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三千》【274你比我痴傻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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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已经过世了?”
    桃花林里,妇人眸色震惊地看向影君傲。
    影君傲黯然地点了点头,“嗯,已经走了三年多了。”
    妇人身子一晃,整个人就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顿时矮了一大截,她难以置信地摇头,嘴里喃喃说着:“大哥走了,大哥怎么就走了……”
    末了,又似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君傲:“他是怎么走的?炬”
    “身染重疾。”
    “重疾?”妇人皱眉,“啸影山庄掌管着天下百分之八十的药业,什么样的珍稀药材没有,怎么就……诩”
    “是啊,”影君傲低低一叹,微微眯了眸子,看着身前的一株桃花,其声恍惚,“有时候真的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就算有药又如何,就算自己会医又如何,在生死面前,终是无力反抗。”
    “想来你哥嫂的事也给你爹很大的打击,这世上最痛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似是勾起伤心往事,妇人垂眸,掩去眸中沉痛,片刻之后,才抬眸看向他,眼眶泛红,微微一笑道:“幸亏你已长大成人,不然,这么大的家业,都没人来撑。”
    见她如此难过的样子,影君傲不想再继续这么沉重地说下去,遂换了个话头,“姑姑你知道吗?我爹告诉我这里是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姑姑,我还一直以为姑姑远嫁了呢,方才,我都差点认不出姑姑。”
    妇人落寞地笑笑,“我最后一次见你,你才只有几岁,认不出姑姑也很正常。”
    “姑姑为何会住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妇人眉眼低敛,显然不愿意多说。
    虽心中有太多疑惑,可见她如此,影君傲也不强求,眼梢轻抬,透过枝杈繁花,看向远处院中正开心逗弄怀中婴童的女子。
    “蔚景怎么会跟姑姑住在一起?”
    妇人浑身一震,“她姓蔚?”
    不意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影君傲敛眉:“姑姑不知道?”
    妇人眸光微闪,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告诉我,她叫小九,我也没有多问。”
    “哦,那就叫她小九吧,既然她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就也不要提。”影君傲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多言了。
    “好!姑姑明白,”妇人笑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都说了,你爹跟你说这里是禁地,你却为了小九贸然闯入,莫非你就是那两个小家伙的爹?”
    妇人笑睨着影君傲。
    影君傲面色一僵,垂眸,苦涩地弯了弯唇,“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不是你?”妇人敛了唇角笑容,“那孩子的爹是谁?”
    影君傲抬眸笑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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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了一副碗筷,影君傲就加入了两个小家伙的百日宴。
    蔚景做梦也没有想到,婆婆是影君傲的姑姑。
    其实想想也是,不然,怎么会住在啸影山庄的缠云谷里?自是跟啸影山庄有关系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骤然添加一人的缘故,气氛有些诡异。
    影君傲很沉默,吃得也少。
    蔚景同样很沉默,一直低垂着眉眼吃饭。
    所幸有婆婆跟暖暖,两人一个没话找话,一个活泼爱笑,才减少了一些尴尬。
    而且暖暖一点都不认生,似乎还很喜欢影君傲的样子,一直拉扯影君傲的袖子,后来又看上影君傲衣襟上绣的白木兰,非要抠下来,抠不下来,又哇哇直哭,怎么哄劝都没用。
    影君傲将她抱在怀里,拿衣襟让她玩,还是没用,还要非要抠。
    无奈,影君傲直接将那一截衣襟撕下来给她,她才破涕而笑,乐不可支。
    因为暖暖的这一闹,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而且暖暖还赖上君傲了,非要他抱。
    一顿饭用了很久。
    饭后,婆婆收拾,蔚景跟君傲一人抱一个坐在桃花林里。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枝摇花动,粉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
    君傲望着那落红满天,轻轻扬起唇角:“真没想到啸影山庄有如此世外桃源。”
    蔚景笑笑,“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喜欢这里吗?”
    影君傲忽然转过脸看向她。
    “喜欢!”
    蔚景不假思索,口气笃定。
    她是真的喜欢。
    并不仅仅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景色瑰丽,最重要的远离纷扰、岁月静好。
    她要这份平安宁静。
    “那就一直住在这里吧,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
    影君傲的声音如低醇的美酒一般流泻,蔚景转眸朝他看过去,只见他黑眸映着光曦,里面桃花翻飞。
    蔚景心口微微一颤,别过眼,打趣道:“什么叫没有人
    tang会找到这里?你不是人啊?你不是就找到这里了吗?”
    “我不一样,我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蔚景撇嘴,嗔道:“主人会知道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块地盘?主人会要机关算尽才能找到这里?”
    睨着蔚景娇嗔可爱的模样,影君傲只觉得心里的阴霾瞬间被带走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机关算尽?”
