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173章遗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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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骂她,骂她蠢,骂她笨,骂她没用。
    不管骂什么,只要是他的声音就好。
    ……
    风挽裳就这样一直走回到萧府,从朱雀街到青龙街,一直这样失魂落魄地走着,萧璟棠让人驾着马车跟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她,陪着她。
    回到萧府,她还是无精打采地回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然而,才进院,就看到自己那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一路无神的眼眸,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这都化了,丢了吧?”
    “是啊,连蚂蚁都招来了。”
    听到屋子里传来声音,她脸色丕变,快步走进去。
    “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带着些许凌厉,当看到撒在地上的糖莲子正被水侵泡时,她赫然扑过去,推开那两个婢女,蹲下身迅速捡起地上的糖莲子。
    那么紧张,那么慌乱,好像掉在地上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般,可那明明是沾了水,正一点点融化的糖莲子,喂狗,狗都不会吃的东西,她却万般珍贵地一颗颗捡起,先是在衣服上轻轻柔柔地擦了一下,然后再放到床上的被褥上,好暂时让被褥吸走水分。
    “去给我取棉布!”她边捡边命令。
    两个婢女看到她把已经不能吃的糖莲子放到昂贵的被褥上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会还要她们去取棉布来?
    有些轻蔑地撇了撇嘴,匆匆跑出去,声音传回来。
    “身份不同了,果然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想当初她还跟我们一样的时候,还不是对我们忍气吞声的。”
    “真不知道她得意什么,一个嫁过太监、跟别的男人苟合过,怀过野种的女人,还好意思摆架子,嗟!”
    原来,她们竟是这样想她的。
    以前在萧府,并非是她忍气吞声,而是她们整日甜甜地喊她‘风姐姐’,还时时戏弄地喊她‘少夫人’,原来,都是假的啊。
    只因为当时的她与府里的少爷在一起,所以,她们的嘴才会那么甜,甜到她分不出真假。
    原来,过去的她,身边的人尽是虚伪。
    ……
    这棉布,一取就取了一炷香的时辰。
    那两个婢女把棉布送来了,又是一脸的恭敬,仿佛刚才说那些话的不是她们。
    可是,桌子上的糖莲子已经差不多干透了,只是上面那层糖霜有的已经全部融化,但是,坐在桌边的女子还是轻柔地将它们一颗颗分开,用蒲扇轻轻扇着风。
    看到这一幕的人,只怕都会以为她是疯了,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吧,对糖莲子。
    再看向糖莲子旁边的那堆棉絮,两个婢女瞠目,不约而同地往床上的锦被看去,锦被一角被剪了一个大口子!
    再看向风挽裳温柔地好似对待爱人般,真的不是疯子吗?
    “东西放下吧,以后不要再靠近这间屋子。”风挽裳淡淡地说,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虽然声线毫无起伏,也没有凌厉威严,可是,但凡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她生气了。
    两个婢女相视一眼,急忙蹲跪下,“风姐……凤姑娘,我们方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们说的也是事实。”
    “……”两个婢女被堵得哑口无言。
    “下去吧,记住我刚才的话。”她还是冷冷淡淡地说,还是头也没抬,只专注呵护桌子上的糖莲子。
    两个婢女又撇撇嘴,放下棉布,转身离开。
    毫无意外,才踏出房门,她们又开始各种道她是非了。
    风挽裳拿起一颗糖莲子,原本裹在外面的那层令人垂涎的糖霜已经融化,看起来真的无法再留的。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扔掉他给的温暖。
    此时此刻,他在哪里?
    何时,回来?
