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妖乱》371.冰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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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离开的隧道已经被淹没，整座雪山的表面不断有雪雾扬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小麦知道，那是因为雪山内部山体崩毁的缘故。那座隐藏在雪山腹地的古老王城，此刻已经被彻底掩埋了。连带着这深不见底的巨大山谷，也被周围雪山滑落的积雪给逐渐填了起来。或许还要经过非常漫长的年代，才会有人重新将它发现，包括其中的那位雪之帝王。
    小麦站在深渊旁，看着寂静的山谷中不断传来雪山山体崩落的声音，心中一阵怅然。没想到刚才自己还下到了深渊之中，更是穿过隧道进入了雪山山体，见到了那座不可思议的古老王城。可是现如今，这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一直守候在深渊旁的阿毛，此刻早已看见小麦的身影，忙走过来说道：“小麦，你们成功了？”它有些欣喜，为小麦他们的平安归来，也为自己的族人终于能够免于危难。
    小麦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随即点了点头：“嗯，总算是封印了夜叉，一切应该暂时告一段落了。”原本蔓延着黑色符文的右手臂，此刻却已经褪去了所有的痕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神奇，让小麦也是一阵恍然。
    身侧，一阵风雪凝聚成形，那是和他们一样从深渊中上来的雪女。雪女踩着木屐，向小麦他们走来：“谢谢你们。如今那股困扰雪山的力量已经消失，我也无需再担心宋太了。”
    听到她这么说，小麦不禁说道：“就算七海前辈真的是宋太的转世，那也已经是过去了，他现在多半是不记得的。”她想要提醒雪女，不要过多用情，以免又像过去那样久久不能脱离。
    然而。雪女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就算他现在不记得我了。只要我还记得他，这就够了。”她固执着自己的情感，也不愿意就此改变。
    小麦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们拜托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也都已经知道了，这就得回去了。”
    小麦原本是想要和雪女打听录鬼簿的事情，可是阴差阳错的，竟然让她亲自窥探到了过去。更是近距离地目睹了曾经的录鬼簿使用者。小麦相信，循着自己所看到的线索。她一定能查到更多的。横竖那位红发男人也只是来过这里封印夜叉，自此之后就离开了。小麦想，这座雪山应该也没有更多的内容可以供她挖掘了，于是就决定离开这里回去小镇。继续她的修学旅行。
    然而，雪女却是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她才说道：“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小麦没料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忙反问道：“你说什么？带你一起走？”
    雪女继续说道：“宋太是和你们一起来的，而我只是想呆在可以见到他的地方。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小麦恍悟，原来还是逃不脱一个“情”字吗？可是……她要怎么帮这个忙呢？七海前辈迟早是要离开的，她总不至于带着这个雪女一起回蒙特利亚市吧？
    想着，小麦就说道：“我们这些人迟早是要离开雪镇的，我没办法带着你走。”顿了顿，她又说道，“你也知道，普通人是接受不了灵异事物的，更何况你还是掌控风雪的雪女。”
    雪女所到之处，温度会下降，一开口甚至可以召唤来风雪。虽然雪女的冰雪之力比不上那位可以瞬间制造雪山的雪之帝王，但也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这样的雪女是不大可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中的，尤其还是蒙特利亚市那种特别繁华的大都市。
    阿毛在旁边看着雪女和小麦，突然冒出话来：“小麦，你不是有录鬼簿吗？如果用录鬼簿的话，不就可以把雪女收进去了？这样就可以带着雪女到处走了。”
    小麦没想到雪怪阿毛会这么说，也颇有些诧异地说道：“你是让我把雪女收录进录鬼簿里？”这点她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阿毛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挺想跟你走的。在雪山呆得久了，我想出去看看不同的世界。”
    小麦没想到连阿毛也会有这个想法，只得说道：“被我收进录鬼簿又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得跟我缔结主仆条约的，以后你们的自由就会受到限制了。”
    虽然小麦这个录鬼簿的主人还是非常开明的，基本上不会不顾鬼妖的意愿而强迫它们做些什么，但这点她还是要和对方说明白的。如果到时候真的遇到危急情况，那些她役使的鬼妖同样会在战斗中身陷险境。好好的无拘无束地生活在雪山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受录鬼簿契约的束缚呢？
    阿毛倒是态度比较积极：“小麦你帮助了我们，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如果是和你缔结条约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
    雪怪答应得如此轻松，小麦忙又看向雪女，就见对方暗自思索着，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情。半晌，雪女才又抬头说道：“如果被你收进录鬼簿，就可以一直看见宋太，我愿意。”为了自己曾经的恋人，她似乎不在乎是否被收进录鬼簿之中。
    这下轮到小麦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看了看旁边的洛奇，想要瞧瞧对方可以给她什么意见。然而洛奇只是不发一言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干预她的决定。小麦真是一阵犯难，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自己答应了，可雪女这么厉害，真的就能被她收录进去？小麦在担忧的同时，也想起自己连万宝锤这样的神器都能收录了，或许也是能收录雪女的吧？
    握着手中这把古老的金色钥匙，小麦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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