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066魂归何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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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明飞又等上一柱香时,待东阁恢复元气。
    直到戌时,叶明飞方把东阁先生带回了挽月小筑。
    顾城风在潜心阁静心等了大半日后,终于等到东阁回来,知道东阁并未用膳,便传了素斋,命叶明飞和戴少铭、云泪及梧晴雪四人招待。
    膳后,梧晴雪带着一行人到了潜心阁,殿内照香薰带着微微的薄荷气味,临窗之前却伫立着一道凛然的身影,顾城风一席白衣章纹宽袍在宫灯烛影下微微泛出水光来,人不动,让进来的人气息不觉就压下了几分,唯恐惊扰。
    梧晴雪悄然引东阁先生看坐,便在主座后的位置站定,并朝外唤了一声,“上茶!”
    东阁左下首坐定,戴少铭和叶明飞坐在了右下首,云泪瞧了一下,便陪在了梧晴雪的身边。殿外的丫环很快就上了茶水和又特意备了几份素斋糕点。
    “大师,本王想知道你是如何断定申钥儿的生魂尚在人间?”窗外有风,萧萧而过,带着六月栀子花香。此刻已过亥时,除了偶有虫鸣,除此外再无丝毫动静。
    顾城风在一片死寂的夜风中,站在这里,已整整三个时辰,却平息不了心头浮现起不安和惶意。
    东阁先生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后,也不绕弯,直接道,“殿下,断定她的魂魄尚在人间,是因为所有在地府中的魂魄皆为绿色,若她的魂魄已被阴司缉至地府,那她眉心处的灵慧二魄就不可能呈出生魂的紫色。但是,按正理,人的肉身,三魂离体超过七天,七魄亦会自动离体,三魂七魄会自动汇集成亡魂,而被阴司察觉,最后走黄泉之路堕入六道轮回。可这姑娘灵台的灵慧二魄象是被一种无上的灵力封印,所以,魂魄无法聚齐,反而幸运地避过了阴司摄魂天眼。”
    顾城风脑中划过申钥儿被困于灵幡及恶鬼钉的地窖,眸中瞬间泌出一抹暗红,“她曾身中古灵巫术,是不是因为邪术侵身,而致身上的三魂六魄离体?或是,也因此,因祸得福,她的灵慧魄不离开躯体?”他的身影动作没有发生丝毫变动,语气也是一如往常,那样冷淡。
    东阁先生断然摇首,斩钉截铁地否定,“不可能,古灵巫术不过是一种怨念咒术,伤人时运的一种邪门歪道,绝对困不住人体的魂魄。”
    “何为怨念咒术?”云泪的心狠狠一凌,她原想申钥儿的昏迷是因为被颜墨璃的蛊毒所致,只等她清除了蛊毒留在申钥儿体内所有的残毒后,申钥儿就会清醒过来。
    可现在一听,显然没有这么简单,难道她的弟子还有不为她所知的手段?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她不自觉地将眸光落在伫立在窗前的顾城风脸上,视线一阵恍惚晕眩下,她几乎要双腿撑不住身子,不过是月余,顾城风整个人瘦了一圈,周身盈溢着疲倦之色。
    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当初选择为颜墨璃瞒了下来,除了颜墨璃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弟子外,还有更重要的是她惜才,她真的希望有一天颜墨璃可以继承她的衣钵。
    可从大魏回到苍月后,她才发现顾城风对申钥儿的感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那样一个洁净出尘的翩翩公子,可以每天坚持为申钥儿清理身子排出的污秽,为她沐浴,净身。
    初时申钥儿的身体极为虚弱,身体极需营养,吸收多排的少。可现在不同了,光是沐浴一天就有三趟,而他又不愿假手于人,她根本就无法想象,是什么信念让顾城风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去做这个的事。
    她暗自后悔当初不该私下瞒下颜墨璃的事,若这一切真与颜墨璃有关,不仅白白丢失了唤醒申钥儿的机会,还有可能为将来埋下重要的隐患。可一时间,她没有勇气把事情交代出来,唯有希望,东阁先生的出现,能尽快解决此事,唤醒申钥儿。
    “怨念咒术缘于川西一个原始部族,类似于苗疆的巫术,这种巫术会让一个人噩运缠身,中者身死后,巫术也消亡。但申姑娘身上所中的术法是远古封印中的一种,可记入灵魂,无论转生多少次,她的灵慧魄都是封印在眉心轮。”
    “大师,她究竟身中哪一种邪术,请大师具体详诉。”顾城风蓦然转身,这一刻,声调透出极度不稳,他眉峰高挑,眸光碎裂冰冷,他双指收紧,直直在黑檀木的窗棂上掐手两个指印。他呼吸紧窒,他的心如被火烤,他从不知,她竟受了这么多残酷的迫害,连死后都要带入来世!
    窗外疾风掠过,透过纱质的白玉兰灯罩,灯烛幻动起来,殿内阴翳萌生。
    “不是邪术!”东阁迟疑一下,赤眸微眯,缓缓道,“能困住一个人的灵慧魄的术法,可能只有千年前的上古遗族札有记载。千年来,这本遗族札记一直被姚家后人收存,姚家拥有无上的术法,也因此一直凌驾于皇权之上。直至百年前,先帝收伏了姚氏一族,收回了遗族札记,可惜记载术法的遗族札记的下册也由此消失。所以,奴才亦只能是推断,却无法断定申姑娘究竟身中何种术法,因为老奴也从不曾见过遗族札记的下册。”
    戴少铭一听,霎时就质疑,“大师的修为已逾百年之久,相传当年大师还曾经服侍过先祖皇帝,而这遗族札记曾一度被苍月皇氏拥有,大师是天子近侍,如何不知?这苍月大陆若是连大师都不知,那谁还能给出答案?”因为寻找东阁,耗费了多少景王府的人力和物力,死了多少影卫精英,总算在几年前被叶明飞找到,可没想到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算的东阁先生,竟连申钥儿身中何法术也报不出个名目,那给申钥儿下这种术法之人岂不是魔高一丈?