    ※
    子冉的丧事压根没办,只是简单的下葬,因为,没法办。
    幽府的情势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危险。
    钟子骞一个个地折磨,是为了让暗中关注幽府的人现身,可是,显然,他的耐心快要耗尽了,近日来,幽府门前时不时有缉异卫守着,或者来回走动。
    她跟素娘提议的那个方法果然奏效,高松也是贪财之人,听说钟子骞暗中敛了不少钱财,还利用职权与日进斗金的醉心坊四六分账,于是心里各种不平衡。
    接着,她又让素娘找人以钟子骞的名义假装在青龙街买了大宅子,然后以钟子骞的名义轻他过去欣赏。
    青龙街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除了一些大富大贵的人外,大多是朝中官员,以及皇家赐给的人居住,要买宅子,还是大宅子,那可不容易。
    高松见钟子骞连大宅子都买上了,可怜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太监,都还未买得到,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痛苦。
    风挽裳火上浇油,让他们俩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最后撕破脸。
    然后,萧璟棠又在暗中煽风点火,总是很适宜地在太后跟前说钟子骞的不是,让太后失去对他的信任。
    萧璟棠说,只有坐回到缉异卫指挥使的身份上,才能帮她保住幽府。
    她觉得也有理,便同意了,要求是若他真的重新坐回到缉异卫指挥使的位子上,不许对付幽府,不许再滥杀无辜,他也答应了。
    所以,不过短短半个月,经过萧璟棠在太后跟前说关于钟子骞的种种恶行,太后对钟子骞也没再那么看重。
    萧璟棠要报双腿残废的仇,又要报当初被钟子骞趁着他悲伤拿画入宫立功之事,他与钟子骞不共戴天之仇,一点儿也不奇怪。
    在太后知晓钟子骞利用职权在外头收敛钱财后,钟子骞不得不退出醉心坊,与醉心坊撇清关系,也因此,醉心坊一点点恢复原貌。
    这些日子,为了打点关系,醉心坊原本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也因为被钟子骞搜刮去不少。
    但是,无妨,只要能保住幽府,花多少钱,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
    醉心坊里,高高的楼阁上,一抹素色的身影迎着夕阳茕茕而立,目光紧盯着幽府的大门,一瞬不瞬。
    一阵晚风吹来,她以丝绢掩嘴,轻咳。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她的心,空荡得可怕。
    三日前,醉心坊终于重新回到她手里,她回醉心坊的第一件事就是登上这座楼阁的最顶层,因为,这里可以看到幽府。
    当初不顾他的反对也要买下这里更大原因也是在此。
    以前,她派人时不时上来看一下,虽是留意幽府,若发现情况不对也能抓紧想对策。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里,成了她的望夫石。
    每次上来,她都希望能看到有轿子停在幽府门外,或者是马车,然后,那抹玉色的身影优雅地走出来。
    可是……无论她闭多少次眼睛,再睁开,幽府门外永远都是空荡荡的,像她的心一样,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
    “咳……”
    连日的奔波和劳累,她受寒了,她知晓,已经好些天了,是她不愿吃药。
    因为,没有他给的糖莲子,她喝不下,就像他对药有恐惧一样,而她,只是依赖,依赖他给的糖莲子。
    一件披风轻轻从后面披上来,她抬手覆上为她披披风的手,“皎月,我不冷。”
    一声‘皎月’让素娘心里头酸楚,泪湿眼眶。
    饶是在宫中见过各种各样的残忍,也做过不少,以为心早已硬得跟石头一样,没想到,这个女子轻易地教她破了功。
    是念得多深,才会在一个人去了那么久后,还会下意识地喊出她的名字?习惯着她的陪伴?
    风挽裳说完,怔了下,两行泪水汹涌滑落脸颊,无声无息,不需要任何酝酿。
    因为,她喊的人,永远再也不会回应她,永远再也不可能为她披披风。
    那张总是板着的脸,明明才十八,却让人以为是二十左右。
    明明不善言辞,却用埋葬在心底的伤痛来转移她的伤痛。
    皎月,皎月……
    心里默念着,泪水滂沱,像决堤般,止不住。
    “夫人,下楼吧,若是皎月还在,定是不会让你撑着染风寒的身子在这里待着吹风的。”素娘声音哽咽地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素娘永远忘不了那一日,风挽裳看到那道炒酸笋时,看着看着,就无声无息地落泪,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滴落。
    她仿佛听到了眼泪的声音,很响亮,很沉重,砸到人的心里,让人心疼。
    然后,她说:以后不用再特地备这一道菜了,什么菜都可以的。
    她低头,抚着小腹,泪水落得更凶,脸上是无尽的悲伤和遗憾。
    素娘是过来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痛,明白了她不止在承受着丈夫死去的痛,承受着失去皎月的痛,也在承受着比失去一切都要更沉重的痛。
    尽管,那个孩子,她还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来的,但她的悲伤告诉她,那个孩子,她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风挽裳望着幽府的方向,拿出丝绢擦泪,唇角,因为想起了过去而微微勾起,“是啊,皎月就像个奶娘一样,明明才十八的姑娘,却活这么老成。”
    听到她这般说笑,素娘总算稍稍放心了些,站在她旁边,一同望着幽府,“夫人若不嫌弃素娘太老,以后就让素娘代替皎月吧。”
    说完,露出真切的笑容看向她。
    风挽裳扭头看她,刚擦干的泪水,又再滑落。
    但是,她摇头,尽管很想,但是,她很坚定地摇头。
    她不要素娘变成第二个皎月,她不要。
    她不要任何人再为她死,她不要!
    尽管,这句话,很温暖,很让人心动。
    好一会儿,她稳定感动的情绪,拭去泪水,对素娘露出真心的笑容,“下去吧。”
    素娘明白这是她的心结,也没放在心上,搀着她转身下楼。
    风挽裳转身后,又带着一丝希望回头看一眼,然而,没想到这一回头,所看到的画面叫她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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