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美人都有颗蛇蝎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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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她的梨香苑,思索半瞬,她道,“嫣絨,这几日若缺了什么,都暂且将就着,过几日我们回侯府去。”
    她说得淡,恍如只是在做寻常吩咐。
    可这天发生的事太多,嫣絨早就在猜想,夜里二姑娘与二夫人许是因她们姑娘才起了争执,现下再听姑娘如是交代,更加确信她心中想法,只怕姑娘从秋枫苑那边听了什么。
    “姑娘,若我们回府,那张姨娘那边……”
    嫣絨并非为苏月荷与慕汐婵担心,说到底,她是武安侯府的人,更是汐瑶身边的大丫鬟,慕府如何,同她半点不相干。
    只从主子那层面考虑,慕汐灵被指婚给宋成远,张恩慈定不会轻易作罢,姑娘在这时走的话,往日做的一切岂不都化作泡影,前功尽弃?
    听她顾虑,汐瑶面色微顿了半瞬,转而,那眸色忽的凝聚在一起,启齿坚决道,“该做的事终归要做完,待结束之后,我便要与二叔分家。”
    ……
    才子宴过后,次日清晨宫里就来了宣旨赐婚的公公,张恩慈带着女儿恭恭敬敬的领了旨,母女二人便利落的回了梅园,非但没闹,连半句话都没有。
    圣旨已下,闹有何用?慕坚从苏月荷那儿听来原委后,只道小女儿咎由自取,他身为其父也无能为力!
    而张恩慈与汐瑶在二道门那处动手一事,他听后不曾说些什么,大抵心里也有个衡量,反正那两边都没占上风,任他去维护哪边都会显得不妥,索性懒得多言。
    在家事上,慕坚从不关注过多,一门心思都投在国子监里,平日和几个老学究做做学问,才是他毕生最爱。
    接着便安生几日。
    接旨的第三天,宋家的主母亲自过府来与之商讨婚事,诚意十成十的足!
    想必也是看在河黍张家的份上,理子面子都做全了,哪知在梅园里没有谈过半盏茶功夫,就被张恩慈几句打发,怒气冲冲的离开,还扬言就是慕汐灵乃国色天香的人儿,进了宋府也别指望过上好日子了。
    对此张恩慈全然不屑,再得三天,就传来宋家庶出的五公子要出家三年祈福的消息。
    宋成远一个庶出子,恶名昭彰,竟也有福气代他张家常伴佛前?
    京城里热热闹闹的谈论了好几天,张恩慈果真手段非常,也不知她暗中是如何活动的,宋成远这一去就是三载,等他回来,众人早就忘了此事,而莫要说三年,就是三天,三个时辰,都可能横生变数。
    总算,她为她的宝贝女儿将此事拖延下来。
    汐瑶在梨香苑里养伤,听了这一说后,倒觉得那宋成远这次是得益最大的,虽他名声不好,但胜在敢作敢为,只消稍加磨砺,再长几分脑子,日后能成大气也说不定呢?
    等他归俗回来,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倒是只怕慕汐灵想嫁他,他都要掂量下那门亲事对自己的仕途有益可否。
    除却此事,京城中热议的当属圣驾南巡。
    六月初六,皇上将携后妃与多位亲信大臣,皇族子嗣和大祁出类拔萃的年轻俊杰们,自国都燕华,行官道南下。
    这是天烨年间圣上第一次向南出巡,重在体察多年来休养生息的成果,朝中上下,近来皆为此事忙碌。
    但伴驾而行的皇子就有四位,加上九公主和定南王世子,此阵仗已不容小视。
    沈家得沈修文从旁,盛宠一时,慕汐瑶作为此行唯一的臣子女眷一道跟随,更让人忍不住猜测,南巡的路上,皇上是否会为她赐婚?
    才子宴后,她的归属越发扑朔迷离。
    汐瑶前生不曾伴驾南巡,但心里也有个印象,总而言之,耗时将近四个月,一路平顺妥当,没出什么差错,对她们这些伴君左右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而待八月间前往烟雨城,皇上在沈家逗留半月有余,便在那是,她的外祖父向朝廷捐了三百万两黄金!
    若钱财能消灾,折损些也无妨罢。
    转眼五月已然过大半,春色褪去,盛夏袭来,这天早早的,汐瑶带着四婢乘了马车,往幽若寺去……
    ……
    还有整十日就要离京,汐瑶始终记挂着陈月泽。
    前世的她只喜将自己困在深闺,就是才子宴都缺了席,根本没有伴君南下一说,此番她无论她准备有多充足,到底是与上辈子不同了。
    变数难料,她必须要为自己和慕家早做绸缪!
    去到幽若寺,庙中的诸位大师们刚做完早课,一位小沙弥领了汐瑶去后院早就准备好的静园,打眼看去,陈月泽便坐在杏树下的石桌边。
    这天他穿了一身月华缎的锦袍,窄腰上束革带,尤显身形,下身是时下最流行的大口褶裤,黑靴沉沉的落在地面上,沉稳而有力。
    他在后脑扣了镂金镶玉的发饰,将那墨发高高竖起,站在院门口只瞧一眼,都觉那人精神奕奕!
    汐瑶顿步片刻,才笑着走进去,一边说笑道,“这是谁家的公子,俊成如此,不知可有娶妻?”
    闻她调侃,陈月泽回过身来,时逢阳光初绽,金色的光芒隆在他温和柔软的俊庞上,他眯起眼回她一笑,“慕小姐还不知鄙人家昕夫人眼光刁钻,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倒是慕小姐可有为自己考虑,此次南下,更看中哪位皇子呢?”
