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九十九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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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锦瑟蹙眉,廖书敏惦着脚尖也没寻到可以坐的地方,几人这一踌躇,那将才还能瞧见的两个零星位置便也坐上了人。
    却在此时一个穿姜黄比甲,草绿裙子做丫鬟打扮的圆脸姑娘笑着过来,冲二夫人福了福身,道:“奴婢是萧府的丫鬟紫熏,我们三姑娘那边还有两个空位,见夫人和两位小姐晚来便叫奴婢过来问问,若是夫人和两位小姐不介意的话,不若到那边去挤一挤。”
    锦瑟闻言顺着那丫鬟所指望去,正见最前头一排有位穿豆青色绣缠枝莲纹右衽小袄,绿绫绣梅竹纹多幅罗纱裙,系淡紫色海棠花开主腰的妙龄小姐站起身来,冲这边含笑的福了福身。
    锦瑟见廖二夫人含笑点头,便知那位定就是萧府三姑娘了,她正想是哪个萧府,却见萧三姑娘身旁站起一人来,穿着青竹色领口绣海水瑞兽纹的儒袍,头簪白玉簪,一身温雅,举止缓如舒云,正是萧蕴。见他也往这边瞧来,和廖二夫人打过招呼目光便滑了过来,隔着人群锦瑟也能感受到那恍如实质却又柔和如水的目光,她忙含笑微微颔首,廖二夫人已笑着道。
    “既只有两个位置,微微便和敏丫过去吧,舅母历来不爱这字啊画的,留在这里也是半个瞎子,什么都瞧不懂。舅母便去街对面的绣楼瞧瞧,一会子这边散了再来接你们便是。”
    锦瑟闻言笑着应了,见此处拥挤便叫白芷和白鹤也跟着廖二夫人去了。待送走廖二夫人,她和廖书敏才到了前头。望去,桌边儿果便只剩下两张椅子,而在座之人倒有好几个是识得的。
    除了萧蕴和萧三姑娘,柔雅郡主和赵海云也在座,柔雅郡主一边坐着个少年郎,瞧着十七八模样,五官和柔雅郡主有五分肖似,锦瑟猜想定是其兄长,江淮王的嫡次子。而她另一边却坐着个古稀之龄的老夫人,老夫人极为消瘦,面色也不好,气态却不凡,眉眼间有股智者的睿气,这老夫人坐在几个少年少女中显得尤为奇怪。
    锦瑟心一跳,又瞧了眼几人的座次,见柔雅郡主紧紧挨着那老夫人,正神情恭敬地为那老夫人添茶,而赵海云却神情不愉地坐在一边忿忿然又几分不屑地瞥着柔雅郡主,锦瑟已然明白了那老夫人的身份。她定然便是西柳先生柳克庸的夫人,柳老太君云氏。
    柳老太君乃萧蕴的师母,她今日来观画,由萧蕴陪着自是应当,至于赵海云和柔雅郡主会坐在此席,自都是冲柳老太君来的。
    丽妃想请西柳先生指点大皇子,赵海云是大皇子的表妹,她这两天连番造访柳府,想探望柳老夫人的病,可皆被挡在门外,此事锦瑟早有耳闻。今日赵海云会来抢画并不奇怪,而柔雅郡主讨好巴结,只怕是为了其兄长,也就是她身边坐着的少年闫峰。
    这闫峰听说也是聪敏好学的,去年的乡试他仅屈于谢少文之下中举,这在公侯之家已是难得的。既然自己有意叫文青拜在西柳先生门下,江淮王妃有同样想法便也不足为奇,何况江淮王府还有个非其所出的嫡长子严峻。江淮王妃望子成龙之心,只怕会更甚。
    锦瑟正想着便闻柔雅郡主道:“没想到姚姑娘对这副吴梅子的古画也有兴趣呢。”