    “切~”蔚景轻嗤,斜了他一眼,再次撇嘴:“我身上的夜光粉不是你撒的吗?”
    影君傲一怔。
    原来……
    “我几时撒的?”
    “就是我刚下竹筏,在缠云谷碰到你的时候,你走过来抱我,那时撒在我背上的。”
    刚开始,她以为是在厢房里的时候,影君傲突然来造访,然后又突然拍她的肩,那时撒的。
    后来,她回到缠云谷,发现缠云谷的路上也有。
    那就是说她在缠云谷的时候,身上就有,因为大白天的看不到,所以,也没有人发现。
    见影君傲没吭声,蔚景又问:“怎么?难道不是你?”
    “君子坦荡荡,当然……是我!”
    蔚景见他“当然”二字之后顿了半天,还以为他要说“当然不是”,结果竟然还是冒出一个“是我”,蔚景就禁不住再次嗤笑。
    “还君子坦荡荡呢?做这样的手脚还坦荡荡?昨夜我还想,幸亏自己发现及时呢,赶紧将衣服给换了,谁知道你又用了什么其他的方法,所以才找到这里的。”
    蔚景一边撇嘴,一边拿眼斜他。
    影君傲眸光微闪,但笑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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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
    湘潭敲门而入的时候,帝王正坐在灯下,手里握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低垂着眉目,不知是在看衣裙上的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微微愣了愣,湘潭躬身走近:“皇上,叶炫有急事求见!”
    帝王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梢:“谁?”
    “叶炫。”
    帝王眼波一动,有些意外。
    为了鹜颜,他私下里派人找过叶炫,可叶炫就像是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还深更半夜急着求见。
    微微敛眸,他问向湘潭,“可有说何事?”
    湘潭摇了摇头,“没有,守卫只是说,好像跟公主有关。”
    鹜颜?!
    “宣他进来!”
    **
    看到叶炫的第一眼,凌澜几乎都没有认出他。
    这是自夺宫那日之后,第一次见他。
    想想,也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
    叶炫跌跌撞撞进来,甚至还来不及行礼,就嘶声道:“鹜颜不见了。”
    凌澜一时有些懵。
    什么叫鹜颜不见了?
    白日两人还见过面呢。
    叶炫上前,将手中的一封信笺交给凌澜。
    凌澜疑惑打开,白纸黑字入眼。
    的确是鹜颜的笔迹。
    叶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也不要去找凌澜,凌澜那边我会让弄儿去通知他,你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
    “什么意思?”凌澜举着手中的信,微微眯了眸子,看向叶炫。
    叶炫只得语无伦次地将自己如何被锦弦下了“情亡”的毒,鹜颜如何找到他,如何将他带回家,关在书房的密室里,这一年中每月的初一十五又是如何替他解毒的讲了一遍。
    凌澜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一切。
    若不是说话之人是叶炫,他真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他是医者,知道江湖有“情亡”,也听说过这种解毒方法,他真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情亡,情亡。
    情亡,人亡。
    一方救了对方,一方必死。
    鹜颜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做这一件事情。
    难怪,她脸色难看。
    难怪,她时常晕眩。
    难怪,她日渐消瘦。
    难怪,她不要探脉。
    是他大意了。
    终究是他大意了。
    她让他不要问,不要管,不要逼她,他就真的没问,没管,没逼她。
    那样刀剑不入的一个女人,那样铁血冷情的一个女人,那样好强隐忍的一个女人,竟用一年的时间来用这种屈辱的方式,去给一个男人解毒。
    锦弦真狠。
    这哪里是光要鹜颜的命。
    这分明是要她死
    之前,还要她的自尊,还要折辱于她。
    初一,十五。
    每夜有多痛,或许只有她知道。
    而她白日里依旧面色如常,依旧百坚不摧,甚至还要帮他收拾各种烂摊子,想尽办法缓解他心里的痛。
    而她自己心里的殇呢?
    没人看得到。
    “三姐……”
    五指一收,将信笺紧紧攥进手心,凌澜只觉得一颗心痛到颤抖。
    叶炫还在那里猩红着眸子,浑浑噩噩、语无伦次地说着:“我的穴位自动解了,我就出来了,鹜颜已经走了,我问弄儿,弄儿说,鹜颜交代过,必须等我离开了,她才能来进宫给你禀报……”
    凌澜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够了!”一声厉吼,他一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哐当”一声巨响,梨木制的桌案瞬间四分五裂,桌案上的东西“哗啦啦”跌散了一地。
    叶炫噤了声,外面湘潭闻声进来,以为发生了何事,见屋里狼藉一片,吓坏了。
    凌澜疾步上前,一把抄起叶炫的衣领,凤眸中腾起来的血色仿佛下一瞬就要滴出来。
    手在抖,唇在抖,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来:“叶炫,是你害死了鹜颜,是你的愚忠害死了鹜颜,你为何来找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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