    皇上将慕汐瑶带着南下的用意,连傻子都知道,她那份荣宠,是用她祖父与爹爹的命换来的,着实不易。
    而陈月泽四两拨千斤的说她,更有另一重意思。
    才子宴那日,闻皇上宣她上前听旨,他都在暗中为她捏了一把汗,最怕的就是她抗旨拒婚,丢去小命。
    两句话的功夫,汐瑶已经走到陈月泽对面落了座。
    “你不用对我旁敲侧击,爹爹才去不久,皇上不会那么快下旨赐婚的。”
    且那旨意在何时,她早就知道。
    “倘若那天没见到你浑身发抖,小脸惨白的模样,许你今日还能把我糊弄过去。”
    陈月泽为她倒了清茶,似闲谈那般说来,想想都自觉好笑。
    他早就想寻个机会说教她了,奈何她成日在慕府呆着,连面不露!
    “明明是个怕死的,为何要忤逆圣意?此次南下,皇上有意将几位皇子还有定南王世子带在身边,随行的臣子女眷就得你一人,当中用意不言而明,你的夫君他日就算不是人中龙凤,也定位高权重,再差都是定南王妃,你还有何不满足?”
    抬眸,汐瑶挑眉反问他,“你觉得我慕汐瑶是喜攀附权贵,贪恋荣华之人?”
    “可你没有选择,莫要说你的婚事,就是你的性命,都只凭天子一言。”
    “那如果皇上要赐婚于你,让你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纵使那人儿乃天资绝色,倾国倾城,你可愿意?”
    “……”
    陈月泽哑口无言,只得瞪大了眼看她。
    汐瑶得胜莞尔,再道,“只因她不是绽在你心中的那朵白莲,你自然不喜,那么你可明白我心中感受?”
    “好了,我说不过你,你是个主意大的。”
    励志要到河黍边疆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陈公子,自来在那口才上就不卓越,他干干脆脆的认输。
    喝了一口只有幽若寺才能饮到的清茶,汐瑶惬意一笑,晒着清晨的暖阳,面色中露出舒爽。陈月泽看她神色平和,气色也比早几个月好了许多。
    想起那个张恩慈,还有前些时候她二人冲撞出手的传言,来时本想问个仔细明白的,可这会儿瞧她笃然自信,索性懒得问了。
    如今的武安侯府嫡小姐,厉害着呢!
    眼下她要随驾南巡,而他自己也要前往辽阳河黍,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了,京城中,也只有一事唯他牵挂……
    “月泽,你可是一直钟情星儿?”
    冷不防,汐瑶突然一语,将陈月泽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脑子里正浮出那女子的倩影,旁边的人便如看穿他心思一般,直白的问了出来。
    正是他往嘴里送茶,出神之余,再被慕汐瑶一吓,就被那口茶水呛得咳嗽不止,眨眼就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
    “莫急,顺平了气再说话。”
    汐瑶拿出丝绢递给他,让他擦擦洒在身上的茶渍,道,“我与你自小一同长大,你的心思,我还是能看透几分的。”
    陈月泽将此事藏得极深,就是平日在国子监,明着和袁洛星保持距离,暗地里那视线却总离不开她,若非汐瑶和他青梅竹马,哪里看得出端倪?
    他马上要去从军,一走少说三、五年才能回来,心里自是牵挂着那人儿。
    可是……
    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对汐瑶,陈月泽亦不隐瞒诸多。
    “我原想请求父亲与母亲允了我的心意,前往袁府提亲,可你知道,我是去参军,战场上刀光剑影,生死难料,我怕哪日不小心就……”
    他话说到此,更摇了摇头,显出茫然之色来。
    “平日相处,我自觉星儿对我也是有意的,可是我怕若这门亲事真的定下,而我又回不来,岂不辜负了她?可我又担心待我立下战功,回京那日,她已嫁作人妇,汐瑶,你说我当如何?”
    见陈月泽神情几变,眉宇间尽是为情所困的苦恼,汐瑶心里叹他太痴,只求此番能帮他消除这情劫吧……
    “你真想知道我的想法?”她问,全然没了玩笑之意。
    若她没记错的话,即便她今日不提此事,陈月泽最后也还是会在离京前说动陈国公与大长公主,而后被袁洛星断然拒绝,沦为京城笑谈。
    汐瑶与他青梅竹马,亲如兄妹,岂能坐视不理?
    陈月泽见她神色肃然,加之连日来饱受情愫纠缠,此时红颜知己就在眼前,不与她说个痛快,只怕他人不知何时就被自己憋疯了!
    放在石桌上的手握成了拳,他犹豫再三,才道,“我想听你真心所想。”
    汐瑶勾唇莞尔,看他的眼色忽的变得成熟起来。
    这眸色让陈月泽顿感陌生和不解。
    分明她还小他几岁,可偏又让他觉得,汐瑶在顷刻间看尽繁华变迁,历经沧海桑田,那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如迟暮老人在望一个涉世不深的懵懂少年。
    为何她要如此看自己?
    不,或者应当问,为何她会露出这般神情?
    “我只能说,星儿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模样。”汐瑶没有明着道出,因她知道,光是说,眼前这痴情人是不会相信的。
    “你知她在我心中是何模样?”
    陈月泽有些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饶是同汐瑶自小一道长大,他哪儿容得人诋毁他的心上人!
    汐瑶将眸光移过他,在院子里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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