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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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行前往塔丹的三天,等不到期望的身影驭马而来,白昼里头顶的烈日压得汐瑶喘不过气,那颗心却冰冰凉,连带食欲不振,精神颓然……
    没想到祁云澈能绝情如斯,摆出要成全她与同母异父的弟弟宽豁姿态,当真不闻不问。
    先她出城那日心存的侥幸全变成纠结,期望他带着贾婧芝走人,他就真的带着那人儿走了,头都不回。
    自作孽,不可活啊……
    颜莫歌自然知道她不振,不时就出言刺激,道,长痛不如短痛,待自己娶了她,再待那个人登了基,她大可拿颜家的家财去撼动大祁江山韪。
    到时候,让祁云澈哭着来求她岂不妙哉?
    这天下再大,做个什么不要银子?
    出了北境长城,花十两就能让一个彪勇的侉萁族游民为你出死入生,扔个五百万两出去,长城都给一并推了璧。
    他这个准夫婿是相当大方并且善解人意的。
    汐瑶听他信口胡诌,反问道,即使如此,他怎不直接用颜家一半家财建一支大军,兄弟俩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不更刺激?
    说得是好听,长痛不如短痛,她都从前世痛到今生来了,莫要说放过祁云澈,这辈子她痛了也要让他的心揪着不好受,不然才是真的亏大发呢!
    颜莫歌冷笑三声,遂回道,有什么是比娶了哥哥最爱的女人,再让那个女人去与他做对,更加痛快的事?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汐瑶甘拜下风。
    看来做祁云澈的‘最爱’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路上小吵小闹,倒是消除了她心中那些许小女子没底气的不安。
    好些闪神的时候,还误以为回到某个宁好安稳的岁月,北行只是兴致使然,结伴去游玩而已。
    终归颜莫歌不可能让她有事,否则还怎样娶她过门去祸害大祁天下呢?
    相反她看得出来,这嘴上厉害不饶人的家伙,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更显苍白了,这点尤为让裳音焦虑,马车的车轮也转得越来越快。
    第三日将将入夜时分便出了北长城的关口,次日,天边尽头刚泛起一抹橙色的朝霞,塔丹近在眼前。
    ……
    也不知可是长途跋涉,又被酷暑折磨的缘故,这夜汐瑶昏睡得尤为沉。
    模糊意识中听得有人不断的在叫她的名字,她识得那是谁的声线,清清亮亮,高傲又带着少许不耐。
    喊着喊着,便开始动手不善的推她,仿佛她再不醒,他随时都会一巴掌呼过来。
    “真是的……身子不好脾气还那么暴躁……”
    不满嘟囔着睁开了眼,看到坐在对面的人,汐瑶却是不觉一震!
    坐在眼前的分明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她’墨染的青丝挽了简单而别致的发髻,两支对称的凤纹金簪插于头的左右两侧,其下那一寸长的芊芊流苏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轻微晃动,为‘她’平添几分俏皮。
    本单望着也不觉得‘她’有多大年纪,真真肌肤赛雪,无暇如美玉。
    那张施了脂粉的脸容,是汐瑶极为熟悉的轮廓。
    弯弯眉黛,朱唇一点红,轻易掩去平日尖锐的棱角,又柔,又媚,望你一眼都摄魂夺魄!
    在‘她’左侧脸颊,杏眸正下方,一粒泪痣清晰可见,这是前生流了多少眼泪,直让人心生怜惜。
    ‘她’穿着绛紫色的裙,外面罩着白色半透明的轻纱,那纱中又隐隐泛着金色的光泽,想必在织造的时候就添了金丝线,如此更显低调清贵,雅而不俗。
    只消‘她’唇角微翘,便是潋滟芳华,祸国殃民的倾城……
    汐瑶完全清醒了!
    “你——”
    颜莫歌一挑凤目,冷言冷语,“吓着了?”
    识得这般久,他还从没见过这没心没肺的惊动成这样,至于连嘴都合不拢了么?
    说话的声音还是他原本的声音,连嫌弃的调调都没改变,只望着他一身惊人的装扮,于汐瑶来说只得三个字:慎得慌!
    见她半响不语,颜莫歌懒得多言,抬手拉过垂在耳鬓边的半面遮,与另一边耳朵上挂住,挡去下半边面容。
    那面遮是用金丝线造的,细细密密,长度刚好掩至‘她’略尖的下巴,但平常说话,或者举动略大,必定还是能容人窥得面遮下几分姿色。
    不戴还好,戴了更叫人浮想联翩!
    努力平复了心绪,汐瑶又将他细细打量了一遍,各个细节都不放过,完毕之后吧嗒了两下小嘴,道,“所以你就是颜家那位不常露面,却国色天香的少小姐——颜莫情?”
    也是识得这么久,她只知道他是个身坚心残的,却不知颜公子还有那么特别的……嗜好。
    “正是小女子。”微一颔首,他便是用一把柔润的嗓音回答。
    汐瑶听得全身发麻,小脸拧成团,“用意何在?以此彰显你颜家有人?”
    看来他恨祁云澈入骨也并非无缘由。
    一个在宫里好吃好喝,兄弟姊妹做伴,一个孤零零的长在颜家,生得一副扭曲性格实在有根有据。
    颜莫情姑娘含蓄的白了她一眼,转而骄傲的扬起下巴,含着春水的凤眸微微眯起,只道,“你不知何谓‘美色惑人’?”
