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问玄》序章作血书、染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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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是,大玄会试,破题为首,不解题意,万般皆失。杨忠可不信,一个号称“国之栋梁”的西山圣子,竟连题都解不出来?
    “相爷!”卢柯侍奉多年,哪能不知其意,见杨忠此举,当即抱拳再道,“下官着银卫匿身庐顶,揭瓦而窥,见方守思虑良久,方才憋出一字,想来,这所谓的‘栋梁’,也只是浪得虚名!”
    “晾他也翻不出浪来!”照理说,大玄会试,若无意外,必由圣上亲试,以彰显大玄圣上爱才之德,杨忠贵为宰相,既为圣上钦定,代为主试,当要秉持正统,不可太过干涉,只是咱明的不行,还不能来点暗的?
    “再探!”杨忠发下话去,便回到了卧榻,心已安下了大半。
    “大人!属下又观察半日,见方守撕撕写写,只两个时辰,便用光了草纸三塌,揉得满地都是。”
    “哦?”打量着眼前的银卫,卢柯颇有些不放心地问,“可敢确定?如今封卷在即,一旦错过此机,卷纸呈到了圣上面前,驳了相爷的颜面,我定饶不了你!”
    大玄建朝至今,会试历经百年,早已有了一套较为完善的考比体系,即像杨忠这等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以宰相身份兼认主试一职,也不得在阅卷——该类事关朝廷威严的环节上造假,更遑论其间耳目众多,各方博弈不休,定也无机可乘。
    “属下再三确认!方守行事虽然古怪,却也从未成篇,试纸之上,更是一字未写!”早知卢柯多疑,银卫耐着性子解释。
    “啧啧啧不对!圣子之名纵虚,也不该堕落如斯,即是未能成篇,也总该憋出几个字儿来,哪有这般夸张,竟是时间过半,连篇稿都未成?”眼见银卫满面肃然,不像作假,卢柯满心疑虑,眼光闪烁不定,“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有何古怪?”
    “手心大汗,时常走动。间或狂饮,坐立不安。凝视案首,观题眉皱。综之三点,是为焦虑症兆,其明知时已过半,不该再行耽搁,却照旧毫无进展,端的古怪之极!毕竟往年试子,纵算再过不堪,也不至于如斯!”
    负责监视方守者,乃卢柯多年前安插在银卫的一个心腹,专事天府文渊诸事,不曾缺席过一届会试巡防,更见识过甚多学子,曾在此奋笔疾书,留得墨宝芬芳,端的是经验老道,阅文人墨客无数。听得此人娓娓道来,细心分析缘由,卢柯也不愿过疑,当下压下疑问,起身凝视而去。
    此处是为七层,众监官分立四周,监视着考场动向。
    压下心间躁动,卢柯深吸一口凉风,举目向西山圣子方守所在的考闱望去,仍旧,那里静悄悄的,未有丝毫动静。
    “圣子之名非虚,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只是方守,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卢柯目露狠色,径直命令心腹:
    “会试不限草纸,这规矩,得改改了!”
    “大人!”银卫的脸色,顿时颇为为难,欲言又止道,“这恐怕”
    “哼!”
    瞥了对方一眼,卢柯按奈不悦,意味深长地道:
    “我乃于乾明五年,登科入殿,算是过来人了自然晓得极限。你放心去做!不会连累你的!我还留你有用!”
    多方制衡,聚纳贤才,是大玄祖制,是根基,不得受任何人——包括当今圣上的违背。然而如今,大层面上维持现状,小方针上动动手脚,却也自打杨忠上任后的又一新气象。
    夜。月色正浓。
    “呼噜~呼噜噜”
    厚重的鼻鼾,彻响文渊八层。而在会试期间,敢于安心入眠,于文渊阁内大打呼噜者,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又能有何人呢?
    “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与鼾声交织一处,此起彼伏,倏而声源交接,脚步声顿,未尝再有下文。
    “呼呼~”
    鼾声依旧。如此,半响鼾声渐止。
    “何事?”
    “打扰相爷清修了!”望着横躺摇椅之上,不动如山,眼皮都未抬一下的杨忠,卢柯收紧心神,面色颇为地难堪,“方才直报,说方守方守他”
    “哦?”多时不闻方守的消息,杨忠还怪“挂念”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动静,他立时便来了精神,撑开眼皮笑道,“说吧!何事要禀?”
    再度见到杨忠那招牌式的弥勒笑面,卢柯心头一颤,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四四”
    “但说无妨!”见卢柯半响都没憋出个屁来,杨忠不耐地摆手,示意对方直言。
    “四海者,大家也。大家者,天下也。经连两个日夜,方守终于动笔,他之立意,乃——家家天下!”一口气把该说的说完,卢柯深低下头,竟不敢再与杨忠对视。
    “四海者,大家也。大家者,天下也。以小家扩及大家,以有之取代无也,看似是有,实则为无!此子,肚里确有几分笔墨!不过”杨忠眼神一冷,“他以此立意,置国家于何地?置圣上于何地?并小家为国家,齐诸民于圣上,这岂不是在暗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贵君轻’之理?最可笑的是,还是当着我的面!他真好大的胆子!”
