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锦绣》第三百七十一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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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十三这天,钱亦绣坐在炕上看帐本,三只护卫排排站在梁思思的小床边,有人来报,说钱家来人了。
    是潘月身边的宋妈妈。她的表情严峻,给钱亦绣曲了曲膝道,“大姑奶奶,我们大奶奶请你回去一趟,老太太不好了。”
    钱亦绣唬了一跳,“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说我太奶的身子骨又好些了吗?”
    宋妈妈说道,“哎,是,因为……”她欲言又止,红了脸说道,“大姑奶奶回去就知道了。”
    看来,还有下人不好说的原因。
    钱亦绣急忙下炕,披上紫色翻狐狸毛大披风。
    诚哥和信哥一看娘亲要出去,都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嚷道,“出去玩,出去玩。”
    钱亦绣蹲下哄着他们,“娘不是出去玩,娘是有事要做。你们跟着娘走了,妹妹咋办?让猴盼盼一个人陪她吗?”
    猴盼盼猴精,一听这话,就先跑去门边站着,瞪大两只圆眼睛看着小哥俩,威胁味十足。
    钱亦绣指着猴盼盼说道,“看吧,若你们都出去玩了,只剩它一个人,它也不会陪,就只让妹妹一个人在屋里。”
    小哥俩回头看看睡梦中的妹妹,哪怕睡着了,嘴角也噙着笑意,只得垂头丧气地松开娘亲的腿。
    信哥儿还十分不舍地说,“娘快快回,信信想。”
    钱亦绣点点头,每个小家伙亲了一下,就出了东侧屋。
    外面还飘着大雪,寒风呼啸。一掀开上房的厚门帘,一阵寒风卷着雪花飘进来。
    钱亦绣拉紧披风,急步往正院走去。
    崔氏正同连姨娘、秦姨娘、喜姨娘几个人坐在炕上打叶子牌。共同的男人不在家,几个女人还异常和谐起来。
    理姐儿骑着钱亦绣送的学步车在地上乱窜。她虽然只比小哥俩小一个月,但发育可差远了,到现在还不会走路,也只能说一个单音。
    钱亦绣跟崔氏告了假,就急急坐着马车往钱家赶。
    老太太已经是七十三岁的高龄了,这个天气又不好,若有事,肯定是凶多吉少。钱亦绣心里酸酸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虽然她穿越过来这么多年,跟钱老太不是很亲近,也不喜欢老太太的重男轻女,更对老太太过去经常欺负小娘亲颇有微词。
    但是,她还是希望老太太能健康长寿,能多享两年福。钱家三房过去困难时,老太太经常从嘴里省一口,偷着送吃食送大钱给三房,遭了汪氏不少的白眼。虽然主要是给朱肃锦和三贵爷爷,但也帮着三房渡过了许多困难岁月。
    钱亦绣直接去了老太太住的福喜堂。三贵爷爷、满霞小姑姑、钱满亭都在厅屋,他们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她上前问道,“我太奶怎么了?”
    钱满霞刚要说话,钱满江陪着一个御医从卧房里走出来。御医说道,“老太太本来身子就弱,又怒极攻心,怕是不好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众人听了,都哭起来,除了江爹爹送御医出去,其他人都涌进了卧房。
    卧房里又热又闷,飘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还夹杂着屁尿味。吴氏奶奶和小娘亲红着眼圈站在床边,老太太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喊着什么,仔细一听,喊的是“锦娃”。
    吴氏哭道,“御医说,老太太因为有这个念想,所以才能一直挺着。还让咱们满足老太太的愿望,让她走的没有牵挂。”
    钱三贵哭道,“老太太是想见太子一面。可是太子去了辽城赈灾,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丫头端着药碗进来,吴氏几个女人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帮她喂药。药一小半喂了进去,一大半顺着嘴角流出来。
    钱亦绣把潘月拉去侧屋,低声问道,“娘,我太奶怎么突然病重了,御医还说什么怒极攻心?”
    潘月气道,“还不是你太爷气的。那个老爷子也真是——差劲。”
    这个词是潘月所能用的最激烈的词了。说完便住了嘴,气得脸通红。
    钱亦绣一惊,问道,“我太爷做了什么事?”看潘月欲又止,钱亦绣急了,说道,“哎呀,娘急死人了。”
    潘月叹了口气,才说了原由。原来钱老头在外头找了个相好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已经一年多了。前天,钱老头回来坦白,说是要纳那个寡妇接进府,因为那个寡妇已经怀了身孕。老爷子得意啊,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是雄风不减。还说,实在不喜欢让那个女人进府,就让钱满江出钱,帮着在外面买个大宅子,安置他的老来子。
    钱老太一听,就气得晕过去,掐人中都没醒过来。老爷子一看把老太太气死过去了,就害怕了。因为他也知道,在这个家里,老太太是御封的侯夫人,而他只是个白丁。而且,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全家人对老太太比都对他要好得多。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就吓跑了。
    钱家人在服侍老太太的同时,又派下人去找钱老头。
    找到那个寡妇家里,正遇到寡妇和她相好的在家。原来那个寡妇算着老爷子这天不会去她那里,便把相好的叫了来。一审问,她的孩子也是那个相好的。
    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老爷子,正着急的时候,钱满朵派人来送信,说老爷子害怕,躲去了她家。
    钱亦绣气得直咬牙,死老头子,那么大岁数了还学人家风流。说道,“跟着我太爷的长随呢?他们是死人呐?”
