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侠寻宋记》第十一回潜伏——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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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禹九将窗边的瓦片轻轻揭起,待窗洞大小合适,他艺高人胆大,钻过气窗,身子凌空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那人身后。
    他轻轻向前一步,运指如风,往那人后颈“哑门穴”点去。哑门穴在风府穴下一寸正中,是致晕要穴,只要被点中,人立时就会不省人事。
    眼见手指就要戳到飞鹰的颈项,突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秦禹九大吃一惊,他身形急变,向后跃去。
    就在秦禹九的身子凌空时,他忽然看见那人转身站了起来。
    还没容秦禹九多想,对方突前一步,双臂如勾,直向秦禹九手臂挂来。
    秦禹九见对方招法奇特,心中不禁暗自提防。他一招“风随豹尾”左手虚晃,右腿已一脚飞起,直踢对手膝盖。秦禹九因多夜行,登堂入室,故而练的多是小巧功夫,他在这套十八路小擒拿手上侵淫甚深,又因他轻功了得,脚下快捷如风。
    两人一动手间,劲风过处,吹得屋内的烛火随风摇曳。
    突见寒光一闪,直奔自己右腿。
    急切间,秦禹九猛一拧身,右腿突然低了几分,自对方双臂下扫过。
    这一招快如闪电,秦禹九直觉腿上一凉,低头看去,只见裤腿处已被刀锋划开一个口子。
    对手见他闪过,右臂横推,直向秦禹九胸前推来。
    这下秦禹九看得分明,对方看似赤手空拳,其实右手反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刀身藏在手臂下面。他右脚在地上一顿,身子硬生生向旁移出半尺,正好让对方的刀锋递尽。
    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了刀光一闪,那刀光突然在空中划过奇异的弧度。
    忽然间,秦禹九的右手已经被罩在这冷冽锋利的刀刃下了,眼看着这只手就要被砍下。
    他若后退,那刀会顺势追击,他退得再快,也没有已然出击的刀快;他若向两旁闪避,更是没用,他会伤的比后退更惨。
    这招“螳螂挂车”便是这样以刀透骨,将人生擒的招式。
    使出这招数的人成竹在胸,早已算准了猎物的动作,力量,速度,可谓十分老到毒辣。
    哪知秦禹九不退反进,他如驱雷掣电般迎了上来。迅疾的速度超过了刀的速度,他不但躲过了这一击,反而抓住了对手的左手。
    对手也是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刀会落空。
    瞬时的停顿之后,两人当下互相用力一挣,只见那只左手竟然脱落了下来。
    那是只假手!
    秦禹九心中一沉,第一感觉便是,中计了!
    谁知对方转身极快,手腕微转,又见白光一闪,原来装了假手的左手也反握了一把刀,刀锋劈了过来,来势猛恶。
    秦禹九身子一闪,早已窜出五尺开外,闪到了墙边。
    秦禹九背靠墙壁,身形未见动静,忽然间身体已经游上墙壁,凭空拔高了三尺,这一刀堪堪从他脚下划过。此时秦禹九身体并未落下,反而是迅速向旁边游去,恰如一只游墙的壁虎。
    一刀落空,那人冷哼一声,一跃而起,又横削一刀。
    见刀锋削来,秦禹九这一口气不松,在墙角处脚尖轻点,一借力,身体已向他来时的气窗跃去。
    然而那人却并未追击,秦禹九心知有异,借着窗口处的月光,果然看到有人影和刀光点点闪动。秦禹九跃起之势已尽,他用手在气窗边一按,身子一个转折,如一只大鸟般直向房门扑去。
    那人向旁横跨了两步,早已封堵住了秦禹九的退路。
    秦禹九身子猛地一沉,已落在地上,眼盯着那人,没有说话。
    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由窗外传来。秦禹九眼光一扫,只见屋外的亮光点点,显是许多人手里举着火把,窗纱上纷乱的影子,不停摇晃。
    “其实,”他说话的声音很闷,“你投石问路之时,我们便知道你来了。”
    这声音让秦禹九的脊背阵阵发凉。
    说完,“飞鹰”伸手在耳边摩挲了一阵,竟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具,怪不得刚才说话时,他面上始终非常僵硬。鹰钩鼻子不见了,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此处已被层层包围,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那人一面冷笑着说道,一面随手将外衣扯下,露出里面一身胜雪白衣。
    说完,他双手一错,摆了一个奇特的架势。他上身微伏,双臂提起,原来一直反握的两把刀,刀锋紧紧贴着前臂,一时看不出来,现在却缓缓展露了出来,寒光逼人。他将双刀在身前相交,刀锋不住颤动,发出了嗡嗡的鸣响,良久不绝。
    秦禹九见他身体微微晃动,恰如一只白色的螳螂。
    螳螂?!
    低鸣的反手双刀,奇特的招术,银白色的夜行衣。
    这世上只有一人会穿白色的夜行衣,那就是神捕白堂!