    柔雅郡主言罢,那赵海云便接口道:“郡主真是大惊小怪,姚姑娘可是京城人尽皆知的才女,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对画自也是颇有研究的。对了,连先帝爷都曾夸赞姚姑娘,说她是难得的才女呢,不过话说回来,姚姑娘将先帝的诗词倒背如流,能得先帝称赞也不足为怪。”
    赵海云因丽妃和黄家一事已然和锦瑟结仇,她语出讥讽,瞧向锦瑟的目光也有几分不屑和愤恨。
    锦瑟闻言淡然而笑,道:“赵姑娘说笑了。”她见廖书敏欲言,尚轻轻扯了她一下。
    赵海云见锦瑟根本不接腔,分明没将她瞧在眼中,又见她面上笑容温婉,倒显得自己尖酸起来,她目光越发锐利,可却冷着脸未再多言。
    那边柔雅郡主眸中闪过笑意,而萧三姑娘坐在柳老太君另一边,见气氛僵住便笑着起身,过来拉了廖书敏的手,道:“昨儿我便想着廖姐姐一手丹青在京中闺秀中是极出挑的,姐姐爱画今日一准会来,可不便叫我猜对了嘛。这位就是姚妹妹吗,以后大家又能多个玩伴了。”
    萧三姑娘名唤玉婷乃萧蕴二叔嫡出,当日锦瑟在宫宴上依稀见过她,只是没有说话罢了。她长的极清秀,声音甜美,梳着堕马髻,只斜斜簪着一枚金镶玉蜻蜓簪,映着粉扑扑的脸蛋,和一双弯月眸越发显得灵秀清雅。
    锦瑟闻言见她笑望着自己,忙回以一笑,道:“萧姐姐。”
    萧玉婷给锦瑟二人介绍了那老夫人,只称是柳老太君,却未道明其身份,锦瑟二人见了礼,这才落座。
    今日来了这么多人,那画锦瑟想多半她是买不走的,只是能结识柳老太君也算是没有白来。她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老太君,那边萧蕴和几个公子说了会话已归了坐。
    这前排的位置是极好的,哪里会一直空着?早先在江州时文青便曾向萧蕴表露过他对西柳先生的敬仰和儒慕,锦瑟想这桌能有两个空位,多半是萧蕴猜到她今日会为文青而来,特意留给她和文青的。
    她免不了探究地望向萧蕴,萧蕴却也恰好抬眸,迎上锦瑟的目光,他扬唇轻轻的对她笑起来,俊美无双的眼中掠过风华无限。
    却在此时台上响起了一个清越的男声,“可以将画抬上来了。”
    锦瑟瞧去,只见那说话之人穿着一件白底起草绿团纹的袍子,束着玉带,头戴白玉冠,温文尔雅,眉眼清秀,却正是当日她在墨存阁外碰上的那书生。锦瑟一诧,就听身旁的廖书敏道:“这是墨存阁的东家白公子,听说他是庶吉士出身,只是性子却极古怪,竟不入仕,反在这京城开了这家字画铺,做起买卖来。不过听闻他祖上便是商人,这白公子听闻常年在外走动,收购字画等物,故而墨存阁常有孤本真迹问世。”
    锦瑟闻言挑眉,却见那边两个活计抬着一块红木板上来,将那木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之前摆好的红木长条案上,锦瑟望去那木板上正躺着一副画卷,只是说那是画卷倒不若说是出土的古董文物来的妥当。那画不成型,倒似和泥土混在一起的烂纸。
    她蹙起眉来,而那白公子已冲众人作了一揖,却道:“这便是小店得来的吴梅子的真迹疏梅图,可因此画年代久远,潮湿严重,故而纸质早已酥朽,又是在下无意中寻得刚出土之物,故而因恐处理不当损伤画卷,便未做修复……”
    众人闻言不待白公子说完已然惊诧而愤怒地嚷嚷了起来,许多人一瞧那画便觉受骗,这画残损不堪在众人看来根本就无法修补了,只觉是受了墨存阁的骗。
    “这么一堆烂泥,算什么画啊!”