    潘月道,“老爷子原来的长随因故调去了别处。上年,你爷看到老爷子这些年比较老实,没出去找事,就同意他自己选了一个长随。那个长随还是个半大小子,被你太爷几两银子就收买了,不仅帮他瞒着藏着,还经常帮他通风报信。”
    钱亦绣无语凝噎。
    她一直在钱家呆到晚上,才回了梁府。
    彩月在二门口等着她,说,“姐儿在你走后不久就大哭,任谁哄都哄不好。两个哥儿一看妹妹大哭,他们也难受了,跟着一起大哭起来。不知怎么,老祖宗知道了,让人把他们抱去了万寿堂。”
    钱亦绣很无奈,这几个孩子都是她亲手带的,所以特别黏她。
    刚走进万寿堂的垂花门,就听到上房里一片哭嚎声,主要是诚哥儿和信哥儿的。她快步跑进去,看到哭得小脸通红的思思被崔氏抱着,大老夫人抱着诚哥儿,夏氏抱着信哥儿,两个小家伙边哭边喊着“妹妹,娘亲”。
    不说崔氏跨了脸,连老祖宗和大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崔氏首先说道,“昭儿媳妇,我们没有阻止你敬孝,可你也是几个孩子的娘。”
    钱亦绣红着脸把思姐儿抱进怀里,去了另一间侧屋给孩子喂奶。小家伙一吃到娘亲的奶,便立即止了哭声。诚哥儿和信哥儿也跑了进来,一人抱着娘亲一条腿。
    当钱亦绣领着几个孩子再次回到厅屋,老祖宗几人已经听紫珠说过钱家的事了。老祖宗也没再责怪钱亦绣,让她带着孩子回莲香院。
    钱亦绣便也不好经常回钱家了,只把一根人参用碧泉水泡了泡,让人送去给老太太吃,但愿她能坚持到朱肃锦回京。
    老太太坚持了十天,在腊月二十三那天,朱肃锦从辽城回来了。他一听说老太太不行了,但因为念着他一直还挺着。他惊得连衣裳都没换,就赶紧去了钱家。
    此时,钱老太已经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脸颊深凹进去。
    朱肃锦过去半跪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哭道,“太奶,我是锦娃,我是你的锦娃,睁开眼瞧瞧我。”
    一天难得醒来一次的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滑落在朱肃锦身上,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含混道,“锦娃,真是我的锦娃。”说着,眼角流出泪来。
    朱肃锦哭道,“是我,太奶,锦娃来看你了。”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又把手伸出来说道,“哦,真是锦娃来看我了。他们坏,说你不是我的亲重孙孙。可我知道,你是我的亲重孙孙。锦娃,你是好孩子,太奶享了你的福。”
    朱肃锦握紧老太太干枯的手,点头道,“是的,我是你的重孙孙,太奶好好活,以后还能享锦娃的大福。”
    老太太咧了咧嘴,目光望向朱肃锦的后面,变得虚无起来,声音却大了不少,咬字还异常清晰,笑道,“锦娃,太奶给你留了几片肉,不好拿过来,快,跟我去大院吃。嘘,别让汪氏听见,那婆娘心凶……”
    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太奶,太奶。”朱肃锦爬在钱老太的身上大哭起来。
    钱三贵等人都在东侧屋里等着,听见朱肃锦的大哭声,都哭着拥了进去。
    老太太死了,享年七十三岁。
    老太太死的时候钱亦绣不在跟前,听钱家人来报丧,赶紧换了素服去钱家。
    朱肃锦跟老太太的感情非常好,哭得不行,几近晕厥。稍微平静下来后,便回宫奏请乾武帝,自己要给老太太守制守灵。
    乾武帝这次十分痛快,不仅破例让朱肃锦穿素服,还让他去钱家守灵三天。又让三个小郡主穿着素服,由黄良娣领去钱家祭奠。
    之后,乾武帝竟然也微服来了钱家,为老太太上了三炷香。
    钱家如今在京城已经是许多大家族争相结交的高门,再加上皇上和太子给了如此恩宠,去祭奠钱老太的人家就更多。
    三天后,钱三贵、吴氏、钱满江、钱亦善、钱亦明,还有在户部任从八品官的李占冬,他们都要扶棺回花溪村。老太太要叶落归根,埋去溪景山和溪石山相交的大坟包。
    跟他们一起回乡的还有动物之家。它们是去送大山和白狼回家,再顺便带着猴盼盼、团团、圆圆去看看祖辈们长大的地方。
    其实,潘月、钱亦绣和朱肃锦都想跟着回花溪村,可是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成行。太子不能随便出京,太子妃又快生产了。钱亦绣的几个孩子还小,特别是思思还不到三个月,既不能带着孩子一起去,又不能离开孩子单独去。潘月是因为必须要留在京城看家。
    大山和白狼已经很老了,得了许多老年病,这次它们一定要跟着回去,或许也是想叶落归根吧。
    钱亦绣跟它告别的时候,大山伸出舌头舔了舔钱亦绣,钱亦绣也亲了亲它,抱了抱白狼。这是钱亦绣这么多年第一次抱白狼,也是最后一次。她知道,这次分别就是永别了。
    而大山跟朱肃锦告别的时候,哭了起来。朱肃锦也猜到这是永别,抱着它流了泪,说道,“大山,我会一直记着你,记着咱们在一起的好时光。”
    大山听了,竟然抽泣出了声。
    钱满江是孙子,守制三个月即可,几个月后他就能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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