    秦禹九想的没错,此人正是神捕白堂。他师出京兆府尚家庄,一手螳螂拳打得神出鬼没,又自创醉螳螂刀法,功夫十分了得。出师后,白堂投身公门,屡破大案,抓捕逃犯,更是手到擒来,在西北道一时名声大噪。后被昌王赵颢调入开封府神捕司,他又屡立奇功,开封百姓都称他为“白螳螂”,又传他为秦国第一大将白起的后人。
    因他姓白,又喜穿白衣,王爷赵颢特许他不用穿皂衣,改着白衣。与神捕“肆候”剑肆,并称两大神捕,可算得上是大宋国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陷阱,这一切都是神捕司设下的陷阱。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秦禹九此时倒沉稳了下来。他思衬着,看来今日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要想脱身恐怕不易。他目光向四周打量,思谋着脱身之策。
    白堂见他目光闪动,显是不想轻易就范。他闪电般的上前一步,双刀自下而上向两侧斜斩而出,秦禹九已然避无可避,右手一拳打在白堂左手的刀面上;跟着一招“鹤顶破瓜”左拳直奔白堂面门。
    白堂也是吃了一惊,他左手刀横斩对手胸腹,右手刀反削对手左臂,正是一招“螳斧拂风”,这一招连劈带打,异常凶狠,秦禹九若不收手,不但会开肠破肚,只怕手臂也会被砍断。
    急切间,秦禹九双手便如穿梭般连打数下,每一拳都打在白堂的刀面上,只听噼啪一阵轻响,两人瞬间已交手了五、六次,这几下真是万分凶险,倘若迟了半秒,秦禹九的一双手便已不在了。
    白堂此时脸色凝重起来,早已收了轻敌之心。
    厅室游斗,本是秦禹九的拿手好戏,哪知今日碰到白堂的螳螂刀,竟是束手束脚。秦禹九心想,再这般下去,今日恐怕凶多吉少,还是早早脱身为妙。他抬起一脚,将桌子踢向白堂,在白堂侧身让开的一瞬间,秦禹九已经闪向房门,身法快到已然难以用语言形容。
    看着闪到房门边的秦禹九,白堂的嘴角却闪过一丝笑意。
    然而,就在秦禹九拉开房门的一刻,白堂脸色却忽然大变,因为他看到,不知何时,秦禹九已将他刚才扯下的衣服捡在手里,房门一开,秦禹九并未冲出,而是先将那件衣服抛了出去。
    果然,只听房门外有人低喝一声:“收!”一张铁网从天而降,将那件衣服一下罩住。白堂见门口的埋伏被秦禹九识破,暗道不好,忙疾步追来,一招“天马追星”,双刀飞斩秦禹九后心。
    大网落下的一瞬间,躲在门边的秦禹九看准时机,飞身向外窜去,便在此时,他突觉背后一股金风袭来,若不回身招架,必为刀刃所伤;但秦禹九心知若想逃走,此时已是唯一的机会,他不顾背后袭来的刀锋,脚下猛然发力,便如离弦之箭,头也不回地窜出房门,未等屋外的捕快反应上来,他已一纵身上了房顶,几个起落,便已奔出数丈之外了。
    白堂急忙跟出屋子,他闻了一下刀锋上的血迹,望着秦禹九正在消失的背影,沉声道:“带上狗,快追!”
    捕快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秦禹九逃走的方向追去。
    秦禹九瞬息间已隐入了黑暗中。窜出房门的一刹那,他感到背后一凉,此时他感觉有东西在往下流,他知道自己受伤了。
    这次太冒险了!
    火光犹如白昼,此时的荣国公府里,尽是手中拿着火把,到处搜看的捕快。
    显然他今晚的冒险是个错误。
    秦禹九抬头望天,一弯新月正被阴云遮蔽,一下让地面变得阴冷阴冷,但这却是夜行人等待的绝妙时机。他趁着一黑的光景,跃出暗影,只一瞬,消失在夜色里。
    虽然已经出了荣国公府,可秦禹九总觉得身后有人,在他脑海中,那白色的夜行衣显得格外刺眼,那人一双寒星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仿佛要把他的脊背盯出两个窟窿来。
    白堂名声虽大,轻功却并不如他。秦禹九仗着一身轻功,又急驰了一段时间,转眼已出了旧城区七八里,后背的伤处已开始隐隐作痛,但他一刻都不敢停,脚下尽力施展轻功,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弃追捕。
    前方快到兴国寺,有两条路可走,一条长长的小巷,两边是高墙,空寂无人;另一条是兴国寺外的大街,此时入夜未久,街道上依旧是熙熙攘攘,不少人正在逛夜市。
    秦禹九不知怎么得,看着那条僻静小道心里发怵。
    他向主街望去,密集的人群所具备的天然的安全感,令他不自觉的往那边走去,他一飘身跳上了兴国寺外的墙垣。
    只可惜,当他一踏上那琉璃瓦,就发现自己落足之处,光滑异常,他一个踉跄,险些滑倒,他努力想稳住身子,可脚下却无处立足,浓重的油味,他一闻便知是灯油,这是有人故意洒上去的!
    他不禁深悔来时未听二叔的劝告。只是还未容他再想,他已失了重心,从高墙上跌了下来。忽然,耳中传来破空之声,在空中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黑夜中一声低叱:“燕扑!中!”
    在肩膀被刺中的一瞬间,秦禹九努力调整了身体,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仍旧伤得不轻。
    落地之时,巨大的危机感猛然袭来,他猛一提气,右足着地,足尖立刻轻点;果不其然,一跟铁棍已从他刚刚落地之处扫过。
    秦禹九一落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兜头一罩,在空中兜转几圈,将他牢牢地裹在了其中。
    立刻有人围了上来,喊道:“抓住了!抓住了!”
    最前面的人,忽然闻到了一股香气,紧接着,便有人扑通扑通跌倒在地,后面的人一看,猛地高声叫道:“小心迷药!”这是秦禹九配制的迷香药,药性猛烈,他们虽只吸入了一点点,就一个一个接连倒地。
    便是那刺了他一剑的黑影,见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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