    他端的就是‘我很美’、‘其他女人在我眼底都是尘埃’的高傲清冷姿态,不容人质疑。
    “那敢问……莫情姑娘想去迷惑谁?”努力适应颜莫情的‘美色’,汐瑶虚心求教。
    佳人神秘一笑,黛眉扬起,“当然是钦慕本小姐的人。”
    看来‘她’的追随者不少。
    汐瑶并不怀疑这一点,这番打扮虽令她毛骨悚然,也只是因为她习惯了男子身份的颜莫歌。
    但若今晨她们第一次相见,她无疑会将她当作女子,还是一个拥有绝色之姿的女子!
    这般想着,她又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心道她戴面遮,自己也戴面遮,怎的就差了那么多……
    料不到颜莫歌的嘴寡毒得过分,却是男女扮相都好看,莫名就想起祁云澈,他扮作女子可否也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脑子里刚钻出这无稽之念,汐瑶忙不迭掐死了去,她可不想此件真的发生。
    兄弟二人比较起来,颜莫歌应长不了她几岁,身骨还未长开,扮女子要容易些,云王殿下就算了吧,他在她的心里还是很英武高大的……
    也不知他们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两个儿子虽性格迥异,却无疑俊美不凡,天赋异禀。
    就是论捣乱整人的功夫,颜公子也是出类拔萃,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得汐瑶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许久,眼眸不停打着转,那心思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莫歌懒得去猜了。
    反正也定不得好!
    由得她看了一会儿,他倏的笑起,道,“莫要担心,女子扮相只是权宜之计,无论内里还是外在,本公子都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汐瑶先未听懂,结实的愣了一愣,但转瞬便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我倒觉得你这打扮颇讨我喜欢,没准我们能做一对感情不错的姐妹,长夜促膝说话,交换心事,为彼此排忧解难,你说呢?”
    话罢颜莫歌就面朝天骄横的鼻息了声,用女子媚入骨的声音娇嗔道,“你?只配给本姑娘做个随身的侍婢。”
    ……
    起先汐瑶以为做侍婢只是他随便说说,不想入了塔丹城后,竟是直奔城主的金堡,连马车外城中街景如何,她都来不及细看。
    颜莫歌只分出少许时间与她交代,张家那位真人的尸身如今就安置在金堡的地宫之下,只等慕坚带手下乔装入城取走。
    好在他事先收到消息便开始着手布局准备,眼下慕坚被他下了绊子,拦在来路的半道上,要赶到塔丹,至少还有四日。
    而他这位素来不喜在外抛头露面行踪诡异的颜家少小姐,机缘巧合之下与那位从不曾踏出金堡半步的城主结缘,极受待见。
    如今只是途经此地,携带侍婢在堡内小住几日,不成问题。
    听他将所有巨细都安排妥当,汐瑶甚是宽心。
    做奴婢就做奴婢吧,这小半年在宫里折腾,早把她的铮铮傲骨打磨成一副趋炎附势的软骨头,颜莫歌扮女人都能扮得怡然自得,她做一回他的侍婢又何妨?
    这塔丹城极大,各国来往的商旅众多,整座城都是集市,大小不同,买卖更不同。
    大街小巷全是做早市生意的,马车行起来十分缓慢,汐瑶得此机会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这是她头一回出北长城,而这座城又太特别。
    打眼瞧去,满街来自各国的人,高低胖瘦,头发肌肤,连眼珠子的颜色都不同!
    街上最多是蒙国人,蒙国乃北境第一大国,蒙人的相貌粗狂,却有种特别的异国风情。
    身形高大的乃侉萁族人,几百年前就被灭国,流民四海为家,天性善征战,不少祁国贵族喜欢买几个养在家中,给自己充门面。
    这些,汐瑶在京城早就见得不觉新鲜了。
    只不过颜莫歌说在奴市十两银子买一个,她真不信!
    “城主的父亲乃侉萁人,母亲是祁国人,堡内的侍从也多是在北境身份低等的下下族,有的早被灭国,待会儿入了金堡,你勿要乱说话。”
    看到她神色里充满好奇,颜莫歌忍不住提醒道。
    在祁国有门第高低之分,而出了北长城,北境外弱肉强食,自己的国家兵强马壮,喘气都要蛮横些。
    若身为小国之民,抑或者亡国之奴,即便是自由身,也只会被人看得低贱无比。
    难得听到他语色严谨的说话,汐瑶回头来,见那娉婷‘女子’坐姿平稳端正,面容当中那抹总是含着的促狭消失不见,沉沉的眸色多了丝忧虑。
    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先出发那两日,她心里亦会不安,可也知道,颜莫歌虽恶劣,但心地不坏,不会有心真的要害她。
    不过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说不定了,她信他,最多信一半,否则也不会叫他吃那粒毒药证明。
    他利用她来激怒祁云澈,她又何尝不是利用他想与哥哥有交集的心情?
    说起来还真真是有些奇怪呢……
    “你怕我有事?”略作思索,汐瑶不确定的问。
    “不。”他干脆,“你太笨了,本公子怕被你拖累。”
    口是心非!
    汐瑶心里道,自他答应帮她,他就已经被拖累上了。
    ……
    金堡建在塔丹城最南端,背靠一座褐色石山,有部分直接嵌入,与山连成一体。
    下车时,汐瑶一眼望去,便觉得真是个造地宫的奇巧之地,难怪张家会借此来藏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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