    说罢这句,杨忠又阖上了眼,终于彻底放心,轻描淡写地道:“单凭此点,我便能置他于死地,顺便还能参西王一本!呵呵,经此一役,我倒真觉西王爷大气,缺刀便送刀来,只不过,这刀的刀刃,是冲其自己开的!”
    说着说着,像是又想起来什么,杨忠忽然睁目,一道精光激射:“开篇可有引言?”
    这一次,回答他的,却是罕有的沉默。
    “快说!!!”杨忠勉强活动了一下,将上身从榻上撑起。
    “泱”刚吐出一字,待见杨忠那对阴沉的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卢柯缩紧了脖子,胆战心惊地道,“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旋即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良久
    “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不经意间,阴森的怪笑,从“弥勒”的口中发出,直叫人不寒而栗,而作为当事人,瞥见“弥勒”眼里若有若无的血芒,卢柯早跪在了地上,如待宰羔羊般瑟瑟地发抖,就差磕几个响头了。
    “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不停重复这八字,杨忠的笑容,变得俞渐深沉。
    “好好好!好你个西王!是要派此子来,正式与本相撕破面皮?好!好好好!卢柯!你知该如何?去吧!”
    “相爷!这”汗水噌噌地下流,卢柯衣衫浸透,却不敢挪动一步,仍然跪在当场,硬着头皮道,“属下不知!或许可参西王”
    卢柯面如死灰,心如枯槁,慌不迭地大力磕着响头,连将地板撞的是“咚咚”直响,甚惊得楼下监官,慌忙抬首,不知上层发生了何事。
    “参你个大头鬼!断墨!断了方守的墨!我看他用什么写?”
    “相”卢柯话刚说半,身体却猛地僵住,旋即,他回过神来,十分钦佩地望了眼杨忠,这便不再迟疑,旋风似的奔下了楼去,同时口里还不住唤着银卫“心腹”的大名。
    这一刻,就连卧底暴露,他都在所不惜了。
    “着衣!”
    卢柯走后不久,杨忠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再次闭目吐息,略微调整了片刻,便又恢复了一贯的风轻云淡的模样。他精神抖擞,笑眯眯地道:
    “其乐无穷!”
    一炷香后。
    卢柯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再次奔袭上楼,一路风风火火地登上了文渊阁的八层。
    刚出旋梯,他便立即跪下,手脚并用地快速地爬到了杨忠的脚跟后,将额头都磕出了大大的血包:
    “相爷!大事不妙!”
    月华如匹,穿越了绚烂银河,倾洒而下,覆满了朱阁穹塔。旋而,又披在了杨忠的肩头,在地上印出了一道虚像。
    高风汹涌,吹乱了鬓角的斑白,却吹不散盈盈的月华。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弥勒仍是弥勒,并未理会卢柯,仍自淡淡地笑着,只是唯一有些不协调的,便是弥勒的眉头,正紧紧皱着。
    “相爷?”冷风灌脖,卢柯一个激灵,瞬间恢复了冷静,一边偷瞄着杨忠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道,“方才,我命人断了方守的墨,本想逼他弃考,没想此人不识抬举,竟敢在春闱场上,文渊阁下,公然割腕取血,蘸笔答卷,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啊!!春闱会试,玄祖亲设,举国统比,圣恩浩荡,哪能容他玷污?”
    “作血书?!染春闱?反了!真是反了!”
    杨忠的目光,缓缓地下移,最终停在了“朱雀十八象”内的一处考闱之上,那里,此刻已为重兵把守,给围得水泄不通,灯火交辉下,相比他处,尤为显得醒目。
    一时间,整个“朱雀十八象”,都蔓延在一种极度的恐慌当中,甚至有几个本就因长期熬夜而感到心力交瘁的考生,竟是在这种高强度的刺激下,直接昏阙了不少。
    “着笔墨!”杨忠淡定地开口:
    “逆子方守,受遣于西山王李吉轩,于乾明十三年春闱大试,以血作章,且眷之卷上,此举诬蔑文圣,文渊染血,实属大逆不道,当诛连九族!西山王不辨忠奸,识人不善,如此祸心,包藏甚深,还望陛下明鉴!臣以为,当派西北大督卫孙辉,即刻令重兵压过,以夺其兵权,免除后患”
    实际上
    “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这表面上平淡无奇的八个字,在杨忠、卢柯,这等久谙官场的上位者来看,却有着别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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