    “你是如何与石碑认识?”贺锦年半蹲下倾听,因为颜墨璃因为疼痛,声音很小,既便是牢房静得连一根针落地也听得清,但她不想错过任何一句话。
    “阿臻阿臻”颜墨璃慢慢地蜷曲身,双手护在胸口,全身瑟瑟发抖,象是无比寒冷的样子,牙床不停地打着寒颤,“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我们守在冰冷的石室里,到了夜晚,盖再多的被褥也睡不着。后来,我发现祭坛燃着圣火,刮风下雨从不曾灭。我想在祭坛下的石室里,一定有火源,那里一定好温暖。果然在那里好温暖,我到了夜里就跑到那可是那里很大,我一个人很害怕,我哭了我想父皇母后,我讨厌这里,为什么要逼我们在这里受苦。后来,他就出来了”
    “他?石碑,你看到他?他什么模样?”贺锦年毫不在意颜墨璃裙袍下的水滩渐渐阔大,温热的腥臊之气直冲鼻息。
    “他变得和我一模一样,我被吓坏了,连动都不能动”颜墨璃断断续续地说着,时而发冷,时而发热,时而嘤嘤而哭泣,所有的情绪都象是婴儿似没有掩饰地表达着痛苦,“他很温柔,只说了几句话,就不见了,他说,他变人形不能太久”
    “每一次他都很温柔,每次我睡不着时便给我说故事,天热时变成小动物让我抱着它,天冷时,他会变成大狗熊,让我躺在他的怀里睡觉。”
    “那你为何一定要让他变成顾奕琛,就算要他幻化成人形,也不一定要找顾奕琛!”
    “顾奕琛是真龙天子,只有他的血才能让他永久幻化成人形”
    贺锦年先是一怔,但马上就了然,虽然那时还是丹东国的天下,但石碑是祭坛的化身,他身上的灵力定可以看到顾奕琛的将来。
    接下来的事贺锦年问了几句后,便不再问百年前的事,因为接下来的事她已经一清二楚。
    她双手捧正颜墨璃的脸,一字一句地轻问,“许莉,二零一二年六月,纪宁夜在执行任务中出了事故被送到上海瑞金医院急救,当时你正在上海瑞金做学术交流,你有见到纪宁夜么?”
    纪宁夜——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字。
    “有”气息微微沉浮,发出的音已无明显声息,贺锦年是凭着她的唇瓣开阖判断出是肯定的意思。
    “你是不是曾对纪宁夜的记忆动了手脚!”贺锦年极为缓慢,一定一句皆非常清晰!
    可这一次回答贺锦年的是颜墨璃频频抽蓄的嘴角,不是颜墨璃的意识在抵抗这个问题,看她四肢僵颤,上下牙不受控地上下敲打,贺锦年知道这是极致的疼痛引起全身肌肉痉挛。
    贺锦年看这情况,知道再盘问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
    何况,颜墨璃为了防止她的第六感,已经用上古遗族札记中的术法封印了自已大脑中那一段的记忆。
    她站起身,将眸光定在案桌上昏迷不醒的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贺锦年转眸看向那案桌上昏迷不醒的人,木无表情的小脸像是蒙上光晕的璞玉,喃喃自语中带着微见的挣扎,“田敏丽,轮到你来开口了!”
    要让田敏丽把一切实情说出来并不难,只要她告诉田敏丽她就是真正的申钥儿,她相信,田敏丽会把所有知道的东西全盘倒出。
    她有这个自信,是因为,在通州城公审上,田敏丽每次提及申钥儿这个名字时,她的第六感已无数次感应到田敏丽从骨髓深处延伸出来的悔恨!
    可她不愿说,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心中意难平,还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如此复杂的母女重逢。
    她更怕,当田敏丽知道她是申钥儿时,做出让她感到无法应对的动作,比如声泪俱下地跪下怅悔,甚至以死谢罪也要与她相认,她不知道自已究竟是以何种心情去面对?
    这不是一个公式,或是一道难题,血缘从来就是千古以来最难理得清、斩得断的情感。
    在心底深处,她认可颜墨璃一句话,田敏丽毕竟是十月怀胎生育她的母亲!
    但那些痛苦的回忆太过惨烈,如冬眠的毒莽蜇伏于心,她不想唤醒,那样的撕裂肺的疼痛她不想再回忆。她好不容摆脱了申钥儿肉体的桎梏,她期盼,这一生,她与田敏丽的缘份都尽了。
    此生此世,申钥儿永远是挽月小筑那一具活尸!
    但让她象对待颜墨璃那般撕狠,她又做不到,毕竟,眼前的妇人如此待她,仅仅是因为错把她当成仇人之女。
    心思浮动时,贺锦年都不曾察觉自已已经将手里的一根细针刺进了田敏丽的指尖,案榻上的人微微不适地拧起眉,直到若有若无的呻吟方将贺锦年的神智拉回,她本能地退开几步,站在一米开外冷眼旁观。
    田敏丽痛苦是摆了摆头,睁开眼,视线模糊得历害,但模糊也辩得出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不适地眨一眨眼,感到左眶传来一阵异样的裂痛,她的大脑混钝得厉害,一时之间也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艰难地张了张口,“来人,来人哪!”
    四下一片安静。
    田敏丽有些恼怒地撑起身子,刚想骂,却猛然发现一个白衣的少年站在离她的三尺外,冷冷地看着她,那眸光象是被雪水浸过一般,了无温度,激得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强撑起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请问公子,本小姐这是在哪!”
    这口吻,自称“本小姐”这眼神?没一丝的气场!
    贺锦年倏地一挑眉,一步跨到案桌边,双指如电地搭上她的脉息,神色一凌,厉声问,“你是谁?”
    “我我姓郭!”那女子脸色一红,本能地想收回自已的手,眉间闪过不悦,刚想张口斥责,可对着如此犀利的皮眸,她没有勇气反抗,刚鼓起的气焰瞬时被浇灭。
    “姓郭?”贺锦年倏地一把拿起边上的铜镜,对准她的脸,“看清楚了再回答!”
    “啊——”郭岚冰单眸霎时圆睁,却因为力道过大,原本已闭合的左上下眼皮,一下子被撑裂开,露出里面血肉磨糊的肉芽,她猛地扔开手中的铜镜,象见鬼般地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榻,直直扑向帐营的一角,双手抱头就疯嚷着,“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根本不需多看一眼,这张脸困扰了她整整十年之久,自郭岚凤回到大魏后,一身的医术和才情将她这个郭大小姐光芒完全盖住,若非是她嫡女的身份,只怕整个大魏的仕家都不会再记得郭家还有她这个郭岚冰。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变成了这样”郭岚冰喃喃自语,时而狠狠地抓着自已的头发,时而如疯魔般地咬着自已的手背,嘴里含糊不清是呜咽着,“我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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