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好一个送上门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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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已经过了惊蛰,燕华城的寒意却没有消退多少。殢殩獍晓
    卯时的皇宫于一片夜色笼罩之下,只得几许幽暗的逛覆在巍巍宫殿之上。
    那光虽淡薄,却凝少成多,勾勒出一道道沉肃有力的轮廓,无一处不是皇权的象征。
    碧池上那层薄冰不知何时才会融去,深夜时分还会泛出白茫的雾,为这深宫徒添几缕冰凉。
    宫人们往来于其中,低头,目不斜视,碎步,有条不紊甾。
    日复一日的循环,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容下,藏着的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机警。
    幽幽深宫,杀人于无形,不仔细留心提防着,那性命何时丢去都不知。
    随着浑厚悠远的钟声阵阵响起,又到君王早朝的时候了廷。
    此时藏墨阁中的灯火,一如往常那般,早已亮了个把时辰。
    听到上朝钟声,坐在桌案前抒写的汐瑶抬起头来,侧身向菱格窗外望了望,天色还沉着,隐约有一抹淡色的橙红从天边延展开来,用不了多久,晨曦就会越过宫墙,将白昼带来。
    祁尹政在位期间,几乎每日都临朝视事,风雨无阻。
    也多得他登基以来的休养生息,使得天烨年间,除却二十九年爆发的那场前所未有的天灾,整个大祁,亦算得上国泰民安。
    只如今汐瑶也不确定那场旱灾是否会同前世一样,或者也许根本不会发生呢?
    将笔搁下,再就着收回的手放到眉心间按了按,对她来说,只要做好分内事便罢。
    说起来还得多谢平宁,在司籍司当差的确是个闲职。
    每日只消做些抄写,记录入库的经籍书册,别说被后宫的娘娘们利用了,入宫足月有余,除了御书房、藏墨阁还有自己的住所,宫里的其他地方,她根本没踏足过。
    而就算去御书房,也都避开了皇上批阅奏折和与大臣商议政事的时候。
    如今她也是个小小的八品女官,身居非要职,自个儿管着自个儿便好。
    没事的时候,沏一壶好茶,点了淡香,再捧起书卷,不小心就消磨了时辰。
    她的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倒比在宫外轻松许多,一个月下来,人竟是圆润了不少。
    “慕掌簿。”
    正放松心神时,随着一声轻唤,从门外进来个脸貌清秀的小太监。
    这是在藏墨阁管事的公公之一,性情温和好相处,因为姓‘单’,单名一个贵,大家都管他叫‘扇子公公’。
    虽人是才二十出头,却五岁就净身入了宫。
    更曾在皇后身边当差多年,立政殿那边不时还会请他过去,所以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他对汐瑶极为客气,也正因为得他开了头,连带着藏墨阁上下与之有关的宫人对汐瑶这初来咋到的都不差。
    就算那心里再不喜,也会留三分薄面。
    毕竟皇宫不比别处,不论你在宫墙外身份再高,进了宫来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们私下纠集着孤立、欺负你,你也没办法。
    见到他,汐瑶连忙起身礼笑道,“扇子公公,有什么事吗?”
    来到案几前,单贵脸上端着笑,亦是客客气气的。
    “皇后娘娘刚传了口谕,明日河黍张大人家嫡孙小姐在紫霄观行入教之礼,按规矩,尚仪局得有两名女官前往,礼成后赠以娘娘亲自抄写的《玄珠录》,这当中一人是于掌言,还有一位,便是慕掌簿你了。”
    汐瑶闻之将头点了点,“有劳公公传话,容我将昨天入库的经书登记入册,再去收拾一二。”
    单贵看了眼她面前记到一半的典策,心思转了下,道,“这些就交由小慧子他们几个去做吧,九公主和驸马正在皇后娘娘宫里说话,已经为你讨了恩典,许你随着一道出宫,明日公主和驸马也是要去观礼的,我估摸着你这会儿去收拾,时辰正好能对上。”
    对眼前的女子,单贵心中有数。
    慕汐瑶不比宫中其他女官,慕家两代忠烈,九驸马乃她母家表兄,裴王妃更是她三堂妹!