    “画年代久远,有受损之处也是在所难免,若然真喜欢,买回去请人修复并不碍其价值,可这副画已这般残损,店家还拿出来售卖却是过矣。”
    “这画已完了,再珍贵的画埋在泥土中也没了任何观赏性,哎,走吧走吧……”
    众人说着,那白公子也不气恼,待大家渐渐停了谩骂才道:“在下也知此画受损严重,故而画不是对外售卖的,而是想邀爱画之人前来集思广益,看能否有法子来修补此画。不瞒大家,在下前两日曾寻到金巧手,可他也拒绝修补此画。这画着实难得,当真是吴梅子前辈仅存于世的几幅墨宝之一,在下不忍其就此消失,今日请大家来,也是想告诉大家,我墨存楼有这么一副残损的吴梅子真迹,倘使有人能修复此画,小店将分文不取,无偿将此画赠给修画之人。”
    这用银子买画和无偿得之岂能一样,将才还嚷嚷的众人不少已跃跃欲试,好些人已自动走上前去细细观画,可那画显然残损的太过严重,许多人看过都摇头叹息,没两盏茶功夫亭中的人已走了多半,剩下的多是留着看热闹的闲人,真正为画留下的却寥寥无几。
    锦瑟这桌倒坐的满满,未有一人离开,将才前头拥挤,柳老太君便也未曾起身过去凑热闹,如今见画案边没剩几人,她才在萧玉婷的搀扶下起了身往前头细观那画。
    她一起身,赵海云便也忙站起来欲往前凑,可柔雅郡主却已先一步凑在了柳老太君另一侧,将赵海云挤了开去。
    锦瑟见此,微微一笑,倒听廖书敏道:“那金巧手是补画装裱的大师,好些破损严重字画皆得他妙手方能再现原本光彩,连他都拒绝为这画修复,看来这画是真没救了。到底是吴梅子真迹,我们也瞧瞧去。”
    她说着便拉起了锦瑟,锦瑟本便是要去看画的,被廖书敏拖起来便笑着点了头,两人凑到近前,锦瑟细细瞧了那画,眉头便紧紧蹙起,却见那画泥和纸粘在一起,一般修复画皆用清水冲洗来剥离画表层的异物,可这画便是再怎么冲洗都是无法将泥土和画剥离开的,只会将本就残损不堪的画弄的更加不堪。
    可瞧那画,两处较为清晰之处,梅花栩栩如生,运笔简洁有力,却当真是吴梅子的真迹。吴梅子已风景画为妙,然他却甚少画梅,这画若然能够修复倒真是画中珍宝……
    锦瑟这般想着,瞧向那画的目光便更加专注仔细,而不远处,柳老太君也在细细地观画,柔雅郡主见她目光专注神情痛心又惋惜,再观如今围着条案的几人皆是同等神情,而其中还有翰林院掌院学士汪大人和内阁学士冯大人的夫人一品诰命冯老太君。
    她又瞧了眼欲凑上前的赵海云当即眸光便闪了下,露出一丝笑意来。她作势瞧画瞧的认真无暇顾及柳老太君,余光果便见赵海云目光一亮要将她挤开往柳老太君身边凑,柔雅郡主也不阻拦,只是在赵海云靠近她时身子一歪便不稳地往一旁踉跄了两步,她这两步错开身影,再倒去时就正好撞在了锦瑟的背上,将正专注看画的锦瑟撞她猛然往前扑倒。
    柔雅郡主这一下用力不轻,锦瑟本便一门心思都在那画上,根本没有防心,她被柔雅郡主猛然一撞,身子往条案上扑去,她本能张开手欲去支撑身体,可眼前还是那副残损的画卷,这若是她撞上,那画且不说能不能修复,当场便要被她给毁掉。
    锦瑟一个激灵,惊呼一声,用尽全部力气猛然扭了下腰,生生将欲往前扑倒的身体扭转,登时整个人便如被狂风席卷的蝶,轻盈的身体折出不可思议的角度,飞扬而起接着又重重跌下,跌在地上,直疼的她冷汗当场就冒了出来。
    而她尚未回过劲儿来,就闻柔雅郡主惊呼了一声,接着她脚步踉跄着竟一脚踩在锦瑟的手上,然后才重心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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