    “少铭,不得对东阁先生无礼!”顾城风稍稍抬起眼睫,瞳仁中便倾泻出微光,“据本王所知,东阁先承曾经修习过上古遗族札记为我苍月立下汗马功劳,东阁先生六十年前隐入川西沼泽,也是因为身受重伤,为避开仇敌,方不得不隐入!”
    东阁闻言,忆起往昔,白眉微蹙,长长一叹,“殿下谬赞,老奴确实在百年前修习过上古遗族札记上册,可是,老奴在百年前身受了三道天谴,除了一双天生赤眸外,所修习的遗族札记之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忘记了缘何受此天谴!先祖爷失踪后,老奴曾历尽四十年的跋山涉水寻找先祖爷的下落,却在最后记忆稍恢复时,方忆起先祖爷离开时,曾召见过老奴,并交待了让老奴要守在川西沼泽直待到苍历111年,六十年了老奴一直谨守先祖皇帝遗旨,不敢跨出半步川西沼泽。正适巧,六十年前,老奴被人暗算,身受重伤,所以,世人以为老奴是避仇杀方入沼泽。”东阁先生的一双赤眸落在顾城风的脸上,神情是无尽的惆怅与缅怀。
    叶明飞面露轻微笑容,“大师,如今上古遗族札记忆重回大师之手,为何还不能断定申姑娘身上所中的究竟是哪一种术法?”
    东阁抚须轻摇首,目视叶明飞,“叶公子有所不知,虽说现在遗族札记重回老奴手中,但要重新参透,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得入其门,何况这只是上册。”
    顾城风听后静立不语,眼眸如同罩了层冰水,一颗心凉润沉落,许久方冷声问,“大师,那剩余的三魄六魄应如何寻找?据本王所知,人的魂魄一旦不聚全,就有可能散于天地任何一个角落,甚至可能被花草树木所吸收!究竟有怎么样的仇恨,使如此阴毒手段,将人的三魂七魄生生割离。”顾城风言及此全身一僵,桃花眸底蓦然隐现出一抹因痛而起的灼亮,连自已都未曾发觉,此时的自已连声音都如来自地狱般冷冽,“若这种术法尚不称之为邪术,那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阴更毒更无情!”
    “景王息怒!”叶明飞和戴少铭忙陪同站起身,双双开口道,“申七小姐蒙殿下福泽,必能化险为夷!属下等亦鞠躬尽瘁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茶!”顾城风忽然喝了一声,他的声音过于冷清,惊得潜心阁莲花灯罩内的烛火一爆,众人随之打了个寒颤。
    “是!”梧晴雪应了声,倒不急不徐站起身,地走向一边的案桌。
    梧晴雪泡好后,递上,“殿下,您请用!”
    顾城风接过,饮了一口沉淀下心神,将杯盏递回,依然站在窗边,夜风吹动他的鬓发,烛光将他的身子剪落了一道侧影映在了窗外的青玉石地上。
    大殿之内突然就这样静了下去,所有人都感觉到顾城风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凛冽气息,一时之间皆不知道应如何续下那沉重的话题。
    许久,东阁先生起身,不慌不忙地作了一个揖,谨声道,“景王殿下,申姑娘额间的灵慧魄色呈紫色,奴才大胆推断,申姑娘的剩余的三魂六魄并不曾散于天地!”
    顾城风桃花眸一闪,却极快地,瞳孔内的亮光一闪而逝,就像是冬日艳阳乍暖又寒,他恢复了本来的静默容颜,声音带了些沉哀,“那她会在哪里?天地之大,便是肉眼能见的人尚是人海茫茫,何况是一抹孤魂。”桃花眸内依旧是含情脉脉,眉峰却渐渐冗起。
    “殿下莫伤心!”东阁先生微微撇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无奈数十年独居,表情于他早已无用,脸上的肌肤甚至有些僵化,笑得有些诡异,“殿下,给老奴七天时间闭关,老奴可以去阳间几个极阴之地找找,或许能找到申姑娘的灵魂所在。”
    叶明飞心奇,开口问道,“东阁先生所言之极阴之地,这是在哪?”
    “人间有七处极阴之地,多为冤灵聚集之所,一为沼泽,二为义庄,三为破庙,四为荒坟,五为枯井,六为百年老槐树,七为人烟不至的丛林。”
    顾城风不置可否,举步走向书案后,揭开壁上的幕帘,一幅栩栩如生的苍月大陆的塑形图跳进了众人的眼帘,里面有深绿色绵绵山川丘陵、白色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淡绿色广阔草原、土色的黄沙之地,这些地方都会有东阁所提及的极阴之地。
    戴少铭失声问,“七天时间,大师能遍寻苍月大陆?”他眼底带着一丝震撼,双目放光,语气之中大有钦佩之意,东阁所说的这些地方,每个地域几乎都有,就说是燕京城,光城外的义庄就有四家,荒坟更是数不胜数。
    东阁先生见顾城风眼底略有思疑,便敞言道,“殿下不用担心,老奴天生赤眸,到了一处后,凭眼力便可看到各处阴地的生魂,何况老奴无需肉身亲至,只需要灵魂脱体,一日可寻千里。”
    “好,那就给大师七日时间,晴雪,带大师下去休息!”
    燕京贺府。
    贺锦年自从听了贺元奇一番教导后,成日与六月为伴,倒在府里规规距距地呆了几日,倒不曾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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