    而她的二叔慕坚乃响当当的大儒,花开遍地,连皇上都对其倚重有加。
    已故长公主为她亲设筵席,煜王和明王都得卖这个人情。
    璟王、云王对她照顾有加,慕家分家时,若不是他二人暗中出手,还不知慕汐瑶那混得不行的小叔得纠缠到何时。
    再来说冷世子,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将来当仁不让的定南王,与她亦是千丝万缕,说都说不清楚。
    莫要看这宫里墙院深深,有些人更是进来了,一辈子没再出去过,可消息却灵通得很。
    好多宫外不为人知的事,宫里却不算什么秘密。
    此女可不简单啊……
    单贵默默叹着。
    不管她因何缘由入宫,他私心里总是觉着皇上早晚还是会给她指婚的。
    如此想来,他一面将出宫的令牌交给汐瑶,又关切道,“慕掌簿刚入宫不久,虽说在宫里当着差,可对宫外自家府上定多有放不下,趁此机会正好回去瞧瞧,皇后娘娘还是很体恤你的。”
    接过令牌,汐瑶便也不多做推辞,谢了之后,出了藏墨阁,往自己的居所行去了。
    好几日前平宁来见她时,就将此事同她说过,所以她丝毫不意外。
    也多得公主嫂嫂的照顾,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当真能算得上惬意。
    张家乃河黍第一大家,位高权重,嫡孙女入观修行颇受重视。
    不过对汐瑶来说,这只是她出宫的借口罢了。
    而单贵对自己的态度,她更是心照不宣。
    宫里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为你端着,更顾忌你身后那些人,这亦是件好事。
    莫说人会在背后对她议论不止,就是汐瑶也觉得自己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做个女官,在这皇宫里呆着直到老死。
    来日方长,暂且顾好当前吧。
    走出藏墨阁,外面天光已渐渐明了,空气扑面的清爽。
    想到马上就能出宫,回武安侯府见四婢,见张嬷嬷,还有梦娇姨娘,汐瑶心里美滋滋的。
    往御庭苑方向望了望,这会儿走回去,少说要花上小半个时辰,她人是有些等不及了。
    此次出宫只得两日,身上这身宫装,回了武安侯府就能换下,明儿个去紫霄观观了礼就要回宫,还有什么好收拾的?这般想来,索性把头一调,往南宫门走去了。
    ……
    到了南宫门,已近辰时,正好遇到群臣散朝。
    汐瑶忙退到一边,将头微微低垂下去。
    余光中,远远望着诸位大人们从太极殿方向行来,有并肩说着近来政事的,也有不知何故沉着面色,连步子都带着怒气的。
    朝堂如战场,当今三位王爷为储君之位争夺凶狠,太极殿内的明争暗斗每日都在上演,汹涌得很。
    谁会想到最后得了天下的,是生母成谜的云王呢?
    不过发生了那么多事,与汐瑶前世那些早已截然不同。
    更许是入宫的原因,这些日子她总是不时做想,将来祁云澈还能如她前世那样君临天下吗?
    与帝后同尊相比,她仍旧更想要一心人,白头偕老。
    心中一面想着,那细碎而杂乱的步群声靠近,一道道穿着大祁官服的身影从她身前行过。
    不经意的抬眸间,汐瑶就望到了并肩行来的祁云澈和祁璟轩,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穿朝服。
    祁璟轩一身深紫色的华裳,栩栩如生的仙鹤傲然于身前,腰上金玉带十三銙,看上去倒多显老成。
    也或许是因为涉足朝政,即便原先心性无邪,在着浑浊的官场来回磨砺,那份天性也都自然而然的被淡化了。
    祁云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面,似乎在汐瑶的心里由始至终都没有多大变化。
    那身孔雀绿的绫缎袍子,身上有银线堆刺的盘龙图案,窄腰上同样是十三銙的金玉带。
    只比起身旁的祁璟轩来说,多的是一份大气沉稳,还有他一贯不近人情的冷漠。
    在汐瑶将视线投过去时,那两个人也同时看到了站在宫门边上的她。
    祁璟轩面上显然一愣,连带身形也顿了一顿,像是在犹豫可是要上前与之说话。
    可他身旁的祁云澈却如寻常一般,深眸只在汐瑶身上停留半瞬就自若的移开,目不斜视的从她跟前走了过去。
    恍若从不识得。
    而璟王爷因为先有一愣,慢了他半步,视线里还有其他大臣,想忽略都没辙!
    顾及到此,只能定了心神,再与汐瑶一抹抱歉的眼神,就追着他的七哥去了。
    被落下的人儿眼光止不住的追随到南门外,直至那两道英挺身影消失,才忿忿不甘的把视线收了回来。
    这足月来守的规矩妥是忘得一干二净,拧着眉头咬牙暗恨——
    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知道摆脸色,装模作样!!
    ……
    待大臣们走得差不多了,平宁与沈修文未曾出现,来的却是平宁身边的侍婢花萼。
    人只道公主和驸马被皇后留下陪膳,派了她来通传,说汐瑶乘沈府的马车出宫便可。
    汐瑶归心似箭,见不见大哥哥都是无所谓的,应下后,便独自出了南门。
    刚坐上马车,觉着还没驶出多远,那车门忽的被谁打开,接着一人极快的钻了进来,还没坐下就先对车里的人儿抬头一笑,讨好的。
    见到来人,汐瑶哼了一声就把头撇开,气道,“我还以为是谁呢,璟王爷与我这小小的掌簿同盛一车,不怕降了自个儿身份么?”
    听这语气,再望她脸色,祁璟轩往她对面一坐,心虚的笑道,“刚才……不是那么多大臣都看着,你也不想被人妄自非议对不?”
    “不对!”
    转头来望回他,汐瑶眼色里的光尖锐得很!
    “敢情大祁的朝臣们都如市井小民那般喜好说三道四?敢情我慕汐瑶就不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王爷见礼?”
    说着她就是一声凉薄叹息,“果真入了宫就是奴婢!”
    “不是的,不是的!!”祁璟轩急了,摆着手解释道,“七哥说人言可畏,宫里不比外面,那些嚼舌根的闲人数不胜数,你身份又是那样,比普通的女官矜贵多了去了,那些人巴不得你犯错,我可是为你着想啊!”
    闻言,汐瑶才反映过来,是说怎入宫那么久,除了平宁之外,竟然无人来看她!
    难道她慕汐瑶为人差到这个地步?
    那么祁璟轩呢?他可是最不在意这些的,为何他不来给自己解解闷?
    听他说了之后,她总算明白,原来是祁云澈搞的鬼!
    想到之前在南门那儿他视她如无物,汐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无视她就算了,还撺掇着祁璟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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